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
冰刀滑过冰面的钝响混在风中，场馆里，在建筑的墙壁间反复碰撞回弹的乐声也难以压住衣角破开空气的裂音。方湫莯点冰起跳，在空中旋转后单足落冰后转了个圈停住。
有些尖利的提琴声戛然而止，她呼出一口气，心情暂时还没能从深宅大院的曲子带给她的战栗里缓过来。
“调整一下呼吸，等下整体来一遍。”安德里亚难得的站上了冰面，他指指方湫莯的膝盖，声音少有的严肃，“你不能全凭膝盖硬撑，必须把轴正过来。也就是仗着现在年轻，再不改，都不用等上十年，过两年你发育期一到体重一增加，跳不了几次膝盖就会废掉。”
“不至于吧，”小姑娘抽了抽嘴角，“我觉得还好啊。”就是稍微有点抽筋，小腿麻麻的有点发热。
她抖抖腿转了个圈，磕了下冰刀侧沾上的冰尘，“有时候起跳的时候控制不太好，空中歪了也没办法，总不能直接摔冰上啊。”她有些无奈，“我努力改吧，反正尽量跳的正一点。”
“你要是做不到就返回去继续用吊杆，再不行就重新从地面训练开始。”场外茱莉亚冷峻的声音穿过冰场悠悠的传来。俄罗斯女人或许是因为今日没有其他人来训练，打扮不像平常那样一本正经到有些呆板，但当那带着北国口音的西班牙语飘来的时候，还是让场内的两个人抖了一下。
所以说，在安德里亚组，无论何时，只有茱莉亚才是唯一的食物链顶层。
安德里亚到底还是心疼自己这个最喜欢的徒弟，他急急地接了一句，抢着挡住了茱莉亚冰刀一样的训话，“休息一会，你自己调整一下。”
他看着徒弟慢悠悠的滑到场边，想起昨天姚迁大晚上给他打的那通国际长途，觉得有点头疼。虽然他也理解那群中国冰协的官员想要在时隔多年后冲击一下奥运奖牌，但在他看来那未免有些操之过急。
小女单出成绩确实更容易，毕竟没人知道现在惊才绝艳的孩子会不会因为天杀的发育关只能黯然退役，但强逼着还是孩子的小姑娘们拼着下半辈子很可能落下残疾的训练强度去强挣那一块金牌，也未免有些太过残忍。虽然方湫莯明年就能满15岁升上成年组，与那些成名已久的选手们角逐，但......那到底还是个孩子，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没发育完全。
他叹了口气，即使在花滑这个圈子里呆了这么久，他也会很难认同一些教练组和冰协把一群还在上中学的小姑娘当冲击成绩的消耗品的做法。他苦笑了一下，这也是为什么安德里亚组很难像俄罗斯那些著名的教练组一样能量产女单冠军，抛去那并不明显的师资和装备的差距，他总是没办法把那些懵懂的小姑娘就那么压榨后当短期用品一样送上那片冰冷的战场。
方湫莯喝了口水重新回到了场上，离世青赛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足够她把技术动作再练得好一些。这次的跳跃构成相比原来简单了不少，但为了增加分值把两个联合跳跃全部放在了后半部分。体力不足的时候总是容易出现用力失误的情况，为了不要摔倒，她习惯性的靠自己那强大的膝盖硬生生的撑住略为失去平衡的身体，让自己能顺利单足站住。
安德里亚没再上冰，他看着方湫莯熟练地跳出一个三周跳后轻盈落地，把叹息声隐没到了风声里。
“你后悔了？”茱莉亚的声音一如既往，明明是问句语气却太过肯定。
“是，多少有点。”他揉了揉太阳穴，“我一直觉得艾特瑞的方式有些问题，但又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个很厉害的教练。”
“她能给她手下的运动员带来最好的成绩，这或许才是一个称职的教练该做的。而不是为了别的一些可能运动员本身都不是很在乎东西，希望他们能把脚步放慢下来。”
“这或许才是对的，可我做不到。我不愿去想象我的学生拿上了金牌，然后30岁不到，身体就破烂的像个风中残烛的老人。”
“我刚接手她的时候以为只要满足她一次，之后她就会听话让自己的脚步适当的慢下来。但她身处的环境不允许她等一等，她自己也不会愿意去等。”
“或许我当初就该听你的，强制要求她把技术动作改简单。世青赛又如何，拿不到全满贯的优秀运动员有的是，又何必去执着于青年赛的金牌。”
冰场上，方湫莯随着音乐的节拍快速的完成了前半部分的滑行，随着年长一岁，她的身体有了更大的力量，过去略有拖沓的旋转如今变得更加干净利落，甩在空中的小辫子勾勒出一个完美的圆。一套组合直立旋转下来，她大气不喘，几个加速就进三周跳。场边两个教练的低声交谈并没有影响到她，风刮过面颊的感觉让她跟打了鸡血一样，觉得自己还能再来几个高质量跳跃。不久前因为硬扯而有些酸麻的小腿在肾上腺素的加持下已经被她抛到了脑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她的指尖随着燕式步拂过冰面，现在，她只想享受高速滑行和花式动作带来的舒爽感。
“安德，你的性格按如今的主流趋势，确实并不适合带现在的这个姑娘，”茱莉亚蓝色的眼睛里映出了冰上女孩快速滑过的身影，“她是个可以为了自己的目标不顾一切的人，你跟她说这么做不行会影响以后，她大概率不会听。”
“但那不是因为她已经做好了为短暂的辉煌而粉身碎骨的觉悟，而是因为她太过年轻，还不知道坐在轮椅上可能再也走不了路有多可怕。”
“但这才是教练、营养师和站在运动员身后的我们该做的——支持他们去拼搏，但也要把懵懂的孩子劝住，让她永远有退路可以走，而不是站在高空的浮云上进退不能。”
“更何况，你不也已经把她劝住一些了么。”
她拍拍手把方湫莯赶下冰场，催着她做完拉伸赶紧回家。
“别想着再跑回来加练，”高加索女人清冷的目光盯着方湫莯，让那些盘踞在小姑娘心里的小心思掩盖不能，“回去乖乖休息，明天早点来上地面训练课。”
方湫莯张了张嘴，最终无精打采的选择了听话。对安德里亚她还敢使使小性子，但茱莉亚的眼神一扫过来，再大的胆子她也不敢触她的霉头。
冬天的巴塞罗那黑的比较早，她一个人走在砖石铺成的人行道上显得有些孤单。上次跟皮克聊了之后她就有意的躲着里奥，不让他来找自己，周末习惯去拉玛西亚看他们训练也被她以最近忙着世青赛的借口给暂时停掉了。她朝自己的双手哈了口气，久违的在这个海滨城市感觉有点冷。
等世青赛完了再去道歉吧，她踢开路上的小石子。趁这段时间整整思绪，总不能让青春期暴动的荷尔蒙影响了她难得的友谊。她吸入一口冷空气，带着干尘的风迎面砸来，让她一下子没换好气咳了几声。
里奥这几天兴致不太高，虽然他无论高不高兴都不会怎么外放，但围绕在他身上的低气压已经严重到影响身边人的生活质量。皮克今天被他跟过木桩一样过了一天，想抱怨却被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吓得抱着手机跟他那个脾气火爆的安达卢西亚美人哭诉，吵得塞斯克午休的时候一脚把他踢出了宿舍。
他又打开前几天方湫莯发给他的最后一条，跟他说最近不用来接他的短信，一脚把皮球开到了树上。马蒂亚斯听着楼下咚的一声，把烟灰掸进了茶几上放了半杯废水的纸杯里。
“他最近怎么了又？”他转头望向忙着研究那个色号的口红更适合明天去约会的赛拉，有点好奇。
“我怎么知道？”赛拉抿了抿唇，对着镜子照了照，“前几天问了也不说，也不知道又有谁惹着他了。”
“我知道，”刚写完作业的玛利亚一如既往地有活力，她从餐桌前窜过来挤进哥哥姐姐的中间，“方最近好像忙着自己的事没理他，他就越来越暴躁。”
赛拉想了想自己弟弟那张生气起来面无表情的脸，不太理解玛利亚是从哪里看出他暴躁的。她抹了抹嘴唇准备试下一个色，结果被楼下咚的一声巨响吓得手一抖直接把颜色涂了出去。
好吧，是挺暴躁的。
她叹了口气，拿纸巾把口红擦掉。必须得找里奥谈谈了，她把小镜子和口红收进包里，有些同情楼下那棵今天不知道被里奥重击了几次的树。再让他这么下去，被邻居投诉扰民只是时间问题，他们家现在可没闲钱去交罚款给警局创收。
她看着发泄完抱着球一言不发的上来的弟弟，站了起来。
“里奥，”她把包挂到门口的衣钩上，“我们得谈谈。”
对，谈谈，然后臭小子该哄女朋友就快点去哄，别再来折磨他可怜的兄弟姐妹们。
“玛利亚跟我说，那个跟你关系很好的小姑娘不理你了？”
里奥沉默着点了点头，棕黑色的头发趴在他头上，看起来蔫哒哒的。
“是你们有什么矛盾了吗？”
“不知道。”
她看着弟弟憋了三个字出来，显得有些无助。
“我上次从医院例行检查回来，她就突然不让我去接她了。”里奥扣着皮球上起来的外皮，“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赛拉挑了挑眉，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方湫莯给她的印象并不坏。赛波花一样的女孩子意外的单纯，对于友人总会包容对方小小的任性，虽然容易在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上钻牛角尖，但总的来说说个不喜欢藏着掖着的性格。
她双手抱胸，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臂弯。这就有意思了，美艳的女人露出了兴味的表情。
现在，她有些好奇，自己弟弟到底是干了什么，惹火了那个对他一直都是好脾气的小姑娘。
这可比研究口红色号有趣多了。
有些尖利的提琴声戛然而止，她呼出一口气，心情暂时还没能从深宅大院的曲子带给她的战栗里缓过来。
“调整一下呼吸，等下整体来一遍。”安德里亚难得的站上了冰面，他指指方湫莯的膝盖，声音少有的严肃，“你不能全凭膝盖硬撑，必须把轴正过来。也就是仗着现在年轻，再不改，都不用等上十年，过两年你发育期一到体重一增加，跳不了几次膝盖就会废掉。”
“不至于吧，”小姑娘抽了抽嘴角，“我觉得还好啊。”就是稍微有点抽筋，小腿麻麻的有点发热。
她抖抖腿转了个圈，磕了下冰刀侧沾上的冰尘，“有时候起跳的时候控制不太好，空中歪了也没办法，总不能直接摔冰上啊。”她有些无奈，“我努力改吧，反正尽量跳的正一点。”
“你要是做不到就返回去继续用吊杆，再不行就重新从地面训练开始。”场外茱莉亚冷峻的声音穿过冰场悠悠的传来。俄罗斯女人或许是因为今日没有其他人来训练，打扮不像平常那样一本正经到有些呆板，但当那带着北国口音的西班牙语飘来的时候，还是让场内的两个人抖了一下。
所以说，在安德里亚组，无论何时，只有茱莉亚才是唯一的食物链顶层。
安德里亚到底还是心疼自己这个最喜欢的徒弟，他急急地接了一句，抢着挡住了茱莉亚冰刀一样的训话，“休息一会，你自己调整一下。”
他看着徒弟慢悠悠的滑到场边，想起昨天姚迁大晚上给他打的那通国际长途，觉得有点头疼。虽然他也理解那群中国冰协的官员想要在时隔多年后冲击一下奥运奖牌，但在他看来那未免有些操之过急。
小女单出成绩确实更容易，毕竟没人知道现在惊才绝艳的孩子会不会因为天杀的发育关只能黯然退役，但强逼着还是孩子的小姑娘们拼着下半辈子很可能落下残疾的训练强度去强挣那一块金牌，也未免有些太过残忍。虽然方湫莯明年就能满15岁升上成年组，与那些成名已久的选手们角逐，但......那到底还是个孩子，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没发育完全。
他叹了口气，即使在花滑这个圈子里呆了这么久，他也会很难认同一些教练组和冰协把一群还在上中学的小姑娘当冲击成绩的消耗品的做法。他苦笑了一下，这也是为什么安德里亚组很难像俄罗斯那些著名的教练组一样能量产女单冠军，抛去那并不明显的师资和装备的差距，他总是没办法把那些懵懂的小姑娘就那么压榨后当短期用品一样送上那片冰冷的战场。
方湫莯喝了口水重新回到了场上，离世青赛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足够她把技术动作再练得好一些。这次的跳跃构成相比原来简单了不少，但为了增加分值把两个联合跳跃全部放在了后半部分。体力不足的时候总是容易出现用力失误的情况，为了不要摔倒，她习惯性的靠自己那强大的膝盖硬生生的撑住略为失去平衡的身体，让自己能顺利单足站住。
安德里亚没再上冰，他看着方湫莯熟练地跳出一个三周跳后轻盈落地，把叹息声隐没到了风声里。
“你后悔了？”茱莉亚的声音一如既往，明明是问句语气却太过肯定。
“是，多少有点。”他揉了揉太阳穴，“我一直觉得艾特瑞的方式有些问题，但又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个很厉害的教练。”
“她能给她手下的运动员带来最好的成绩，这或许才是一个称职的教练该做的。而不是为了别的一些可能运动员本身都不是很在乎东西，希望他们能把脚步放慢下来。”
“这或许才是对的，可我做不到。我不愿去想象我的学生拿上了金牌，然后30岁不到，身体就破烂的像个风中残烛的老人。”
“我刚接手她的时候以为只要满足她一次，之后她就会听话让自己的脚步适当的慢下来。但她身处的环境不允许她等一等，她自己也不会愿意去等。”
“或许我当初就该听你的，强制要求她把技术动作改简单。世青赛又如何，拿不到全满贯的优秀运动员有的是，又何必去执着于青年赛的金牌。”
冰场上，方湫莯随着音乐的节拍快速的完成了前半部分的滑行，随着年长一岁，她的身体有了更大的力量，过去略有拖沓的旋转如今变得更加干净利落，甩在空中的小辫子勾勒出一个完美的圆。一套组合直立旋转下来，她大气不喘，几个加速就进三周跳。场边两个教练的低声交谈并没有影响到她，风刮过面颊的感觉让她跟打了鸡血一样，觉得自己还能再来几个高质量跳跃。不久前因为硬扯而有些酸麻的小腿在肾上腺素的加持下已经被她抛到了脑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她的指尖随着燕式步拂过冰面，现在，她只想享受高速滑行和花式动作带来的舒爽感。
“安德，你的性格按如今的主流趋势，确实并不适合带现在的这个姑娘，”茱莉亚蓝色的眼睛里映出了冰上女孩快速滑过的身影，“她是个可以为了自己的目标不顾一切的人，你跟她说这么做不行会影响以后，她大概率不会听。”
“但那不是因为她已经做好了为短暂的辉煌而粉身碎骨的觉悟，而是因为她太过年轻，还不知道坐在轮椅上可能再也走不了路有多可怕。”
“但这才是教练、营养师和站在运动员身后的我们该做的——支持他们去拼搏，但也要把懵懂的孩子劝住，让她永远有退路可以走，而不是站在高空的浮云上进退不能。”
“更何况，你不也已经把她劝住一些了么。”
她拍拍手把方湫莯赶下冰场，催着她做完拉伸赶紧回家。
“别想着再跑回来加练，”高加索女人清冷的目光盯着方湫莯，让那些盘踞在小姑娘心里的小心思掩盖不能，“回去乖乖休息，明天早点来上地面训练课。”
方湫莯张了张嘴，最终无精打采的选择了听话。对安德里亚她还敢使使小性子，但茱莉亚的眼神一扫过来，再大的胆子她也不敢触她的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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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世青赛完了再去道歉吧，她踢开路上的小石子。趁这段时间整整思绪，总不能让青春期暴动的荷尔蒙影响了她难得的友谊。她吸入一口冷空气，带着干尘的风迎面砸来，让她一下子没换好气咳了几声。
里奥这几天兴致不太高，虽然他无论高不高兴都不会怎么外放，但围绕在他身上的低气压已经严重到影响身边人的生活质量。皮克今天被他跟过木桩一样过了一天，想抱怨却被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吓得抱着手机跟他那个脾气火爆的安达卢西亚美人哭诉，吵得塞斯克午休的时候一脚把他踢出了宿舍。
他又打开前几天方湫莯发给他的最后一条，跟他说最近不用来接他的短信，一脚把皮球开到了树上。马蒂亚斯听着楼下咚的一声，把烟灰掸进了茶几上放了半杯废水的纸杯里。
“他最近怎么了又？”他转头望向忙着研究那个色号的口红更适合明天去约会的赛拉，有点好奇。
“我怎么知道？”赛拉抿了抿唇，对着镜子照了照，“前几天问了也不说，也不知道又有谁惹着他了。”
“我知道，”刚写完作业的玛利亚一如既往地有活力，她从餐桌前窜过来挤进哥哥姐姐的中间，“方最近好像忙着自己的事没理他，他就越来越暴躁。”
赛拉想了想自己弟弟那张生气起来面无表情的脸，不太理解玛利亚是从哪里看出他暴躁的。她抹了抹嘴唇准备试下一个色，结果被楼下咚的一声巨响吓得手一抖直接把颜色涂了出去。
好吧，是挺暴躁的。
她叹了口气，拿纸巾把口红擦掉。必须得找里奥谈谈了，她把小镜子和口红收进包里，有些同情楼下那棵今天不知道被里奥重击了几次的树。再让他这么下去，被邻居投诉扰民只是时间问题，他们家现在可没闲钱去交罚款给警局创收。
她看着发泄完抱着球一言不发的上来的弟弟，站了起来。
“里奥，”她把包挂到门口的衣钩上，“我们得谈谈。”
对，谈谈，然后臭小子该哄女朋友就快点去哄，别再来折磨他可怜的兄弟姐妹们。
“玛利亚跟我说，那个跟你关系很好的小姑娘不理你了？”
里奥沉默着点了点头，棕黑色的头发趴在他头上，看起来蔫哒哒的。
“是你们有什么矛盾了吗？”
“不知道。”
她看着弟弟憋了三个字出来，显得有些无助。
“我上次从医院例行检查回来，她就突然不让我去接她了。”里奥扣着皮球上起来的外皮，“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赛拉挑了挑眉，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方湫莯给她的印象并不坏。赛波花一样的女孩子意外的单纯，对于友人总会包容对方小小的任性，虽然容易在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上钻牛角尖，但总的来说说个不喜欢藏着掖着的性格。
她双手抱胸，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臂弯。这就有意思了，美艳的女人露出了兴味的表情。
现在，她有些好奇，自己弟弟到底是干了什么，惹火了那个对他一直都是好脾气的小姑娘。
这可比研究口红色号有趣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