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伯言的脸色已经完全阴沉下去。

    他未曾想到,萧长瑾竟然真的伤得这么重。

    不禁对幕后之人多了几分怨恨。

    太医将伤口重新包扎之后,说道:“殿下这伤口怕是要好好将养。”

    “不能沾水,忌口辛辣,三日后需重新换药,届时,臣可前往宴王府为点下换药。”

    萧长瑾:“儿臣有伤在身,想要和父皇告假早朝,想在府中修养一段时日。”

    萧伯言:“你要告假?”

    萧长瑾自五年前开始参加早朝开始,这5年兢兢业业,从未告假。

    从前即使受了再重的伤,也不会耽误第二日的早朝。

    莫不是,这个儿子想要淡出朝堂?

    这个儿子,不与贵女联姻,不拉帮结派。

    如今,究竟是单纯想要养伤,还是在暗示他?

    可萧伯言看向刚刚包扎好的伤口,也只得点头。

    萧伯言点了点头:“那瑾儿在府中好生歇息,朕希望你快些好起来帮朕分忧。”

    萧长瑾:“儿臣遵旨。”

    萧伯言:“刺客的事情,朕会还你一个公道。”

    萧长瑾:“儿臣谢过父皇。”

    回府途中,阿七看着自家主子的伤口,叹了口气:“殿下,您何必自伤?”

    萧长瑾原本伤得不重,杀手当时只是轻轻划破了皮肉。

    可萧长瑾为引得陛下盛怒,生生将匕首插进手臂。

    萧长瑾:“若我的伤不痛不痒,即使最后查出真凶,父皇的处置也只会不痛不痒。”

    若他一直以坚强示人,他的父皇只会将一切当成理所应当。

    还要时不时的遭受猜忌。

    他重伤告假,反而会引起他父皇的重视,说不定还会猜想他是否有远离朝堂的心思。

    帝王之心,就是如此。

    阿七:“带回来的人已经关在王府的地牢中。”

    萧长瑾:“放出消息,就说刺客已经招供。”

    阿七:“是。”

    随即询问:“殿下可要去雨棠阁?”

    萧长瑾皱了皱眉。

    阿七解释道:“是夏糖姑娘的铺子。”

    萧长瑾的眉头渐渐舒展,眉宇也软了几分:“她如今正是繁忙之时,我若去,势必会打扰到她。”

    啧啧啧。

    真是活见鬼。

    自家殿下居然会怕打扰到别人。

    夏糖今日有意将自己收拾一番。

    她听说萧长瑾已经回到京城。

    听说,他受伤了。

    不知伤势如何?

    也不知,有没有按时吃药,抹药。

    她想着,今日铺子打烊,她去王府看望一番。

    她查看近日的收益,如今处于一种平稳的状态。

    她每日客流量也较为固定。

    她最近没事便会翻一翻食谱,找一些灵感。

    想着如果制作出新奇好吃的口味,还能为她的铺子吸引一波客人。

    钟叔拿着订单兴奋地跑过来:“老板,我们有大单子了。”

    夏糖接过订单一看,喜悦显而易见,语气也变得轻松:“看来今日下午有得忙了。”

    原来,是京城有名的富商,今日晚上宴请宾客,在雨棠阁定下一千份海棠糕。

    萧长瑾用过午膳后,感觉有些坐不住,他从未觉得自己的王府是这样冷清无趣。

    他知道,她此刻定然很忙,可在那里看看她忙碌的身影,也好过待在这空无一人的王府。

    萧长瑾独自一人前往雨棠阁。

    萧长瑾来到雨棠阁前,看着眼前“雨棠阁”三个字。

    心中突然升腾起一丝骄傲。

    虽说,他也不知,这莫名的骄傲从何而来。

    应当是因为,他身处高位,从未见证过别人的成长。

    萧长瑾抬步进去,钟叔见到萧长瑾神色一顿。

    这人,怕是不一般。

    这是见到萧长瑾的第一印象。

    钟叔阅人无数,凭借他的经验,这人气宇轩昂,周身气质贵气天成,让人难以接近。

    钟叔试探性地开口:“公…公子,您是要买糕吗?”

    萧长瑾微微侧目,在两人眼神交汇的瞬间,钟叔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萧长瑾:“我来找夏糖。”

    找老板?

    这是老板的朋友?

    还是老板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

    正在思索间,萧长瑾已经走到夏糖跟前。

    夏糖正一丝不苟地将面糊均匀的洒在模板上,并未察觉到有人到来。

    萧长瑾知晓这个时候的夏糖不能够被打扰,故而没有出声。

    见夏糖将两面模板合并后,萧长瑾忽的出声:“夏糖。”

    声音依旧是那般沉稳有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夏糖听到这声音一愣,这声音的主人,她再熟悉不过。

    不知是否是因为许久没听到他的声音,她竟觉得这声音格外温柔。

    耳边千种声音消散,只留他一人之声在耳边盘旋。

    夏糖转过身来,两人目光在空气中交汇。

    萧长瑾竟微微勾了勾唇:“夏糖,我回来了。”

    “小夏老板,这位公子说,他是来找你的,是你的朋友吗?”

    朋友?

    夏糖一愣。

    他和她之间,哪里称得上是朋友呢?

    下意识地望向萧长瑾,只见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他是在看她的笑话?

    许是被心中那股无名火壮了胆量,一时口不择言:“才不是。”

    “他是我中意的小倌。”

    夏糖没有刻意拉低音量,原本有些喧闹的铺子瞬间安静了下来。

    那些未出阁的姑娘看向萧长瑾的眼神原本由倾慕变为有些遗憾。

    夏糖也回过神,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将头低的不能再低。

    若非此刻的夏糖面纱遮面,所有人都会见到面纱下那张白皙的脸庞此刻布满了红云。

    夏糖低声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和我上楼吧。”

    萧长瑾心情颇好的点了点头。

    进了房间,夏糖左顾右盼,总归从未将目光落在萧长瑾身上。

    萧长瑾挑了挑眉:“夏老板方才不是还说,本王是你中意的人,那为何不肯看看本王呢?”

    她分明不是这么说的!

    夏糖为自己辩解:“我从未这么说过,我哪有说你是我中意的人?”

    萧长瑾反问:“小倌不是人?”

    夏糖:“……”

    不欲再和他讨论这个问题,夏糖:“殿下怎的这个时候来了这里?”

    萧长瑾:“自然是想亲眼看看夏老板的铺子。”

    夏糖犹豫了片刻,红着脸从袖口处拿出一枚香包,放到萧长瑾手中。

    “这…这是殿下离京前,答应做给殿下的。”

    萧长瑾脸色笑意更深了些许,当着夏糖的面将香包系于腰间。

    夏糖注意到萧长瑾手臂上缠着厚厚的纱布。

    眸中浮现浓浓的担忧:“殿下受伤了?”

    萧长瑾点了点头:“出现了些意外,不妨事。”

    夏糖担忧未减:“可抓到凶手了?”

    萧长瑾不愿让小姑娘担忧,点了点头:“凶手已经处置了。”

    夏糖想了想,主动说道:“殿下送我的画,我很喜欢,谢谢殿下。”

    萧长瑾:“今日,去王府用个膳吧。”

    夏糖微微一愣,不明白萧长瑾为何有此提议。

    萧长瑾:“本王为你作画,你答应过本王,容许本王向你提要求。”

    夏糖倒是没想到,竟会是这个理由。

    去他府上用膳,占便宜的仍旧是自己。

    但还是点了点头。

    萧长瑾春风得意,反观萧潜鸣,已经在寝殿摔了一地的东西。

    萧潜鸣脸色阴沉地看着满地的碎片,仍觉得不够解气。

    萧长瑾,你的命怎么这么硬!

    几乎整个血盟的高手全部出动,竟然还能让你活着回来。

    心腹沉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萧潜鸣:“今夜,我要知道那个刺客究竟是死是活。”

    萧潜鸣心中清楚,血盟成员皆是死士,不可能出卖主人。

    “刺客招供”的传言十有八九是萧长瑾设下的圈套。

    但若杀手背叛,将证据悉数交给萧长瑾,到那时,自己才是万劫不复。

    萧潜鸣不愿相信,但不得不信。

    沉水壮着胆子劝道:“主子,血盟是我们最后的筹码了,那是唯一可以宴王殿下抗衡的资本。”

    “如今,血盟损失惨重,宴王府向来戒备森严,若是强闯,代价不可估量。”

    话音未落,萧潜鸣将手中的剑抵在那人脖子上:“你在教本皇子做事?”

    “若不是你们这群废物总是破坏本皇子的好事,何至于让萧长瑾活着回到京城。”

    听到萧潜鸣的责怪,沉水心中憋闷,却不敢反驳。

    宴王殿下明里暗里的势力遍布各地,至今无人清楚宴王殿下的底牌究竟在哪里?

    能跟萧长瑾锦身边保护的暗卫必定是高手中的高手,非常人所能及。

    萧潜鸣除却一个血盟,所有的势力萧长瑾皆一清二楚。

    这种情况下,贸然发生冲突无异于以卵击石。

    可萧潜鸣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从不肯冷静思索。

    沉水抬头看向萧潜鸣,声音中已经有了一丝凉意:“殿下这次还准备派多少兄弟去送死?”

    萧潜鸣虽说急于除掉萧长瑾,可到底还是有些理智。

    萧潜鸣:“今夜无需硬拼,本皇子只想知道那个刺客究竟是死是活。”

    “探听到准确的消息即可。”

    “血盟也确实该好好的休养生息。”

    方才,他被嫉妒冲昏了头。

    全然忘记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

    想到他查到的消息,萧潜鸣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微笑。

    萧长瑾也并非坚不可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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