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郡之行（5）
第二日，梅姨娘由林管家领着去往府衙大牢，罗裳和岚舟早早等在白府外面，见梅姨娘坐着青布小轿出门，两人远远跟在后面，保护梅姨娘，经过李大富家的铺子时，梅姨娘状似无意道：“林管家，这铺子从前属于我梅家，那时南北客人往来如梭，如今怎地如此寥落了，可是你经营不善？”
林管家一副尖嘴猴腮的模样，他哈着腰，眼底闪过一丝鄙夷，嘴上却笑嘻嘻道：“姨娘，您家的铺子都大人查抄后，大家都说这家铺子风水不好，要不怎么会害得大人和梅老爷决裂，梅家满门下狱？这铺子处在东城西街的中间，既不是上等货，也不是下等货，给它高价吧，偏偏它挨着一群贱民，骨子里就是贱货，说它价贱吧，偏偏它又往贵人堆里扎根，最后老爷干脆赏给一个泥腿子，不论价，白送，哈哈……”
林管家一脸刻薄。
梅姨娘也笑了，体态清冷风流，她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林管家，“这家铺子就算白送，也是个赚钱的营生，总能得到主人的珍惜和看重，可你看院子边上的看门狗就不一定了，只要主人赏它两根骨头，它就能汪汪叫，而它没用的时候，就会被人抛弃，毕竟畜生的地位总是要低人一等的。”
当着一众下人的面，林管家的脸扭曲了一瞬，正想发作，可白太守不放心梅姨娘，派了身边亲卫追过来，嘱托林管家好生伺候梅姨娘，还给梅姨娘折了一枝腊梅花，白管家见梅姨娘得到了白太守的看重，只好咽下这口气。
“林管家说的泥腿子可是送还大小姐遗物的人？我听老爷说过，这人既然对白家有恩，又机缘巧合得了我家铺子，我在府里也闷得慌，改日我便同大人说，让他们当家的到府里来，给我说说外面的趣事。”林姨娘把玩着腊梅花，状似无意道。
林管家面色一紧，眼中闪过一丝狠辣，便不再言语。
行至闹市，角落里忽地冲出大批灾民，那些灾民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举着破碗朝梅姨娘乞讨，两边伺候的人也不阻止，任那些流民冲击轿子，梅姨娘有些慌乱，她出门并没有带钱财和吃食，那些流民眼见梅姨娘不给他们吃食，有人起哄道：“这是大商人的女儿梅眉，她们吃山珍海味，穿绫罗绸缎，竟然不肯赏我们一口饭，兄弟们，反正都要饿死了，扒了这女人的衣裳，她穿的绫罗绸缎，可值三斗大米。”
饿慌了的灾民听到三斗大米，一哄而上，梅姨娘被堵在轿子里出不来，坐在外面的丫鬟很快逃了出去，留下梅姨娘一个人面对这混乱的场面，一只脏手正要伸过来扒梅姨娘的外衫。
好歹毒的计谋！
梅姨娘如果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剥了衣衫，白太守会杀了闹事的灾民和护卫，但也会打心里嫌弃梅姨娘，梅姨娘羞愤之下只有一根白绫吊死，这个柳姨娘不愧是宅斗的高手，能屹立太守府几十年不倒的女人果然不能小觑。
罗裳在脸上抹了一把灰，又将岚舟的脸也抹脏。
她凌空而起，几个起落，揽着梅姨娘，将梅姨娘带出轿子，落在灾民身后。
梅姨娘虽受了惊，见有人救她，连连道谢，罗裳化了新的妆容，梅姨娘没认出她来，罗裳悄悄凑到梅姨娘耳边，“美人儿姐姐，是我。”
梅姨娘心中一喜。
怕灾民还要再冲上来，罗裳使出软鞭，抽了一下地上的青石板，石板顿时起了一道裂痕，灾民们大都畏惧地后退，只有几个不怕死的人还要往上冲。
梅姨娘朝两边的护卫和丫鬟婆子喊道：“你们是死的吗？我已脱困，你们还拦不住灾民？你们莫不是跟这些害我的灾民是一伙的？若我出了事，太守大人追究起来，你们也逃不了。”
见梅姨娘被罗裳牢牢护住，有些护卫隐晦地看了一眼林管家，几个人眉眼交流，最后护卫们假模假式地上去阻止，而人群中有几个闹市的灾民正偷偷溜走，剩下的灾民们冷静下来，见没有希望要到吃的，也都散去了。
罗裳给岚舟一个眼神，岚舟会意，偷偷跟上那几个灾民。
梅姨娘得救，碍于林管家在场，罗裳和她装模作样交换了姓名来历，梅姨娘假装刚得知罗裳是桃花村村长，是李老汉铺子的幕后老板，她亲亲热热地拉着罗裳，邀请罗裳与她同行，“罗妹妹，我与你一见如故，多谢你救了我，最近街上不太平，可否劳烦你护送我一程。”
罗裳自然无有不应的。
林管家不肯，说他们有府中护卫保护，梅姨娘冷笑连连，“若你们真护得了我？我方才岂会被困住，大人若知晓你们如此没用，也定会同意这位女侠护送我。”
众目睽睽之下，林管家不再争辩，一行人前往府衙大牢，所谓府衙大牢，并不跟办事的府衙相连，白太守是个附庸风雅之人，府衙在东城，周围都是巴郡的权贵名流的宅邸，而囚徒们都是一群贱民，贱民怎能踏贵地，于是白太守在西街单独修了牢狱，牢狱所处的位置较低，时常被水淹没，称为“地狱水牢”。
很快到了水牢，那边的太守府知道了梅姨娘遇险，便一路纵马追上了梅姨娘，梅姨娘连忙用幕篱裹住身子，背过身去，躲在丫鬟身后，不肯见白太守，白太守着急，要上前哄梅姨娘，还要陪她一起去见梅老爷。
“修远，你忘了我们的七日之约吗？爹娘与修远有误会，你不要陪梅儿去见他们了，免得他们与你起了冲突，我左右为难，让梅儿去开解开解爹娘和兄弟，若修远担心，不如让这位女侠陪着我。”
白太守这才将目光转向罗裳，罗裳赶紧自报家门，白太守听说罗裳从桃花村来，还成了桃花村的村长，有些好奇，正要问两句，梅姨娘不依，打断了白太守，娇嗔道：“修远，先让女侠随我去见爹娘吧，你拉着女侠不放，莫不是看上了女侠？”
小女人的吃醋让白太守很是享受，他有些无奈道：“梅儿，我只爱你一个，怎么可能……看上这位女壮士。”
这个老东西，真是为老不尊，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如此肉麻的话。
至于罗裳会被认成女壮士，还是因为岚舟，岚舟觉得自个儿的妆容有些丑，而罗裳好美色，说什么也要卸掉妆容，免得罗裳看旁的美人儿，罗裳怎么哄都没用，只得把自己也画丑了，还哄岚舟跟他一起，当一对儿丑公丑婆，岚舟这才罢休。
眼前的罗裳，麻子脸，倒八字眉，绿豆眼儿，丑得有些萌，罗裳还给自己做了垫肩，身体看起来魁梧了许多，一个五大三粗的女壮士形象顿时立住了。
白太守被打断，没有丝毫不乐，反而笑呵呵地看着梅姨娘，梅姨娘领着罗裳和一众丫鬟婆子走进水牢，白太守不忘对着梅姨娘的背影呐喊，“梅儿，我等你。”
梅家众人倒没有遭罪，水牢的牢房好多都被水淹了，梅家住的那几间牢房还算干净，梅家众人的脸色也还算好，想来没有被虐待。
梅家族人见到梅姨娘，没有怪她，反而围上来嘘寒问暖，还大骂白太守老牛吃嫩草，不是东西。梅姨娘泣不成声，跪着向族人亲人道歉。
“梅儿，这跟你无关，咱们梅儿天生生得美，有什么错？咱们家有钱有什么错？那是咱们一点点挣回来的，那老东西贪财好色，不是个东西。”族中有激愤的少男少女有些愤怒，纷纷安慰梅姨娘。
“闭嘴，莫要再说这些了，梅儿，你既然跟了白太守，要好好伺候白太守，保全自身，保全族人。”
梅老爷从角落里走出来，他长得跟面团似的，是典型的和气生财的商人脸，看着梅姨娘的眼神有遗憾，有心疼。
梅姨娘哭得不能自已，罗裳帮着梅姨娘张罗，将她带来的被褥衣裳还有吃食分发给梅家众人，也仔细观察每一个人的神情，梅家众人并没有因为骤然坐了牢便失去了精气神。
这是个奋发向上的家族，罗裳在心中暗暗点头。
罗裳略一思忖，朝着梅老爷拱手，“梅老爷，若要保全梅家，恐怕只靠梅姑娘还不够。”
梅老爷看着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女人，用眼神询问女儿罗裳的身份，梅姨娘将罗裳救她之事告诉众人，并朝梅老爷点点头，示意罗裳是可靠之人，梅老爷等人这才放下防备。
“不知姑娘有何高见？”梅老爷并没有因为罗裳是女人，就瞧不起她。
罗裳慢条斯理道：“梅家创业以来，历经几代人，能稳坐巴郡首富，想必坐拥不少财富和人脉资源，除了明面上的财富，梅老爷必定还有不少暗地里的钱财，唯今之计，只有一条途径可解救梅家困境，将所有钱财献给白太守，再将生财的门路和人脉送给城中其他权贵富户，让他们也帮梅家说情，梅姑娘从中斡旋，梅家才能脱困。”
梅家众人纷纷指责罗裳，都说她是白太守派来的说客，若将钱都交出去，他们一家人就算出去了，又怎么活，如今世道这么乱。
罗裳漠然道：“若不交出梅家的财产，你们还能出去吗？”
“罢了，是我梅家福薄，与这些钱财无缘，经此一事，我也看开了，钱财富贵，不过是过眼云烟。”不过转念之间，梅老爷便下定了决心。
林管家一副尖嘴猴腮的模样，他哈着腰，眼底闪过一丝鄙夷，嘴上却笑嘻嘻道：“姨娘，您家的铺子都大人查抄后，大家都说这家铺子风水不好，要不怎么会害得大人和梅老爷决裂，梅家满门下狱？这铺子处在东城西街的中间，既不是上等货，也不是下等货，给它高价吧，偏偏它挨着一群贱民，骨子里就是贱货，说它价贱吧，偏偏它又往贵人堆里扎根，最后老爷干脆赏给一个泥腿子，不论价，白送，哈哈……”
林管家一脸刻薄。
梅姨娘也笑了，体态清冷风流，她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林管家，“这家铺子就算白送，也是个赚钱的营生，总能得到主人的珍惜和看重，可你看院子边上的看门狗就不一定了，只要主人赏它两根骨头，它就能汪汪叫，而它没用的时候，就会被人抛弃，毕竟畜生的地位总是要低人一等的。”
当着一众下人的面，林管家的脸扭曲了一瞬，正想发作，可白太守不放心梅姨娘，派了身边亲卫追过来，嘱托林管家好生伺候梅姨娘，还给梅姨娘折了一枝腊梅花，白管家见梅姨娘得到了白太守的看重，只好咽下这口气。
“林管家说的泥腿子可是送还大小姐遗物的人？我听老爷说过，这人既然对白家有恩，又机缘巧合得了我家铺子，我在府里也闷得慌，改日我便同大人说，让他们当家的到府里来，给我说说外面的趣事。”林姨娘把玩着腊梅花，状似无意道。
林管家面色一紧，眼中闪过一丝狠辣，便不再言语。
行至闹市，角落里忽地冲出大批灾民，那些灾民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举着破碗朝梅姨娘乞讨，两边伺候的人也不阻止，任那些流民冲击轿子，梅姨娘有些慌乱，她出门并没有带钱财和吃食，那些流民眼见梅姨娘不给他们吃食，有人起哄道：“这是大商人的女儿梅眉，她们吃山珍海味，穿绫罗绸缎，竟然不肯赏我们一口饭，兄弟们，反正都要饿死了，扒了这女人的衣裳，她穿的绫罗绸缎，可值三斗大米。”
饿慌了的灾民听到三斗大米，一哄而上，梅姨娘被堵在轿子里出不来，坐在外面的丫鬟很快逃了出去，留下梅姨娘一个人面对这混乱的场面，一只脏手正要伸过来扒梅姨娘的外衫。
好歹毒的计谋！
梅姨娘如果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剥了衣衫，白太守会杀了闹事的灾民和护卫，但也会打心里嫌弃梅姨娘，梅姨娘羞愤之下只有一根白绫吊死，这个柳姨娘不愧是宅斗的高手，能屹立太守府几十年不倒的女人果然不能小觑。
罗裳在脸上抹了一把灰，又将岚舟的脸也抹脏。
她凌空而起，几个起落，揽着梅姨娘，将梅姨娘带出轿子，落在灾民身后。
梅姨娘虽受了惊，见有人救她，连连道谢，罗裳化了新的妆容，梅姨娘没认出她来，罗裳悄悄凑到梅姨娘耳边，“美人儿姐姐，是我。”
梅姨娘心中一喜。
怕灾民还要再冲上来，罗裳使出软鞭，抽了一下地上的青石板，石板顿时起了一道裂痕，灾民们大都畏惧地后退，只有几个不怕死的人还要往上冲。
梅姨娘朝两边的护卫和丫鬟婆子喊道：“你们是死的吗？我已脱困，你们还拦不住灾民？你们莫不是跟这些害我的灾民是一伙的？若我出了事，太守大人追究起来，你们也逃不了。”
见梅姨娘被罗裳牢牢护住，有些护卫隐晦地看了一眼林管家，几个人眉眼交流，最后护卫们假模假式地上去阻止，而人群中有几个闹市的灾民正偷偷溜走，剩下的灾民们冷静下来，见没有希望要到吃的，也都散去了。
罗裳给岚舟一个眼神，岚舟会意，偷偷跟上那几个灾民。
梅姨娘得救，碍于林管家在场，罗裳和她装模作样交换了姓名来历，梅姨娘假装刚得知罗裳是桃花村村长，是李老汉铺子的幕后老板，她亲亲热热地拉着罗裳，邀请罗裳与她同行，“罗妹妹，我与你一见如故，多谢你救了我，最近街上不太平，可否劳烦你护送我一程。”
罗裳自然无有不应的。
林管家不肯，说他们有府中护卫保护，梅姨娘冷笑连连，“若你们真护得了我？我方才岂会被困住，大人若知晓你们如此没用，也定会同意这位女侠护送我。”
众目睽睽之下，林管家不再争辩，一行人前往府衙大牢，所谓府衙大牢，并不跟办事的府衙相连，白太守是个附庸风雅之人，府衙在东城，周围都是巴郡的权贵名流的宅邸，而囚徒们都是一群贱民，贱民怎能踏贵地，于是白太守在西街单独修了牢狱，牢狱所处的位置较低，时常被水淹没，称为“地狱水牢”。
很快到了水牢，那边的太守府知道了梅姨娘遇险，便一路纵马追上了梅姨娘，梅姨娘连忙用幕篱裹住身子，背过身去，躲在丫鬟身后，不肯见白太守，白太守着急，要上前哄梅姨娘，还要陪她一起去见梅老爷。
“修远，你忘了我们的七日之约吗？爹娘与修远有误会，你不要陪梅儿去见他们了，免得他们与你起了冲突，我左右为难，让梅儿去开解开解爹娘和兄弟，若修远担心，不如让这位女侠陪着我。”
白太守这才将目光转向罗裳，罗裳赶紧自报家门，白太守听说罗裳从桃花村来，还成了桃花村的村长，有些好奇，正要问两句，梅姨娘不依，打断了白太守，娇嗔道：“修远，先让女侠随我去见爹娘吧，你拉着女侠不放，莫不是看上了女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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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老东西，真是为老不尊，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如此肉麻的话。
至于罗裳会被认成女壮士，还是因为岚舟，岚舟觉得自个儿的妆容有些丑，而罗裳好美色，说什么也要卸掉妆容，免得罗裳看旁的美人儿，罗裳怎么哄都没用，只得把自己也画丑了，还哄岚舟跟他一起，当一对儿丑公丑婆，岚舟这才罢休。
眼前的罗裳，麻子脸，倒八字眉，绿豆眼儿，丑得有些萌，罗裳还给自己做了垫肩，身体看起来魁梧了许多，一个五大三粗的女壮士形象顿时立住了。
白太守被打断，没有丝毫不乐，反而笑呵呵地看着梅姨娘，梅姨娘领着罗裳和一众丫鬟婆子走进水牢，白太守不忘对着梅姨娘的背影呐喊，“梅儿，我等你。”
梅家众人倒没有遭罪，水牢的牢房好多都被水淹了，梅家住的那几间牢房还算干净，梅家众人的脸色也还算好，想来没有被虐待。
梅家族人见到梅姨娘，没有怪她，反而围上来嘘寒问暖，还大骂白太守老牛吃嫩草，不是东西。梅姨娘泣不成声，跪着向族人亲人道歉。
“梅儿，这跟你无关，咱们梅儿天生生得美，有什么错？咱们家有钱有什么错？那是咱们一点点挣回来的，那老东西贪财好色，不是个东西。”族中有激愤的少男少女有些愤怒，纷纷安慰梅姨娘。
“闭嘴，莫要再说这些了，梅儿，你既然跟了白太守，要好好伺候白太守，保全自身，保全族人。”
梅老爷从角落里走出来，他长得跟面团似的，是典型的和气生财的商人脸，看着梅姨娘的眼神有遗憾，有心疼。
梅姨娘哭得不能自已，罗裳帮着梅姨娘张罗，将她带来的被褥衣裳还有吃食分发给梅家众人，也仔细观察每一个人的神情，梅家众人并没有因为骤然坐了牢便失去了精气神。
这是个奋发向上的家族，罗裳在心中暗暗点头。
罗裳略一思忖，朝着梅老爷拱手，“梅老爷，若要保全梅家，恐怕只靠梅姑娘还不够。”
梅老爷看着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女人，用眼神询问女儿罗裳的身份，梅姨娘将罗裳救她之事告诉众人，并朝梅老爷点点头，示意罗裳是可靠之人，梅老爷等人这才放下防备。
“不知姑娘有何高见？”梅老爷并没有因为罗裳是女人，就瞧不起她。
罗裳慢条斯理道：“梅家创业以来，历经几代人，能稳坐巴郡首富，想必坐拥不少财富和人脉资源，除了明面上的财富，梅老爷必定还有不少暗地里的钱财，唯今之计，只有一条途径可解救梅家困境，将所有钱财献给白太守，再将生财的门路和人脉送给城中其他权贵富户，让他们也帮梅家说情，梅姑娘从中斡旋，梅家才能脱困。”
梅家众人纷纷指责罗裳，都说她是白太守派来的说客，若将钱都交出去，他们一家人就算出去了，又怎么活，如今世道这么乱。
罗裳漠然道：“若不交出梅家的财产，你们还能出去吗？”
“罢了，是我梅家福薄，与这些钱财无缘，经此一事，我也看开了，钱财富贵，不过是过眼云烟。”不过转念之间，梅老爷便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