陌生又熟悉的名字。
乌杨阳回忆了几秒才想起来这个人是谁。
“你在和现任结婚对象的婚礼上请前任结婚对象？”乌杨阳看在乌牿是她亲姐的份上，把话憋了又憋，“我姐夫病刚好你就想气死他？”
乌牿解释道，“你也知道你姐夫没什么朋友，闻不语是他为数不多的好兄弟，不请他，我怕你姐夫会伤心。再说我跟闻不语都是小时候的事了，长大了见都没见过，那个娃娃亲不作数。”
“你换位思考一下，你的发小娶了你之前从没见过的未婚妻，因此不请你参加婚礼，你什么感受？”
“好像是这么个理。”乌杨阳想了下：“你让我姐夫去请他？”
“不用，我先去找他一趟，跟他解释清楚。”
甄清柏刚要拦她，就听见乌牿继续道，“最近没时间，要等也得是学期结束了。”
甄清柏松口气，正好乌牿扭身看他。
两人都心照不宣的避开了那个敏感的名字。
然后甄清柏说的话题就很有冲击性了：“韩壮年死了。”
状况外的乌杨阳：“他不是早死了吗？”
乌牿反应了一下：“宁王又来找你了？”
“韩壮年是刚死的。他让他手下送来了他的脑袋。”甄清柏指了指自己屋的方向，“他脑袋还在那，你们要看吗？”
乌牿、乌杨阳：“……谢谢，但算了。”
乌杨阳感叹：“宁王也是真狠得下心，这算是他的左膀右臂了，说杀就杀。”
他欲言又止的看向甄清柏。
宁王是为了你才杀的韩壮年，说明他还是挺在乎你的？
宁王能让人带着乌牿去‘捉奸’，挑拨他们的关系，就说明他不在乎。
“他杀韩壮年不是为我，是为他自己。” 甄清柏平静道：“霸州的事情要人顶锅，安仁堂现在开不了，韩壮年非死不可。”
韩壮年在宁王那并非不可替代。
医术上，闻文文已经顶了他的位置。
宁王身子已然好了，但一个月过去了，宠幸过的没有一人怀孕。
“是不是你干的！”宁王死死捏住若云的脖颈，让她难以呼吸。他脑门上青筋暴起，把她滴在柱子上任由她挣扎。
宁王妃艰难的呼吸：“……不、不是、你监视我、我没有机会！”
她确实不想让那些人怀孕，但是有宁王看着，她也不是每一次都能得手。
宁王松手，宁王妃咳嗽不止，靠着柱子缓和。她艰难道：“那个女人不一定把你治好了。”
“我已经正常了！”宁王怒道，“梅医修也说过我的身体大好，没有任何异常，是上天赐予我重新再来的机会！”
“那个女人的医术和梅医修的医术，你认为谁高谁低？”宁王妃道，“别忘了，她是毒医，不是神医。”
宁王眼神倏然凛冽。
闻文文当初确实爱自己，但是这爱沉淀到现在还有几分他就不知道了。
常陪王爷左右的冯祺静候在一旁，静等着宁王的情绪恢复。
“王爷，太后已逝，争夺皇位最后一个门槛已然倒塌，有常胜在，您不用担心子孙后代的问题，争夺皇位要紧。”
宁王懊恼：“但常胜不跟我亲近，我有什么办法。”
让人带乌牿去看甄清柏的偷情对象后，他们的感情却没有受到影响，反而现在进出处处都在一起了。
“那姑娘刚和常胜在一起，还是新鲜的时候，王爷此时让人拆散他们两个必然会引得孩子不高兴。不如反其道而行之，就让他们在一起如何？”
“说的轻巧，太尉的孙女正当妙龄，我都已经说好了，怎么还能娶一个小派的丫头。”宁王道，“常胜性子倔强，必不可能让那个丫头为妾，太尉的孙女也不是好打发的。”
“王爷，当前要紧的是让常胜世子接受您，不是在乎这些的时候。”冯祺劝着，“早日收拢世子的心要紧，那个世子妃，等后面随便找个由头杀了就是，不足成为心腹之患。”
—
太子妃怀孕又赶上太后丧礼，总是闷在院子里出不去。
太子为了宽慰她，就一日三趟的把甄清柏叫进宫，主要让她带上乌牿。
乌牿本身就给学生上课，好不容易休息了还被太子叫进宫陪太子妃说话，口干舌燥不说，人也疲累了。
回宫路上，她半靠着甄清柏龟速前行。
“累了？”甄清柏侧头，柔声道，“都说了太子那边我能应付，你不用来，不听我的。”
乌牿拽着他的衣裳，嘴里吃着糖含混道：“太子妃说她想跟我多说话，我不来不好。”
“再说，我也想提前做个心理准备。”
“什么心理准备？”
乌牿脸颊红了，还是强装没事人一样：“成亲，婚期都定了，我先适应一下。”
成亲成了夫妻，经历怀孕这个步骤，她先熟悉熟悉。
甄清柏先是笑了，反应过来她说的什么又道：“乌牿，我们不要孩子，我有你就够了。”
“到底为什么？我看你挺喜欢小孩的，刚才还给太子妃的孩子取名来着。”乌牿停下捏了捏他的手骨，双眸对着他，“甄清柏，你不想给我们的孩子起名字，看他一天天长大吗？”
很想。
甄清柏问：“你不害怕了？”
“我男朋友是医修，我有什么好害怕的。”
乌牿疑惑问道，“谁跟你说我害怕的，从哪的出来的结论。”
甄清柏低声道：“我第一次弄你的时候，你哭着不让我——”
“停停停！”乌牿赶忙捂住他的嘴，再三确认他们周围的人没听见甄清柏这话。
青天白日的甄清柏说话也不脸红。
乌牿嗔怪道：“那都是过去时了，我现在已经适应了，不害怕了。”
落日余晖映照她的暖洋洋的侧脸，剖白少女赤诚的心。
甄清柏揽住她的腰，明明比乌牿高出不少，却愣是要把头埋进她的肩颈。
乌牿听见他闷声笑了下，轻声在她耳畔道：“适应了昨晚怎么还掉眼泪……今晚回去再试试？”
“你休想，今晚我要写学生手册。”
两人又在街道上漫步闲逛，后边乌牿发懒不想动，甄清柏干脆背起她走。
乌牿故意往他脖子吹气，看他耳尖通红才心满意足的放过他。
她有一搭没一搭的勾着他的脖子：“甄医修，成亲的时候你想邀请谁来？”
“我师父。”
“没别人了？”乌牿试探道，“你那个一起长大的好兄弟闻不语，你不想邀请他吗？”
甄清柏僵了下，反问道：“你不是不喜欢他？”
这个她没法否认。
“我确实对他有点意见，但是为了你我还是能忍受。”乌牿忍辱负重，负重忍辱半天还是没憋住跟甄清柏吐槽，“他替先生打我手板这事我越想越生气，这摆明了是公报私仇，他就是平时对我不满，那天一并发作。”
“他可能不时公报私仇……”
甄清柏忍不住想为自己辩解。
“不只是这个，他还总是逼我背书，我从小到大最烦的就是看书背书，他弄得我看见书就想跑，都成心理阴影了。”乌牿盖棺定论，“我现在不爱看书有他揠苗助长的功劳。”
甄清柏：“……”
你本来就不爱书是天生的，跟我没关系。
“他都这样了，你还请他？”
“好吧我承认他确实有很多缺点，但也有优点。”
“比如？”
“……”半天数不出一个，乌牿摸着他的良心，感受砰砰的心跳，“他陪你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我很羡慕。”
甄清柏停下，不由回头。
乌牿在他侧脸上亲了亲：“放心，如果我在婚礼上看见他绝对不会把我讨厌他的那一面展示出来，一定跟他和和气气的，处的跟亲兄弟一样。”
瞬间从“夫君”变“兄弟”。
甄清柏：“……那也不用。”
—
学生手册在桌上堆成个小山包。
乌牿刚拿起学生手册，想起自己今天还没练鞭，遂出门练了半个时辰。
回来了又坐在，翻开学生手册第一页，突然发现指甲有点长了，又翻箱倒柜的找指甲刀剪指甲，磨指甲。
这次是真的没事了，乌牿刚拿起毛笔，手边的通讯仪就闪了，是任文悦又给她发消息，打开转影仪，两人又聊了半个时辰。
这次是真的要专心写了，再不写写不完了。
乌牿四平八稳的拿起笔。
两分钟后，甄清柏的房门被敲响了。
乌牿抱着一堆学生手册可怜巴巴的看着他：“甄清柏，我毛笔裂了。”
“？”甄清柏道，“给你拿一根新的？”
“不用，我就地取材。”乌牿嗞溜从他身边钻进去。
甄清柏的书桌一向都很整洁，毛笔也是用了就及时洗净晾干，不会跟乌牿用的笔一样炸毛，用的时候才发现笔杆断了。
乌牿三两下就占据了桌子的一大块地，还指挥甄清柏帮她磨墨。
墨慢慢化开，甄清柏站她对面，正好能看见乌牿写的内容。
【该生在学校期间，上课炯炯有神，生龙活虎的跟老师沟通，善于自主学习，不用教就会，帮老师省了很多时间。
缺点是容易走神，上课对窗外走过的男生非常感兴趣，盯着人家不放……】
甄清柏：“……”
这是写教师评语呢，还是成语大找茬。
怎么和写同学录一样。
【该生青春期想法较多，回家后应该和老师多沟通排解——】
“哎呀。”乌牿猛地停笔，“我把‘家长’写成‘老师’了。”
“只有这个写错了？”甄清柏松口气，“这个是小问题。”和你前边写的比起来算不得什么大错。
“没事，这个是草稿，我还可以改。”
乌牿重新拿纸开始写，甄清柏看了眼堆的要把她埋起来的学生手册，扣了扣桌子问道：“这些，今晚要写完？”
“嗯，明天就要给学生发下去了。”
“现在才开始……白天怎么不写？”
“白天不是出去了吗，没时间。”
乌牿咬着笔头，斟酌着用词比鸿鹄大会还认真。
学生手册一周前他就看见乌牿抱回来了。今天去见太子妃，来回满打满算两个时辰，回来之后吃过饭到现在又是两三个时辰。外边的月亮已经升到了最高，甄清柏看时辰已经快到子时了。
拖延的毛病是得治治了。
甄清柏搬了把椅子，认命的坐她对面陪着。
半个时辰过去了，乌牿才写了两本，还剩下三十多本等她填。
数完，她半个身子越过桌子，伸胳膊泄气的戳了戳甄清柏。
“怎么了？”
“你把我的毛笔弄坏了。”
甄清柏翻了页书不看她：“你的毛笔怎么是我弄坏的？”
乌牿转了转眼珠，有了主意：“是前两天你在书桌上亲我的时候弄掉的，摔了你得赔我。”
醉翁之意不在酒。
甄清柏不上套，瞥了眼笔架：“想要哪根随便拿。”
“不要这个，你换个别的补偿吧。”甄清柏好整以暇的放下书看她，乌牿期待道，“我现在困了，但还是剩着这么多没写后，明天就要交了……甄清柏，你帮帮我，嗯？”
甄清柏写字比她好看，文采也高她不知道多少倍，要是让他写肯定一会儿就写完了，再不济，他在一遍口述，乌牿手写也省事许多。
只写了两个，她的词汇储备量已然不够了。
乌牿美滋滋想把笔转交给他。
没成想甄清柏没接笔，反倒吻住她的唇。
这次的甄清柏一直在追着她的舌尖在咬，甚至吮住她半天不放，激起她身体一阵颤栗。
乌牿正上瘾，甄清柏却退开了。
乌牿：“你干嘛？”
他一手摸过她泛着水光的唇，眼神不经意落在她起伏的胸前，晦暗不明。
甄清柏隐着眼神问她：“现在清醒了吗？”
“嗯？”
甄清柏回靠在椅背上：“清醒了继续写吧，还是困在跟我说。”
“哦……”乌牿反应过来，炸毛，“你不帮我写呀！”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甄清柏换了个更长更亮的蜡烛，大有陪她奋战到天明的趋势。
他看乌牿半天不动笔，又问：“帮你醒醒神？”
“……”
乌牿一把抓过笔，气鼓鼓的坐下：“不要！自己来就自己来！”
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她都让他亲了他还不帮忙。
甄清柏这几天休想再碰她！
乌牿越想越气，甚至做梦的时候都梦见自己在暴打甄清柏。
她的身形越来越低，趴在桌上呼吸绵长。
少女俨然是睡熟了。
手中的笔被抽走放到一旁，甄清柏一首穿过她的腿弯，把人抱着轻放到床上。
她侧脸上蹭了块墨迹，甄清柏无声勾着唇角，轻叹口气，在她额头吻了吻，又坐到书桌前拿起还残留着余温的毛笔。
烛火下，男人写的认真，影子在墙上留了很久。
乌杨阳回忆了几秒才想起来这个人是谁。
“你在和现任结婚对象的婚礼上请前任结婚对象？”乌杨阳看在乌牿是她亲姐的份上，把话憋了又憋，“我姐夫病刚好你就想气死他？”
乌牿解释道，“你也知道你姐夫没什么朋友，闻不语是他为数不多的好兄弟，不请他，我怕你姐夫会伤心。再说我跟闻不语都是小时候的事了，长大了见都没见过，那个娃娃亲不作数。”
“你换位思考一下，你的发小娶了你之前从没见过的未婚妻，因此不请你参加婚礼，你什么感受？”
“好像是这么个理。”乌杨阳想了下：“你让我姐夫去请他？”
“不用，我先去找他一趟，跟他解释清楚。”
甄清柏刚要拦她，就听见乌牿继续道，“最近没时间，要等也得是学期结束了。”
甄清柏松口气，正好乌牿扭身看他。
两人都心照不宣的避开了那个敏感的名字。
然后甄清柏说的话题就很有冲击性了：“韩壮年死了。”
状况外的乌杨阳：“他不是早死了吗？”
乌牿反应了一下：“宁王又来找你了？”
“韩壮年是刚死的。他让他手下送来了他的脑袋。”甄清柏指了指自己屋的方向，“他脑袋还在那，你们要看吗？”
乌牿、乌杨阳：“……谢谢，但算了。”
乌杨阳感叹：“宁王也是真狠得下心，这算是他的左膀右臂了，说杀就杀。”
他欲言又止的看向甄清柏。
宁王是为了你才杀的韩壮年，说明他还是挺在乎你的？
宁王能让人带着乌牿去‘捉奸’，挑拨他们的关系，就说明他不在乎。
“他杀韩壮年不是为我，是为他自己。” 甄清柏平静道：“霸州的事情要人顶锅，安仁堂现在开不了，韩壮年非死不可。”
韩壮年在宁王那并非不可替代。
医术上，闻文文已经顶了他的位置。
宁王身子已然好了，但一个月过去了，宠幸过的没有一人怀孕。
“是不是你干的！”宁王死死捏住若云的脖颈，让她难以呼吸。他脑门上青筋暴起，把她滴在柱子上任由她挣扎。
宁王妃艰难的呼吸：“……不、不是、你监视我、我没有机会！”
她确实不想让那些人怀孕，但是有宁王看着，她也不是每一次都能得手。
宁王松手，宁王妃咳嗽不止，靠着柱子缓和。她艰难道：“那个女人不一定把你治好了。”
“我已经正常了！”宁王怒道，“梅医修也说过我的身体大好，没有任何异常，是上天赐予我重新再来的机会！”
“那个女人的医术和梅医修的医术，你认为谁高谁低？”宁王妃道，“别忘了，她是毒医，不是神医。”
宁王眼神倏然凛冽。
闻文文当初确实爱自己，但是这爱沉淀到现在还有几分他就不知道了。
常陪王爷左右的冯祺静候在一旁，静等着宁王的情绪恢复。
“王爷，太后已逝，争夺皇位最后一个门槛已然倒塌，有常胜在，您不用担心子孙后代的问题，争夺皇位要紧。”
宁王懊恼：“但常胜不跟我亲近，我有什么办法。”
让人带乌牿去看甄清柏的偷情对象后，他们的感情却没有受到影响，反而现在进出处处都在一起了。
“那姑娘刚和常胜在一起，还是新鲜的时候，王爷此时让人拆散他们两个必然会引得孩子不高兴。不如反其道而行之，就让他们在一起如何？”
“说的轻巧，太尉的孙女正当妙龄，我都已经说好了，怎么还能娶一个小派的丫头。”宁王道，“常胜性子倔强，必不可能让那个丫头为妾，太尉的孙女也不是好打发的。”
“王爷，当前要紧的是让常胜世子接受您，不是在乎这些的时候。”冯祺劝着，“早日收拢世子的心要紧，那个世子妃，等后面随便找个由头杀了就是，不足成为心腹之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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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怀孕又赶上太后丧礼，总是闷在院子里出不去。
太子为了宽慰她，就一日三趟的把甄清柏叫进宫，主要让她带上乌牿。
乌牿本身就给学生上课，好不容易休息了还被太子叫进宫陪太子妃说话，口干舌燥不说，人也疲累了。
回宫路上，她半靠着甄清柏龟速前行。
“累了？”甄清柏侧头，柔声道，“都说了太子那边我能应付，你不用来，不听我的。”
乌牿拽着他的衣裳，嘴里吃着糖含混道：“太子妃说她想跟我多说话，我不来不好。”
“再说，我也想提前做个心理准备。”
“什么心理准备？”
乌牿脸颊红了，还是强装没事人一样：“成亲，婚期都定了，我先适应一下。”
成亲成了夫妻，经历怀孕这个步骤，她先熟悉熟悉。
甄清柏先是笑了，反应过来她说的什么又道：“乌牿，我们不要孩子，我有你就够了。”
“到底为什么？我看你挺喜欢小孩的，刚才还给太子妃的孩子取名来着。”乌牿停下捏了捏他的手骨，双眸对着他，“甄清柏，你不想给我们的孩子起名字，看他一天天长大吗？”
很想。
甄清柏问：“你不害怕了？”
“我男朋友是医修，我有什么好害怕的。”
乌牿疑惑问道，“谁跟你说我害怕的，从哪的出来的结论。”
甄清柏低声道：“我第一次弄你的时候，你哭着不让我——”
“停停停！”乌牿赶忙捂住他的嘴，再三确认他们周围的人没听见甄清柏这话。
青天白日的甄清柏说话也不脸红。
乌牿嗔怪道：“那都是过去时了，我现在已经适应了，不害怕了。”
落日余晖映照她的暖洋洋的侧脸，剖白少女赤诚的心。
甄清柏揽住她的腰，明明比乌牿高出不少，却愣是要把头埋进她的肩颈。
乌牿听见他闷声笑了下，轻声在她耳畔道：“适应了昨晚怎么还掉眼泪……今晚回去再试试？”
“你休想，今晚我要写学生手册。”
两人又在街道上漫步闲逛，后边乌牿发懒不想动，甄清柏干脆背起她走。
乌牿故意往他脖子吹气，看他耳尖通红才心满意足的放过他。
她有一搭没一搭的勾着他的脖子：“甄医修，成亲的时候你想邀请谁来？”
“我师父。”
“没别人了？”乌牿试探道，“你那个一起长大的好兄弟闻不语，你不想邀请他吗？”
甄清柏僵了下，反问道：“你不是不喜欢他？”
这个她没法否认。
“我确实对他有点意见，但是为了你我还是能忍受。”乌牿忍辱负重，负重忍辱半天还是没憋住跟甄清柏吐槽，“他替先生打我手板这事我越想越生气，这摆明了是公报私仇，他就是平时对我不满，那天一并发作。”
“他可能不时公报私仇……”
甄清柏忍不住想为自己辩解。
“不只是这个，他还总是逼我背书，我从小到大最烦的就是看书背书，他弄得我看见书就想跑，都成心理阴影了。”乌牿盖棺定论，“我现在不爱看书有他揠苗助长的功劳。”
甄清柏：“……”
你本来就不爱书是天生的，跟我没关系。
“他都这样了，你还请他？”
“好吧我承认他确实有很多缺点，但也有优点。”
“比如？”
“……”半天数不出一个，乌牿摸着他的良心，感受砰砰的心跳，“他陪你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我很羡慕。”
甄清柏停下，不由回头。
乌牿在他侧脸上亲了亲：“放心，如果我在婚礼上看见他绝对不会把我讨厌他的那一面展示出来，一定跟他和和气气的，处的跟亲兄弟一样。”
瞬间从“夫君”变“兄弟”。
甄清柏：“……那也不用。”
—
学生手册在桌上堆成个小山包。
乌牿刚拿起学生手册，想起自己今天还没练鞭，遂出门练了半个时辰。
回来了又坐在，翻开学生手册第一页，突然发现指甲有点长了，又翻箱倒柜的找指甲刀剪指甲，磨指甲。
这次是真的没事了，乌牿刚拿起毛笔，手边的通讯仪就闪了，是任文悦又给她发消息，打开转影仪，两人又聊了半个时辰。
这次是真的要专心写了，再不写写不完了。
乌牿四平八稳的拿起笔。
两分钟后，甄清柏的房门被敲响了。
乌牿抱着一堆学生手册可怜巴巴的看着他：“甄清柏，我毛笔裂了。”
“？”甄清柏道，“给你拿一根新的？”
“不用，我就地取材。”乌牿嗞溜从他身边钻进去。
甄清柏的书桌一向都很整洁，毛笔也是用了就及时洗净晾干，不会跟乌牿用的笔一样炸毛，用的时候才发现笔杆断了。
乌牿三两下就占据了桌子的一大块地，还指挥甄清柏帮她磨墨。
墨慢慢化开，甄清柏站她对面，正好能看见乌牿写的内容。
【该生在学校期间，上课炯炯有神，生龙活虎的跟老师沟通，善于自主学习，不用教就会，帮老师省了很多时间。
缺点是容易走神，上课对窗外走过的男生非常感兴趣，盯着人家不放……】
甄清柏：“……”
这是写教师评语呢，还是成语大找茬。
怎么和写同学录一样。
【该生青春期想法较多，回家后应该和老师多沟通排解——】
“哎呀。”乌牿猛地停笔，“我把‘家长’写成‘老师’了。”
“只有这个写错了？”甄清柏松口气，“这个是小问题。”和你前边写的比起来算不得什么大错。
“没事，这个是草稿，我还可以改。”
乌牿重新拿纸开始写，甄清柏看了眼堆的要把她埋起来的学生手册，扣了扣桌子问道：“这些，今晚要写完？”
“嗯，明天就要给学生发下去了。”
“现在才开始……白天怎么不写？”
“白天不是出去了吗，没时间。”
乌牿咬着笔头，斟酌着用词比鸿鹄大会还认真。
学生手册一周前他就看见乌牿抱回来了。今天去见太子妃，来回满打满算两个时辰，回来之后吃过饭到现在又是两三个时辰。外边的月亮已经升到了最高，甄清柏看时辰已经快到子时了。
拖延的毛病是得治治了。
甄清柏搬了把椅子，认命的坐她对面陪着。
半个时辰过去了，乌牿才写了两本，还剩下三十多本等她填。
数完，她半个身子越过桌子，伸胳膊泄气的戳了戳甄清柏。
“怎么了？”
“你把我的毛笔弄坏了。”
甄清柏翻了页书不看她：“你的毛笔怎么是我弄坏的？”
乌牿转了转眼珠，有了主意：“是前两天你在书桌上亲我的时候弄掉的，摔了你得赔我。”
醉翁之意不在酒。
甄清柏不上套，瞥了眼笔架：“想要哪根随便拿。”
“不要这个，你换个别的补偿吧。”甄清柏好整以暇的放下书看她，乌牿期待道，“我现在困了，但还是剩着这么多没写后，明天就要交了……甄清柏，你帮帮我，嗯？”
甄清柏写字比她好看，文采也高她不知道多少倍，要是让他写肯定一会儿就写完了，再不济，他在一遍口述，乌牿手写也省事许多。
只写了两个，她的词汇储备量已然不够了。
乌牿美滋滋想把笔转交给他。
没成想甄清柏没接笔，反倒吻住她的唇。
这次的甄清柏一直在追着她的舌尖在咬，甚至吮住她半天不放，激起她身体一阵颤栗。
乌牿正上瘾，甄清柏却退开了。
乌牿：“你干嘛？”
他一手摸过她泛着水光的唇，眼神不经意落在她起伏的胸前，晦暗不明。
甄清柏隐着眼神问她：“现在清醒了吗？”
“嗯？”
甄清柏回靠在椅背上：“清醒了继续写吧，还是困在跟我说。”
“哦……”乌牿反应过来，炸毛，“你不帮我写呀！”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甄清柏换了个更长更亮的蜡烛，大有陪她奋战到天明的趋势。
他看乌牿半天不动笔，又问：“帮你醒醒神？”
“……”
乌牿一把抓过笔，气鼓鼓的坐下：“不要！自己来就自己来！”
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她都让他亲了他还不帮忙。
甄清柏这几天休想再碰她！
乌牿越想越气，甚至做梦的时候都梦见自己在暴打甄清柏。
她的身形越来越低，趴在桌上呼吸绵长。
少女俨然是睡熟了。
手中的笔被抽走放到一旁，甄清柏一首穿过她的腿弯，把人抱着轻放到床上。
她侧脸上蹭了块墨迹，甄清柏无声勾着唇角，轻叹口气，在她额头吻了吻，又坐到书桌前拿起还残留着余温的毛笔。
烛火下，男人写的认真，影子在墙上留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