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瑾回府之后,便吩咐人开始着手准备。

    接到消息的众人,纷纷觉得新奇,他们都是自从萧长瑾出宫建府就跟在萧长瑾身前伺候。

    这么多年,王府从不待客。

    以至于,众人都十分好奇,能得王爷如此重视的客人是何许人也。

    阿七到商铺去接人,夏糖放下手中的事情,准备离开。

    碧雪叫住夏糖:“小姐,剩下的事……”

    夏糖:“辛苦你了。”

    “回头给你加工钱。”

    碧雪喜滋滋地应道:“好的,小姐。”

    萧长瑾见到夏糖的身影,看了一眼时辰,颇为意外:“你今日似乎比平日早些。”

    夏糖:“应王爷之约,哪敢迟来?”

    将海棠糕拿给萧长瑾:“这是两种口味,王爷尝个鲜。”

    萧长瑾:“本王在苏州时,可是十分想念这个味道。”

    萧长瑾带她走进正厅,下人已经陆续将菜摆好。

    夏糖看着桌上的菜,声音也不自觉放软了几分:“殿下如何得知我爱这些?”

    萧长瑾夹起一块糖醋排骨放到夏糖碗中:“本王好歹也是王爷,知道你的喜好不足为奇。”

    他愿意去打听她的喜好,也是用了心。

    夏糖:“王爷府中的厨师手艺很好。”

    萧长瑾:“你喜欢就好。 ”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萧长瑾:“你的铺子,经营可还顺利?”

    “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吗?”

    夏糖摇了摇头:“殿下亲眼所见,我的生意红火得很。”

    萧长瑾眉眼微弯,并未拆穿。

    他心中清楚,怎会如她所言般那样轻松。

    这世道对女子本就苛刻,她一个女子开店经营,定会遭受到一些恶意。

    只是,她与他一样,从不愿将软弱和伤口示于人。

    饭后,萧长瑾询问:“宴王府风景别致,有没有兴趣逛一逛?”

    夏糖来宴王府的次数不少,可每次都是在厨房和萧长瑾书房之间两点一线。

    如今有机会领略宴王府的风光,夏糖自是欣然应允。

    夏糖:“那就有劳王爷了。”

    宴王府果真名不虚传。

    前院庄严肃穆,可这后院却别有洞天。

    假山叠叠,溪水潺潺,树木林立,怪石遍布。

    许多珍贵稀少的花种云集,竞相开放。

    夏糖赞道:“王府,果真不同凡响。”

    夏糖留意到假山一侧有一颗海棠树。

    垂丝海棠,花朵接近白色。

    远离艳丽的百花,遗世独立。

    顺着夏糖的目光望去,在看向那棵海棠树时,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

    夏糖:“殿下府中的海棠,开得真好。”

    管家一直跟在两人身后,听到夏糖的话,笑着回答:“那是自然,这棵海棠树平日里可都是有殿下亲自照料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夏糖很难想象,他这样风光霁月,仿佛是世间一切如无物的人,竟也会对一样东西如此上心。

    这棵海棠树,想必对他的意义非凡。

    两人一时间无言,阿七神色匆匆,附在萧长瑾耳边不知说了什么。

    只见萧长瑾原本还称得上温和的神色瞬间变得凌厉。

    夏糖知晓,约摸是出事了。

    不愿打扰他,夏糖开口:“可是出了什么事需要殿下处理?”

    不愿让她忧心,萧长瑾温声宽慰:“只是一些琐事罢了。”

    夏糖心中明了,能让他露出那般凝重神情的事,又怎会是小事?

    可有些事,不是她可以知道的。

    夏糖:“既是如此,臣女不便过多打扰,就此告退。”

    萧长瑾想了想,转头吩咐阿七:“你亲自将夏糖姑娘护送回府。”

    阿七是他身边最顶尖的高手,用来护送夏糖,他放心。

    夏糖却为他担忧:“我自己回去也没关系,京城的治安很好,让阿七侍卫送我回去,会不会耽误你的正事?”

    萧长瑾:“无妨。”

    将夏糖送走后,萧长瑾抬步往地牢的方向走去。

    果然不出他所料,消息放出,就有人坐不住了。

    原本,他只是猜测,现在,可以确定了。

    苏州的刺杀,归京的劫囚,今日的刺探王府。

    主谋只有一个。

    萧潜鸣。

    其实,他早就已经将了刺客杀死。

    他从未想过从他刺客嘴里套出任何有用的话。

    当时,故意留下活口,并带回京城,也不过是让某人心生忌惮罢了。

    实际上,那刺客从进了王府的地牢后,变没了气息。

    阿七:“殿下,此事是否需要告知圣上?”

    萧长瑾轻笑:“父皇怎会不知?”

    他这个父皇,何时放下过对他的戒心。

    不过,如今倒是省了许多麻烦。

    果不其然,宫中的萧伯言也收到了隐卫传来的消息。

    萧伯言果真大怒:“天子脚下竟也如此猖狂。”

    “宴王殿下可有受伤?”

    隐卫摇了摇头:“那些刺客只为刺探消息,并未伤及殿下。”

    萧伯言从一开始就知道,无论是刺杀还是劫囚,根本不可能是孙逊的人。

    王府潜入刺客,是因为听信萧长瑾放出的传言。

    只有两件事情的幕后凶手才会如此在意传言的真假。

    若说孙逊是前两件事情的主谋尚且可信,可如今孙逊仁被关押在大理寺,根本不可能将手伸到宴王府。

    这三件事情的幕后主使,只能是京城的人。

    而所针对的人都是萧长瑾。

    除了他心中猜测的那个人,萧伯言想不到还有谁有理由如此做。

    他这个儿子,不是省油的灯。

    从他想要娶夏恒的女儿就可以看出。

    刑部,人人都想分一杯羹。

    夏恒,也是他暗中考察许久,才决定委以重任。

    好在,他没有看错人。

    淑贵妃生辰第二日,早朝之后,夏恒超主动来御书房拒绝赐婚的提议,并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沉水回来复命:“大皇子属下并未从王府发现刺客的身影。”

    萧潜鸣并无过激的反应,只是点了点头。

    沉水:“不过今日潜入王府属下倒是有意外的发现。”

    萧潜鸣不甚在意,懒洋洋地问道:“哦?是吗?”

    他并不觉得这些人能够有什么重大的发现。

    并非不信任他们,只是萧长瑾那人太过深不可测,不会将弱点示于人。

    沉水:“属下发现宴王殿下和一个女子同桌而食,还一起逛花园。”

    萧潜鸣闻言“腾”地从软卧起身,站到萧潜鸣跟前:“此话当真?”

    沉水下意识后退一步:“是真的。”

    “属下去查了那女子身份,正是夏大人家的二小姐。”

    萧潜鸣直接笑了出来。

    这真是他最近听到最让他高兴的事情了。

    他那不桀骜不驯的弟弟有一日竟会跌落凡尘。

    夏糖回到院子后,照例拿起食谱翻看起来。

    她想琢磨一些新奇的想法,必须要从食谱中汲取新的灵感。

    可不知怎的,明日里可以做到全神贯注钻研食谱的她,今日竟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萧长瑾花园中那棵遗世独立的垂丝海棠。

    在提及那棵海棠树时,她清晰的看到他眼中晦暗不明的情绪。

    她也记得,他对她的另眼相待只是因为她的糕点中带着海棠花的味道。

    将脑中的思绪摒除,她不断的告诫自己。

    萧长瑾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翻着食谱,直到感觉到了一丝倦意才将书放下。

    由于前一晚睡得有些晚,第二日夏糖起身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收拾好来到铺子时,却发现她的铺子外聚集了好些人。

    夏糖心中顿感不妙。

    果然,进了铺子,只见一妇人手中拿着带走“雨棠阁”标识的纸袋。

    “你们这些黑心的商家,差点儿害了我们。”

    夏糖进门时,恰巧听到妇人的抱怨。

    夏糖蹙了蹙眉,但神色依旧温和:“大娘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妇人转头看向夏糖,心中火气更大,指着夏糖骂道:“你就是卖海棠糕的老板吧?看着小姑娘年纪不大,怎的心思这么黑。”

    “日日带着面纱,莫不是亏心事做多了怕遭到报复?”

    夏糖微微沉下声来:“大娘,有什么话好好说,您总得将事情说清楚,我们才知道如何解决。不是吗?”

    妇人冷哼:“看来你是要跟我装傻装到底了,那好,正好将事情说开,也好让街坊四邻都看看,你们雨棠阁的真面目!”

    “昨日,我在你们这里买了糕点,回去后,吃了你们的糕点我们全家上吐下泻。”

    妇人此言一出,人群中立即有人附和:“昨日我给我媳妇也买了海棠糕,我媳妇吃完也上吐下泻,还以为是我们自己的问题,不曾想,却是这糕不新鲜。”

    夏糖立即反驳:“不可能,我们的食材都是最新鲜的,绝对不可能出现腹泻的情况。”

    原来,竟是来找事的。

    妇人:“还不承认,我昨日可是在你这里交了预定单的。”

    钟叔闻言询问了妇人的姓名,开始寻找昨日的订单。

    夏糖铺子开业那日起,就吩咐钟叔管理订单时不要随意丢弃订单。

    订单至少保留半月。

    为的就是,避免发生纠纷。

    钟叔将订单找到交给夏糖。

    夏糖仔细核对后,抬眸看了一眼妇人。

    这糕点,还真是从这里买的。

    妇人见夏糖沉默,以为她证据确凿,无话可说,气焰更盛了几分:“今日之事,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如若不然,我们就官府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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