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又避而不见，应知樾这个只会逃避的性格不行啊。
解菡秋觉得右脚有些发烫，鞋子也有点紧了，便单脚跳着挪到椅子旁，扶着慢慢坐下。
脱下鞋袜，脚踝处已经肿起，脚没法动，一动就痛。
应知樾那家伙不会真把她丢这里不怪了吧，要不还是联系崔庐把她接回去，至少崔庐那里不会少药，应该也知道怎么治疗。
解菡秋回头瞥了一眼屋子，正好看到应知樾端着木盆出来，盆里不知装着什么，不断往外冒着白色的烟气。
应知樾将木盆放到解菡秋的脚边。
“这是什么？”虽然猜出了应知樾的用意，但解菡秋还是想让应知樾多开口说说话。
应知樾解释道：“水，加了青羽天冰。”
青羽天冰，解菡秋在藏书阁的书籍里看到过关于它的记载，极寒的一种材料，有些铸剑师用此进行淬火冷却。
“这淬火冷却的材料，你让我用来泡脚？”解菡秋怀疑自己的脚放进去就会冻掉。
应知樾没有理会解菡秋的质疑，而是从腰间摸出一个小瓷瓶，从瓷瓶里倒出一颗褐色的药丸，他将放了药的手心伸到解菡秋面前，又递了杯清水过来。
解菡秋低头嗅了嗅，几缕发丝从耳边垂下落到应知樾的掌中，应知樾手指不自觉地蜷了一下，随后又张开。
看瓷瓶，看药丸外观和闻起来，应该是玄光宗发的药。
藏书阁月俸得来的丹药，她都在回去时留给了爷爷，李婵因、江酒、周休送过来的最后都进了他们各自的肚子里。
她记得这个药效有止痛的功能。
解菡秋张嘴就想将那丹药叼走，应知樾“唰”地收回了手。
“嗯？”解菡秋抬头疑惑地看着应知樾。怎么？不是给她吃的吗？
应知樾眉头微蹙，有些无奈：“拿走。”
解菡秋晃了晃自己的手：“可我刚刚脱了鞋又脱了袜子，没洗手。”
应知樾还在思考要不要先去拿个帕子给解菡秋擦擦手，就见她对着自己张开了嘴巴，抬手指了指。
“啊……”解菡秋见应知樾没动作，又催促了一下。
应知樾只好捻起丹药放进解菡秋的口中。
解菡秋就着应知樾的手喝了口水将丹药送服下去，完全没有自己可以端杯的意识。
应知樾给解菡秋喂了两口水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将杯子放到解菡秋手中里。
只是整个喂药流程都走完了，有人还没反应过来，有人反应过却也于事无补。
解菡秋翘着脚看了会儿，发现整只脚都肿了起来，还发麻发烫，脚踝那里位置有一块明显的青紫痕迹，就算一动不动都会痛，希望药效快一下起作用。
要冷敷，一定要冷敷。
她没再犹豫，将自己的脚放进了木盆里，没有想像中冷到刺骨的感觉，反而缓解了不断发麻发烫的脚，感觉舒缓了不少。
应知樾见解菡秋开始泡脚，便转身想要回到屋子里。
“应知樾。”解菡秋喊住了他，“人，不要被虚名所累，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我知道你不想搭理我，但我还是想跟你聊聊。”
或许有些说教的意味，但解菡秋还是想将这些话告诉应知樾。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无法契约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也会如此，但我总觉得答案就在你身上，或者在我们身上。”
“说不定你正是需要一个我这样的人，我们一起试试，或许在合适的契机后，我们就都成功了。”
“就算到最后我们都没有找到这个答案，也没关系，因为我还是我，你也还是你，没有改变我们的本质。”
“就算没有剑，我也可以打败那些弟子和长老；就算没有剑，你也可以锻造出绝世好剑。这一点不会因为没有剑，而改变。”
“应知樾始终都是应知樾。”
应知樾虽然没有回应解菡秋，但他停下来认真听完了这些话。
不知道是丹药起效了，还是泡冷水泡麻木了，总之右脚是一点知觉都没有了，既不觉得痛，也不觉得冷。
解菡秋往后一趟，索性思考起说服应知樾的事。
难道还要她继续卖惨吗？
那她是讲自己凄惨的身世，还是讲自己在玄光宗受过的委屈？
话说她这个身世算凄惨吗？应该还好吧。
而且她忘了问崔庐关于应知樾的身世，万一戳到他的伤疤就不好了。，
至于委屈？谁给了她委屈她都想办法报复回去，让对方有苦难言的那种。
总之，不管是契约失败，还是她经历过的种种，她都没觉得惨。
所以这个卖惨的度要怎么把握，她有点拿不准。
而且之前隔着门她还能借用外力，搞一些让自己能够渲染情绪的小手段，现在跟应知樾面对面她真的不会讲着讲着笑出声吗？
她可真是个乐观开朗的小女孩。
想着想着，解菡秋就有些犯困了，主要是这个椅子躺着太过舒服，此处的环境又足够优美娴静，很适合睡个午觉。
且听风穿竹林打叶声，萧萧瑟瑟人欲眠。
解菡秋都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着的，等解菡秋清醒过来时看到眼前的树荫还有些发蒙。
猛然想起自己还泡着的脚，解菡秋弹了一下，“嗖”就坐起来，还好还好，脚还在。
木盆不见了，右脚已经从盆里出来安置在一个小板凳上面，上面搭着一块帕子。
应知樾，虽然不说话，虽然外表冷酷，虽然对人十分冷漠，但他是个好人，还是个懂得照顾人的好人。
解菡秋默默给应知樾发了两张好人卡。
“应知樾……应知樾……”解菡秋别别扭扭地在椅子上左顾右盼地寻找应知樾。
这回是真的给应知樾喊出来了。
应知樾从偏屋里走出来，手里还拎着一根长长的木头，走近后解菡秋发现那好像是一根拐杖。
“你该回去了。”应知樾将木杖递给解菡秋。
解菡下心道：虽然你很贴心还给我做了拐杖，但一根木头就想把我打发回去了，不可能的。
“哎呀哎呀，我给你带了东西的，都忘了给你。”这“进门”时的一场意外，让她把别人都忘了。
解菡秋将自己带的玩意儿都抖落出来，墨霜铁、冼天砂、五行宝岩、昇龙秘玉……都是宗门内比赢来的。
锻造材料赠给铸剑师，正好。
应知樾将木杖放到椅子旁，解菡秋伸手可及的位置：“如今这些我都不用着了，姑娘还是带回去吧，他日寻得铸剑师将此交给对方就好。”
“我认定的铸剑师就是你，也只有你。”解菡秋微微侧身对着应知樾认真说道，“没关系，我可以等你的。”
一双手摊在解菡秋面前，十指纤细，指节明显，肤色苍白，蓝绿血管和青筋都十分明显。复而翻过来，指腹和掌心一层薄薄的茧。
应知樾展示着自己的双手：“我这双手……现在连锻造锤都拎不起了，又如何给你铸剑。”
“你太瘦了，这几年都没有好好吃饭吧。”解菡秋看着应知樾，他今天穿着是件苍蓝色的长袍，同色系的腰带勾勒出有些单薄的身材，看着有些病弱。
解菡秋的重点好像总和他不一样，应知樾看向解菡秋，他发现解菡秋脱口而出这句话时，好像并没有考虑什么，也不知道解菡秋是如何将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的。
解菡秋很是真诚地提出解决方案：“打铁是一件很辛苦的事，你得多吃点，再壮一些就可以拎起锻造锤了。”
应知樾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好像所有的问题在解菡秋看来都不是问题，她总能用轻描淡写的话语，找到最简单的答案。
对解菡秋而言，能主动表达，能倾诉就已经很好了。
她暂时还没想好这个惨怎么卖，先走一下怀柔路线吧。
“应知樾，这些年你一个人待在这里会觉得孤单吗？会寂寞吗？”她主动找话题，希望应知樾别太封闭自我，“不铸剑的日子，你又是怎么过的呢？每次坐在这里发呆吗？”
应知樾虽然没说话，但解菡秋觉得事实应该就是如此。
如果有个监控摄像头，那别人一定不会以为这是一段视频而是一副画。
应知樾的生命好像在六年前就按下了暂停键，所以他的余生就活着了一副画，一副一览无余的画。
“这里的风景虽然很好，但一看就是好几年，也是会腻的吧。”解菡秋继续说，“我就有些腻了，来修仙界之后我还没去过别的地方，你呢？有游览过别的地方吗？有没有什么印象深刻的人或者事。”
“不会。”应知樾的回答十分简洁明了，“没有。”
只有回应就行，两个字，四个字也比没有好。解菡秋十分想得开。
“如果以前是因为要铸剑没有常常闭关，没办法离开这里，那你现在不铸剑了，为什么不出去走走呢？”解菡秋似建议又似劝导，“人生不是只有一种选择，所以你也不要为了一件事困住自己的一生。”
“就拿这块墨霜铁举例，之前你铸剑是不是都是别人将材料准备好给你，你只负责锻造。”解菡秋拿起那块墨霜铁，“那你就不好奇它生长的地方在哪儿？它是如何诞生的？第一个使用它的人当时又是什么想法呢？修仙界这么大，你不想去找找更多的天材地宝吗？”
“即是天材地宝，姑娘还是带回去吧，放在我这里也是无用。”应知樾想到解菡秋的身份，这些材料应该得之不易。
“怎么会无用呢？”解菡秋反驳道，“按照你的想法，契约失败的我是注定没办法拥有一把剑的，那这些材料对我而言才是毫无用处。但你不一样，你知道每个种材料的特性，知道如何处理他们，是磨成粉还是锤成片，或者一起放进炉子里烧成一滩水，锻造又应何时加入这些东西，这些只有你懂。”
“正因为你懂它们的价值，能帮助它们成为一个优品，所以宗门内比才会将它们设置为奖励。”
“如果没有人懂，那他们就只是地里的一块石头罢了，没人在意石头的价值，而你就是证明他们价值的人，你可以让一块普通的石头，成为这世间的天才地宝，这也是你的价值。”
“应知樾，你真的很好。作为一个人，一个普通人，你待人友善，这很好；作为一个铸剑师，你助力了无数剑修的修仙梦，因为有你，他们的剑道才能如此坦荡，这很好。作为应知樾，你要放弃掉这些在他人眼中熠熠生辉的优点吗？”
“如果没有人跟你说这些，那我来说；如果没有人夸你很好，那我来夸。”
“在我解菡秋眼里，你就是天下第一铸剑师，是全天下最最最最优秀的人，这是什么都抹不去的，属于你的亮点。”
“未来的你会锻造出无数名剑，你锻造的剑都陈列在庙堂之高，每日受万人敬仰，每一个见过的人都会夸赞，纵使你的名字消磨在时光里，但你留在每把剑上的标记，都证明了自己。即使无人知你姓名，但世人皆知是你。”
“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我都会守护好它的。”解菡秋十分郑重地说道。
虽然不喜，但她一直明白剑冢守护人的意义和职责。
解菡秋觉得右脚有些发烫，鞋子也有点紧了，便单脚跳着挪到椅子旁，扶着慢慢坐下。
脱下鞋袜，脚踝处已经肿起，脚没法动，一动就痛。
应知樾那家伙不会真把她丢这里不怪了吧，要不还是联系崔庐把她接回去，至少崔庐那里不会少药，应该也知道怎么治疗。
解菡秋回头瞥了一眼屋子，正好看到应知樾端着木盆出来，盆里不知装着什么，不断往外冒着白色的烟气。
应知樾将木盆放到解菡秋的脚边。
“这是什么？”虽然猜出了应知樾的用意，但解菡秋还是想让应知樾多开口说说话。
应知樾解释道：“水，加了青羽天冰。”
青羽天冰，解菡秋在藏书阁的书籍里看到过关于它的记载，极寒的一种材料，有些铸剑师用此进行淬火冷却。
“这淬火冷却的材料，你让我用来泡脚？”解菡秋怀疑自己的脚放进去就会冻掉。
应知樾没有理会解菡秋的质疑，而是从腰间摸出一个小瓷瓶，从瓷瓶里倒出一颗褐色的药丸，他将放了药的手心伸到解菡秋面前，又递了杯清水过来。
解菡秋低头嗅了嗅，几缕发丝从耳边垂下落到应知樾的掌中，应知樾手指不自觉地蜷了一下，随后又张开。
看瓷瓶，看药丸外观和闻起来，应该是玄光宗发的药。
藏书阁月俸得来的丹药，她都在回去时留给了爷爷，李婵因、江酒、周休送过来的最后都进了他们各自的肚子里。
她记得这个药效有止痛的功能。
解菡秋张嘴就想将那丹药叼走，应知樾“唰”地收回了手。
“嗯？”解菡秋抬头疑惑地看着应知樾。怎么？不是给她吃的吗？
应知樾眉头微蹙，有些无奈：“拿走。”
解菡秋晃了晃自己的手：“可我刚刚脱了鞋又脱了袜子，没洗手。”
应知樾还在思考要不要先去拿个帕子给解菡秋擦擦手，就见她对着自己张开了嘴巴，抬手指了指。
“啊……”解菡秋见应知樾没动作，又催促了一下。
应知樾只好捻起丹药放进解菡秋的口中。
解菡秋就着应知樾的手喝了口水将丹药送服下去，完全没有自己可以端杯的意识。
应知樾给解菡秋喂了两口水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将杯子放到解菡秋手中里。
只是整个喂药流程都走完了，有人还没反应过来，有人反应过却也于事无补。
解菡秋翘着脚看了会儿，发现整只脚都肿了起来，还发麻发烫，脚踝那里位置有一块明显的青紫痕迹，就算一动不动都会痛，希望药效快一下起作用。
要冷敷，一定要冷敷。
她没再犹豫，将自己的脚放进了木盆里，没有想像中冷到刺骨的感觉，反而缓解了不断发麻发烫的脚，感觉舒缓了不少。
应知樾见解菡秋开始泡脚，便转身想要回到屋子里。
“应知樾。”解菡秋喊住了他，“人，不要被虚名所累，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我知道你不想搭理我，但我还是想跟你聊聊。”
或许有些说教的意味，但解菡秋还是想将这些话告诉应知樾。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无法契约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也会如此，但我总觉得答案就在你身上，或者在我们身上。”
“说不定你正是需要一个我这样的人，我们一起试试，或许在合适的契机后，我们就都成功了。”
“就算到最后我们都没有找到这个答案，也没关系，因为我还是我，你也还是你，没有改变我们的本质。”
“就算没有剑，我也可以打败那些弟子和长老；就算没有剑，你也可以锻造出绝世好剑。这一点不会因为没有剑，而改变。”
“应知樾始终都是应知樾。”
应知樾虽然没有回应解菡秋，但他停下来认真听完了这些话。
不知道是丹药起效了，还是泡冷水泡麻木了，总之右脚是一点知觉都没有了，既不觉得痛，也不觉得冷。
解菡秋往后一趟，索性思考起说服应知樾的事。
难道还要她继续卖惨吗？
那她是讲自己凄惨的身世，还是讲自己在玄光宗受过的委屈？
话说她这个身世算凄惨吗？应该还好吧。
而且她忘了问崔庐关于应知樾的身世，万一戳到他的伤疤就不好了。，
至于委屈？谁给了她委屈她都想办法报复回去，让对方有苦难言的那种。
总之，不管是契约失败，还是她经历过的种种，她都没觉得惨。
所以这个卖惨的度要怎么把握，她有点拿不准。
而且之前隔着门她还能借用外力，搞一些让自己能够渲染情绪的小手段，现在跟应知樾面对面她真的不会讲着讲着笑出声吗？
她可真是个乐观开朗的小女孩。
想着想着，解菡秋就有些犯困了，主要是这个椅子躺着太过舒服，此处的环境又足够优美娴静，很适合睡个午觉。
且听风穿竹林打叶声，萧萧瑟瑟人欲眠。
解菡秋都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着的，等解菡秋清醒过来时看到眼前的树荫还有些发蒙。
猛然想起自己还泡着的脚，解菡秋弹了一下，“嗖”就坐起来，还好还好，脚还在。
木盆不见了，右脚已经从盆里出来安置在一个小板凳上面，上面搭着一块帕子。
应知樾，虽然不说话，虽然外表冷酷，虽然对人十分冷漠，但他是个好人，还是个懂得照顾人的好人。
解菡秋默默给应知樾发了两张好人卡。
“应知樾……应知樾……”解菡秋别别扭扭地在椅子上左顾右盼地寻找应知樾。
这回是真的给应知樾喊出来了。
应知樾从偏屋里走出来，手里还拎着一根长长的木头，走近后解菡秋发现那好像是一根拐杖。
“你该回去了。”应知樾将木杖递给解菡秋。
解菡下心道：虽然你很贴心还给我做了拐杖，但一根木头就想把我打发回去了，不可能的。
“哎呀哎呀，我给你带了东西的，都忘了给你。”这“进门”时的一场意外，让她把别人都忘了。
解菡秋将自己带的玩意儿都抖落出来，墨霜铁、冼天砂、五行宝岩、昇龙秘玉……都是宗门内比赢来的。
锻造材料赠给铸剑师，正好。
应知樾将木杖放到椅子旁，解菡秋伸手可及的位置：“如今这些我都不用着了，姑娘还是带回去吧，他日寻得铸剑师将此交给对方就好。”
“我认定的铸剑师就是你，也只有你。”解菡秋微微侧身对着应知樾认真说道，“没关系，我可以等你的。”
一双手摊在解菡秋面前，十指纤细，指节明显，肤色苍白，蓝绿血管和青筋都十分明显。复而翻过来，指腹和掌心一层薄薄的茧。
应知樾展示着自己的双手：“我这双手……现在连锻造锤都拎不起了，又如何给你铸剑。”
“你太瘦了，这几年都没有好好吃饭吧。”解菡秋看着应知樾，他今天穿着是件苍蓝色的长袍，同色系的腰带勾勒出有些单薄的身材，看着有些病弱。
解菡秋的重点好像总和他不一样，应知樾看向解菡秋，他发现解菡秋脱口而出这句话时，好像并没有考虑什么，也不知道解菡秋是如何将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的。
解菡秋很是真诚地提出解决方案：“打铁是一件很辛苦的事，你得多吃点，再壮一些就可以拎起锻造锤了。”
应知樾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好像所有的问题在解菡秋看来都不是问题，她总能用轻描淡写的话语，找到最简单的答案。
对解菡秋而言，能主动表达，能倾诉就已经很好了。
她暂时还没想好这个惨怎么卖，先走一下怀柔路线吧。
“应知樾，这些年你一个人待在这里会觉得孤单吗？会寂寞吗？”她主动找话题，希望应知樾别太封闭自我，“不铸剑的日子，你又是怎么过的呢？每次坐在这里发呆吗？”
应知樾虽然没说话，但解菡秋觉得事实应该就是如此。
如果有个监控摄像头，那别人一定不会以为这是一段视频而是一副画。
应知樾的生命好像在六年前就按下了暂停键，所以他的余生就活着了一副画，一副一览无余的画。
“这里的风景虽然很好，但一看就是好几年，也是会腻的吧。”解菡秋继续说，“我就有些腻了，来修仙界之后我还没去过别的地方，你呢？有游览过别的地方吗？有没有什么印象深刻的人或者事。”
“不会。”应知樾的回答十分简洁明了，“没有。”
只有回应就行，两个字，四个字也比没有好。解菡秋十分想得开。
“如果以前是因为要铸剑没有常常闭关，没办法离开这里，那你现在不铸剑了，为什么不出去走走呢？”解菡秋似建议又似劝导，“人生不是只有一种选择，所以你也不要为了一件事困住自己的一生。”
“就拿这块墨霜铁举例，之前你铸剑是不是都是别人将材料准备好给你，你只负责锻造。”解菡秋拿起那块墨霜铁，“那你就不好奇它生长的地方在哪儿？它是如何诞生的？第一个使用它的人当时又是什么想法呢？修仙界这么大，你不想去找找更多的天材地宝吗？”
“即是天材地宝，姑娘还是带回去吧，放在我这里也是无用。”应知樾想到解菡秋的身份，这些材料应该得之不易。
“怎么会无用呢？”解菡秋反驳道，“按照你的想法，契约失败的我是注定没办法拥有一把剑的，那这些材料对我而言才是毫无用处。但你不一样，你知道每个种材料的特性，知道如何处理他们，是磨成粉还是锤成片，或者一起放进炉子里烧成一滩水，锻造又应何时加入这些东西，这些只有你懂。”
“正因为你懂它们的价值，能帮助它们成为一个优品，所以宗门内比才会将它们设置为奖励。”
“如果没有人懂，那他们就只是地里的一块石头罢了，没人在意石头的价值，而你就是证明他们价值的人，你可以让一块普通的石头，成为这世间的天才地宝，这也是你的价值。”
“应知樾，你真的很好。作为一个人，一个普通人，你待人友善，这很好；作为一个铸剑师，你助力了无数剑修的修仙梦，因为有你，他们的剑道才能如此坦荡，这很好。作为应知樾，你要放弃掉这些在他人眼中熠熠生辉的优点吗？”
“如果没有人跟你说这些，那我来说；如果没有人夸你很好，那我来夸。”
“在我解菡秋眼里，你就是天下第一铸剑师，是全天下最最最最优秀的人，这是什么都抹不去的，属于你的亮点。”
“未来的你会锻造出无数名剑，你锻造的剑都陈列在庙堂之高，每日受万人敬仰，每一个见过的人都会夸赞，纵使你的名字消磨在时光里，但你留在每把剑上的标记，都证明了自己。即使无人知你姓名，但世人皆知是你。”
“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我都会守护好它的。”解菡秋十分郑重地说道。
虽然不喜，但她一直明白剑冢守护人的意义和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