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
正是阳春三月的好时节，春意盎然，云卷云舒，水鸟栖息在水中，瞅准时机倏地一下叼起一条鱼儿。
安武朝中兴十年三月初三。这是文人墨客、王公贵族极钟爱的节日，水边宴饮、郊外游春者不计其数。
然而一方欢喜一方愁，彼时临安城城北的一间破落木屋里，一位素衣木钗、长发高束的姑娘正一脸愁容，面前摆着的是三本厚厚的账本。
“十个三千、五个五千、一个十万……”庄雨眠一边翻着账本努力地认上面难懂的繁体字，一边嘀嘀咕咕，半晌难以置信地抬头：“你的意思是，我们家欠了别人……九百八十万两白银？！”
对面的男人亦是一身素麻衣，却掩盖不住俊秀的面容和与生俱来的贵气，带着几分赧然：“……小妹，此事与你无关，大哥一定会尽快赚钱还债，你安心便是。”
账本一合，庄雨眠笑了：“大哥做的布匹生意对吧？前两天我去查了一下物价，在临安城每匹布料最高价格也不过一两银子，你每个月还要向临安布匹商会缴纳一百两的会费……这将近一千万两银子你要赚到什么时候？”
“如今不过是本钱短缺，”庄元青温和地笑了笑，“小妹还不信大哥么，往昔家中数百家布行都是我一人打理，不也照样越做越好？”
“我怎会不信大哥呢？”庄雨眠表情复杂：“但是我不想让大哥这一辈子辛辛苦苦赚钱到最后全是给别人打工啊，这都快一千万两了，我看不如直接飘洋过海往东边去找一个小岛。”
“嗯？”庄元青还以为出洋有什么好商情，顿时来了兴趣。
庄雨眠：“那里有个以后会被叫倭国的国家，在一两千年之后可能会通过某些不要脸条约勒索我们两亿两白银，不如大哥先行一步能抢回来多少是多少。”
“……”庄元青很给面子地笑了笑：“小妹又说笑了。”
庄雨眠是上周穿过来的。
她本来是现代一个资深追星族，喜欢一个男明星十年之久，后来做了他的站姐，蹲点拍照出周边，基本包揽了他所有出圈神图。
结果这哥们塌房了。还特么吃喝嫖.赌带上偷税漏税样样榜上有名。
庄雨眠顿时觉得自己眼盲心瞎，一时间心灰意冷，把所有拍摄工具、手绘工具都收到了一个箱子里。
晚上，她想着再回忆一下自己的追星生涯吧，就抱着箱子翻画册，翻着翻着睡着了。不料睁眼便出现在了这个简陋的寒舍里。
说是寒舍还一点没自谦，她家当真是家徒四壁。一共三间屋子，一间是她的房间，一间是哥哥的房间，中间则是大厅兼会客室兼膳房兼书房兼账房……
今天一查账本，好家伙自家原本是安武朝布匹巨商，一朝没落全家被抄，一家老小斩得斩杀得杀逃得逃，只剩下她和大哥两根独苗苗，被爹爹拿前些年打拼下来的免死金牌保住了，流放在了偏远的临安城。
好在临安城只是离政治中心京都较远，倒也是一方经济中心，城内名商巨贾云集。但悲催的是几乎城内所有商贾都是她的债主……
庄雨眠一把辛酸泪——怎么别人穿越都是什么王妃皇后、公主郡主之类的，偏偏她就连饭都吃不起？！
不过倒是有一点，她的拍摄和手绘工具也跟着穿过来了，如今就藏在她的床下。
深思熟虑了好几天，庄雨眠郑重其事地跟大哥商量：“哥，你有没有发现咱们临安城的姑娘们都比较喜欢那云家的大公子？”
庄元青点了点头，视线依旧聚集在手中的书本上，温声道：“云大公子面容俊俏家境阔绰气质出尘，又年方二十未有婚约，受女子追崇也是常事。”
“噢，还有，”庄雨眠又想了想，道，“城里的男子们则对项家二小姐颇有青睐。”
“不止男子，”庄元青总算抬了头，说，“项二小姐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聪明伶俐落落大方，便是女子也对她颇有好感的。你问这些作甚？”
庄雨眠笑了笑：“想到了一个赚钱的路子，就是不知道这里的娱乐经济撑不撑得起来。”
但是该怎么接触云少尘和项知雪呢。云家和项家都是临安城数一数二的富商，平日里很难见到，要是想用他们的名气做点什么……可能还得征求本人的同意。
皱了皱眉，庄雨眠突然看到了账本上的一栏欠债记录：池家池砚舟，一百万两白银。
庄雨眠惊讶道：“哥，这池砚舟是谁啊？一下子借了我们一百万两？”
庄元青愣了愣，道：“池家做的生意很宽泛，在全国亦是数一数二。池家平日里与我们交集不深，危难之际却出了一百万两……可能是散财积德保平安，以免池家也落得个我们这般下场罢。”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这哥们既然愿意借一百万还不要利息，想必人品也差不到哪里去！就找他了！
庄雨眠拍板决定，当即风风火火地出了门。
“雨眠你去哪？何时回来？”
“别管我了哥，估计晚上回来！”庄雨眠远远的声音传过来，想必此时已经出了院门。
庄元青笑笑，只又埋头看他的书去。
穿过来已有六天，庄雨眠作为超绝认路王，但凡走过的街道就没忘记过。她记得出了门左拐，再右拐穿过一条很热闹的街市，街市尽头的僻静地方便是池府。
现在已经将近午时，吃饭的时间点，池砚舟应该在家。庄雨眠上去扣了扣门环。
不多时，一个锦衣男童开了门，仰着脸问：“你是何人？”
庄雨眠弯下腰，笑道：“小朋友，我找你家大人有点事，能不能麻烦通报一下？就说……原庄家后人有笔大买卖想同池公子谈一下。”
“好的，姐姐稍等。”小童子看起来还没腿高，门都没关，就噔噔噔跑去通报。
庄雨眠百无聊赖地等着，拿指甲刮了刮金色的门环，刮出了点金粉。
……是有钱哈。
“庄姑娘，请进来吧，小宝不懂事，冒犯之处请见谅。”这次来的是个女子，丫鬟模样，高高瘦瘦，看起来很让人舒服。
小宝？难道这位池先生已经有儿子了？庄雨眠脑海里莫名蹦出了四十岁中年男人的模样。池家虽然厉害，却低调地很，她从来没在别人口中听到过半点关于池砚舟的传闻。
庭院里微风拂面，花草相依，除了主路是鹅卵石铺就的之外，其余地方都是很漂亮的地砖，角落里设着石桌石椅，还有一处看着很茂盛阴凉的葡萄架，洒扫庭除的佣人也衣着不俗，个个动作麻利有条不紊。
啧啧，这才是穿越女应该住的地方嘛！
现在的庄雨眠就是进大观园的刘姥姥，东看看西看看，却因为长相清丽，这幅动作竟丝毫不显狎狔土气，反而像一个被禁足许久的贵家小姐，好不容易被放出来一回就想把全世界都尽收眼底。
“庄姑娘请进，公子在书房等你。”丫鬟替她打开了门，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墙书，其次是书案旁那位白衣如雪的漂亮公子。
庄雨眠混迹娱乐圈饭圈多年，挑帅哥的眼光一如既往地犀利，当即觉得这是个比云少尘和项知雪更好的苗子！
但是……打未来的合作对象兼债主的主意是不是不太好？
听见动静，池砚舟抬眸起身，合了折扇起身拱手一礼：“庄姑娘。”
妈呀人还这么温柔声音还这么好听！仙品，仙品中的仙品！
庄雨眠眼睛都看直了，两秒后发觉不太礼貌，忙收回了视线：“咳咳，那个，池公子，抱歉啊，多有叨扰。”
池砚舟从书案旁下来，走到庄雨眠跟前，打了个请的手势，温和道：“庄姑娘请坐，恕池某礼数不周。”
“周，特别周！”庄雨眠嘿嘿笑了两声，直接坐在了池砚舟对面。
“……”池砚舟似乎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说，愣了一下之后也笑了，回身吩咐让丫鬟倒茶。
庄雨眠人比较俗，喝的来奶茶，却品不来茶。更不知道现在摆在她面前的茶每两茶叶按黄金收费。
池砚舟说：“庄姑娘方才说有买卖可做，不如说说看？”
“噢，对，”庄雨眠连忙坐直，带着一副面试的标准笑容道，“不知池公子是否注意到过临安城的娱乐经济。”
“娱……乐？”池砚舟想了想，道：“若说是吃喝玩乐勾栏瓦舍场所……此行业城北云家几乎包揽，庄姑娘有何想法？”
“不不不，不是这个，”庄雨眠眨了眨眼睛，“我发现啊，每回听到什么关于云家大公子和项家二小姐的事迹时，临安城里的少爷公子丫鬟小姐们往往都会非常兴奋。”
“说明了什么，他们名气很大！名气很大意味着什么，”庄雨眠循循善诱，“我曾经听说云大公子用过的一方手帕不小心掉了，就被许多小姑娘疯抢……所以池公子，你看到商机了么？”
池砚舟头脑聪明，一点就透，眸中浮现些许兴趣：“庄姑娘意下，可倒卖与他们相关之物？”
庄雨眠：“……当然不是，这有点变态了吧。”
池砚舟：“……”
庄雨眠继续道：“小女不才，有点画技，可以创作一些以他们形象为原型的画作、小卡等等，这些属于我们的劳动成果，可以出售。”
这是一个从未见过的思路，池砚舟兴趣渐浓：“很有想法。但是恕我直言，此行前所未有，我如何相信姑娘有这个能力呢？”
庄雨眠就知道他要这么问。她当即拿出了一只盒子，打开给池砚舟看，里面是她前夫哥以前的小卡，还有一些她原创的动漫卡通形象。
“池先生您看，这个人，原先是长这样的，”庄雨眠挑了个古风妆造的照片摆出来，而后又拿出一张动漫版，“我二创后是这样的。是不是很萌？”
“如果这个人够出名的话，我们完全可以把他的形象做成这种小小的，画在手帕上、绣在衣服上，或者是做那种日常用品，碗、盘子、勺子什么的，画在外面。”庄雨眠说：“比如你原本一方手帕卖十文钱，经过这样加工后便可直接卖一两银子。”
那些东西都极其新颖，池砚舟从未见过。他面上露出几分好奇和惊叹：“何种作画手法，居然如此之像？而用简单线条廖廖几笔勾勒之，竟别有一番风味。”
庄雨眠颇为自豪：“没错！其实即便不用名人，在那些日常用品上弄一些这样可可爱爱的图案，也会捕获很多富家姐妹的芳心的！”
虽然理解庄雨眠说话有点困难，但多少还是能听懂的，池砚舟明显动容了。
停了片刻，他点点头：“不错。但庄姑娘为何要找在下呢？”
“……”庄雨眠视线移开，淡定地喝了口茶：“创业有风险，但我已经欠了你一百万了，再大风险也不过如此。”
池砚舟：“……”
“那我能帮得上什么？”
“不用干什么，只需要带我见到他们就行，我……我现在没资格出入他们去的地方，”庄雨眠放下茶杯说，“第一批周边制作、销售我一个人就够了，池先生可以先看看，等第二批你再决定要不要入伙。首次销售盈利分成我九你一，无论如何池先生都不会亏的。”
百利无一害的东西当然是所有精明的商人矢志不渝追求的东西，庄雨眠确保他会动心。
“可以一试。”池砚舟赞许地点点头，随即看了看外面，客气道：“时候不早了，庄姑娘不如留下来吃个午膳再走？”
庄雨眠笑得像花儿一样：“好呀好呀。”
池砚舟：“？？”
庄雨眠：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饭点来找你，不就是为了不吃我家那糠咽菜么……
安武朝中兴十年三月初三。这是文人墨客、王公贵族极钟爱的节日，水边宴饮、郊外游春者不计其数。
然而一方欢喜一方愁，彼时临安城城北的一间破落木屋里，一位素衣木钗、长发高束的姑娘正一脸愁容，面前摆着的是三本厚厚的账本。
“十个三千、五个五千、一个十万……”庄雨眠一边翻着账本努力地认上面难懂的繁体字，一边嘀嘀咕咕，半晌难以置信地抬头：“你的意思是，我们家欠了别人……九百八十万两白银？！”
对面的男人亦是一身素麻衣，却掩盖不住俊秀的面容和与生俱来的贵气，带着几分赧然：“……小妹，此事与你无关，大哥一定会尽快赚钱还债，你安心便是。”
账本一合，庄雨眠笑了：“大哥做的布匹生意对吧？前两天我去查了一下物价，在临安城每匹布料最高价格也不过一两银子，你每个月还要向临安布匹商会缴纳一百两的会费……这将近一千万两银子你要赚到什么时候？”
“如今不过是本钱短缺，”庄元青温和地笑了笑，“小妹还不信大哥么，往昔家中数百家布行都是我一人打理，不也照样越做越好？”
“我怎会不信大哥呢？”庄雨眠表情复杂：“但是我不想让大哥这一辈子辛辛苦苦赚钱到最后全是给别人打工啊，这都快一千万两了，我看不如直接飘洋过海往东边去找一个小岛。”
“嗯？”庄元青还以为出洋有什么好商情，顿时来了兴趣。
庄雨眠：“那里有个以后会被叫倭国的国家，在一两千年之后可能会通过某些不要脸条约勒索我们两亿两白银，不如大哥先行一步能抢回来多少是多少。”
“……”庄元青很给面子地笑了笑：“小妹又说笑了。”
庄雨眠是上周穿过来的。
她本来是现代一个资深追星族，喜欢一个男明星十年之久，后来做了他的站姐，蹲点拍照出周边，基本包揽了他所有出圈神图。
结果这哥们塌房了。还特么吃喝嫖.赌带上偷税漏税样样榜上有名。
庄雨眠顿时觉得自己眼盲心瞎，一时间心灰意冷，把所有拍摄工具、手绘工具都收到了一个箱子里。
晚上，她想着再回忆一下自己的追星生涯吧，就抱着箱子翻画册，翻着翻着睡着了。不料睁眼便出现在了这个简陋的寒舍里。
说是寒舍还一点没自谦，她家当真是家徒四壁。一共三间屋子，一间是她的房间，一间是哥哥的房间，中间则是大厅兼会客室兼膳房兼书房兼账房……
今天一查账本，好家伙自家原本是安武朝布匹巨商，一朝没落全家被抄，一家老小斩得斩杀得杀逃得逃，只剩下她和大哥两根独苗苗，被爹爹拿前些年打拼下来的免死金牌保住了，流放在了偏远的临安城。
好在临安城只是离政治中心京都较远，倒也是一方经济中心，城内名商巨贾云集。但悲催的是几乎城内所有商贾都是她的债主……
庄雨眠一把辛酸泪——怎么别人穿越都是什么王妃皇后、公主郡主之类的，偏偏她就连饭都吃不起？！
不过倒是有一点，她的拍摄和手绘工具也跟着穿过来了，如今就藏在她的床下。
深思熟虑了好几天，庄雨眠郑重其事地跟大哥商量：“哥，你有没有发现咱们临安城的姑娘们都比较喜欢那云家的大公子？”
庄元青点了点头，视线依旧聚集在手中的书本上，温声道：“云大公子面容俊俏家境阔绰气质出尘，又年方二十未有婚约，受女子追崇也是常事。”
“噢，还有，”庄雨眠又想了想，道，“城里的男子们则对项家二小姐颇有青睐。”
“不止男子，”庄元青总算抬了头，说，“项二小姐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聪明伶俐落落大方，便是女子也对她颇有好感的。你问这些作甚？”
庄雨眠笑了笑：“想到了一个赚钱的路子，就是不知道这里的娱乐经济撑不撑得起来。”
但是该怎么接触云少尘和项知雪呢。云家和项家都是临安城数一数二的富商，平日里很难见到，要是想用他们的名气做点什么……可能还得征求本人的同意。
皱了皱眉，庄雨眠突然看到了账本上的一栏欠债记录：池家池砚舟，一百万两白银。
庄雨眠惊讶道：“哥，这池砚舟是谁啊？一下子借了我们一百万两？”
庄元青愣了愣，道：“池家做的生意很宽泛，在全国亦是数一数二。池家平日里与我们交集不深，危难之际却出了一百万两……可能是散财积德保平安，以免池家也落得个我们这般下场罢。”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这哥们既然愿意借一百万还不要利息，想必人品也差不到哪里去！就找他了！
庄雨眠拍板决定，当即风风火火地出了门。
“雨眠你去哪？何时回来？”
“别管我了哥，估计晚上回来！”庄雨眠远远的声音传过来，想必此时已经出了院门。
庄元青笑笑，只又埋头看他的书去。
穿过来已有六天，庄雨眠作为超绝认路王，但凡走过的街道就没忘记过。她记得出了门左拐，再右拐穿过一条很热闹的街市，街市尽头的僻静地方便是池府。
现在已经将近午时，吃饭的时间点，池砚舟应该在家。庄雨眠上去扣了扣门环。
不多时，一个锦衣男童开了门，仰着脸问：“你是何人？”
庄雨眠弯下腰，笑道：“小朋友，我找你家大人有点事，能不能麻烦通报一下？就说……原庄家后人有笔大买卖想同池公子谈一下。”
“好的，姐姐稍等。”小童子看起来还没腿高，门都没关，就噔噔噔跑去通报。
庄雨眠百无聊赖地等着，拿指甲刮了刮金色的门环，刮出了点金粉。
……是有钱哈。
“庄姑娘，请进来吧，小宝不懂事，冒犯之处请见谅。”这次来的是个女子，丫鬟模样，高高瘦瘦，看起来很让人舒服。
小宝？难道这位池先生已经有儿子了？庄雨眠脑海里莫名蹦出了四十岁中年男人的模样。池家虽然厉害，却低调地很，她从来没在别人口中听到过半点关于池砚舟的传闻。
庭院里微风拂面，花草相依，除了主路是鹅卵石铺就的之外，其余地方都是很漂亮的地砖，角落里设着石桌石椅，还有一处看着很茂盛阴凉的葡萄架，洒扫庭除的佣人也衣着不俗，个个动作麻利有条不紊。
啧啧，这才是穿越女应该住的地方嘛！
现在的庄雨眠就是进大观园的刘姥姥，东看看西看看，却因为长相清丽，这幅动作竟丝毫不显狎狔土气，反而像一个被禁足许久的贵家小姐，好不容易被放出来一回就想把全世界都尽收眼底。
“庄姑娘请进，公子在书房等你。”丫鬟替她打开了门，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墙书，其次是书案旁那位白衣如雪的漂亮公子。
庄雨眠混迹娱乐圈饭圈多年，挑帅哥的眼光一如既往地犀利，当即觉得这是个比云少尘和项知雪更好的苗子！
但是……打未来的合作对象兼债主的主意是不是不太好？
听见动静，池砚舟抬眸起身，合了折扇起身拱手一礼：“庄姑娘。”
妈呀人还这么温柔声音还这么好听！仙品，仙品中的仙品！
庄雨眠眼睛都看直了，两秒后发觉不太礼貌，忙收回了视线：“咳咳，那个，池公子，抱歉啊，多有叨扰。”
池砚舟从书案旁下来，走到庄雨眠跟前，打了个请的手势，温和道：“庄姑娘请坐，恕池某礼数不周。”
“周，特别周！”庄雨眠嘿嘿笑了两声，直接坐在了池砚舟对面。
“……”池砚舟似乎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说，愣了一下之后也笑了，回身吩咐让丫鬟倒茶。
庄雨眠人比较俗，喝的来奶茶，却品不来茶。更不知道现在摆在她面前的茶每两茶叶按黄金收费。
池砚舟说：“庄姑娘方才说有买卖可做，不如说说看？”
“噢，对，”庄雨眠连忙坐直，带着一副面试的标准笑容道，“不知池公子是否注意到过临安城的娱乐经济。”
“娱……乐？”池砚舟想了想，道：“若说是吃喝玩乐勾栏瓦舍场所……此行业城北云家几乎包揽，庄姑娘有何想法？”
“不不不，不是这个，”庄雨眠眨了眨眼睛，“我发现啊，每回听到什么关于云家大公子和项家二小姐的事迹时，临安城里的少爷公子丫鬟小姐们往往都会非常兴奋。”
“说明了什么，他们名气很大！名气很大意味着什么，”庄雨眠循循善诱，“我曾经听说云大公子用过的一方手帕不小心掉了，就被许多小姑娘疯抢……所以池公子，你看到商机了么？”
池砚舟头脑聪明，一点就透，眸中浮现些许兴趣：“庄姑娘意下，可倒卖与他们相关之物？”
庄雨眠：“……当然不是，这有点变态了吧。”
池砚舟：“……”
庄雨眠继续道：“小女不才，有点画技，可以创作一些以他们形象为原型的画作、小卡等等，这些属于我们的劳动成果，可以出售。”
这是一个从未见过的思路，池砚舟兴趣渐浓：“很有想法。但是恕我直言，此行前所未有，我如何相信姑娘有这个能力呢？”
庄雨眠就知道他要这么问。她当即拿出了一只盒子，打开给池砚舟看，里面是她前夫哥以前的小卡，还有一些她原创的动漫卡通形象。
“池先生您看，这个人，原先是长这样的，”庄雨眠挑了个古风妆造的照片摆出来，而后又拿出一张动漫版，“我二创后是这样的。是不是很萌？”
“如果这个人够出名的话，我们完全可以把他的形象做成这种小小的，画在手帕上、绣在衣服上，或者是做那种日常用品，碗、盘子、勺子什么的，画在外面。”庄雨眠说：“比如你原本一方手帕卖十文钱，经过这样加工后便可直接卖一两银子。”
那些东西都极其新颖，池砚舟从未见过。他面上露出几分好奇和惊叹：“何种作画手法，居然如此之像？而用简单线条廖廖几笔勾勒之，竟别有一番风味。”
庄雨眠颇为自豪：“没错！其实即便不用名人，在那些日常用品上弄一些这样可可爱爱的图案，也会捕获很多富家姐妹的芳心的！”
虽然理解庄雨眠说话有点困难，但多少还是能听懂的，池砚舟明显动容了。
停了片刻，他点点头：“不错。但庄姑娘为何要找在下呢？”
“……”庄雨眠视线移开，淡定地喝了口茶：“创业有风险，但我已经欠了你一百万了，再大风险也不过如此。”
池砚舟：“……”
“那我能帮得上什么？”
“不用干什么，只需要带我见到他们就行，我……我现在没资格出入他们去的地方，”庄雨眠放下茶杯说，“第一批周边制作、销售我一个人就够了，池先生可以先看看，等第二批你再决定要不要入伙。首次销售盈利分成我九你一，无论如何池先生都不会亏的。”
百利无一害的东西当然是所有精明的商人矢志不渝追求的东西，庄雨眠确保他会动心。
“可以一试。”池砚舟赞许地点点头，随即看了看外面，客气道：“时候不早了，庄姑娘不如留下来吃个午膳再走？”
庄雨眠笑得像花儿一样：“好呀好呀。”
池砚舟：“？？”
庄雨眠：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饭点来找你，不就是为了不吃我家那糠咽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