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啊，如此善变。
李淑这十几载的人生，忍着耐着，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过不去的。
如今，说一句狠话，露一身利刺，似乎也并非不可能。
众人从不曾见李淑这样，一时惊愕，连七公主也被这话吓了一遭。
身边那女子，却忽然大笑起来。
她一边拍着手，一边站起身来称唤：“有意思，属实有意思”。再然后，引着众人的目光，自扬袖离去。临行不忘看李淑一眼。
那双英气横挑的眼里，满是耐人寻味的探究。
七公主还坐在地上，气得大叫。只是这回，她也不敢再针对李淑了，对着身边的下人骂道：
“都是瞎了眼的！还不扶我起来！”
众人这才又都回过神。
秋月也都警醒过来，乖乖走到李淑身边，悄声道：“我让人去找个房间，身上也收拾收拾。”
李淑点点头，随秋月扶持起身。
院里这点风波也就无声平息，毕竟此行为长公主之死而来，其他事端都不值一提。
“方才身边那女子，是何身份？”李淑随秋月去到一独间，忆及问道。
那人浑身气度不凡，也不在意几位公主的身份，甚至眼见得盛气凌人的七公主还有些忌惮她。
秋月顿住想了想，恍然拍手：“我竟是没注意到她！”说着，她忍不住看了紧闭的房门，神神秘秘地放低了声音：
“那人名唤申玉，是申丞相的独女。”
李淑心中了然。因在沈嵇处捡得几句朝政之事听，她也算明白申玉的地位，确也得旁人多顾虑。
“大抵很少人想到此次她也会到，”秋月奇怪道，“只听闻她体弱多病，申丞相爱女甚重，只将她养在府中，很少出现在京中场所。”
体弱多病？李淑皱了皱眉。
眼见她那风流体态，倒不似弱柳扶风之人。
秋月又微微叹气，“难怪方才见她那处人少，约莫是与众人不熟，身份又特殊，这才落了单。”
也罢，两人揭过此事，收拾完后去到前方院子。
天时已过了半，皇后念女心切，一听方丈念度就没个歇头。贵妇夫人们自聊天喝茶吃斋，不想就于家常之中也闹出些事端。
李淑方到前院，见前面似乱起来，心中微微不好。
院中，两位夫人众人围了起来。下人们忙乱，有的寻呼叫大夫，有的急着要见皇后，有的忧心自家，忙在一边自呕不停……
“发生了何事？”李淑拉了一个侍女，问话道。
“刘夫人和高夫人忽地呕吐起来，似是因素斋糕点的缘故。”
“刘夫人和高夫人？”李淑对这些夫人们并不相熟，从人群缝隙中窥得几眼人模样，也不识人。
“是尚书刘晋大人和高冕大人的夫人。”秋月在一旁提点道。
这她倒是在沈嵇处有所耳闻。朝堂之中党争严重，丞相一派只愿做和事佬；刘晋一派倒有些抱负，想肃清奸佞；还有裘适一派，贪赃枉法，不知明里暗里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偏得皇帝信任，一时竟无人敢制约。
尚不等她再思虑，旁人议论的话语引得她注意：
“这事可真是麻烦，正中皇后娘娘伤心事上。”
“那可不，长公主刚因被人毒害，两位夫人又在此犯毒症，不知皇后娘娘会如何想此事。”
“你确认那是毒？”
“我……又不是大夫，哪里敢确认。只眼见得人唇乌眼白，不像寻常吃坏肠胃。也真奇怪，若是吃食有问题，偏的就这两人出了事情……”
正说着，忽地有人来报，皇后到了。
李淑看着那个一脸疲态的女人，被人簇拥着走到众人面前。她穿了便服，素了首饰，威严却是不减。坐持中宫到底也让她经了历练，对此等损她威严之事，无半点惊慌。
“大夫可有叫？”皇后一面让人带两位夫人进屋休息，一面问下人。
“叫了，”下人跪伏在地，“说两位夫人看似中毒之象，实则只是肠胃不适。”
听闻这话，院中一时惊哗。
这岂非一场闹剧？平白揭了皇后伤心事，又引得众人惊慌失措，还害得皇后娘娘损了面子——却原来只是两位夫人自个的问题。
皇后皱眉，又问一遍：“确无中毒？”
“几位大夫查了两位夫人的素斋茶水，也查院中众人的，皆是无碍。探了脉象，猜是两位夫人水土不服，这才呕吐不止。”
皇后松了眉头，面上神态却仍旧紧着。她挥手退了下人，只对身边侍女嘱咐道：“是我看顾不周了，你等细心照顾两位夫人。让众人莫要惊慌，都于此好好休息。”
事情似乎就此落下帷幕。
可不知为何，李淑心里却无法安宁。
事情真有如此凑巧不成？
“这可真是凑巧。”申玉不知何时已站到李淑身边，抱臂看着前方众人，道出李淑心中话语。
两人皆在人群边上，只秋月在侧。
申玉比李淑想得更细，也不怕话语被有心人听去：
“刘晋和高冕的夫人，揭了皇后的伤疤，造一场闹剧，回去怕是要被自家丈夫说咯。”
李淑看向她，目含不解。
“这点子事还想不明白吗？”申玉嗤笑一声，“刘晋和高冕可是一派人，与其针对的，恨不得对方早下地狱。”
言及于此，李淑终于是被点醒了。可证据何在？
正疑惑着，皇后那边又有了动静。
也不愧为后宫之首，皇后的心思，实非一般人那么浅显。
一个侍从拿着一个香囊，跪在皇后身边禀告道：
“这是在两位夫人马车边发现的。”
大夫接过来嗅了嗅，大惊失色：“此物……确实有令人呕吐中毒之效，因着香气无形，故医者一般难以察觉。”
皇后又招来两位夫人的侍女，问到此事。侍女将此物细细辨认半晌，摇摇头否认。
这便是有猫腻了。
故意陷害大臣夫人中毒，且是在皇后一手操办之事上。
“查！”皇后捂着额头，话里下了杀意。敢借她的手谋私心，当真是将她中宫之尊不放在眼里。
人被齐聚在一处，都不敢再多言语。此等无妄之灾，还是默默消过去了好。
秋月看着那香囊，眯了眯眼确认，再看向李淑——
恰好李淑也就此望了过来。
那香囊，若两人没认错，正好是寒山寺下、那位忙挤着赶前的夫人手里拿着的。
两人望院中搜寻了一转，果不其然，那位夫人此刻面色有些不霁，手藏在袖子里不住动作，似耐不住静的小鼠一般，人只故意看向别处装作平静。
李淑悄无声息地打量着她，人很年轻，装饰稍艳，不似别家主持中馈的夫人那般稳重。
“你眼睛倒是厉害，”申玉微掀唇角轻笑一声，“这是御史大人裘适新娶的侧室。”
李淑闻言望向申玉，此人面上明明都是不在意，却又对这朝政局势一清二白。
“你想说什么。”李淑将目光转回院子。皇后身边近侍正挨个询问一遭下人，若只是问，怕也问不出个名堂来。
本欲施刑拷问，可一是在寺中见不得杀生；再是为长公主祈福，问事也不能大过此事，倒显得本末倒置。
那侧室随着人流走了一圈，只低着头，慢慢的脸上的慌乱之色也尽消了下去。
如此，这事便或者真的大事化了，小事化无了。
李淑看着皇后，这个不曾抚养过她，却也算是她名义上的母亲。印象中，因为前朝后宫须有界限，太子她不能顾问许多，只在李玥身上下心思。
玥姐姐……
李淑想到她，心中有了决断。
既她是唯一的见证人，她便也想像李玥一样，为肃清恶流，做一点事情。
正要往前行，李淑手被人猛地往后一扯——
申玉觉得有些好笑，像看一个幼稚的孩子般，眉眼皆往上挑。
“你莫不是以为，你在做什么正义之举？”申玉丢开她，话里满是嘲讽。
“她做了坏事，难道不该受惩罚吗？”李淑也是不明白。她揉了揉手，这位传闻中弱不禁风的申丞相之女，手里的力气却实在不小，扯得她手臂生疼。
“刘家与高家既没了嫌疑，你还逞什么能？”申玉上下打量着李淑——个子矮小，身子纤弱，不过因一时搏命平白生了气势，如今就想以身求道？
不过是以卵击石。
“妇人们的这些斗争，都是可笑的。”申玉又道，眼中不再是冷，亦非悯怀。
“不过为争权夺利的男人们作嫁衣罢了。”
李淑看不懂她眼里的复杂，却因这话无由的沉静了心。
“你既是一个无权势的公主，就别趟这摊祸水。”
李淑睁大了眼睛，这……算是对她的好么？
“可……”她毕竟是做了坏事。
不等她说完，申玉忽地往前走去。
李淑呆愣愣地看着申玉走到皇后面前——
她拾起侍从手里的香囊，望了一圈院中人，柔婉笑道：
“这香囊竟是被皇后娘娘捡到了，是我丢了半天不见的。”
“下人们没个收拾，惊慌了众人，是申玉的错 。”
话毕，她也不跪拜求恕，脸上也再无半点歉意，仍旧是笑，拿过了香囊。
“如此……”皇后脸色不善，却也并未发怒。“既为玉儿的香囊，想必是有些误会，你以后还是莫要带些奇怪的东西了。”
“是。”申玉笑盈盈应承道。
此事……倒真就此化了。见状，也不管是不是申玉的了，既有人应了此事，其余人便再无祸端。
李淑只觉迷茫。
眼前那个满面笑意如春风和煦的女子，与那个英气逼人不屑万物的女子，真是一人吗？
好像，她也愿意承认是同一人。
尽管她说不上来缘故。
李淑这十几载的人生，忍着耐着，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过不去的。
如今，说一句狠话，露一身利刺，似乎也并非不可能。
众人从不曾见李淑这样，一时惊愕，连七公主也被这话吓了一遭。
身边那女子，却忽然大笑起来。
她一边拍着手，一边站起身来称唤：“有意思，属实有意思”。再然后，引着众人的目光，自扬袖离去。临行不忘看李淑一眼。
那双英气横挑的眼里，满是耐人寻味的探究。
七公主还坐在地上，气得大叫。只是这回，她也不敢再针对李淑了，对着身边的下人骂道：
“都是瞎了眼的！还不扶我起来！”
众人这才又都回过神。
秋月也都警醒过来，乖乖走到李淑身边，悄声道：“我让人去找个房间，身上也收拾收拾。”
李淑点点头，随秋月扶持起身。
院里这点风波也就无声平息，毕竟此行为长公主之死而来，其他事端都不值一提。
“方才身边那女子，是何身份？”李淑随秋月去到一独间，忆及问道。
那人浑身气度不凡，也不在意几位公主的身份，甚至眼见得盛气凌人的七公主还有些忌惮她。
秋月顿住想了想，恍然拍手：“我竟是没注意到她！”说着，她忍不住看了紧闭的房门，神神秘秘地放低了声音：
“那人名唤申玉，是申丞相的独女。”
李淑心中了然。因在沈嵇处捡得几句朝政之事听，她也算明白申玉的地位，确也得旁人多顾虑。
“大抵很少人想到此次她也会到，”秋月奇怪道，“只听闻她体弱多病，申丞相爱女甚重，只将她养在府中，很少出现在京中场所。”
体弱多病？李淑皱了皱眉。
眼见她那风流体态，倒不似弱柳扶风之人。
秋月又微微叹气，“难怪方才见她那处人少，约莫是与众人不熟，身份又特殊，这才落了单。”
也罢，两人揭过此事，收拾完后去到前方院子。
天时已过了半，皇后念女心切，一听方丈念度就没个歇头。贵妇夫人们自聊天喝茶吃斋，不想就于家常之中也闹出些事端。
李淑方到前院，见前面似乱起来，心中微微不好。
院中，两位夫人众人围了起来。下人们忙乱，有的寻呼叫大夫，有的急着要见皇后，有的忧心自家，忙在一边自呕不停……
“发生了何事？”李淑拉了一个侍女，问话道。
“刘夫人和高夫人忽地呕吐起来，似是因素斋糕点的缘故。”
“刘夫人和高夫人？”李淑对这些夫人们并不相熟，从人群缝隙中窥得几眼人模样，也不识人。
“是尚书刘晋大人和高冕大人的夫人。”秋月在一旁提点道。
这她倒是在沈嵇处有所耳闻。朝堂之中党争严重，丞相一派只愿做和事佬；刘晋一派倒有些抱负，想肃清奸佞；还有裘适一派，贪赃枉法，不知明里暗里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偏得皇帝信任，一时竟无人敢制约。
尚不等她再思虑，旁人议论的话语引得她注意：
“这事可真是麻烦，正中皇后娘娘伤心事上。”
“那可不，长公主刚因被人毒害，两位夫人又在此犯毒症，不知皇后娘娘会如何想此事。”
“你确认那是毒？”
“我……又不是大夫，哪里敢确认。只眼见得人唇乌眼白，不像寻常吃坏肠胃。也真奇怪，若是吃食有问题，偏的就这两人出了事情……”
正说着，忽地有人来报，皇后到了。
李淑看着那个一脸疲态的女人，被人簇拥着走到众人面前。她穿了便服，素了首饰，威严却是不减。坐持中宫到底也让她经了历练，对此等损她威严之事，无半点惊慌。
“大夫可有叫？”皇后一面让人带两位夫人进屋休息，一面问下人。
“叫了，”下人跪伏在地，“说两位夫人看似中毒之象，实则只是肠胃不适。”
听闻这话，院中一时惊哗。
这岂非一场闹剧？平白揭了皇后伤心事，又引得众人惊慌失措，还害得皇后娘娘损了面子——却原来只是两位夫人自个的问题。
皇后皱眉，又问一遍：“确无中毒？”
“几位大夫查了两位夫人的素斋茶水，也查院中众人的，皆是无碍。探了脉象，猜是两位夫人水土不服，这才呕吐不止。”
皇后松了眉头，面上神态却仍旧紧着。她挥手退了下人，只对身边侍女嘱咐道：“是我看顾不周了，你等细心照顾两位夫人。让众人莫要惊慌，都于此好好休息。”
事情似乎就此落下帷幕。
可不知为何，李淑心里却无法安宁。
事情真有如此凑巧不成？
“这可真是凑巧。”申玉不知何时已站到李淑身边，抱臂看着前方众人，道出李淑心中话语。
两人皆在人群边上，只秋月在侧。
申玉比李淑想得更细，也不怕话语被有心人听去：
“刘晋和高冕的夫人，揭了皇后的伤疤，造一场闹剧，回去怕是要被自家丈夫说咯。”
李淑看向她，目含不解。
“这点子事还想不明白吗？”申玉嗤笑一声，“刘晋和高冕可是一派人，与其针对的，恨不得对方早下地狱。”
言及于此，李淑终于是被点醒了。可证据何在？
正疑惑着，皇后那边又有了动静。
也不愧为后宫之首，皇后的心思，实非一般人那么浅显。
一个侍从拿着一个香囊，跪在皇后身边禀告道：
“这是在两位夫人马车边发现的。”
大夫接过来嗅了嗅，大惊失色：“此物……确实有令人呕吐中毒之效，因着香气无形，故医者一般难以察觉。”
皇后又招来两位夫人的侍女，问到此事。侍女将此物细细辨认半晌，摇摇头否认。
这便是有猫腻了。
故意陷害大臣夫人中毒，且是在皇后一手操办之事上。
“查！”皇后捂着额头，话里下了杀意。敢借她的手谋私心，当真是将她中宫之尊不放在眼里。
人被齐聚在一处，都不敢再多言语。此等无妄之灾，还是默默消过去了好。
秋月看着那香囊，眯了眯眼确认，再看向李淑——
恰好李淑也就此望了过来。
那香囊，若两人没认错，正好是寒山寺下、那位忙挤着赶前的夫人手里拿着的。
两人望院中搜寻了一转，果不其然，那位夫人此刻面色有些不霁，手藏在袖子里不住动作，似耐不住静的小鼠一般，人只故意看向别处装作平静。
李淑悄无声息地打量着她，人很年轻，装饰稍艳，不似别家主持中馈的夫人那般稳重。
“你眼睛倒是厉害，”申玉微掀唇角轻笑一声，“这是御史大人裘适新娶的侧室。”
李淑闻言望向申玉，此人面上明明都是不在意，却又对这朝政局势一清二白。
“你想说什么。”李淑将目光转回院子。皇后身边近侍正挨个询问一遭下人，若只是问，怕也问不出个名堂来。
本欲施刑拷问，可一是在寺中见不得杀生；再是为长公主祈福，问事也不能大过此事，倒显得本末倒置。
那侧室随着人流走了一圈，只低着头，慢慢的脸上的慌乱之色也尽消了下去。
如此，这事便或者真的大事化了，小事化无了。
李淑看着皇后，这个不曾抚养过她，却也算是她名义上的母亲。印象中，因为前朝后宫须有界限，太子她不能顾问许多，只在李玥身上下心思。
玥姐姐……
李淑想到她，心中有了决断。
既她是唯一的见证人，她便也想像李玥一样，为肃清恶流，做一点事情。
正要往前行，李淑手被人猛地往后一扯——
申玉觉得有些好笑，像看一个幼稚的孩子般，眉眼皆往上挑。
“你莫不是以为，你在做什么正义之举？”申玉丢开她，话里满是嘲讽。
“她做了坏事，难道不该受惩罚吗？”李淑也是不明白。她揉了揉手，这位传闻中弱不禁风的申丞相之女，手里的力气却实在不小，扯得她手臂生疼。
“刘家与高家既没了嫌疑，你还逞什么能？”申玉上下打量着李淑——个子矮小，身子纤弱，不过因一时搏命平白生了气势，如今就想以身求道？
不过是以卵击石。
“妇人们的这些斗争，都是可笑的。”申玉又道，眼中不再是冷，亦非悯怀。
“不过为争权夺利的男人们作嫁衣罢了。”
李淑看不懂她眼里的复杂，却因这话无由的沉静了心。
“你既是一个无权势的公主，就别趟这摊祸水。”
李淑睁大了眼睛，这……算是对她的好么？
“可……”她毕竟是做了坏事。
不等她说完，申玉忽地往前走去。
李淑呆愣愣地看着申玉走到皇后面前——
她拾起侍从手里的香囊，望了一圈院中人，柔婉笑道：
“这香囊竟是被皇后娘娘捡到了，是我丢了半天不见的。”
“下人们没个收拾，惊慌了众人，是申玉的错 。”
话毕，她也不跪拜求恕，脸上也再无半点歉意，仍旧是笑，拿过了香囊。
“如此……”皇后脸色不善，却也并未发怒。“既为玉儿的香囊，想必是有些误会，你以后还是莫要带些奇怪的东西了。”
“是。”申玉笑盈盈应承道。
此事……倒真就此化了。见状，也不管是不是申玉的了，既有人应了此事，其余人便再无祸端。
李淑只觉迷茫。
眼前那个满面笑意如春风和煦的女子，与那个英气逼人不屑万物的女子，真是一人吗？
好像，她也愿意承认是同一人。
尽管她说不上来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