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学生也会翻墙？”瞧着双脚刚碰地的少年有点眼熟，像是那位所谓按部就班、服从管理的年级第一同学，沈岚倚着墙，咬着烟头含糊不清地嘀咕。
嗯……他叫什么名字去了？
“管你什么事？”好学生嫌恶地瞟了眼旁边的人，便大踏步扬长而去，甩完脸子甩影子。
沈岚没想到随口嘀咕一句也能碰一鼻子灰，当即耸耸肩，也朝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
只是……走着走着似乎……
“您有事吗？”前面的人突然转过身来，敬语到了他口中显得格外地阴阳怪气。
“没事儿啊，我……”沈岚莫名其妙，“顺路啊。”
“顺路？”他从鼻子里面哼出一缕气便转身，似乎对她有股子与生俱来的敌意，“好奇心别乱使，你以为我跟你一样？”
沈岚顿了顿，不禁皱眉。
怎么？你是B612的玫瑰吗？觉得自己与众不同？
她懒得理他，走自己的路。
刚走几步，前边的人又转过来，压着声地起高腔：“我说了别跟着我！你是狗吗？”
沈岚顿住脚步，嘴里吐出一口烟雾。
他像看到什么脏东西一样白了一眼，迅速转身。
她随即把将烟抵在垃圾桶上捏灭，用食指弹进桶。三步并作两步跟上前人，微微用力地往后扯了一把他的校服后衣领。
他被扯得重心不稳，迅速拉开距离，来了个金蝉脱壳：“你！”
“你嘴巴里有股屎味，引着我追。”沈岚把无意刮下来的校服外套扔回去，面无表情，“我们没过节吧？什么态度？”
“别说过节，我跟你这种人根本就不该有交集。”对面的人恼羞成怒，带着一脸不屑，烦躁地拍打着接到手上的外套，“打架抽烟，你怎么敢用你那垫底的成绩买进我们班的？你跟得上吗？”
这事啊。沈岚笑：“我还敢跟踪你呢，现在青天白日不好行动，只跟一会儿。我已经打听到你家位置了，今晚就直接去你家敲门。正好，出了学校，唐国忠是逮不到我了。”
“你敢！”对面的人顿了顿穿外套的动作，一脸被刷新了下线的模样。
真信了啊。沈岚挑眉，直勾勾地盯着眼前人，无所谓地笑：“你看我敢不敢？”
只见对面的人气得深呼吸了几下，不甘心地说：“我现在没空跟你争。你有本事就说到做到，小心我报警。”
沈岚听到这话，差点笑出声：“那你可一定要报，不报你是我孙子。”
碰巧这时来了辆的士，那个气得满脖子涨红的好学生马上钻了进去，关车门的时候还瞪了她一眼。
她爽了，兴会淋漓地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
穿过泛黄的软门帘，进了网吧，沈岚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专座。
位置上坐着前几天总在她眼前晃的一个小孩。
真是阴魂不散。沈岚抿嘴，从校服裤兜里掏出张皱了的红色毛爷爷递给老板。
老板叫李小平，是沈岚的初中同学兼小弟。中考考得不太好就继承家产了，子承父业在自家黑网吧当前台。
“没办法啊风姐，不是小的不帮您留……实在是臣妾做不到啊。”李小平接过钱、展开，抽开屉子，用暗橙色橡皮筋将其和其它红色毛爷爷绑在一起，开始找钱。
沈岚扫了一眼柜台，问道：“我面也还在那？”
李小平递钱，朝着小孩哥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我习惯性放那了，反应过来的时候它已经不干净了。”粘上了小孩哥的口水。
沈岚扶额，无语至极。这小孩但凡大个几岁，能被她教育顿狠的。
“给钱了吗？”她问。
“我正想骂人呢，他二话不说给了我十张十块钱。还问我够吗？面都吃了我能不收钱吗？找完钱你就来了。”
小孩是很麻烦的。一是讲道理他听不懂；二是容易哭起来影响生意；三是容易耍赖皮，稍硬处理，挑起不讲理的家长就麻烦大了。
那场面，沈岚有幸见过一次，可谓是鸡飞狗跳、鸡飞蛋打、鸡犬不宁……
沈岚抓头发：“我去会会他。”
“诶！别，风姐。”李小平身体前倾，“没必要，跟小孩计较什么。”
“我跟他计较什么？纯粹得说清楚。”沈岚刚抬脚就瞥见旁边熟悉的校服身影。
哟，这不是年级第一吗？好学生怎么也来这啊。沈岚琢磨要不要匿名打小报告。
李小平看到此人有种莫名的想学习的欲望，但这股欲望不敌对金钱的渴望，他刚打算开口询问就见好学生就一个箭步冲向了沈岚的专座，像抓小鸡仔一样一下子把小孩哥提溜了起来。
“什么情况？”李老板一惊，转头问道，“你请的僚机？”
沈岚没答，拍了拍李小平的肩膀便赶往案发地点：“有人代为制裁，何乐而不为。”
“郝升！”只见年级第一同学双手抓着小孩腋下往外拉，嘴里叨叨着，“小小年纪不学好！”
“叫郝升啊，真是个郝小孩。”沈岚很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热闹，双手后撑在旁边空桌上，嘴碎地附和着。
郝升几乎拼尽全力扒拉着电脑桌，与年级第一同学抗衡着，大声抗议：“别拉我啊哥！！！！”
哥？这么说，这位好学生是个“真-郝学生”？
“放学不回家！还敢跑网吧了！”郝学生的力气未减分毫，咬牙切齿地教育着。
“还敢偷跑网吧！”沈岚不怀好意地笑着，小声嘀咕着附和，随后收到郝学生的白眼一枚。
“你竟然还敢吃垃圾食品！郝升！我怎么教你的！”郝学生不经意瞟到了桌上的泡面，即刻怒火中烧。
沈岚一听这坐不住了，瞬间站直，掺和进去：“诶，教育小孩归教育小孩，别伤及无辜啊。这可是李小平泡的，你懂其中的含金量吗？且！还加了根淀粉肠！那可是淀粉肠啊！”
“知音啊！”郝升泪目。
“有你什么事？”那位郝学生也忍不住了，把小孩一放就对着沈岚理论，“这种垃圾食品都是地沟油兑的！混着骨泥的！”
“别以谣传谣！”沈岚捍卫淀粉肠的荣誉，“没有人可以在我面前中伤淀粉肠——还有李小平煮的泡面！”还有李小平的荣誉。
“诶哟喂哥哥姐姐们别吵了！”眼见着几个顾客不耐烦了，李小平连忙赶来平息战争，“我这小店禁不起你们折腾啊！”
“快把小孩带走吧。”李小平擦汗。
“不行！我的网费都没花完！”郝升刚歇会儿就又开始嚎叫。
“还网费？扣你一个星期零花钱！”郝学生抱着人就扯。
“小孩子家家还是多搞点学习为好啊。”沈岚见缝插针。
郝升一听急了，转移战火道：“搞学习谁搞得过你啊网课姐！我也想配着泡面上网课不行吗？”
“网课？”郝学生把“懵”字写到脸上，显然是从未涉及的道路，“你在网吧上……”
他宕机了几秒，又把目光移向沈岚。他的五官皱在一块，显然是难以言喻地指着瞳孔放大的沈岚道：“你……在网吧上网课？！”
沈岚扶额。晕。为什么有种莫名其妙的负罪感。
“关掉你的游戏再谈网课吧，郝小孩。”沈岚冲电脑屏幕抬了抬下颌，转移话题。
“你的网课就是植物大战僵尸？”眼神触及电脑屏幕的一刻，郝学生再度暴跳如雷，用力扒拉郝小孩。
哟，他还知道植物大战僵尸？
郝小孩继续死抓着桌子，嘴上却委委屈屈地小声道：“我……我就玩一会儿……吃完我就不玩了嘛……”
“没有自制力的小孩可不是郝小孩，姐姐是过来人，跟着哥哥赶紧回家啊。”沈岚上前两步，直冲谓之小孩死穴的主机开关。
“啊！”郝小孩伸出了他的尔康手。
“走！”郝学生扯掉了郝小孩的另一只手。
二人风风火火地奔出了网吧。
“总算结束了！这罪恶的一切！”李小平在原地吹起了快乐的号角。
沈岚长吁一口气：“行了，郝兄弟走了，姐的专属机位回来了。小平子……”她投去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嗻！皇上请坐，小的这就来。”李小平说着就拿着碗飞去小厨房忙活了。
沈岚简单处理完桌上残余的汤渍就重新打开了电脑。
她的专座干净靠窗，键盘、鼠标、耳机都是自购高配，吸引到小孩确实在情理之中。
想起小孩那哭爹喊娘的囧样，她笑着摇了摇头，理清思绪就点开了网课。耳机里的讲课声迷魂曲似的，连绵不断地涌入她的耳朵。她的眼神却深邃平静，好似在看一场普通的电影。
《高考物理》合集中半小时的某分p视频即将切到下一p时，李小平见缝插针地按了空格键。
“姐，吃完了再学。”李小平俨然已经是在旁边候了一会儿的样，“今天也不上晚自习吗？”
沈岚摘下耳机，开始大快朵颐。面条的吸嗦声中迸出了些许个尚且能听清的字：“不去……我还是喜欢自己的节奏……嘶溜……新课都过一遍再说……”
沈语大师小平子提建议：“为什么不上完晚自习再来呢？那样会不会低调一点？毕竟分完班才开学。姐你慢点吃，别噎着了。”
嗯……他叫什么名字去了？
“管你什么事？”好学生嫌恶地瞟了眼旁边的人，便大踏步扬长而去，甩完脸子甩影子。
沈岚没想到随口嘀咕一句也能碰一鼻子灰，当即耸耸肩，也朝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
只是……走着走着似乎……
“您有事吗？”前面的人突然转过身来，敬语到了他口中显得格外地阴阳怪气。
“没事儿啊，我……”沈岚莫名其妙，“顺路啊。”
“顺路？”他从鼻子里面哼出一缕气便转身，似乎对她有股子与生俱来的敌意，“好奇心别乱使，你以为我跟你一样？”
沈岚顿了顿，不禁皱眉。
怎么？你是B612的玫瑰吗？觉得自己与众不同？
她懒得理他，走自己的路。
刚走几步，前边的人又转过来，压着声地起高腔：“我说了别跟着我！你是狗吗？”
沈岚顿住脚步，嘴里吐出一口烟雾。
他像看到什么脏东西一样白了一眼，迅速转身。
她随即把将烟抵在垃圾桶上捏灭，用食指弹进桶。三步并作两步跟上前人，微微用力地往后扯了一把他的校服后衣领。
他被扯得重心不稳，迅速拉开距离，来了个金蝉脱壳：“你！”
“你嘴巴里有股屎味，引着我追。”沈岚把无意刮下来的校服外套扔回去，面无表情，“我们没过节吧？什么态度？”
“别说过节，我跟你这种人根本就不该有交集。”对面的人恼羞成怒，带着一脸不屑，烦躁地拍打着接到手上的外套，“打架抽烟，你怎么敢用你那垫底的成绩买进我们班的？你跟得上吗？”
这事啊。沈岚笑：“我还敢跟踪你呢，现在青天白日不好行动，只跟一会儿。我已经打听到你家位置了，今晚就直接去你家敲门。正好，出了学校，唐国忠是逮不到我了。”
“你敢！”对面的人顿了顿穿外套的动作，一脸被刷新了下线的模样。
真信了啊。沈岚挑眉，直勾勾地盯着眼前人，无所谓地笑：“你看我敢不敢？”
只见对面的人气得深呼吸了几下，不甘心地说：“我现在没空跟你争。你有本事就说到做到，小心我报警。”
沈岚听到这话，差点笑出声：“那你可一定要报，不报你是我孙子。”
碰巧这时来了辆的士，那个气得满脖子涨红的好学生马上钻了进去，关车门的时候还瞪了她一眼。
她爽了，兴会淋漓地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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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阴魂不散。沈岚抿嘴，从校服裤兜里掏出张皱了的红色毛爷爷递给老板。
老板叫李小平，是沈岚的初中同学兼小弟。中考考得不太好就继承家产了，子承父业在自家黑网吧当前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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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岚扫了一眼柜台，问道：“我面也还在那？”
李小平递钱，朝着小孩哥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我习惯性放那了，反应过来的时候它已经不干净了。”粘上了小孩哥的口水。
沈岚扶额，无语至极。这小孩但凡大个几岁，能被她教育顿狠的。
“给钱了吗？”她问。
“我正想骂人呢，他二话不说给了我十张十块钱。还问我够吗？面都吃了我能不收钱吗？找完钱你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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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面，沈岚有幸见过一次，可谓是鸡飞狗跳、鸡飞蛋打、鸡犬不宁……
沈岚抓头发：“我去会会他。”
“诶！别，风姐。”李小平身体前倾，“没必要，跟小孩计较什么。”
“我跟他计较什么？纯粹得说清楚。”沈岚刚抬脚就瞥见旁边熟悉的校服身影。
哟，这不是年级第一吗？好学生怎么也来这啊。沈岚琢磨要不要匿名打小报告。
李小平看到此人有种莫名的想学习的欲望，但这股欲望不敌对金钱的渴望，他刚打算开口询问就见好学生就一个箭步冲向了沈岚的专座，像抓小鸡仔一样一下子把小孩哥提溜了起来。
“什么情况？”李老板一惊，转头问道，“你请的僚机？”
沈岚没答，拍了拍李小平的肩膀便赶往案发地点：“有人代为制裁，何乐而不为。”
“郝升！”只见年级第一同学双手抓着小孩腋下往外拉，嘴里叨叨着，“小小年纪不学好！”
“叫郝升啊，真是个郝小孩。”沈岚很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热闹，双手后撑在旁边空桌上，嘴碎地附和着。
郝升几乎拼尽全力扒拉着电脑桌，与年级第一同学抗衡着，大声抗议：“别拉我啊哥！！！！”
哥？这么说，这位好学生是个“真-郝学生”？
“放学不回家！还敢跑网吧了！”郝学生的力气未减分毫，咬牙切齿地教育着。
“还敢偷跑网吧！”沈岚不怀好意地笑着，小声嘀咕着附和，随后收到郝学生的白眼一枚。
“你竟然还敢吃垃圾食品！郝升！我怎么教你的！”郝学生不经意瞟到了桌上的泡面，即刻怒火中烧。
沈岚一听这坐不住了，瞬间站直，掺和进去：“诶，教育小孩归教育小孩，别伤及无辜啊。这可是李小平泡的，你懂其中的含金量吗？且！还加了根淀粉肠！那可是淀粉肠啊！”
“知音啊！”郝升泪目。
“有你什么事？”那位郝学生也忍不住了，把小孩一放就对着沈岚理论，“这种垃圾食品都是地沟油兑的！混着骨泥的！”
“别以谣传谣！”沈岚捍卫淀粉肠的荣誉，“没有人可以在我面前中伤淀粉肠——还有李小平煮的泡面！”还有李小平的荣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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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升一听急了，转移战火道：“搞学习谁搞得过你啊网课姐！我也想配着泡面上网课不行吗？”
“网课？”郝学生把“懵”字写到脸上，显然是从未涉及的道路，“你在网吧上……”
他宕机了几秒，又把目光移向沈岚。他的五官皱在一块，显然是难以言喻地指着瞳孔放大的沈岚道：“你……在网吧上网课？！”
沈岚扶额。晕。为什么有种莫名其妙的负罪感。
“关掉你的游戏再谈网课吧，郝小孩。”沈岚冲电脑屏幕抬了抬下颌，转移话题。
“你的网课就是植物大战僵尸？”眼神触及电脑屏幕的一刻，郝学生再度暴跳如雷，用力扒拉郝小孩。
哟，他还知道植物大战僵尸？
郝小孩继续死抓着桌子，嘴上却委委屈屈地小声道：“我……我就玩一会儿……吃完我就不玩了嘛……”
“没有自制力的小孩可不是郝小孩，姐姐是过来人，跟着哥哥赶紧回家啊。”沈岚上前两步，直冲谓之小孩死穴的主机开关。
“啊！”郝小孩伸出了他的尔康手。
“走！”郝学生扯掉了郝小孩的另一只手。
二人风风火火地奔出了网吧。
“总算结束了！这罪恶的一切！”李小平在原地吹起了快乐的号角。
沈岚长吁一口气：“行了，郝兄弟走了，姐的专属机位回来了。小平子……”她投去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嗻！皇上请坐，小的这就来。”李小平说着就拿着碗飞去小厨房忙活了。
沈岚简单处理完桌上残余的汤渍就重新打开了电脑。
她的专座干净靠窗，键盘、鼠标、耳机都是自购高配，吸引到小孩确实在情理之中。
想起小孩那哭爹喊娘的囧样，她笑着摇了摇头，理清思绪就点开了网课。耳机里的讲课声迷魂曲似的，连绵不断地涌入她的耳朵。她的眼神却深邃平静，好似在看一场普通的电影。
《高考物理》合集中半小时的某分p视频即将切到下一p时，李小平见缝插针地按了空格键。
“姐，吃完了再学。”李小平俨然已经是在旁边候了一会儿的样，“今天也不上晚自习吗？”
沈岚摘下耳机，开始大快朵颐。面条的吸嗦声中迸出了些许个尚且能听清的字：“不去……我还是喜欢自己的节奏……嘶溜……新课都过一遍再说……”
沈语大师小平子提建议：“为什么不上完晚自习再来呢？那样会不会低调一点？毕竟分完班才开学。姐你慢点吃，别噎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