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华刚到刑侦队办公室的时候，办公室没有人。
他在办公室里踱了会儿，目光从办公室墙上的各色锦旗和奖状中巡过，最后落在市局刑侦去年海边团建的合影上。叶华将相框摘下，将注意力集中在合照最左侧的一角。那里是鹿星和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男子。男子的身量比鹿星小许多，衣着打扮风格与鹿星迥异、倒显得更年轻一些。他跟大伙儿卷着裤脚、站在水里，手搭在鹿星的肩头，正俏皮的比着剪刀手。他眉眼弯弯、笑得好看。
叶华的目光温柔了下来，静默的在唇边勾出一个笑，指腹轻轻的在那人脸上上抚了一下。
鹿星进门时正撞见这一幕，冷漠的喝了句：“别动。放下。”
叶华转过身，礼貌微笑，“阿星啊，好久不见。还在想老陆局非让我陪着回市局一趟为什么事呢，没想到是鹿师弟要见我。”
“那可不，我以为这辈子都可以老死不相往来了。”鹿星冷声应着。“但凡有得选我也不想见你。”
叶华听罢没有恼，不见外在沙发客席落了座，寒暄道：“我这久不来刑侦队，还不知道你们办公室都翻新了。嗯，荣誉墙整得不错。”
鹿星大马金刀坐在沙发上，冷冷笑了声，“是啊。办公需要，做了些改造。”
“客套话说完，该跟叶副局讲讲正事了。”鹿星直截了当道，“这不年底了么，隔壁扫黄大队的老方是个勤快的，昨晚搞了个突击行动。你别说，真突突了些东西。你们区起舞酒吧里的人当着人扫黄大队便衣的面把人迷倒了，被老方一锅端了。”
鹿星扫了他一眼，对方侧身听着，神色未动。
鹿星看着他继续说下去，“这刚打算收队，谁知道楼顶突然跳下来一个、死了，可把我们方队吓坏了。这本来是你们辖区的活儿，但事发突然，围观的群众也多，老方怕影响不好，只能先把人带回来市局。”鹿星收回了目光，有些不耐烦的语气道，“之前扫毒扫黄扫了八百回都没扫出来的猫腻，被老方撞个正着，季延说这里面八成事儿不小。叶副局的辖区，你又是打黑除恶的行家，非得找你看看。”
叶华没有理会他阴阳怪气的调调，沉声问道：“跳楼的是什么样人？”
“起舞的工作人员，一个年轻男人。”鹿星把文件夹打开放到桌上给他，“现勘的兄弟在天台发现遗书，自述被骗进起舞遭受非人待遇，受不了了。”
叶华拧着眉，快速翻看着桌上那带着陈阳名字的验尸报告——药检毒检未见异常，无其他外伤，符合高堕死亡特征。报告后面夹着几张现场照片，还有两张遗书截图。他把最后两张照片读得仔细，却发现那封长信戛然而止，头也不抬的问道，“还有呢？”
鹿星顺着他的目光，知道他问的是后面半截书信的事，但还是假装不懂问道：“还有什么？你还想要什么？”
叶华闻声，正色道，“我是说，死者家属找了么？起舞的工作人员问了么？社会关系排查了么？这些还要我教你么！一封遗书怎么就断定这个人是自杀？”叶华很铁不成钢的摇摇头，“办案人员切忌情绪化，鹿阿星，趁早把你的阴阳怪气收一收。”
“要你说。”鹿星笑了一下，故意用他讨厌的语调应道，“要是有线索我还请你过来干什么！”
审讯室里，陈燊听着耳麦里鹿星阴阳怪气的调调忍俊不禁。
鹿星有时候是凶、发火的时候能把胆怂的能吓得尿裤子，但那仅限办案需要。他绝大多数时候和同事相处都亲近友好，人缘也不错。鲜少见他如此鲜明的表达对一个人的厌恶。
陈燊颇想静静的把戏听完，但鹿星那头来的信号是提醒他们前戏已毕、正剧开锣，该干活了。
这边他在审询室里已经晾了姓卢的半晌，姓卢的虽然油，但看着陈少爷突然挑着眉发笑，没明白原由，倏地冷汗沁了一个后背。
他哆哆嗦嗦的开口：“警官，您这倒是说话吖，这没有由来看着您笑，我慌。”
“想知道啊？”陈少爷戏谑道，“小爷请你看个好戏。”
陈少爷说罢打开桌上的电脑，调出了刑侦办公室的实时监控视频，投到审讯室墙上的大屏幕上。姓卢的看清屏幕上的人，脸一下刷白……
监控镜头里，办公室那头的两人干坐着，叶华面上还压着火气。鹿星收敛了神色，试探性的问道：“看你的样子，你认识死者？”
“不仅认识，他是我重要的线人。”叶华惋惜的叹了口气，解释道：“像你们说的，起舞这么大一个场子，明里暗里纠了那么多次，他们却把场面上的功夫做得一次比一次足，我早就有怀疑了。今年我以客人的身份暗访了几次，都没有什么收获。直到我意外搭救了这个孩子，觉得是个机会，便时常以客人的身份请他为我服务。”
“服务？”鹿星挑了下眉。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叶华坦然的冲他一点头，继续说道，“我对那孩子亮明了身份，承诺他事后警方愿意给他证明清白、送他回老家，让他做我的线人，他同意了。”
叶华长长的叹了口气，“我没想到他会轻生，看来他还是不够信任我……他要是能再等一等我，我就可以救出他来了。”
鹿星没理会他的惆怅，问道：“这么说，关于起舞，你也调查出了一些东西？”
“没有，他们太谨慎了。”叶华失望的摇摇头，“包括陈阳跟我透露的那些，我都没能找到有价值的证据。现在他也死了，就更加死无对证……”
办公室里陷入了沉默。叶华神色哀伤的低着头，给自己点了一支烟。鹿星陪着他沉默着，看着他把烟抽完。
他的神色有些复杂，像是还在等叶华说些什么。
半晌之后，鹿星收回了目光，冷不防的说道：“叶警官的线人还要为你提供床上服务，道上可没这个规矩……”
鹿星迎着叶华错愕的目光，将工作手机里的一个音频文件打开。霎时间，两个男人的剧烈喘息和哭腔求饶声，混杂着床榻作动的声响响彻了办公室。鹿星任它播放着，直到音频中那个喘息男人在情动中露出跟叶华一样低沉的声线才摁下了暂停键。
叶华干干笑了声，解释道：“阿星，你也是一线的。你知道在那种地方调查，未免生疑，逢场作戏总是要的……”他别过脸去，“只是这被录下来听着，是有些叫人尴尬……”
“阿花……”
鹿星突然温声喊了一声，叶华下意识的偏过头来看他。这一个转头，他意识到什么，脸上的笑意消失了，有些艰难的咬着牙。
“逢场作戏自然无可非议，怕是无论哪位卧底兄弟听到录音都得叹一句叶警官戏做的足。原本姓卢的交出这段音频，我也不信。只是叶华……”鹿星顿了顿，“真正的情动是骗不了人的。你在床上抓着人强迫他叫你阿花的时候，你就不用指望能用‘逢场作戏’这四个字从我这儿蒙混过去。”
鹿星狠狠的咬了咬牙，“叶华，我真没想到经年之后，这个名字会成为你卑劣的欲望，让你把欲望的魔爪伸向了一位无辜的年轻人。”
“鹿阿星！”叶华喝住他，“你可以出于偏见误会我，但不能污蔑我的线人。逝者已矣，你……”
“好一个逝者已矣。叶华，你知道你还有一个马脚露在哪里么？”鹿星目光逼视着他继续道，“他是个心思单纯的孩子，听信了别人的哄骗深陷泥潭，他说他愿意帮你，但一定不会是想要让你对外给他证明清白，但凡你好好听他说过他的故事，就会知道在起舞里发生的一起是他只要活着就不愿透露给别人的秘密。”
叶华想站起来，却被鹿星一掌摁了回去。鹿星不客气的揪住他的制服领口，“这样一个干净单纯的一个孩子，不可能陪你演出如此活色生香的戏码，从头到尾都是你的强迫！”鹿星颈上生起愤怒的青筋，“他不是你什么线人，他是起舞为你圈禁豢养起来的情人。你一边利用他帮你打听着起舞里的消息，一边在把他当做求而不得的爱人的替身、在他身上发泄你那卑劣的欲望。你他妈的还是个人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叶华奋力挣开他的束缚，一边理着凛乱的领口领带，一边慢条斯理的应道：“办案讲的是证据，你要钉死我总得有个人证物证。现在这一些不过是你基于个人偏见和犯罪分子误导所做的无谓猜测。”
叶华抬头，威胁性的给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道：“什么情动不情动，你打算如何如何跟法官说明我不是虚与委蛇而是假戏真做？还是说你打算把当年大学里那些旧账再翻出来？你敢么，鹿阿星！”
叶华观察鹿星表情，看到他佯装镇定的神色里下那丝被人掐住软肋的不痛快，跟警校时候的他一模一样。作为警校直系师兄、作为曾经他大学最配合无间的兄弟，他太了解他了。
叶华儒雅的站起身，平视着鹿星，在他身边压低了声线说道，“承认吧，当年你没有证据，今天你也没有证据。当时你没能把我怎么样，今天你还是只能放我走。总不至于你打算再把我揍一顿？”
“王八蛋的嘴里果然吐不出什么人话。”鹿星居然没有因为他的威胁生气，骂他的语气反倒更加的松快直率，“你好像搞错了，这是你的丑事、不是我们的，我敢提、你敢让我提么？叶华，你敢么？”
叶华有些错愕，听着他把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了他。
“谁也不是当年的愣头青了，激将法对我已经没有用了。当年我冲动揍了你才让你逃脱了这么多年，这次可不会这么轻易让你逃过去了。”
鹿星狡黠的笑了笑，从他身边错着走过，径直走向了办公桌另一头、站到了叶华刚刚站着的地方。当着他的面，将荣誉墙墙边上那装饰用的落地帘子拉开——帘子背后是一堵玻璃墙，玻璃墙那头是两间对开的审讯室，而此刻在审讯室里坐着的正是起舞的两个老油条。
叶华走近了些，季延和陈燊都默契的朝着玻璃墙这边点头示意。而姓黄的和姓卢的，则各自错愕的看了看玻璃墙，张着嘴神色张皇的对着审讯室里面的警官说着些什么。
“鹿阿星，你诈我！”
鹿星抱臂靠在玻璃墙上，“我提醒过你了，这间办公室出于办公需要做了些改造。”
他在办公室里踱了会儿，目光从办公室墙上的各色锦旗和奖状中巡过，最后落在市局刑侦去年海边团建的合影上。叶华将相框摘下，将注意力集中在合照最左侧的一角。那里是鹿星和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男子。男子的身量比鹿星小许多，衣着打扮风格与鹿星迥异、倒显得更年轻一些。他跟大伙儿卷着裤脚、站在水里，手搭在鹿星的肩头，正俏皮的比着剪刀手。他眉眼弯弯、笑得好看。
叶华的目光温柔了下来，静默的在唇边勾出一个笑，指腹轻轻的在那人脸上上抚了一下。
鹿星进门时正撞见这一幕，冷漠的喝了句：“别动。放下。”
叶华转过身，礼貌微笑，“阿星啊，好久不见。还在想老陆局非让我陪着回市局一趟为什么事呢，没想到是鹿师弟要见我。”
“那可不，我以为这辈子都可以老死不相往来了。”鹿星冷声应着。“但凡有得选我也不想见你。”
叶华听罢没有恼，不见外在沙发客席落了座，寒暄道：“我这久不来刑侦队，还不知道你们办公室都翻新了。嗯，荣誉墙整得不错。”
鹿星大马金刀坐在沙发上，冷冷笑了声，“是啊。办公需要，做了些改造。”
“客套话说完，该跟叶副局讲讲正事了。”鹿星直截了当道，“这不年底了么，隔壁扫黄大队的老方是个勤快的，昨晚搞了个突击行动。你别说，真突突了些东西。你们区起舞酒吧里的人当着人扫黄大队便衣的面把人迷倒了，被老方一锅端了。”
鹿星扫了他一眼，对方侧身听着，神色未动。
鹿星看着他继续说下去，“这刚打算收队，谁知道楼顶突然跳下来一个、死了，可把我们方队吓坏了。这本来是你们辖区的活儿，但事发突然，围观的群众也多，老方怕影响不好，只能先把人带回来市局。”鹿星收回了目光，有些不耐烦的语气道，“之前扫毒扫黄扫了八百回都没扫出来的猫腻，被老方撞个正着，季延说这里面八成事儿不小。叶副局的辖区，你又是打黑除恶的行家，非得找你看看。”
叶华没有理会他阴阳怪气的调调，沉声问道：“跳楼的是什么样人？”
“起舞的工作人员，一个年轻男人。”鹿星把文件夹打开放到桌上给他，“现勘的兄弟在天台发现遗书，自述被骗进起舞遭受非人待遇，受不了了。”
叶华拧着眉，快速翻看着桌上那带着陈阳名字的验尸报告——药检毒检未见异常，无其他外伤，符合高堕死亡特征。报告后面夹着几张现场照片，还有两张遗书截图。他把最后两张照片读得仔细，却发现那封长信戛然而止，头也不抬的问道，“还有呢？”
鹿星顺着他的目光，知道他问的是后面半截书信的事，但还是假装不懂问道：“还有什么？你还想要什么？”
叶华闻声，正色道，“我是说，死者家属找了么？起舞的工作人员问了么？社会关系排查了么？这些还要我教你么！一封遗书怎么就断定这个人是自杀？”叶华很铁不成钢的摇摇头，“办案人员切忌情绪化，鹿阿星，趁早把你的阴阳怪气收一收。”
“要你说。”鹿星笑了一下，故意用他讨厌的语调应道，“要是有线索我还请你过来干什么！”
审讯室里，陈燊听着耳麦里鹿星阴阳怪气的调调忍俊不禁。
鹿星有时候是凶、发火的时候能把胆怂的能吓得尿裤子，但那仅限办案需要。他绝大多数时候和同事相处都亲近友好，人缘也不错。鲜少见他如此鲜明的表达对一个人的厌恶。
陈燊颇想静静的把戏听完，但鹿星那头来的信号是提醒他们前戏已毕、正剧开锣，该干活了。
这边他在审询室里已经晾了姓卢的半晌，姓卢的虽然油，但看着陈少爷突然挑着眉发笑，没明白原由，倏地冷汗沁了一个后背。
他哆哆嗦嗦的开口：“警官，您这倒是说话吖，这没有由来看着您笑，我慌。”
“想知道啊？”陈少爷戏谑道，“小爷请你看个好戏。”
陈少爷说罢打开桌上的电脑，调出了刑侦办公室的实时监控视频，投到审讯室墙上的大屏幕上。姓卢的看清屏幕上的人，脸一下刷白……
监控镜头里，办公室那头的两人干坐着，叶华面上还压着火气。鹿星收敛了神色，试探性的问道：“看你的样子，你认识死者？”
“不仅认识，他是我重要的线人。”叶华惋惜的叹了口气，解释道：“像你们说的，起舞这么大一个场子，明里暗里纠了那么多次，他们却把场面上的功夫做得一次比一次足，我早就有怀疑了。今年我以客人的身份暗访了几次，都没有什么收获。直到我意外搭救了这个孩子，觉得是个机会，便时常以客人的身份请他为我服务。”
“服务？”鹿星挑了下眉。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叶华坦然的冲他一点头，继续说道，“我对那孩子亮明了身份，承诺他事后警方愿意给他证明清白、送他回老家，让他做我的线人，他同意了。”
叶华长长的叹了口气，“我没想到他会轻生，看来他还是不够信任我……他要是能再等一等我，我就可以救出他来了。”
鹿星没理会他的惆怅，问道：“这么说，关于起舞，你也调查出了一些东西？”
“没有，他们太谨慎了。”叶华失望的摇摇头，“包括陈阳跟我透露的那些，我都没能找到有价值的证据。现在他也死了，就更加死无对证……”
办公室里陷入了沉默。叶华神色哀伤的低着头，给自己点了一支烟。鹿星陪着他沉默着，看着他把烟抽完。
他的神色有些复杂，像是还在等叶华说些什么。
半晌之后，鹿星收回了目光，冷不防的说道：“叶警官的线人还要为你提供床上服务，道上可没这个规矩……”
鹿星迎着叶华错愕的目光，将工作手机里的一个音频文件打开。霎时间，两个男人的剧烈喘息和哭腔求饶声，混杂着床榻作动的声响响彻了办公室。鹿星任它播放着，直到音频中那个喘息男人在情动中露出跟叶华一样低沉的声线才摁下了暂停键。
叶华干干笑了声，解释道：“阿星，你也是一线的。你知道在那种地方调查，未免生疑，逢场作戏总是要的……”他别过脸去，“只是这被录下来听着，是有些叫人尴尬……”
“阿花……”
鹿星突然温声喊了一声，叶华下意识的偏过头来看他。这一个转头，他意识到什么，脸上的笑意消失了，有些艰难的咬着牙。
“逢场作戏自然无可非议，怕是无论哪位卧底兄弟听到录音都得叹一句叶警官戏做的足。原本姓卢的交出这段音频，我也不信。只是叶华……”鹿星顿了顿，“真正的情动是骗不了人的。你在床上抓着人强迫他叫你阿花的时候，你就不用指望能用‘逢场作戏’这四个字从我这儿蒙混过去。”
鹿星狠狠的咬了咬牙，“叶华，我真没想到经年之后，这个名字会成为你卑劣的欲望，让你把欲望的魔爪伸向了一位无辜的年轻人。”
“鹿阿星！”叶华喝住他，“你可以出于偏见误会我，但不能污蔑我的线人。逝者已矣，你……”
“好一个逝者已矣。叶华，你知道你还有一个马脚露在哪里么？”鹿星目光逼视着他继续道，“他是个心思单纯的孩子，听信了别人的哄骗深陷泥潭，他说他愿意帮你，但一定不会是想要让你对外给他证明清白，但凡你好好听他说过他的故事，就会知道在起舞里发生的一起是他只要活着就不愿透露给别人的秘密。”
叶华想站起来，却被鹿星一掌摁了回去。鹿星不客气的揪住他的制服领口，“这样一个干净单纯的一个孩子，不可能陪你演出如此活色生香的戏码，从头到尾都是你的强迫！”鹿星颈上生起愤怒的青筋，“他不是你什么线人，他是起舞为你圈禁豢养起来的情人。你一边利用他帮你打听着起舞里的消息，一边在把他当做求而不得的爱人的替身、在他身上发泄你那卑劣的欲望。你他妈的还是个人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叶华奋力挣开他的束缚，一边理着凛乱的领口领带，一边慢条斯理的应道：“办案讲的是证据，你要钉死我总得有个人证物证。现在这一些不过是你基于个人偏见和犯罪分子误导所做的无谓猜测。”
叶华抬头，威胁性的给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道：“什么情动不情动，你打算如何如何跟法官说明我不是虚与委蛇而是假戏真做？还是说你打算把当年大学里那些旧账再翻出来？你敢么，鹿阿星！”
叶华观察鹿星表情，看到他佯装镇定的神色里下那丝被人掐住软肋的不痛快，跟警校时候的他一模一样。作为警校直系师兄、作为曾经他大学最配合无间的兄弟，他太了解他了。
叶华儒雅的站起身，平视着鹿星，在他身边压低了声线说道，“承认吧，当年你没有证据，今天你也没有证据。当时你没能把我怎么样，今天你还是只能放我走。总不至于你打算再把我揍一顿？”
“王八蛋的嘴里果然吐不出什么人话。”鹿星居然没有因为他的威胁生气，骂他的语气反倒更加的松快直率，“你好像搞错了，这是你的丑事、不是我们的，我敢提、你敢让我提么？叶华，你敢么？”
叶华有些错愕，听着他把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了他。
“谁也不是当年的愣头青了，激将法对我已经没有用了。当年我冲动揍了你才让你逃脱了这么多年，这次可不会这么轻易让你逃过去了。”
鹿星狡黠的笑了笑，从他身边错着走过，径直走向了办公桌另一头、站到了叶华刚刚站着的地方。当着他的面，将荣誉墙墙边上那装饰用的落地帘子拉开——帘子背后是一堵玻璃墙，玻璃墙那头是两间对开的审讯室，而此刻在审讯室里坐着的正是起舞的两个老油条。
叶华走近了些，季延和陈燊都默契的朝着玻璃墙这边点头示意。而姓黄的和姓卢的，则各自错愕的看了看玻璃墙，张着嘴神色张皇的对着审讯室里面的警官说着些什么。
“鹿阿星，你诈我！”
鹿星抱臂靠在玻璃墙上，“我提醒过你了，这间办公室出于办公需要做了些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