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第二章：这是四年前
“她就是三殿下带回来的女人？”
“模样也没有多好看”
“是啊…..”
“昭瑞县主回来可有得闹了”
“小声点，你不要命了”
南黎笙立在窗前，一身浅色碧衣，静静听侍女们对话，眼神平静无波。
直到紫芜端着汤药进来，冷眼扫了扫视，变得鸦雀无声。
“姑娘，药熬好了”
白瓷碗里散发的苦涩味道，让她眉头微蹙，喉咙一股腥甜的味道涌上，这具身体太虚弱了，不知几时才能养好。
南禺皇宫的夜晚，倒是平静，少见宫人走动，皇宫路径跟她记忆的所差无几。
一阵悠扬的琴声让她恍如走进迷雾，在雾气中。这里是滦洲？做梦还是…….
“南黎笙，今日我定叫你生不如死”红衣女子一剑刺过来，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血窟窿般大的洞，不断有黑色的血涌出。
“哈哈哈，南黎笙你不是护短吗，这丫头的手筋脚筋都被我挑断，这舌头，你要不要？”
“新鲜的，还热乎着”
红衣女子笑的癫狂，一步步走近，剑上红舌，张扬得意跟她炫耀。
胸口绞痛的感觉让她直不起身，手指陷入肉中，血从缝隙不断流出。
“恒殊，南黎笙在此起誓，若不是诛杀你，让我永堕阎罗，不得超生，生生世世永不得安宁”
“你来啊，我就在你面前”红衣女子笑的诡秘，似引诱她一步步靠近。
“停步！”男子的声音似在警告。
“扑通….”
“主子，她这是怎么了，眼睛看不到，耳朵也应该能听到吧”云斜抱着剑，扫了一眼。
“主子的梦决术，已至三层境界，没有修为的人听会陷入此身最窒息的幻境，被蚕食至死”
雾影自然事知道自己主人是什么性子。
身体瞬间失重，冰冷的湖水猛然侵湿了她的衣裳，全身方佛被无形的铁链紧紧束缚着，不对，这是幻境，身体不断地下沉，她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南黎笙闭眼捏诀，周边的水开始沸腾，凝固成一圈冰，与水面隔开，借着冰层，身体往上跃。
南黎笙撑着身体爬上岸，眼睛上的布条已经掉落，她眼睛的视力恢复了大半，刚刚是中了幻术。
罪魁祸首就是亭上的那个月袍锦衣男子，气质清冷，衣着矜贵，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疏离气息，一双似乎被月光浸染过的瞳眸，清淡凉薄，一阵头昏脑胀，感觉要裂开似的，南黎笙只顾着向上爬去，白色的影子越来越近，视力又开始变得模糊。
“救我……”
闻璟垂眸看向被捏的皱皱巴巴的衣角，微微蹙眉。
捏起她的下巴，南黎笙口中再次呕出一些水，他蹙眉看向被水渍弄湿的衣角，冷漠的眼中难掩厌烦之意。
“这女人居然没有死”云斜眼底露出惊讶。
南黎笙感觉呼吸方佛陷入一片混沌的迷雾中，无法分辨现实与虚幻，带来的窒息和迷茫的感受，似乎又回到了那座岛，她感觉胸口方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掐住，每一口呼吸都如同在奋力挣扎窒息。
云斜蹲下查看，道：“主子，她这是高热”
“拖走”
闻璟扔下这句话离开。
他坐在院子里，修长的手指轻弹水渍弄污处，拿出手帕不断擦拭，眉头一皱，冷冷道“来人更衣”。
“殿下，”丫鬟恭敬的站在房间一侧，闻璟看着床上不断胡言的女人，抬手让丫鬟准备冰水退热。
丫鬟很有眼色地拿毛巾为她擦拭身体，床上她突然痛苦地卷缩着身子，嘴巴不由地裂开，露出打颤的牙齿，双腿不住的颤抖，毫无血色的苍白面孔上透露出一股隐约的青灰之色，牙关紧咬着，从牙缝里挤出痛苦难当的呻吟声整张脸扭曲，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闻璟看着她瘦削的身体，抿唇道：“宣太医来瞧瞧”。
“冷.....好冷”南黎笙摸索着抓紧身上的棉被，不断的说着胡话，她觉得周身疼痛，方佛被看不见的野兽撕咬着，四肢百骸都承受着无法忍受的疼痛，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四肢疼的挛缩。
闻璟走近，下一秒，一只白皙柔弱的手抓上他手腕，触摸到一阵温暖，她会好受很多，还不等他反应，微弯着身子，将脸埋向对方的火热的脖颈，男子嘴唇紧闭，身体僵直，蹙眉用力掰开她环在腰间的手。
“放肆！”
闻璟冷着脸，猛然掐上她的脖子，一阵强烈的窒息感，让她惨白的脸逐渐发青，南黎笙抱着他的手腕力气渐渐耗尽，倒在他的怀中。
闻璟一言不发，这女人身子消瘦娇小，竟能破了他的幻术。
“去查一下这个女人”
天微亮。
南黎笙猛然睁眼，大口喘气，她还活着。
门口的白色人影晃动，她穿好鞋袜，起身走上前。
玉身长立，光华内敛，气质裴然，只是那双眼睛的主人却有着与生俱来的冰冷和淡漠，仿佛看透世间万物一切。
“七皇子”南黎笙微微行礼。
“你认识我？”闻璟眸色一沉。
南黎笙摇头，“公子腰间的玉佩是皇室之物。”
季帝膝下子嗣并不多，三皇子和四皇子，尚在襁褓的小皇子，前两位她都曾有过几面之缘，只有七皇子她不曾见过，如此推测只有可能是他。
“宫中皇子不多，我从未见过的七皇子”
闻璟微掀眼皮，“苏二姑娘跟传闻的不一样，口齿凌厉，并不见怯懦”
南黎笙一怔，眉头紧促，“七皇子在查我”
“你闯入本宫的院子，落入湖水扰我清净，是不是应该怪罪与你”闻璟清凉的嗓音带着一丝威慑。
“七皇子跟传闻不一样，庸碌草包似乎跟你并不沾边”南黎笙话还没有说完，忽然脖子被掐住，后背抵靠在门窗上，“哐当”一声撞的后背生痛。
“七皇子是想杀人灭口？”南黎笙不甘示弱道。
这是宫中，她并不认为他好处理尸体，传闻七皇子是个草包遭季帝厌恶，并不受宠，丢在偏远的宫殿养着，眼前这个人，心思深沉，脾性凉薄。
“你不是苏意绾，你是谁？”南黎笙并不着急回答，脸上涨的通红，忍着窒息感，嘴角露出笑意。
“七皇子与我算是拥有了共同的秘密？”
“宫中时日漫长，七皇子说不定来日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杀人并不是一件最能解决问题的好办法”南黎笙的声音嘶哑，仍负傲气。
闻璟沉默片刻，手指松开，拿帕子厌烦地擦了擦手，警告道：“记住你的话”
南黎笙捂住胸口，干咳几声，等气息平稳，转身离开。
他看向南黎笙离去的方向。
“盯着她”
“发现异常，就地格杀！”
“苏意绾..”指腹厮磨着茶杯壁，眼中闪过一丝冰寒。
朱窗半开，沁入丝丝凉爽。
紫芜取下眼上的纱布，轻轻用温水擦拭。
“姑娘可以试试睁开双眼”
眼睛长时间没有见到光，南黎笙第一反应是刺痛，缓了一下，慢慢睁开眼皮。
紫芜的长相跟她想象的一样，清秀的小丫头模样。
“姑娘，可还适应”紫芜问道。
“无妨，你退下吧”
南黎笙扫了一眼宫门口，这是四年前的苍旻大陆，没想到她竟然回来了。
“求见三殿下”
无妄微微吃惊，她被捡回来的时候，身上伤的那么重，恢复竟这么快。
不多时，无妄退到一侧，男子眉目如画，衣冠胜雪，眸如辰星，一袭蟒纹长袍，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笑容温润似春日暖阳。
他便是南禺国三皇子司珩，在过去他们并没有过多交集，只在宫闱听说他深受季帝宠爱，生母乃当朝皇后，最有可能是未来太子人选。
“苏姑娘，你眼睛恢复了”司珩声音温和，看起来似真的在关心她。
“多谢殿下对意绾的救命之恩，连日来受殿下照拂，意绾感激不尽。”南黎笙微微屈膝行礼。
“苏姑娘，不必多礼”
两人坐在亭子里，无妄吩咐丫鬟都退下，自己则垂眸站在不远处。
“在宫里一切可还习惯”司珩问道。
“紫芜照料的很好”
她此次来便是为了回原主家，宫中终究不是久呆之地，行事总是不便。
“三殿下，可找到我的家人？”南黎笙问道。
“苏姑娘，南禺单海洲郁林便有百家苏姓，短时间内我还未找到姑娘说的苏家”司珩语气诚恳，并不是在哄骗她。
她只记得原身部分记忆，其他记忆并不知道，只能想办法再找找。
“苏姑娘，只管在宫中住下，若把我当朋友，不用如此拘束”司珩眸色如水，看着她。
南黎笙收回视线移向别处，也不再客气，道了声：“多谢，司珩”
“她就是三殿下带回来的女人？”
“模样也没有多好看”
“是啊…..”
“昭瑞县主回来可有得闹了”
“小声点，你不要命了”
南黎笙立在窗前，一身浅色碧衣，静静听侍女们对话，眼神平静无波。
直到紫芜端着汤药进来，冷眼扫了扫视，变得鸦雀无声。
“姑娘，药熬好了”
白瓷碗里散发的苦涩味道，让她眉头微蹙，喉咙一股腥甜的味道涌上，这具身体太虚弱了，不知几时才能养好。
南禺皇宫的夜晚，倒是平静，少见宫人走动，皇宫路径跟她记忆的所差无几。
一阵悠扬的琴声让她恍如走进迷雾，在雾气中。这里是滦洲？做梦还是…….
“南黎笙，今日我定叫你生不如死”红衣女子一剑刺过来，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血窟窿般大的洞，不断有黑色的血涌出。
“哈哈哈，南黎笙你不是护短吗，这丫头的手筋脚筋都被我挑断，这舌头，你要不要？”
“新鲜的，还热乎着”
红衣女子笑的癫狂，一步步走近，剑上红舌，张扬得意跟她炫耀。
胸口绞痛的感觉让她直不起身，手指陷入肉中，血从缝隙不断流出。
“恒殊，南黎笙在此起誓，若不是诛杀你，让我永堕阎罗，不得超生，生生世世永不得安宁”
“你来啊，我就在你面前”红衣女子笑的诡秘，似引诱她一步步靠近。
“停步！”男子的声音似在警告。
“扑通….”
“主子，她这是怎么了，眼睛看不到，耳朵也应该能听到吧”云斜抱着剑，扫了一眼。
“主子的梦决术，已至三层境界，没有修为的人听会陷入此身最窒息的幻境，被蚕食至死”
雾影自然事知道自己主人是什么性子。
身体瞬间失重，冰冷的湖水猛然侵湿了她的衣裳，全身方佛被无形的铁链紧紧束缚着，不对，这是幻境，身体不断地下沉，她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南黎笙闭眼捏诀，周边的水开始沸腾，凝固成一圈冰，与水面隔开，借着冰层，身体往上跃。
南黎笙撑着身体爬上岸，眼睛上的布条已经掉落，她眼睛的视力恢复了大半，刚刚是中了幻术。
罪魁祸首就是亭上的那个月袍锦衣男子，气质清冷，衣着矜贵，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疏离气息，一双似乎被月光浸染过的瞳眸，清淡凉薄，一阵头昏脑胀，感觉要裂开似的，南黎笙只顾着向上爬去，白色的影子越来越近，视力又开始变得模糊。
“救我……”
闻璟垂眸看向被捏的皱皱巴巴的衣角，微微蹙眉。
捏起她的下巴，南黎笙口中再次呕出一些水，他蹙眉看向被水渍弄湿的衣角，冷漠的眼中难掩厌烦之意。
“这女人居然没有死”云斜眼底露出惊讶。
南黎笙感觉呼吸方佛陷入一片混沌的迷雾中，无法分辨现实与虚幻，带来的窒息和迷茫的感受，似乎又回到了那座岛，她感觉胸口方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掐住，每一口呼吸都如同在奋力挣扎窒息。
云斜蹲下查看，道：“主子，她这是高热”
“拖走”
闻璟扔下这句话离开。
他坐在院子里，修长的手指轻弹水渍弄污处，拿出手帕不断擦拭，眉头一皱，冷冷道“来人更衣”。
“殿下，”丫鬟恭敬的站在房间一侧，闻璟看着床上不断胡言的女人，抬手让丫鬟准备冰水退热。
丫鬟很有眼色地拿毛巾为她擦拭身体，床上她突然痛苦地卷缩着身子，嘴巴不由地裂开，露出打颤的牙齿，双腿不住的颤抖，毫无血色的苍白面孔上透露出一股隐约的青灰之色，牙关紧咬着，从牙缝里挤出痛苦难当的呻吟声整张脸扭曲，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闻璟看着她瘦削的身体，抿唇道：“宣太医来瞧瞧”。
“冷.....好冷”南黎笙摸索着抓紧身上的棉被，不断的说着胡话，她觉得周身疼痛，方佛被看不见的野兽撕咬着，四肢百骸都承受着无法忍受的疼痛，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四肢疼的挛缩。
闻璟走近，下一秒，一只白皙柔弱的手抓上他手腕，触摸到一阵温暖，她会好受很多，还不等他反应，微弯着身子，将脸埋向对方的火热的脖颈，男子嘴唇紧闭，身体僵直，蹙眉用力掰开她环在腰间的手。
“放肆！”
闻璟冷着脸，猛然掐上她的脖子，一阵强烈的窒息感，让她惨白的脸逐渐发青，南黎笙抱着他的手腕力气渐渐耗尽，倒在他的怀中。
闻璟一言不发，这女人身子消瘦娇小，竟能破了他的幻术。
“去查一下这个女人”
天微亮。
南黎笙猛然睁眼，大口喘气，她还活着。
门口的白色人影晃动，她穿好鞋袜，起身走上前。
玉身长立，光华内敛，气质裴然，只是那双眼睛的主人却有着与生俱来的冰冷和淡漠，仿佛看透世间万物一切。
“七皇子”南黎笙微微行礼。
“你认识我？”闻璟眸色一沉。
南黎笙摇头，“公子腰间的玉佩是皇室之物。”
季帝膝下子嗣并不多，三皇子和四皇子，尚在襁褓的小皇子，前两位她都曾有过几面之缘，只有七皇子她不曾见过，如此推测只有可能是他。
“宫中皇子不多，我从未见过的七皇子”
闻璟微掀眼皮，“苏二姑娘跟传闻的不一样，口齿凌厉，并不见怯懦”
南黎笙一怔，眉头紧促，“七皇子在查我”
“你闯入本宫的院子，落入湖水扰我清净，是不是应该怪罪与你”闻璟清凉的嗓音带着一丝威慑。
“七皇子跟传闻不一样，庸碌草包似乎跟你并不沾边”南黎笙话还没有说完，忽然脖子被掐住，后背抵靠在门窗上，“哐当”一声撞的后背生痛。
“七皇子是想杀人灭口？”南黎笙不甘示弱道。
这是宫中，她并不认为他好处理尸体，传闻七皇子是个草包遭季帝厌恶，并不受宠，丢在偏远的宫殿养着，眼前这个人，心思深沉，脾性凉薄。
“你不是苏意绾，你是谁？”南黎笙并不着急回答，脸上涨的通红，忍着窒息感，嘴角露出笑意。
“七皇子与我算是拥有了共同的秘密？”
“宫中时日漫长，七皇子说不定来日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杀人并不是一件最能解决问题的好办法”南黎笙的声音嘶哑，仍负傲气。
闻璟沉默片刻，手指松开，拿帕子厌烦地擦了擦手，警告道：“记住你的话”
南黎笙捂住胸口，干咳几声，等气息平稳，转身离开。
他看向南黎笙离去的方向。
“盯着她”
“发现异常，就地格杀！”
“苏意绾..”指腹厮磨着茶杯壁，眼中闪过一丝冰寒。
朱窗半开，沁入丝丝凉爽。
紫芜取下眼上的纱布，轻轻用温水擦拭。
“姑娘可以试试睁开双眼”
眼睛长时间没有见到光，南黎笙第一反应是刺痛，缓了一下，慢慢睁开眼皮。
紫芜的长相跟她想象的一样，清秀的小丫头模样。
“姑娘，可还适应”紫芜问道。
“无妨，你退下吧”
南黎笙扫了一眼宫门口，这是四年前的苍旻大陆，没想到她竟然回来了。
“求见三殿下”
无妄微微吃惊，她被捡回来的时候，身上伤的那么重，恢复竟这么快。
不多时，无妄退到一侧，男子眉目如画，衣冠胜雪，眸如辰星，一袭蟒纹长袍，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笑容温润似春日暖阳。
他便是南禺国三皇子司珩，在过去他们并没有过多交集，只在宫闱听说他深受季帝宠爱，生母乃当朝皇后，最有可能是未来太子人选。
“苏姑娘，你眼睛恢复了”司珩声音温和，看起来似真的在关心她。
“多谢殿下对意绾的救命之恩，连日来受殿下照拂，意绾感激不尽。”南黎笙微微屈膝行礼。
“苏姑娘，不必多礼”
两人坐在亭子里，无妄吩咐丫鬟都退下，自己则垂眸站在不远处。
“在宫里一切可还习惯”司珩问道。
“紫芜照料的很好”
她此次来便是为了回原主家，宫中终究不是久呆之地，行事总是不便。
“三殿下，可找到我的家人？”南黎笙问道。
“苏姑娘，南禺单海洲郁林便有百家苏姓，短时间内我还未找到姑娘说的苏家”司珩语气诚恳，并不是在哄骗她。
她只记得原身部分记忆，其他记忆并不知道，只能想办法再找找。
“苏姑娘，只管在宫中住下，若把我当朋友，不用如此拘束”司珩眸色如水，看着她。
南黎笙收回视线移向别处，也不再客气，道了声：“多谢，司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