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明月总是能拿到最好的,而她就要挑她剩下的东西?

    为什么明月做错事了总是她被罚?问的原因就是因为她是个姐姐。

    为什么他们那么偏心却死不承认,反而高高在上的一种施舍的姿态看她?

    为什么他们不能一碗水端平?

    为什么不爱她还要生下她?或者说为什么之后就不爱她了,转而只爱明月。

    她不服。

    她从来没有经历过像那些狗血电视剧里演的那样,父母毫无原则地宠溺妹妹,甚至强行将姐姐的未婚夫转让给妹妹的桥段;也没有遇到过那种被逼着去换肾救亲人的离谱剧情。

    然而,真正让她感到愤怒和不满的,却是一些看似琐碎、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些日常生活中的点点滴滴积累起来,逐渐压垮了她内心的防线。

    每次听到那对所谓“便宜父母”说出“供你吃穿就是最大的恩赐了,你不知感恩也就罢了,居然还这么小心眼,只知道和妹妹争宠”这样的话语时,她心中的怒火便会被点燃。

    在她看来,这不仅仅是简单的偏心问题,更是一种对她自尊心的践踏。

    她所渴望的,从不是锦衣玉食或者荣华富贵,也从未想过与妹妹争什么。

    而是来自家人的理解、尊重和平等对待。

    哪怕一点点也好。。。

    这鲜明的对比让她感到无比的痛苦和失落,最终心灰意冷的她选择了直接放弃,开始放任自流。

    幸运的是,她还有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奶奶。

    奶奶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变化,并以坚定而严肃的态度要求她立刻改正过来,同时还积极地帮助她与父母进行沟通交流。

    她才幡然醒悟,意识到曾经的自己是多么的愚蠢,因为那样的做法根本就伤害不了别人分毫,只会让自己陷入无尽的痛苦之中 ,反而更加的努力,争取早日离开这个不需要她的家。

    自那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仅仅只是维持着表面上的和谐而已。

    大学之后她也成功搬了出去,减少了与父母间的联系,自己打工赚钱,努力学自己喜欢的专业。

    时不时去看看奶奶,日子还算平静。

    大学毕业后,她终于找到了一份还算满意的工作,实现了经济独立。

    通过努力工作,她攒了一些钱,她脑海中浮现出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将奶奶接到身边来共同生活。

    然而,令季宝珠意外的是,当她向奶奶提出这个想法时,奶奶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奶奶表示,她并不想给孙女增添任何麻烦,更希望能够继续留在故乡,享受宁静的晚年生活。

    尽管她一再恳求奶奶搬来与自己同住,但奶奶的态度始终坚定而果断。

    奶奶深知自家孙女的孝心,但她更明白自己的选择对孙女来说才是最好的。

    于是,无论季宝珠如何劝说,奶奶都不肯改变主意。

    而父母那边却对她颇有微词。

    也许是自己年纪大了,生活好起来了,四下无人之时,才懂得家人陪伴在身边的可贵,想让她回家。

    季宝珠却觉得恐怕是季明月去上大学,就没有人在他们身边甜言蜜语,把他们哄开心了。

    季宝珠每次接电话无非就是这些事情,不仅耽误了她工作,还要听他们牢骚。

    这不禁让她想到她独自一人离开家乡去外地上学的时,他们怎么不记得她这个女儿的存在,从来没有主动询问过她的生活状况如何。

    她在寒冷的冬日里,为了赚取生活费不得不给别人洗盘子,双手被水浸泡得发白。

    她独自住在一间漏风的破旧出租屋里,每当夜幕降临,无尽的黑暗让她感到无比恐惧和无助。

    终于,有一次她病的很重,无法兼职,包里的余额交了房租之后也所剩无几然而,咬牙下,拨通了家里人的电话,迎接她的便是挖苦和嘲讽。

    那时候真的是痛啊,身体上的痛远远比不过心灵上所带来的创伤。

    她觉得自己那可怜巴巴的傲气和自尊心仿佛在那一刻瞬间崩溃,被人无情地狠狠踩在脚下一样。

    她以为自己有着坚强的内心和不屈的精神,但现在却发现这些所谓的骄傲和自尊竟然如此脆弱不堪一击。

    没有什么比家人带来的伤痛更痛的了。

    抱有的一点点幻想彻底的碎掉,她也不再依赖和留恋那微不足道的温情。

    后来她也在大学里交了很多朋友,在与朋友的畅谈中打开了久久封闭的内心。

    如今,他们年纪大了,感受到了孤独和寂寞,才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女儿。

    他们开始试图挽回她的心,想要她回心转意回到他们身边。

    但是,这一切已经太晚了,她的心早已破碎不堪,对他们充满了失望。

    她心里憋着一口气,知道跟他们讲道理说不通,除了每个月通过奶奶给他们给钱,干脆把他们的号码拉黑了。

    直到几个月前接到村里人的告知,说奶奶被过路的车撞了,要她赶快回去。

    当她心急如焚、日夜兼程地购买火车票赶回家乡的时候,却在家门口处与久别重逢的父母不期而遇。

    没有任何开场白或者寒暄,迎接她的便是父亲不由分说的一记响亮耳光。

    这一掌力量如此之大,竟令她的脸颊须臾间高高肿起,呈现出刺目的红色,清晰可见的手指印仿若深深地烙在了上面,令人不忍直视。

    父亲怒不可遏地破口大骂,母亲则沉默不语地站在一旁,而妹妹更是冷眼旁观,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季宝珠静静地聆听着这位名义上的父亲口中说出的那些高尚词汇,这些话语越发凸显出她自己的大逆不道。

    她低垂着头,保持着沉默。

    泪水却不受控制地流淌而下,但并非因为季家人,而是为了亲爱的奶奶。她深感内疚,因为无法赶回来见奶奶最后一面。

    然而,对于季家其他人的态度和反应,她早已不再在意所谓的亲情温暖。所以,即使面对父亲这般激烈的举动,她内心也并未掀起太多波澜。

    参加完奶奶的葬礼之后,她就离开了,这更衬的她冷血无情。

    几个月后,他们一家子约他出去,说是要补偿她,她觉得好笑,直接拒绝了。但是他们又搬出了奶奶。无奈之下便只好答应,奶奶是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而他们正好也抓住了这一点。

    只是没想到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好像是车辆失控,她记不太清了。当她看到车辆碰撞过来司机的表情,眼里布满了惊恐,只怕司机也是无心。

    默默为司机点了个蜡烛。

    -

    这么一想季宝珠觉得自己的命运真是悲惨到了极点。

    父亲对她不闻不问,妈妈对她漠不关心,妹妹又刁蛮任性,唯一疼爱自己的奶奶却早早地离开了人世。

    不由得叹了口气,在寂静的树林里显得格外响。

    就这样像一条咸鱼般静静地躺着,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身体终于慢慢地恢复过来。

    她试着活动一下四肢,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可以抬手了。

    摸了一下额头,摸到了一丝血迹。

    这让她感到很奇怪,因为她记得自己出车祸的时候明明是后脑勺着地,为什么现在却是额角受伤呢?

    不仅如此,她还察觉到自己的腿部似乎也有了一些知觉。

    回想起当时车祸的情景,以她被撞飞出去的弧度来判断,伤势肯定极其严重才对。

    季宝珠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高举在头顶上方的那只手,顿时愣住了。那是一只瘦小得惊人的手,骨节突出,皮肤黝黑,看上去毫无血色。

    显然,这绝对不是一只成年人的手,而是属于一个孩子的小手。

    这只手异常的瘦弱纤细,给人一种营养不良的感觉,但整体看起来仍然带着几分稚嫩。

    越想越觉得不可能,于是机械地转动头部,试图感受疼痛的具体位置。

    起初,双眼有些恍惚不清,但她还是努力朝着自己的身体看去。

    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手臂竟也如此细小,像一束干枯的竹子枝桠一般,似乎稍加用力就能轻易折断。

    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上面暗红的血迹斑斑,散落凝结在衣服的不同位置。

    不用多想,腿部肯定同样如此。

    接着,她将目光移向右手边,那里有一块浑圆的石头,旁边还有一个小水坑。

    显然,这里刚刚下过一场雨,因为这样的小水坑并不止这一个。

    季宝珠艰难地用手和膝盖支撑着身体,一步步缓慢地爬到石头旁边,完全无视身下湿润的泥土。

    问她为何不尝试站起身来,她可以毫不犹豫地打包票说:头上的伤提醒她,一旦自己立刻站起来,恐怕会再次头晕目眩,甚至直接昏倒在地。

    此时此刻,全身已被脏兮兮的泥土浸湿,但幸运的是,她现在有了东西依靠,视角更宽广了。

    疲惫不堪地靠在石头上,大口喘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

    季宝珠慢慢地低下头,平静地凝视着水坑里的倒影,它宛如一面静止不动、清澈透明的镜子。

    尽管季宝珠事先已经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当她亲眼目睹水中的倒影时,还是情不自禁地被吓得一大跳。

    那张脸根本就不是她原本的面容,而是一张属于小孩子的脸蛋。

    看起来大约十岁左右。

    身上穿着一件朴素的白底红边碎花小褂,头发则是乱蓬蓬的短发,刚好垂到耳边,干枯得像枯草一般。

    两只眼睛虽然很大,却毫无生气和活力。它们只是如同死潭一般,死死地盯着眼前水坑中反射出的自己。

    由于脸颊过于消瘦,甚至无法撑起那双大眼睛,使得整个人看上去有点怪异。

    额头角落处还悬挂着尚未干涸的鲜血,顺着鼻梁一直流淌到嘴角,让人看了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总体而言,眼前之人显得面黄肌瘦、形容枯槁,活脱脱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季宝珠万般无奈之下,不得不接受这样一个残酷的现实:

    ——她穿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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