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约颇狼狈地离开了，现在屋里只剩下沈玉，李堰，还有莺儿三个人。
“还好吗？”李堰看向沈玉。
沈玉一怔。他为什么会这么问？是因为知道自己之前过得并不好吗？
莺儿退到墙角，尽量稀释自己的存在感，她不想打扰到小姐和姑爷。
现在看起来小姐和姑爷两个人的关系挺好的。
虽然小姐和姑爷这还是头一回见面。
“嗯，还好吧。”沈玉淡淡笑一下。
她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她莫名其妙就成了“沈玉娇”，醒来的时候是在公堂上，满头的血，被污蔑。
现在看似是她扳回一城，让沈二老爷吃瘪离开了，可是她现在身无分文，也无处可去。
沈玉觉得若是说实话，她现在一点都不好。
“对不起，我并不知道你那边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李堰向她道歉。
“让你受委屈了。”
李堰的眸色温和，里面有隐约的疼惜。
沈玉有点不自在地移开视线。
“没关系，这些委屈迟早是要讨回来的。”
“现在天也不早了，沈姑娘今夜就留在五原县吧？”
李堰看一眼窗外，一轮夕阳已经落在了荒芜的地平线上。
“沈姑娘与我母亲在家中歇息，我和阿域去兵营里将就睡一晚。”
李堰打量一下屋中陈设，他有些歉意地一笑，“委屈沈姑娘了。”
“不委屈，”沈玉道，“是要多谢......姑爷收容我们。”
李堰与母亲住在一处，他口中的阿域是谁？
沈玉心中涌上一串疑问，正要开口，屋外传来脚步声。
“阿堰，今日回来的这么早啊？”
一个柔和的女声响起。
“母亲忘了，今日大哥轮休呢。”
一个清朗的少年音应和。
“是母亲和阿域回来了。”
李堰唇边漾开一抹笑，他起身走去门边迎。
沈玉也站起来跟着走去门边。
她看见夕阳中一个少年扶着一个中年妇人缓缓走来。
少年胳膊上挎着菜篮，肩上斜挎一个书箱。
中年妇人面上笑容和婉，然而满头却尽是白发。
沈玉看着那妇人，不知怎的心中一滞。
妇人的容貌虽略显沧桑，但是依然能分辨出往昔的美貌。
只是这个年纪便已经满头白发，妇人是经历过什么？
李堰已经搀住了妇人，带着她缓缓地走上屋前台阶。
“娘，这位就是沈姑娘！”
李堰向妇人介绍。
“沈姑娘，这是我母亲。”
“后面的那个是我弟弟，阿域。”
妇人笑着向沈玉伸出手，灿金色的夕阳余晖落在她银白的发丝上。
“你便是沈姑娘啊！我已经听阿堰念叨过好多次了！”
“沈姑娘真好看！”
沈玉握住妇人的手，妇人掌心的皮肤细腻，指上却有茧，应当是劳作所致。
“伯母好！”
妇人原本含笑看着沈玉，但她突然又变得懊恼。
“不知道沈姑娘要来，都没有准备什么菜！”
“阿域！”妇人招手让少年上前来。
“你去菜场上买两条鱼回来......”
妇人从袖中摸出一方黑色手帕，手帕整整齐齐地裹着，小心翼翼地摊开后，显露出里面的几角碎银子。
妇人将碎银子拿给少年。
沈玉连忙阻止，“伯母！不用麻烦了！”
“这是应该的，沈姑娘不要这么客气！”
妇人笑着挽上沈玉的手，客客气气带着沈玉回屋里。
“沈姑娘难得跑这么远来五原做客，怎么能连一顿像样的饭都没有！”
沈玉有点求助地看向李堰。
李堰冲她笑了一下，做了个让她放轻松的手势。
“娘！我和阿域去买鱼去！”
“你先陪着沈姑娘说说话吧！”
妇人和沈玉已经走回堂屋，李堰站在阶前向她们道。
“好，”妇人柔柔地应声，“除了鱼，你再买些点心！”
“五原县没有什么好东西，”妇人交代完便又回过头看沈玉，“沈姑娘不要嫌弃。”
“怎么会嫌弃呢，”沈玉扶着妇人在椅子上坐下，“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莺儿走上来给妇人和沈玉倒茶，沈玉向妇人介绍。
“伯母，这是我身边的丫环，叫莺儿。”
莺儿乖巧见了礼，妇人又拉住莺儿的手夸赞了一番。
沈玉看着妇人，她心中已经生出对妇人隐隐的好感来。
“沈姑娘......”妇人含笑的视线望到沈玉身上。
“伯母以后就叫我阿玉吧！”
沈玉道。
“叫沈姑娘太见外了。”
不管她之后是否会与李堰成亲，李堰的母亲待她这般亲切，叫声“阿玉”总是不过分的。
“那可太好了！”
妇人乐得合不拢嘴。
“阿玉！”她唤了沈玉一声。
“阿玉在这里呢。”沈玉温柔应承。
“阿玉，”妇人抬手，轻轻抚上沈玉额头上的纱布，“你怎么伤着啦？”
妇人看着沈玉的眼神疼惜。
沈玉心里轻轻“咯噔”一下。
她还未想好该如何与妇人说这件事情。
妇人是否知道她与李堰有婚约？妇人是否会介意沈二老爷杜撰出来的流言？
沈玉现在心里都还没有把握。
她并不想欺瞒妇人，但是她也不想在尚且还没有把握的时候把事情搞砸。
沈玉准备等到李堰回来之后再把事情对妇人说清楚。
“是不小心磕到的。”沈玉微微垂眸，她并未对妇人说真话。
妇人轻轻叹一口气，她握住沈玉的手，看向她的眼神更怜惜。
“是不是沈家的人待你不好？”
沈玉抬眸，有点意外地看着妇人。
妇人怎么知道？她怎么会往这个方向想？
“自婚约定下以来，阿堰去过渠县很多次，但没有一次见着你的面。”
妇人很爱怜地抚摸着沈玉的手背。
妇人知道婚约的事情。
并且李堰去过渠县，还去过很多次。
沈玉感到自己心间涌上一股暖流。
“当时我就在想，是不是你父亲过世后，沈家的人待你不好？”
站在两个人身后的莺儿听到这话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啜泣。
沈玉和妇人同时回头去看莺儿。
“夫人怎么知道的？”莺儿抬手抹眼泪。
“这三年来小姐受了很多委屈......”
“好啦！”沈玉有点无奈地看着莺儿。
“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
沈玉话还没说完，便被妇人揽住肩膀拥进怀里。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阿玉以后不会再受委屈了。”
妇人环抱着沈玉，妇人的身体在发着抖。
这话是妇人说给沈玉听的，但似乎也是妇人说给自己听的。
沈玉心中也跟着一颤，她抬手轻拍妇人的后背。
“以后都不会再受委屈了。”
沈玉轻声重复这句话。
妇人如此温柔善良，为何在并不算大的年纪已经满头白发？
妇人以前都经历过些什么？
“还好吗？”李堰看向沈玉。
沈玉一怔。他为什么会这么问？是因为知道自己之前过得并不好吗？
莺儿退到墙角，尽量稀释自己的存在感，她不想打扰到小姐和姑爷。
现在看起来小姐和姑爷两个人的关系挺好的。
虽然小姐和姑爷这还是头一回见面。
“嗯，还好吧。”沈玉淡淡笑一下。
她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她莫名其妙就成了“沈玉娇”，醒来的时候是在公堂上，满头的血，被污蔑。
现在看似是她扳回一城，让沈二老爷吃瘪离开了，可是她现在身无分文，也无处可去。
沈玉觉得若是说实话，她现在一点都不好。
“对不起，我并不知道你那边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李堰向她道歉。
“让你受委屈了。”
李堰的眸色温和，里面有隐约的疼惜。
沈玉有点不自在地移开视线。
“没关系，这些委屈迟早是要讨回来的。”
“现在天也不早了，沈姑娘今夜就留在五原县吧？”
李堰看一眼窗外，一轮夕阳已经落在了荒芜的地平线上。
“沈姑娘与我母亲在家中歇息，我和阿域去兵营里将就睡一晚。”
李堰打量一下屋中陈设，他有些歉意地一笑，“委屈沈姑娘了。”
“不委屈，”沈玉道，“是要多谢......姑爷收容我们。”
李堰与母亲住在一处，他口中的阿域是谁？
沈玉心中涌上一串疑问，正要开口，屋外传来脚步声。
“阿堰，今日回来的这么早啊？”
一个柔和的女声响起。
“母亲忘了，今日大哥轮休呢。”
一个清朗的少年音应和。
“是母亲和阿域回来了。”
李堰唇边漾开一抹笑，他起身走去门边迎。
沈玉也站起来跟着走去门边。
她看见夕阳中一个少年扶着一个中年妇人缓缓走来。
少年胳膊上挎着菜篮，肩上斜挎一个书箱。
中年妇人面上笑容和婉，然而满头却尽是白发。
沈玉看着那妇人，不知怎的心中一滞。
妇人的容貌虽略显沧桑，但是依然能分辨出往昔的美貌。
只是这个年纪便已经满头白发，妇人是经历过什么？
李堰已经搀住了妇人，带着她缓缓地走上屋前台阶。
“娘，这位就是沈姑娘！”
李堰向妇人介绍。
“沈姑娘，这是我母亲。”
“后面的那个是我弟弟，阿域。”
妇人笑着向沈玉伸出手，灿金色的夕阳余晖落在她银白的发丝上。
“你便是沈姑娘啊！我已经听阿堰念叨过好多次了！”
“沈姑娘真好看！”
沈玉握住妇人的手，妇人掌心的皮肤细腻，指上却有茧，应当是劳作所致。
“伯母好！”
妇人原本含笑看着沈玉，但她突然又变得懊恼。
“不知道沈姑娘要来，都没有准备什么菜！”
“阿域！”妇人招手让少年上前来。
“你去菜场上买两条鱼回来......”
妇人从袖中摸出一方黑色手帕，手帕整整齐齐地裹着，小心翼翼地摊开后，显露出里面的几角碎银子。
妇人将碎银子拿给少年。
沈玉连忙阻止，“伯母！不用麻烦了！”
“这是应该的，沈姑娘不要这么客气！”
妇人笑着挽上沈玉的手，客客气气带着沈玉回屋里。
“沈姑娘难得跑这么远来五原做客，怎么能连一顿像样的饭都没有！”
沈玉有点求助地看向李堰。
李堰冲她笑了一下，做了个让她放轻松的手势。
“娘！我和阿域去买鱼去！”
“你先陪着沈姑娘说说话吧！”
妇人和沈玉已经走回堂屋，李堰站在阶前向她们道。
“好，”妇人柔柔地应声，“除了鱼，你再买些点心！”
“五原县没有什么好东西，”妇人交代完便又回过头看沈玉，“沈姑娘不要嫌弃。”
“怎么会嫌弃呢，”沈玉扶着妇人在椅子上坐下，“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莺儿走上来给妇人和沈玉倒茶，沈玉向妇人介绍。
“伯母，这是我身边的丫环，叫莺儿。”
莺儿乖巧见了礼，妇人又拉住莺儿的手夸赞了一番。
沈玉看着妇人，她心中已经生出对妇人隐隐的好感来。
“沈姑娘......”妇人含笑的视线望到沈玉身上。
“伯母以后就叫我阿玉吧！”
沈玉道。
“叫沈姑娘太见外了。”
不管她之后是否会与李堰成亲，李堰的母亲待她这般亲切，叫声“阿玉”总是不过分的。
“那可太好了！”
妇人乐得合不拢嘴。
“阿玉！”她唤了沈玉一声。
“阿玉在这里呢。”沈玉温柔应承。
“阿玉，”妇人抬手，轻轻抚上沈玉额头上的纱布，“你怎么伤着啦？”
妇人看着沈玉的眼神疼惜。
沈玉心里轻轻“咯噔”一下。
她还未想好该如何与妇人说这件事情。
妇人是否知道她与李堰有婚约？妇人是否会介意沈二老爷杜撰出来的流言？
沈玉现在心里都还没有把握。
她并不想欺瞒妇人，但是她也不想在尚且还没有把握的时候把事情搞砸。
沈玉准备等到李堰回来之后再把事情对妇人说清楚。
“是不小心磕到的。”沈玉微微垂眸，她并未对妇人说真话。
妇人轻轻叹一口气，她握住沈玉的手，看向她的眼神更怜惜。
“是不是沈家的人待你不好？”
沈玉抬眸，有点意外地看着妇人。
妇人怎么知道？她怎么会往这个方向想？
“自婚约定下以来，阿堰去过渠县很多次，但没有一次见着你的面。”
妇人很爱怜地抚摸着沈玉的手背。
妇人知道婚约的事情。
并且李堰去过渠县，还去过很多次。
沈玉感到自己心间涌上一股暖流。
“当时我就在想，是不是你父亲过世后，沈家的人待你不好？”
站在两个人身后的莺儿听到这话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啜泣。
沈玉和妇人同时回头去看莺儿。
“夫人怎么知道的？”莺儿抬手抹眼泪。
“这三年来小姐受了很多委屈......”
“好啦！”沈玉有点无奈地看着莺儿。
“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
沈玉话还没说完，便被妇人揽住肩膀拥进怀里。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阿玉以后不会再受委屈了。”
妇人环抱着沈玉，妇人的身体在发着抖。
这话是妇人说给沈玉听的，但似乎也是妇人说给自己听的。
沈玉心中也跟着一颤，她抬手轻拍妇人的后背。
“以后都不会再受委屈了。”
沈玉轻声重复这句话。
妇人如此温柔善良，为何在并不算大的年纪已经满头白发？
妇人以前都经历过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