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高时嘉不明白金永曦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是他能听出一个人话里的真挚。
他能感受到金永曦是真切地希望他能活下来。
高时嘉面对这样的好意，大脑空白了一瞬。
“是因为我们是同伴吗？”他反问。
金永曦又笑了笑：“嗯，正因为是同伴，所以才想救你。”
高时嘉嘴唇微动，想再次道谢，但是对面的女人似乎意料到他的举动，她打停道：“道谢的话不用多说了，我先回去，晚些我打你电话。”
金永曦从衣服内袋里取出一台手机，递给了对方。
“还有很多事我还没了解清楚，需要从你这里获得信息。”
“所以你别乱想事情，老实待着，我很快就找你。”
高时嘉一愣，心想这女人怎么连他遭遇了什么都猜到了，一想到五婆的事情，他眼神暗了暗。
高时嘉低声说：“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帮我打探我五婆死在哪里，我现在不方便联系方sir，也找不了杰夫仔……”
“好。”
金永曦毫不犹豫应下，她注视着眼前的男人，心里叹了一口气，抬手轻轻拍了他的肩膀。
“节哀顺变。”
……
金永曦重新坐上机车，启动往午夜里的街头疾驰而去。
夜风擦过她的发丝，扬起恣意的弧度。
就在她心无旁骛地驱车时，她的后座忽然重了一下，就像是有个活人坐了上来。
金永曦按在刹车制的手顿了顿，车速顿时降低了不少。
她目光连忙看向后视镜，但是她的身后并没有一个人。
金永曦的后背就似被无状的冰冷触碰着。
她没有停下车，就似是知道当车停下来的刹那，身后的重量就会消失。
金永曦只是放慢车速，开口问：“系统？”
后面的重量仍在，她的脑海里适时响起系统机械单调的声线。
“宿主你好，恭喜你完成第一个世界的任务，寻找到失联卧底高时嘉，并解救成功，你将和这个世界解除绑定，前往下一个任务世界。”
金永曦的心脏沉了沉。
“我离开后，这个世界会变成怎样？”
“会顺着新的世界线，自主地发展下去。”系统解答，“到时候，你的灵魂会抽离，我会塑造一个和你拥有一样意识思维的存在，继续在这个世界生活。”
系统说的解决方法很完美，解决了她离开后，这个世界的发展后续。
但是她因此获得的线索，又该如何梳理理清？
“那我这里经历的一切究竟是什么，为什么有那么多的细节和我生前世界重合了？”她不由得问出始终萦绕在心头的问题。
系统沉默了数秒。
它道：“当你完成所有任务世界，你好奇的秘密将会解开。”
系统转移话题：“你在这个世界，还能逗留3小时。”
“时间到了，我会再来找你。”
它像是给了金永曦跟这个世界道别的时间。
金永曦没有说话，在身后重量渐渐减轻的时候，她忽然又问了一句：“昨晚，在我床上出现的人，是不是你的本体？”
“当你完成任务的百分点越高，我的能量会积攒得越多，到时候你就能看到我的本体。”
系统像是答非所问，又像是回答了金永曦的问题。
但金永曦相信现在回答她的充满电子质感的声音，并不是系统的真正声音。
“好。”她予以答应。
后座的重量彻底消失，金永曦嘴角一抿，重新扭动车把手呼油，车子再次疾驰在黑夜之中。
……
一小时后，金永曦处理完社团的事，与高时嘉相约在一个小码头。
海湾微湿的风拂过二人的头发。
当高时嘉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立即转身看着来者。
只有金永曦一个人到来。
高时嘉关心问一句：“那边没怀疑你吧？”
金永曦摇摇头，顺手递给他面包、糖和水。
“补充下能量。”
“警方出警，抓了一群人进去关着，我骗他们说自己留意到警察来了，趁乱跑开。”金永曦自己也拧开一瓶水，双手靠在栏杆上，随意地喝了起来。
她盯着黑夜下，黑得像幽蓝色的水面，道：“你可以放心了，我收到消息，说杰夫仔已经被警方看守起来，等着他清醒后，转为污点证人，指证徐权杀人，加上你今早留给我的资料，估计这人得进去关个二十来年。”
她又抿了一口水，转身偏首看着高时嘉，目光渐渐涌上探究。
“你打算之后做什么？”
“徐权这次虽然能进监狱，但西竹社都知道你有问题，包括东和社的人，换言之，整个港城，道上的人都知道你有问题。”
她指了指高时嘉的白头发。
“加上你这头发这么招眼，你继续当卧底估计不行了。”
高时嘉有些茫然：“不知道，可能是出国吧，方sir之前说给我安排了新身份，处理完五婆的事，我就没有留在港城的理由了。”
“你可以考虑回警队。”金永曦像是与老友（老朋友）闲谈，自然而然地和对方聊起来。
但高时嘉听到这个建议，只是苦笑了一下。
“之前有这个打算，可现在不了。”
金永曦盯着他的侧脸，就此问下去：“是因为知道师父身边藏有别的眼睛吗？”
高时嘉抬眼与她对视，慢慢地点头。
“你都猜出来了呀……”
金永曦没有隐瞒早上在他家遇到的事，还有去安全屋的途中，留意到有人跟踪方甯波的事。
她将这些事说出来，想在高时嘉这边得到一些答案。
听完她的话，高时嘉似乎早就预料到会发生这些事，他只是靠在栏杆，神情半是放空，半是疲惫地回答。
“六年前，我在警校训练的时候，方sir找上了我，希望我成为他的卧底，他说我的头发太招眼了，不解决它，我怕是都无法成为一个正常的人……”
“从此之后，我就跟着他做事，2年后，我业务水平好了许多，方sir安排我进入徐权手下干事，目的是让我寻找这两年失踪的线人和收集徐权的犯罪证据。”
“为了让我的白发能自然长出黑发，我同意了安排。”
金永曦下意识看着他的少白头。
年纪轻轻，白成这样，不是遗传就是心里压力过大。
她想起梦境中看到的尸体，高时嘉的父母都没有白发……
看来是后者的原因了。
“我刚开始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让我做这个任务。”高时嘉陷入回忆，“但是后来在不停收集线索，和与方sir交流中，慢慢知道那些失踪的线人，都是在执行同一个行动……”
“什么行动？”金永曦脱口而出。
高时嘉看过来，摇头：“我的等级太低了，方sir不能告诉我。”
“但我知道他们最初都是只是单纯接近徐权，想收集他的犯罪证据而已。”
金永曦蹙起眉头：“所以，他们是因为在执行任务中，触发了危险？有人察觉到线人的存在，于是专门对付他们？”
“嗯，这也是我的猜测，结果证明，我的想法是对的——我在这次任务中，被发现了身份，差点被人砍死在街头。”
“有人不停提醒徐权社团内部有警方的人，那人很有可能是黑-警。”
听到这里，金永曦看着他的侧脸，没有隐藏另一个信息。
“其实今晚警方出警的速度慢了一些，原本他们可以更快，估计幕后者有在拦阻。”
“那今晚你的逃跑路线，还有巷子里的机车……”高时嘉讶异。
“没错，都是在我知道你今晚会出现后，事先安排好的。”金永曦坦白，“我必须救到你。”
高时嘉因为这句话怔在原地。
他难以相信有人会抱着这样的决心，去跑来救他。
“我明明让你不用管这件事，为什么啊……幕后者已经留意到我，你今晚的动作，说不定也被幕后者注意到。”他艰涩地说。
“嗯，我知道。”金永曦承认。
然而下一秒她轻声反问。
“可那又怎样？”
“我在街道对面，明明看到你的眼睛在向我求救……”
“我不能无视这样的眼睛。”
他能感受到金永曦是真切地希望他能活下来。
高时嘉面对这样的好意，大脑空白了一瞬。
“是因为我们是同伴吗？”他反问。
金永曦又笑了笑：“嗯，正因为是同伴，所以才想救你。”
高时嘉嘴唇微动，想再次道谢，但是对面的女人似乎意料到他的举动，她打停道：“道谢的话不用多说了，我先回去，晚些我打你电话。”
金永曦从衣服内袋里取出一台手机，递给了对方。
“还有很多事我还没了解清楚，需要从你这里获得信息。”
“所以你别乱想事情，老实待着，我很快就找你。”
高时嘉一愣，心想这女人怎么连他遭遇了什么都猜到了，一想到五婆的事情，他眼神暗了暗。
高时嘉低声说：“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帮我打探我五婆死在哪里，我现在不方便联系方sir，也找不了杰夫仔……”
“好。”
金永曦毫不犹豫应下，她注视着眼前的男人，心里叹了一口气，抬手轻轻拍了他的肩膀。
“节哀顺变。”
……
金永曦重新坐上机车，启动往午夜里的街头疾驰而去。
夜风擦过她的发丝，扬起恣意的弧度。
就在她心无旁骛地驱车时，她的后座忽然重了一下，就像是有个活人坐了上来。
金永曦按在刹车制的手顿了顿，车速顿时降低了不少。
她目光连忙看向后视镜，但是她的身后并没有一个人。
金永曦的后背就似被无状的冰冷触碰着。
她没有停下车，就似是知道当车停下来的刹那，身后的重量就会消失。
金永曦只是放慢车速，开口问：“系统？”
后面的重量仍在，她的脑海里适时响起系统机械单调的声线。
“宿主你好，恭喜你完成第一个世界的任务，寻找到失联卧底高时嘉，并解救成功，你将和这个世界解除绑定，前往下一个任务世界。”
金永曦的心脏沉了沉。
“我离开后，这个世界会变成怎样？”
“会顺着新的世界线，自主地发展下去。”系统解答，“到时候，你的灵魂会抽离，我会塑造一个和你拥有一样意识思维的存在，继续在这个世界生活。”
系统说的解决方法很完美，解决了她离开后，这个世界的发展后续。
但是她因此获得的线索，又该如何梳理理清？
“那我这里经历的一切究竟是什么，为什么有那么多的细节和我生前世界重合了？”她不由得问出始终萦绕在心头的问题。
系统沉默了数秒。
它道：“当你完成所有任务世界，你好奇的秘密将会解开。”
系统转移话题：“你在这个世界，还能逗留3小时。”
“时间到了，我会再来找你。”
它像是给了金永曦跟这个世界道别的时间。
金永曦没有说话，在身后重量渐渐减轻的时候，她忽然又问了一句：“昨晚，在我床上出现的人，是不是你的本体？”
“当你完成任务的百分点越高，我的能量会积攒得越多，到时候你就能看到我的本体。”
系统像是答非所问，又像是回答了金永曦的问题。
但金永曦相信现在回答她的充满电子质感的声音，并不是系统的真正声音。
“好。”她予以答应。
后座的重量彻底消失，金永曦嘴角一抿，重新扭动车把手呼油，车子再次疾驰在黑夜之中。
……
一小时后，金永曦处理完社团的事，与高时嘉相约在一个小码头。
海湾微湿的风拂过二人的头发。
当高时嘉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立即转身看着来者。
只有金永曦一个人到来。
高时嘉关心问一句：“那边没怀疑你吧？”
金永曦摇摇头，顺手递给他面包、糖和水。
“补充下能量。”
“警方出警，抓了一群人进去关着，我骗他们说自己留意到警察来了，趁乱跑开。”金永曦自己也拧开一瓶水，双手靠在栏杆上，随意地喝了起来。
她盯着黑夜下，黑得像幽蓝色的水面，道：“你可以放心了，我收到消息，说杰夫仔已经被警方看守起来，等着他清醒后，转为污点证人，指证徐权杀人，加上你今早留给我的资料，估计这人得进去关个二十来年。”
她又抿了一口水，转身偏首看着高时嘉，目光渐渐涌上探究。
“你打算之后做什么？”
“徐权这次虽然能进监狱，但西竹社都知道你有问题，包括东和社的人，换言之，整个港城，道上的人都知道你有问题。”
她指了指高时嘉的白头发。
“加上你这头发这么招眼，你继续当卧底估计不行了。”
高时嘉有些茫然：“不知道，可能是出国吧，方sir之前说给我安排了新身份，处理完五婆的事，我就没有留在港城的理由了。”
“你可以考虑回警队。”金永曦像是与老友（老朋友）闲谈，自然而然地和对方聊起来。
但高时嘉听到这个建议，只是苦笑了一下。
“之前有这个打算，可现在不了。”
金永曦盯着他的侧脸，就此问下去：“是因为知道师父身边藏有别的眼睛吗？”
高时嘉抬眼与她对视，慢慢地点头。
“你都猜出来了呀……”
金永曦没有隐瞒早上在他家遇到的事，还有去安全屋的途中，留意到有人跟踪方甯波的事。
她将这些事说出来，想在高时嘉这边得到一些答案。
听完她的话，高时嘉似乎早就预料到会发生这些事，他只是靠在栏杆，神情半是放空，半是疲惫地回答。
“六年前，我在警校训练的时候，方sir找上了我，希望我成为他的卧底，他说我的头发太招眼了，不解决它，我怕是都无法成为一个正常的人……”
“从此之后，我就跟着他做事，2年后，我业务水平好了许多，方sir安排我进入徐权手下干事，目的是让我寻找这两年失踪的线人和收集徐权的犯罪证据。”
“为了让我的白发能自然长出黑发，我同意了安排。”
金永曦下意识看着他的少白头。
年纪轻轻，白成这样，不是遗传就是心里压力过大。
她想起梦境中看到的尸体，高时嘉的父母都没有白发……
看来是后者的原因了。
“我刚开始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让我做这个任务。”高时嘉陷入回忆，“但是后来在不停收集线索，和与方sir交流中，慢慢知道那些失踪的线人，都是在执行同一个行动……”
“什么行动？”金永曦脱口而出。
高时嘉看过来，摇头：“我的等级太低了，方sir不能告诉我。”
“但我知道他们最初都是只是单纯接近徐权，想收集他的犯罪证据而已。”
金永曦蹙起眉头：“所以，他们是因为在执行任务中，触发了危险？有人察觉到线人的存在，于是专门对付他们？”
“嗯，这也是我的猜测，结果证明，我的想法是对的——我在这次任务中，被发现了身份，差点被人砍死在街头。”
“有人不停提醒徐权社团内部有警方的人，那人很有可能是黑-警。”
听到这里，金永曦看着他的侧脸，没有隐藏另一个信息。
“其实今晚警方出警的速度慢了一些，原本他们可以更快，估计幕后者有在拦阻。”
“那今晚你的逃跑路线，还有巷子里的机车……”高时嘉讶异。
“没错，都是在我知道你今晚会出现后，事先安排好的。”金永曦坦白，“我必须救到你。”
高时嘉因为这句话怔在原地。
他难以相信有人会抱着这样的决心，去跑来救他。
“我明明让你不用管这件事，为什么啊……幕后者已经留意到我，你今晚的动作，说不定也被幕后者注意到。”他艰涩地说。
“嗯，我知道。”金永曦承认。
然而下一秒她轻声反问。
“可那又怎样？”
“我在街道对面，明明看到你的眼睛在向我求救……”
“我不能无视这样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