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楚洲亮出捕快令牌，怀着最后一点希望问："请问，陈北在家吗？"
姑娘眼神闪烁，不知道是悲伤更多还是讶异更多："爹他在两个月前就去世了，我是他女儿陈小希。官爷为何要找他？"
两个月前？如果犯案的是同一人，那陈北才是第一个死者？白楚洲有点拿不准了，他之前假设凶手是为王喻一家报仇杀的李袁旺，但杀陈北的动机又是什么？难道是陈北放火烧的义庄？
看白楚洲呆滞般站着一声不吭，小希更茫然无措，手捏着衣角，紧咬着嘴唇，几乎要哭出来。江柠月觉得自己和白楚洲像是欺负孤女的恶霸，实在忍受不了这怪异的氛围，只好咳嗽一声提醒他。
"噢，抱歉。"白楚洲回过神，"小希姑娘请节哀。我们本来是想找陈伯问关于一桩旧案的事，想不到来晚了。关于陈伯的死，我们还想多了解了解，能否让我们进屋详谈？"
小希面露难色，大晚上的两个陌生人忽然闯上门来，自己无论是智谋还是武功都无力招架，任谁都会害怕。她不安地瞟了瞟白楚洲挂在腰上的令牌，好似在偷偷确认是不是真材实料。
江柠月眼疾手快，一把拽掉白楚洲的腰牌递给小希："慢慢看，不是假货。你如果害怕的话不用关门，我们站屋里你在门边，有什么不对劲你就大喊着往门外跑。"
白楚洲没跟江柠月计较，反而顺着她的话说："对对，腰牌先放你这。放心，我们不是坏人。"
腰牌沉甸甸的手感让小希安心了些，她点点头："二位大人请进。"
狭窄的小屋一眼就能看尽，一床一桌一灶占据了大部分空间，拐角处有道门虚掩着，门后面黑漆漆的看不清通往何处。
"你家虽然不大，但打扫得一尘不染，小希妹妹真能干。"白楚洲套起近乎来，"里面是你的房间吗？"
小希腼腆地点头："爹说我是大姑娘了得有自己的房间，所以他把房间让给我，自己睡厅里。"
"陈伯真疼你。能不能告诉我，陈伯是怎么走的？"
"肺病。大夫半年前就说没法治了，让回家休养。两个月前有一天爹精神特别好，吃饭也吃得有滋味，我还以为奇迹发生了，怎料他睡下后第二天就没醒来..."
小希泪眼汪汪，像下雨天被淋湿的猫咪，惹人怜爱。江柠月想起了小时候的江菱星，忍不住轻拍着小希的背安抚她。
白楚洲又问："他走的时候你有注意到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吗？比如说留了奇怪的字条？"
"你说像这样的纸吗？"小希走近陈北的床，从床底掏出一大叠宣纸，上面字写得密密麻麻。"爹经常给私塾送货，那里有很多学生练字用过的废纸，私塾先生让爹拿去敬字亭烧，但我爹总会偷偷把它们带回家里生火。"
读书人认为字是有灵魂的，所以写字的书籍纸张不能随意销毁，必须带到被称为敬字亭的焚炉里烧掉。
白楚洲接过纸一张张翻阅起来，果不其然，触目惊心的"王喻索命"四个血字再次出现，和在李府找到的字迹一模一样。
"啊！"小希惊叫一声，"这怎么是用朱砂写的，太不吉利了！"
白楚洲和江柠月交换了一个眼神，从对方那里读到了相同的结论：陈小希不识字，所以她根本不知道纸上的内容，只是把它当作普通废纸收在一边。
"这上面写了什么？"小希见两人神色凝重，好奇地问道。
白楚洲将李袁旺和王家的案子简单描述了一遍，末了总结说，"陈伯和白玉酒楼掌柜李袁旺的死都和王家灭门案有关。"
小希听得一愣一愣的，过了好一会才怯生生地开口："官爷会不会...搞错了？我爹和李袁旺素不相识，你看我们这家境，也不像是能去得起白玉酒楼的...王喻这名字我也从来没听过..."
白楚洲不可置否，反而问小希："敢问姑娘芳龄几许？"
血书在陈北死后出现，证明他的身份不是义庄守夜人那么简单。《洗冤集录》里曾记载过死人产子的事例，推测为尸体胀气将胎儿推出体外。如果当年王夫人真的在义庄产子，而陈北又从火场中救出婴儿，那眼前这个姑娘就很有可能是王家的二女儿！只是，如果陈北是救人者，为什么又会被索命呢？
"二十..."小希说出了白楚洲料想之外的数字，"二十二。"
年龄对不上。
"你有没有妹妹或弟弟？"
"没有，我娘身子弱，我家只有我一个孩子。"
又一条路被堵死了。白楚洲无力地坐在凳子上，茫然地盯着血书，线索就像上面的字一样，看似笔画交错、四通八达，但没拐几笔就都戛然而止了。
不对！向左、向右的路都没了，还有一条向下的路！
白楚洲噌地跳起来："小希，陈伯的死因有找大夫验过吗？"
"啊？还要验吗？大夫之前说过..."
"如果有人蓄意谋害，那陈北真正的死因就不会是生病！"白楚洲来回踱步，边走边喃喃自语跟念咒似的，走到小希跟前时猛地收住脚步，如梦初醒地说："只有一个办法才能查明陈北的死因，开棺验尸！"
小希一把推开白楚洲，跌坐在床边掩面哭泣起来："你们、你们突然跑过来说我爹是被鬼害死的，还要挖我爹的坟，实在是太过分、太欺负人了！"
白楚洲还想走近解释，却被江柠月拦住了。江柠月走到小希身边，扶住她的肩膀说："小希，坚强一点。如果真的有人害死了你爹，难道你就甘心看着他逍遥法外吗？凶手一天没抓住，就可能有更多像你爹一样无辜的人被害。"
小希扑到江柠月怀里放声大哭起来，不知道在陈北死后，她是不是连大哭都不敢？怕这哭声显得这屋子更安静，衬得自己更孤单。
江柠月轻抚着小希的后背，柔声说："凶手没抓到，你一个人住这不安全，待会你跟我回裴绣楼住，楼里都是武功高强的姐妹，无论是人也好鬼也好都伤害不了你。"
作为惹哭小希的罪魁祸首，白楚洲自知理亏，半晌没敢说话，见到小希好似平静下来，又冒死问道："那，是不是可以验？"
小希无奈点头："你一定要把凶手找出来啊！"
白楚洲如蒙大赦："一定一定！事不宜迟，我见屋外有运柴火的木板车，还有铲子锄头，我们现在就走！"
"疯了你？大半夜去挖坟？"江柠月从小希那儿拿过腰牌砸到白楚洲身上。
白楚洲吃痛"唉哟"了一声，但很快堆起笑容："求求你们了二位姑奶奶！如果要走程序上报县令大人得多花好几天时间，不如趁夜黑风高，把尸体挖出来搬到衙门，明天就可以找仵作验尸了。凶手害人可不用等审批啊！"
江柠月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算是上贼船了。
陈北的墓在城郊不远的一处小山坡上，秋至蝉鸣已尽，一路上只听得车轱辘和地面的摩擦声。江柠月拉着载上工具的木板车，白楚洲在车后推，小希则紧跟在江柠月身边，时不时慌张地四处望望。
坟墓上新翻的泥土带着湿润的泥腥味，一根木板插在土里，上书"先考陈北之墓"，小希说是私塾先生帮忙写的，棺材和下葬的费用也是私塾里大家凑的。
铁锹只有一把，让小希挖自己亲生父亲的坟不恰当，江柠月刚想开口跟白楚洲商量如何分工，白楚洲未卜先知地摆手道："我刚刚推车推得胳膊都酸了，再让我挖地我非晕过去不可，到时候躺在这木板车上被抬回去的就是我了！"
江柠月懒得跟他多嘴，挽起袖子开始铲土。白楚洲见自己奸计得逞，又提着灯笼过来卖乖："我来为你照明，要不要跟你讲个故事解闷？我讲的鬼故事可精彩了！"
虽然没人搭理他，白楚洲还是自顾自地讲了起来："话说从前有个酒蒙子，有天喝多了跑到路边解手，却觉得有什么在碰自己的脖子，他以为是树枝就没在意。方便完往回走，突然一阵冷风吹来，把他的酒吹醒了不少，他觉得有点不对劲，回头一看，发现刚刚他解手旁边的树上，吊着一个穿白衣的人，那人被风吹得来回晃动，摆动的脚恰好是他脖子的高度..."
"啊，别说了，太吓人了！"小希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好像有什么也碰了她一下。
在白楚洲把从小听过的、自己编造的鬼故事都差不多讲完时，江柠月的铁锹碰到了什么硬物发出了清脆的敲击声。
挖到棺材了。江柠月将棺面上的碎土块拨开，一副简陋的棺材便全部显现出来。
棺材板并没有盖得很严实，江柠月并没有花多大力气便把它掀开了。她借着月色和上方提灯的微弱光芒往馆内看。
"咦——"土坑里传来一声低呼。
白楚洲连忙提着灯笼探出身去看下面的情况，一个不留神踩到了松土上，想收回脚却失去平衡，整个人面朝下往坑里砸去。
江柠月正观察着棺木里的情况，却不料天降"神兵"直朝自己扑来，幸好她反应迅速，一把抓住白楚洲前襟往上推，才将他下坠的力量卸去了大半。本来她只需再支撑白楚洲片刻让他重新站稳便可，但一想到方才他袖手旁观还说风凉话的样子，江柠月气不打一处来，干脆把白楚洲往左边一推，让他直接摔进了棺材里。
白楚洲被撞得眼冒金星，感觉自己人是跌下来了，但魂还在地上呢。等回过神来，他立马察觉到了不对劲：棺材是空的！
姑娘眼神闪烁，不知道是悲伤更多还是讶异更多："爹他在两个月前就去世了，我是他女儿陈小希。官爷为何要找他？"
两个月前？如果犯案的是同一人，那陈北才是第一个死者？白楚洲有点拿不准了，他之前假设凶手是为王喻一家报仇杀的李袁旺，但杀陈北的动机又是什么？难道是陈北放火烧的义庄？
看白楚洲呆滞般站着一声不吭，小希更茫然无措，手捏着衣角，紧咬着嘴唇，几乎要哭出来。江柠月觉得自己和白楚洲像是欺负孤女的恶霸，实在忍受不了这怪异的氛围，只好咳嗽一声提醒他。
"噢，抱歉。"白楚洲回过神，"小希姑娘请节哀。我们本来是想找陈伯问关于一桩旧案的事，想不到来晚了。关于陈伯的死，我们还想多了解了解，能否让我们进屋详谈？"
小希面露难色，大晚上的两个陌生人忽然闯上门来，自己无论是智谋还是武功都无力招架，任谁都会害怕。她不安地瞟了瞟白楚洲挂在腰上的令牌，好似在偷偷确认是不是真材实料。
江柠月眼疾手快，一把拽掉白楚洲的腰牌递给小希："慢慢看，不是假货。你如果害怕的话不用关门，我们站屋里你在门边，有什么不对劲你就大喊着往门外跑。"
白楚洲没跟江柠月计较，反而顺着她的话说："对对，腰牌先放你这。放心，我们不是坏人。"
腰牌沉甸甸的手感让小希安心了些，她点点头："二位大人请进。"
狭窄的小屋一眼就能看尽，一床一桌一灶占据了大部分空间，拐角处有道门虚掩着，门后面黑漆漆的看不清通往何处。
"你家虽然不大，但打扫得一尘不染，小希妹妹真能干。"白楚洲套起近乎来，"里面是你的房间吗？"
小希腼腆地点头："爹说我是大姑娘了得有自己的房间，所以他把房间让给我，自己睡厅里。"
"陈伯真疼你。能不能告诉我，陈伯是怎么走的？"
"肺病。大夫半年前就说没法治了，让回家休养。两个月前有一天爹精神特别好，吃饭也吃得有滋味，我还以为奇迹发生了，怎料他睡下后第二天就没醒来..."
小希泪眼汪汪，像下雨天被淋湿的猫咪，惹人怜爱。江柠月想起了小时候的江菱星，忍不住轻拍着小希的背安抚她。
白楚洲又问："他走的时候你有注意到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吗？比如说留了奇怪的字条？"
"你说像这样的纸吗？"小希走近陈北的床，从床底掏出一大叠宣纸，上面字写得密密麻麻。"爹经常给私塾送货，那里有很多学生练字用过的废纸，私塾先生让爹拿去敬字亭烧，但我爹总会偷偷把它们带回家里生火。"
读书人认为字是有灵魂的，所以写字的书籍纸张不能随意销毁，必须带到被称为敬字亭的焚炉里烧掉。
白楚洲接过纸一张张翻阅起来，果不其然，触目惊心的"王喻索命"四个血字再次出现，和在李府找到的字迹一模一样。
"啊！"小希惊叫一声，"这怎么是用朱砂写的，太不吉利了！"
白楚洲和江柠月交换了一个眼神，从对方那里读到了相同的结论：陈小希不识字，所以她根本不知道纸上的内容，只是把它当作普通废纸收在一边。
"这上面写了什么？"小希见两人神色凝重，好奇地问道。
白楚洲将李袁旺和王家的案子简单描述了一遍，末了总结说，"陈伯和白玉酒楼掌柜李袁旺的死都和王家灭门案有关。"
小希听得一愣一愣的，过了好一会才怯生生地开口："官爷会不会...搞错了？我爹和李袁旺素不相识，你看我们这家境，也不像是能去得起白玉酒楼的...王喻这名字我也从来没听过..."
白楚洲不可置否，反而问小希："敢问姑娘芳龄几许？"
血书在陈北死后出现，证明他的身份不是义庄守夜人那么简单。《洗冤集录》里曾记载过死人产子的事例，推测为尸体胀气将胎儿推出体外。如果当年王夫人真的在义庄产子，而陈北又从火场中救出婴儿，那眼前这个姑娘就很有可能是王家的二女儿！只是，如果陈北是救人者，为什么又会被索命呢？
"二十..."小希说出了白楚洲料想之外的数字，"二十二。"
年龄对不上。
"你有没有妹妹或弟弟？"
"没有，我娘身子弱，我家只有我一个孩子。"
又一条路被堵死了。白楚洲无力地坐在凳子上，茫然地盯着血书，线索就像上面的字一样，看似笔画交错、四通八达，但没拐几笔就都戛然而止了。
不对！向左、向右的路都没了，还有一条向下的路！
白楚洲噌地跳起来："小希，陈伯的死因有找大夫验过吗？"
"啊？还要验吗？大夫之前说过..."
"如果有人蓄意谋害，那陈北真正的死因就不会是生病！"白楚洲来回踱步，边走边喃喃自语跟念咒似的，走到小希跟前时猛地收住脚步，如梦初醒地说："只有一个办法才能查明陈北的死因，开棺验尸！"
小希一把推开白楚洲，跌坐在床边掩面哭泣起来："你们、你们突然跑过来说我爹是被鬼害死的，还要挖我爹的坟，实在是太过分、太欺负人了！"
白楚洲还想走近解释，却被江柠月拦住了。江柠月走到小希身边，扶住她的肩膀说："小希，坚强一点。如果真的有人害死了你爹，难道你就甘心看着他逍遥法外吗？凶手一天没抓住，就可能有更多像你爹一样无辜的人被害。"
小希扑到江柠月怀里放声大哭起来，不知道在陈北死后，她是不是连大哭都不敢？怕这哭声显得这屋子更安静，衬得自己更孤单。
江柠月轻抚着小希的后背，柔声说："凶手没抓到，你一个人住这不安全，待会你跟我回裴绣楼住，楼里都是武功高强的姐妹，无论是人也好鬼也好都伤害不了你。"
作为惹哭小希的罪魁祸首，白楚洲自知理亏，半晌没敢说话，见到小希好似平静下来，又冒死问道："那，是不是可以验？"
小希无奈点头："你一定要把凶手找出来啊！"
白楚洲如蒙大赦："一定一定！事不宜迟，我见屋外有运柴火的木板车，还有铲子锄头，我们现在就走！"
"疯了你？大半夜去挖坟？"江柠月从小希那儿拿过腰牌砸到白楚洲身上。
白楚洲吃痛"唉哟"了一声，但很快堆起笑容："求求你们了二位姑奶奶！如果要走程序上报县令大人得多花好几天时间，不如趁夜黑风高，把尸体挖出来搬到衙门，明天就可以找仵作验尸了。凶手害人可不用等审批啊！"
江柠月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算是上贼船了。
陈北的墓在城郊不远的一处小山坡上，秋至蝉鸣已尽，一路上只听得车轱辘和地面的摩擦声。江柠月拉着载上工具的木板车，白楚洲在车后推，小希则紧跟在江柠月身边，时不时慌张地四处望望。
坟墓上新翻的泥土带着湿润的泥腥味，一根木板插在土里，上书"先考陈北之墓"，小希说是私塾先生帮忙写的，棺材和下葬的费用也是私塾里大家凑的。
铁锹只有一把，让小希挖自己亲生父亲的坟不恰当，江柠月刚想开口跟白楚洲商量如何分工，白楚洲未卜先知地摆手道："我刚刚推车推得胳膊都酸了，再让我挖地我非晕过去不可，到时候躺在这木板车上被抬回去的就是我了！"
江柠月懒得跟他多嘴，挽起袖子开始铲土。白楚洲见自己奸计得逞，又提着灯笼过来卖乖："我来为你照明，要不要跟你讲个故事解闷？我讲的鬼故事可精彩了！"
虽然没人搭理他，白楚洲还是自顾自地讲了起来："话说从前有个酒蒙子，有天喝多了跑到路边解手，却觉得有什么在碰自己的脖子，他以为是树枝就没在意。方便完往回走，突然一阵冷风吹来，把他的酒吹醒了不少，他觉得有点不对劲，回头一看，发现刚刚他解手旁边的树上，吊着一个穿白衣的人，那人被风吹得来回晃动，摆动的脚恰好是他脖子的高度..."
"啊，别说了，太吓人了！"小希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好像有什么也碰了她一下。
在白楚洲把从小听过的、自己编造的鬼故事都差不多讲完时，江柠月的铁锹碰到了什么硬物发出了清脆的敲击声。
挖到棺材了。江柠月将棺面上的碎土块拨开，一副简陋的棺材便全部显现出来。
棺材板并没有盖得很严实，江柠月并没有花多大力气便把它掀开了。她借着月色和上方提灯的微弱光芒往馆内看。
"咦——"土坑里传来一声低呼。
白楚洲连忙提着灯笼探出身去看下面的情况，一个不留神踩到了松土上，想收回脚却失去平衡，整个人面朝下往坑里砸去。
江柠月正观察着棺木里的情况，却不料天降"神兵"直朝自己扑来，幸好她反应迅速，一把抓住白楚洲前襟往上推，才将他下坠的力量卸去了大半。本来她只需再支撑白楚洲片刻让他重新站稳便可，但一想到方才他袖手旁观还说风凉话的样子，江柠月气不打一处来，干脆把白楚洲往左边一推，让他直接摔进了棺材里。
白楚洲被撞得眼冒金星，感觉自己人是跌下来了，但魂还在地上呢。等回过神来，他立马察觉到了不对劲：棺材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