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早9点，一个身穿黑色职业西装的女人，穿过繁闹的街市快步走进一座办公大楼。
女人气质干练，只见她绑着一个低马尾，作为内衬的白色衬衫最上方的纽扣解开2颗，露出系在脖子上的极细的银色项链，以及链子下方分明微突的精致锁骨，其余再无别的装饰。
女人表情寻常自然，立身在电梯前方，如同平日准点上班工作的普通OL，只是这普通OL看起来脸半点都不普通，过分好看的脸庞，让边上同样等候电梯的年轻男人频频窥看。
女人对这目光熟视无睹，电梯很快响起“叮”一声，她率先进入，进入前也不忘提醒边上的人：“电梯到了，12楼？”
被问到的年轻人愣了一下，心想对方怎么知道自己在12楼工作，她是故意挑衅他，还是在对他们进行调查？
职业性质让被问到的年轻人不得不提防。
但女人还保持笔直站立的姿势，对边上男人草木皆兵的警惕样子没有给出任何反应。
她飞快摁下按键后，正视前方映得她面容模糊的电梯，平静地说了句：“你好，我是以后管理你们A组的新上司。”
“我姓金，以后可以称呼我做金姐或者Aurora，先提前和你打声招呼。”
话毕，女人抬头轻轻一瞥顶角处的监视器，从西装内袋里拿出自己的工作证，将其戴上脖子。
黄深这下清楚地看到工作证上的名字——金永曦，所属部门职位——刑事情报科，警衔——总督察。
总督察，一般作为港城警察总部副主管或分区的副指挥官，能够升到这个警衔的人，在外人看来，离晋升警司仅有一步之遥，对方年纪这么年轻，职业生涯止步督察级几乎不可能。
她还会继续升职，肩章能从“三粒花”上升到“风车”，甚至更高……
“三粒花”是指总督察肩章的图案，它是由三朵花组成，以前又称总督察为“大帮”；“风车”则是指比督察级的更高一级警司级别的警司，警司肩章上会有一个橄榄枝包裹的类风车图案。
而一般能混到总督察职位的人，大多数年逾35岁，皆是一些拥有丰富工作经验甚至有实绩的人。
但这个看起来最多三十出头的女人出现在这里，还特意介绍她即将是港城警队王牌部门的A组组长。
换言之，他们情报科A组日后要截取、监听情报等工作，都将由眼前的女人管理指挥。
黄深内心惊愕不已，他不是不能接受新上司上任，但他惊讶的是新上司太年轻漂亮，让人不得不怀疑她的身世背景。
或是她的实力和学历远超同期，才能如此年轻就爬上这个位置。
但昨天黄深还和原A组组长韦淼杰高级警司韦sir有说有笑，也没有听对方提起今天有新人顶他的位置，所以今天这大早上的一出让黄深很是惊讶。
金永曦不知道边上新下属此刻的内心活动，她静静地看着头上跳跃的楼层数字提示。
数秒后，她温声说了句：“到了。”
黄深回神，此时电梯门打开，金永曦率先走出电梯，韦淼杰在监控器里看到金永曦戴起工作牌时，就出来在电梯外等待。
他笑吟吟地看着一身干练的金永曦，慈祥说：“时间刚刚好，阿曦，你果然准时到达。”
“韦sir早晨。”金永曦微微笑了一下。
“韦sir，早晨！”黄深连忙打了声招呼，他眼神看向金永曦的方向，意思不言而喻。
韦淼杰说：“阿曦应该在电梯里跟你说了她的新身份了吧，其他事情我们进‘公司’再说。”
话毕，他主动走在前方，像过往十年一样走在熟悉的过道中。
韦淼杰穿过用来伪装成普通写字楼的办公场所，最后来到会议室，他走到会议室里的大型屏幕前方，伸手摁在位于屏幕边缘，隐蔽起来的圆形按钮。
很快，屏幕的一边出现9键按键的小窗口。
韦淼杰熟练地飞快摁下6个数字，“滴”一声提示音，大屏幕从中部往两边推开，一条新的过道出现。
鲜少人知道传说中的刑事情报科，竟然位于商业区大厦群中的不起眼的一栋。
它藏匿于繁华之中，每天上下班的普通人也许都出猜不出出入同一栋楼，偶尔还能在附近茶餐厅遇到的人，原来是专业技能极强的警察。
韦淼杰一边走进过道，一边对身后的金永曦解释：“触屏密码每一个月换一次，密码只能输入3次，输入如果失败，就要各自的阿头（上司）人工重设该使用者权限，要不然他24小时内无法打开门。”
“所以阿曦，你不要前一晚和男孩子玩得太晚，第二天醉醺醺来上班，到时候你忘记密码，就要主管或者副主管来重设权限。”
“陈sir可没我好说话。”
韦淼杰故意打趣身后的女人。
“韦sir，你知道我不爱蒲酒吧（泡酒吧）。”
“知道，我不过是开你玩笑。”韦淼杰哈哈一笑，他大步走进过道，“不够自律怎么年纪轻轻管这么多人，你上周升职，我都忘记给你庆贺一下，反正新地方，新环境，新适应。”
“CIB是收集犯罪情报的重要部门，你和这里的伙计都是经过多重训练才来到这里，你作为A组的新上司，更要对你手下的人负责。”
韦淼杰走到过道的尽头，感应门已经弹出人脸识别框，但他停下转首看着高挑靓丽的金永曦，颇有种托孤的意味在，说道：“阿曦，接下来辛苦你协助陈sir，守护这些小的了。”
金永曦眼神变了变，她沉声应了个“是”。
跟在二人后方的黄深有些看不懂韦sir和新上司的关系，看起来二人很是熟悉，而且韦sir好像很看重信任她。
韦淼杰听到金永曦的答复，放下心又笑了笑，回首对准人脸识别框，很快门打开了。
而门后的工作场所崭新有序，各个小组的警务人员都在有条理地工作，看到韦淼杰走进来，众人齐声叫了一声“韦sir”。
众人的目光下意识看向亮眼陌生的金永曦，而金永曦还在慢慢地打量着新工作环境。
韦淼杰拍了下手掌，顿时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他为众人介绍：“好啦，简单介绍一下，这是接下来会接手我位置的madam 金。”
“大家好，我叫金永曦，你们也可以叫我Aurora或者金姐，很高兴和你们成为同事。”金永曦收回打量的目光，看着众人说道。
“韦sir，这是……”有人不禁发出和黄深一样的疑惑。
韦淼杰微笑了一下，主动说起原因：“是我想提前退休了，前一阵子我去体检，医生发现我胃里长了颗‘好朋友’，没办法，我只好提前退休，要先解决这位好朋友才行啊。”
“之所以隐瞒大家这件事，是因为一直没找到合适人选，陈sir最近又去内地参加会议，我只好先瞒着这件事，幸好阿曦升职，她能力不错，顶我的位置完全无问题，明天我就离职了，日后你们要好好听阿曦的话。”
“韦sir……”
许多人面露悲伤和不舍。
韦淼杰摆了摆手，“好啦好啦，不用哭丧一样看着我，良性来的，等我‘好朋友’放我出来透气时，我就回来探望你们。”
“我还要给你们的新madam交代些事，等下有什么事都不要敲我办公室门，知道了吧？”
“Yes，sir！”众人举手朝韦淼杰行一个敬礼，齐声应道。
韦淼杰眼眶酸胀，也慢慢抬手朝他们行敬礼。
*
韦淼杰关上门，又谨慎地拉上百叶窗帘，他表情没有刚才在外面那么触动，而是颇深沉地坐回办公椅。
他看着坐在他对面的金永曦，叹了口气，从保险柜里拿出一份A4纸，递了过去。
“阿曦，其实下周一才是你的上任的日子，但我call你这么急，是有件事想拜托你，”
“你先看看纸上写了什么。”
金永曦目光停留在纸上写的一句话——“山茶行动，还有一个卧底没有找回来，阿猫，它的代号是阿猫。”
描述的字眼用的是“它”，说明写下这句话的人不想别人知道阿猫的性别。
很谨慎。
她盯着“卧底”二字，问：“这是谁的卧底？”
韦淼杰摇摇头，说：“就是不清楚是谁的卧底，我才不安。前天早上我收到一个快递，快递里只有一张纸，纸上只写了这句话。”
“山茶行动，那是8年前警方部署的最高机密行动，行动资料显示，警方共投入45名卧底和联络近200位线民，才成功破获一起跨国军-火走私案，抓捕了东和社的一把手赵权。”
“但二把手鹤鸣群身负弹伤，下落不明，东和社自此势弱。”
“现在收到了这纸条，我担心鹤鸣群没死，他肯定不甘心社团解散，成员都跑到别的社团里。”
“警方能成功完成山茶行动，是当年有卧底一直在私下帮我们，有了他们递交重要情报，我们才能及时打击东和社，但当年那些幸存卧底在行动结束没过多久就陆续重获身份，重新归队或是取得新身份移民。”
“我没料到还有潜在卧底没归队，可惜一直掌管卧底身份资料的叶sir……”
韦淼杰欲言又止，看着沉默的金永曦，还是没有说出后面的话。
这时，金永曦抬起眼，转移话题：“所以阿猫失联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的联络人已死，还没死的卧底自然没人知道他的身份，我们因此找不到他的档案。说不定他的档案已经烧毁。”
“二是这名卧底早就死亡，才没有归队。”
“有人敢这么写这件事给你，那只能是前者情况了。”
“不过隔了8年才找上我们，恐怕是阿猫遭遇极大的危险，才不得不向我们求救。”
“与他有直接关系的就是山茶行动，山茶行动得罪的是谁，不言而喻。”
“鹤鸣群应该回来了，他快要找到阿猫了。”
短短数秒，金永曦分析出失联卧底的困境，韦淼杰心中赞叹她的聪颖。
他不禁问：“8年了，全港几百万人，东和社势弱后，西竹社吞食他们的业务，也有其他社团陆续登场……”
“我们要找一个失联卧底太难了，如果是你，你会怎么找到他？”
金永曦放下纸张，她冷静的眼睛直直地看向韦淼杰。
“从鹤鸣群那里入手，令阿猫有危险的是鹤鸣群，也就是说，鹤鸣群也在找他，我要当鹤鸣群脚下的影子，利用他的情报，抢先一步找到阿猫。”
韦淼杰脱口而出：“你有信心比一个有人脉和众多马仔（指手下）的社团大佬，更快找到人吗？”
金永曦嘴角慢慢勾起。
“有，因为我比他们更聪明。”
“韦sir，你是知道我这些年做了什么，才能够稳稳坐在这里……”金永曦语调平静地述说事实。
这两句简单却狂妄至极的话，但出自金永曦口中，却显得十分理所当然。
韦淼杰重重舒出一口气，他大笑出声，由心地鼓起掌。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说实话，离职前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件事，我们作为那些卧底最信赖的同伴，如果找不到他们，我于心有愧。”
“这两天，我总是想到有一双藏在黑暗里的眼睛在看着我，阿猫和我们警队失联这么多年，我都不敢想象这8年来，他在黑暗中张大着眼睛，注视我们有多久？”
“阿曦，你比我更清楚他们需要的是什么。”
“我们不能再辜负……他们这份信任了。”
韦淼杰拾起桌上的纸，郑重地交于在金永曦眼下。
“阿曦，不要嫌我啰嗦，我认真问多你一次——你已经脱离那种困境了，但你愿意接手这个任务吗？”
金永曦眼球微移，她看着眼下微微颤动的薄纸，此刻仿佛一条人命，也颤巍巍地放在她眼前。
命比纸薄。
金永曦莫名想到这一句话。
她为自己心中闪过的话眨了眨眼睛，伸手再次接过纸张。
“好。”
金永曦牢牢地接住了这张薄纸。
如同抓住那双坠落于黑暗的手。
“我愿意接手这个任务。”
女人气质干练，只见她绑着一个低马尾，作为内衬的白色衬衫最上方的纽扣解开2颗，露出系在脖子上的极细的银色项链，以及链子下方分明微突的精致锁骨，其余再无别的装饰。
女人表情寻常自然，立身在电梯前方，如同平日准点上班工作的普通OL，只是这普通OL看起来脸半点都不普通，过分好看的脸庞，让边上同样等候电梯的年轻男人频频窥看。
女人对这目光熟视无睹，电梯很快响起“叮”一声，她率先进入，进入前也不忘提醒边上的人：“电梯到了，12楼？”
被问到的年轻人愣了一下，心想对方怎么知道自己在12楼工作，她是故意挑衅他，还是在对他们进行调查？
职业性质让被问到的年轻人不得不提防。
但女人还保持笔直站立的姿势，对边上男人草木皆兵的警惕样子没有给出任何反应。
她飞快摁下按键后，正视前方映得她面容模糊的电梯，平静地说了句：“你好，我是以后管理你们A组的新上司。”
“我姓金，以后可以称呼我做金姐或者Aurora，先提前和你打声招呼。”
话毕，女人抬头轻轻一瞥顶角处的监视器，从西装内袋里拿出自己的工作证，将其戴上脖子。
黄深这下清楚地看到工作证上的名字——金永曦，所属部门职位——刑事情报科，警衔——总督察。
总督察，一般作为港城警察总部副主管或分区的副指挥官，能够升到这个警衔的人，在外人看来，离晋升警司仅有一步之遥，对方年纪这么年轻，职业生涯止步督察级几乎不可能。
她还会继续升职，肩章能从“三粒花”上升到“风车”，甚至更高……
“三粒花”是指总督察肩章的图案，它是由三朵花组成，以前又称总督察为“大帮”；“风车”则是指比督察级的更高一级警司级别的警司，警司肩章上会有一个橄榄枝包裹的类风车图案。
而一般能混到总督察职位的人，大多数年逾35岁，皆是一些拥有丰富工作经验甚至有实绩的人。
但这个看起来最多三十出头的女人出现在这里，还特意介绍她即将是港城警队王牌部门的A组组长。
换言之，他们情报科A组日后要截取、监听情报等工作，都将由眼前的女人管理指挥。
黄深内心惊愕不已，他不是不能接受新上司上任，但他惊讶的是新上司太年轻漂亮，让人不得不怀疑她的身世背景。
或是她的实力和学历远超同期，才能如此年轻就爬上这个位置。
但昨天黄深还和原A组组长韦淼杰高级警司韦sir有说有笑，也没有听对方提起今天有新人顶他的位置，所以今天这大早上的一出让黄深很是惊讶。
金永曦不知道边上新下属此刻的内心活动，她静静地看着头上跳跃的楼层数字提示。
数秒后，她温声说了句：“到了。”
黄深回神，此时电梯门打开，金永曦率先走出电梯，韦淼杰在监控器里看到金永曦戴起工作牌时，就出来在电梯外等待。
他笑吟吟地看着一身干练的金永曦，慈祥说：“时间刚刚好，阿曦，你果然准时到达。”
“韦sir早晨。”金永曦微微笑了一下。
“韦sir，早晨！”黄深连忙打了声招呼，他眼神看向金永曦的方向，意思不言而喻。
韦淼杰说：“阿曦应该在电梯里跟你说了她的新身份了吧，其他事情我们进‘公司’再说。”
话毕，他主动走在前方，像过往十年一样走在熟悉的过道中。
韦淼杰穿过用来伪装成普通写字楼的办公场所，最后来到会议室，他走到会议室里的大型屏幕前方，伸手摁在位于屏幕边缘，隐蔽起来的圆形按钮。
很快，屏幕的一边出现9键按键的小窗口。
韦淼杰熟练地飞快摁下6个数字，“滴”一声提示音，大屏幕从中部往两边推开，一条新的过道出现。
鲜少人知道传说中的刑事情报科，竟然位于商业区大厦群中的不起眼的一栋。
它藏匿于繁华之中，每天上下班的普通人也许都出猜不出出入同一栋楼，偶尔还能在附近茶餐厅遇到的人，原来是专业技能极强的警察。
韦淼杰一边走进过道，一边对身后的金永曦解释：“触屏密码每一个月换一次，密码只能输入3次，输入如果失败，就要各自的阿头（上司）人工重设该使用者权限，要不然他24小时内无法打开门。”
“所以阿曦，你不要前一晚和男孩子玩得太晚，第二天醉醺醺来上班，到时候你忘记密码，就要主管或者副主管来重设权限。”
“陈sir可没我好说话。”
韦淼杰故意打趣身后的女人。
“韦sir，你知道我不爱蒲酒吧（泡酒吧）。”
“知道，我不过是开你玩笑。”韦淼杰哈哈一笑，他大步走进过道，“不够自律怎么年纪轻轻管这么多人，你上周升职，我都忘记给你庆贺一下，反正新地方，新环境，新适应。”
“CIB是收集犯罪情报的重要部门，你和这里的伙计都是经过多重训练才来到这里，你作为A组的新上司，更要对你手下的人负责。”
韦淼杰走到过道的尽头，感应门已经弹出人脸识别框，但他停下转首看着高挑靓丽的金永曦，颇有种托孤的意味在，说道：“阿曦，接下来辛苦你协助陈sir，守护这些小的了。”
金永曦眼神变了变，她沉声应了个“是”。
跟在二人后方的黄深有些看不懂韦sir和新上司的关系，看起来二人很是熟悉，而且韦sir好像很看重信任她。
韦淼杰听到金永曦的答复，放下心又笑了笑，回首对准人脸识别框，很快门打开了。
而门后的工作场所崭新有序，各个小组的警务人员都在有条理地工作，看到韦淼杰走进来，众人齐声叫了一声“韦sir”。
众人的目光下意识看向亮眼陌生的金永曦，而金永曦还在慢慢地打量着新工作环境。
韦淼杰拍了下手掌，顿时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他为众人介绍：“好啦，简单介绍一下，这是接下来会接手我位置的madam 金。”
“大家好，我叫金永曦，你们也可以叫我Aurora或者金姐，很高兴和你们成为同事。”金永曦收回打量的目光，看着众人说道。
“韦sir，这是……”有人不禁发出和黄深一样的疑惑。
韦淼杰微笑了一下，主动说起原因：“是我想提前退休了，前一阵子我去体检，医生发现我胃里长了颗‘好朋友’，没办法，我只好提前退休，要先解决这位好朋友才行啊。”
“之所以隐瞒大家这件事，是因为一直没找到合适人选，陈sir最近又去内地参加会议，我只好先瞒着这件事，幸好阿曦升职，她能力不错，顶我的位置完全无问题，明天我就离职了，日后你们要好好听阿曦的话。”
“韦sir……”
许多人面露悲伤和不舍。
韦淼杰摆了摆手，“好啦好啦，不用哭丧一样看着我，良性来的，等我‘好朋友’放我出来透气时，我就回来探望你们。”
“我还要给你们的新madam交代些事，等下有什么事都不要敲我办公室门，知道了吧？”
“Yes，sir！”众人举手朝韦淼杰行一个敬礼，齐声应道。
韦淼杰眼眶酸胀，也慢慢抬手朝他们行敬礼。
*
韦淼杰关上门，又谨慎地拉上百叶窗帘，他表情没有刚才在外面那么触动，而是颇深沉地坐回办公椅。
他看着坐在他对面的金永曦，叹了口气，从保险柜里拿出一份A4纸，递了过去。
“阿曦，其实下周一才是你的上任的日子，但我call你这么急，是有件事想拜托你，”
“你先看看纸上写了什么。”
金永曦目光停留在纸上写的一句话——“山茶行动，还有一个卧底没有找回来，阿猫，它的代号是阿猫。”
描述的字眼用的是“它”，说明写下这句话的人不想别人知道阿猫的性别。
很谨慎。
她盯着“卧底”二字，问：“这是谁的卧底？”
韦淼杰摇摇头，说：“就是不清楚是谁的卧底，我才不安。前天早上我收到一个快递，快递里只有一张纸，纸上只写了这句话。”
“山茶行动，那是8年前警方部署的最高机密行动，行动资料显示，警方共投入45名卧底和联络近200位线民，才成功破获一起跨国军-火走私案，抓捕了东和社的一把手赵权。”
“但二把手鹤鸣群身负弹伤，下落不明，东和社自此势弱。”
“现在收到了这纸条，我担心鹤鸣群没死，他肯定不甘心社团解散，成员都跑到别的社团里。”
“警方能成功完成山茶行动，是当年有卧底一直在私下帮我们，有了他们递交重要情报，我们才能及时打击东和社，但当年那些幸存卧底在行动结束没过多久就陆续重获身份，重新归队或是取得新身份移民。”
“我没料到还有潜在卧底没归队，可惜一直掌管卧底身份资料的叶sir……”
韦淼杰欲言又止，看着沉默的金永曦，还是没有说出后面的话。
这时，金永曦抬起眼，转移话题：“所以阿猫失联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的联络人已死，还没死的卧底自然没人知道他的身份，我们因此找不到他的档案。说不定他的档案已经烧毁。”
“二是这名卧底早就死亡，才没有归队。”
“有人敢这么写这件事给你，那只能是前者情况了。”
“不过隔了8年才找上我们，恐怕是阿猫遭遇极大的危险，才不得不向我们求救。”
“与他有直接关系的就是山茶行动，山茶行动得罪的是谁，不言而喻。”
“鹤鸣群应该回来了，他快要找到阿猫了。”
短短数秒，金永曦分析出失联卧底的困境，韦淼杰心中赞叹她的聪颖。
他不禁问：“8年了，全港几百万人，东和社势弱后，西竹社吞食他们的业务，也有其他社团陆续登场……”
“我们要找一个失联卧底太难了，如果是你，你会怎么找到他？”
金永曦放下纸张，她冷静的眼睛直直地看向韦淼杰。
“从鹤鸣群那里入手，令阿猫有危险的是鹤鸣群，也就是说，鹤鸣群也在找他，我要当鹤鸣群脚下的影子，利用他的情报，抢先一步找到阿猫。”
韦淼杰脱口而出：“你有信心比一个有人脉和众多马仔（指手下）的社团大佬，更快找到人吗？”
金永曦嘴角慢慢勾起。
“有，因为我比他们更聪明。”
“韦sir，你是知道我这些年做了什么，才能够稳稳坐在这里……”金永曦语调平静地述说事实。
这两句简单却狂妄至极的话，但出自金永曦口中，却显得十分理所当然。
韦淼杰重重舒出一口气，他大笑出声，由心地鼓起掌。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说实话，离职前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件事，我们作为那些卧底最信赖的同伴，如果找不到他们，我于心有愧。”
“这两天，我总是想到有一双藏在黑暗里的眼睛在看着我，阿猫和我们警队失联这么多年，我都不敢想象这8年来，他在黑暗中张大着眼睛，注视我们有多久？”
“阿曦，你比我更清楚他们需要的是什么。”
“我们不能再辜负……他们这份信任了。”
韦淼杰拾起桌上的纸，郑重地交于在金永曦眼下。
“阿曦，不要嫌我啰嗦，我认真问多你一次——你已经脱离那种困境了，但你愿意接手这个任务吗？”
金永曦眼球微移，她看着眼下微微颤动的薄纸，此刻仿佛一条人命，也颤巍巍地放在她眼前。
命比纸薄。
金永曦莫名想到这一句话。
她为自己心中闪过的话眨了眨眼睛，伸手再次接过纸张。
“好。”
金永曦牢牢地接住了这张薄纸。
如同抓住那双坠落于黑暗的手。
“我愿意接手这个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