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重山,是男女朋友了,如他那晚所说:“我一定会是他女朋友”。

    阿文知道后,就说了句“完全没有超出我的预期”,于是每天给我上着情事小课堂,反复叮嘱我一定做好防护措施。

    几个月后,当她听到我们还没有到那一步时,又大声惊呼:“重山是不是有问题?”

    很不巧的是,被刚进门的当事人听见了。

    我匆忙挂断电话,看着他用一种莫名的眼神看着我。

    我有些心虚,忙给他拿了冰水,他就着我的手喝了一口,然后低头问我:“你也这么觉得?”

    “没!没有!”连声否认的我,并没有意识到他此刻眼底的狡黠。

    而他却把这句话记下了,直到在后来第一次事后,他手指头卷着我的一缕头发,心不在焉的问我:“这回知道我有没有问题了吗?”

    我还有些不明他说的是什么,片刻后明白过来时正要抬头解释,看见他眼里的笑,便更是心虚。

    几个月后,我搬进重山的公寓,开启了令我期待又紧张又有些害怕的二人世界。

    他依旧忙着写歌、练歌、演出,我正常上课、练舞。

    日子有条不紊,两人也极为默契,像是相识很久的夫妻。

    但是,我开始频繁说谎,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方。

    为了跟着他奔赴一场又一场的演出,他说不能因为他耽误学业,可是当时纯纯恋爱脑的我,不想漏掉他每一次的演出。

    我找了各种借口请假、翘课,转过头还和他说:“没课”。

    彼时他和几个好友初建厂牌,忙得昏天黑地,倒也没有来细纠我的谎言。

    只是捏着我的脸说:“好好读书。”

    重山和众多rapper一样,有很多纹身。

    我摸着他后背一整片的纹身,问他疼吗?

    他回:“疼死了,那纹身师还是他在美国的朋友,才纹第一条的时候他就后悔了,所以第一次只纹了最上面的那个“天堂”,但纹身这种事,会上瘾。”

    他和我说,他身上有我的名字,让我找找看。

    在众多繁复里,要找到“余楼”可真是难。

    最终,他伸出左手内侧给我看,一座隐约透着黄底的楼,他说:“配了余楼喜欢的颜色的楼。”

    这还不止,他拉着我的手到下腹左侧那个较小的图案那里,我只觉得手指滚烫。

    他说:“这是我以前读书时候,在一本描述罗马神话里的书上看到的生命之泉,当时觉得好看就纹了。后来,在我在雨里捡到你的第二天,我把你名字纹了上去。”

    果然,“YULOU”赫然印在那泉壁上。

    虽然,我没有想过我和重山之间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但是我一直以为我们会一直一直这么幸福。

    直到,来了一人,一个活泼迷人的姑娘。

    M:“楼楼,今天你约阿文吃饭,我要去接个人。”

    楼外楼:“好,接谁呀?”

    然后手机就没有响过。

    阿文看出我的心不在焉,问我怎么了,在听完我说完之后,她有片刻的沉默。

    “楼楼,嗯......怎么说呢?就是,我觉得重山当然是不会有什么的,但是防不住他周围那些......你知道的,你也见过不是吗?”

    她说的,我知道。

    确实,我和重山在一起后,我没有去纠结过他的过往,但是这一年以来,他周围也确实出现过不少花花草草。

    他本就长得好,爱玩会玩,再加上归国富二代和明星光环,即便在那个圈子里他算不得什么大明星,但也足够具有吸引力。

    虽然,最后重山和我解释清楚,有的是大胆追求,有的只是朋友,他和她们没有任何多一步的关系。

    其实这些我并没有多么在意,我没有开口问过他,只是因为他的所有言行没有给我他犯了错的感觉,而且绝大多数的场合我都在场。

    只是,这次不一样。

    他说要接人之后,便消失了一整天。

    内心的不安在第二天中午,得到印证。

    “说唱歌手MOUTAIN现身机场,密会神秘女子!”

    “说唱歌手MOUTAIN与该女子举止亲密,一同进出酒店,疑似新恋情曝光!”

    一连串老套的热搜,直到一条不起眼的评论出现“这女的好像是以前山哥在美国的女友啊,之前我留学时候参加过他的一场演出,这女的就在啊。”

    “对对对,他后腰的纹身图案和这女的脸书头像一样。”

    还证据确凿的附了图。

    照片和视频里的人,确实是他,因为他穿着的那件衣服图案还是我设计的。

    这则评论顿时被顶到了首条,也在我的心里达到了顶峰。

    我捏着手机,反复犹豫该不该按下那个“发送”去问他:“她是谁?”

    最终,我没有问,我只是在等。

    两天后,他出现了,如往常一下嬉笑着问我:“想我没?”

    心情过分复杂的我,连表情都不知道该怎么摆。

    “楼楼?”

    “重山,我看到新闻了,你又一次上恋情热搜了。”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他是火药桶啊,一点就炸。

    “又?”顿了顿,他站起身直愣愣地盯着我,声音降了温:“你不信我?”

    我被他这反将一军的行为问蒙了,我原先打算只要他和以前一样和我解释,我便不多想。

    我扭过头淡淡说了句“没有”。

    见状,他自顾自地发出了一声嘲笑:“那之前那些你说的相信,都是假的咯?余楼,有什么你就直说,少给我搞这套。”

    听他说的话,我反而气笑了。

    “重山,我说了没有便是没有。只是新闻铺天盖地的是你和那姑娘,还有人指出那是你的前女友,你后腰的图案不就是她吗?我连一句解释都不配有吗?”

    不知道是哪个词刺激到他了,他提了我听过的最大声量:“余楼!”

    随后他静默了几分钟,接了一个电话,我便看见他面色着急地走了。

    连回身和我打个招呼都没有。

    这晚,阿文回到家打开灯,看见我坐在阳台上的时候吓了一跳。

    “楼楼?”

    兴许是哭太久,一脸难看,又吓了她一跳。

    我听见,她转身和她男朋友说着今晚让他回去的话。

    她打开阳台的玻璃门,叹着气的看着我。

    “楼楼,你们吵架了?”

    “阿文,新闻上说的是真的。”

    “什么?”

    “新闻上说,那女的,是他前女友。他好像还很宝贝她,连我问一句都不行,还吼我。”

    阿文坐在我身边,揽着我的头靠在她肩上。

    “你呀,就是一个恋爱脑。这个圈子真真假假,要么不在意,要么别进去。”

    这个冬天的风,冷得出奇。

    我在阿文的公寓浑浑噩噩过了一周,这一周除了阿文和我的同桌联系过我,便再也没有别人了。

    我坐在阳台上,裹着毯子看着东边泛起一丝白,太阳升起来了。

    那一刻,我才恍然发现,我爱他,却丢了自己。

    这一年多,我逃课的次数多到已经无法按时毕业,就连学校的舞蹈项目也没有我的名字了,更别提什么考入舞团了。

    手机响了,显示了母亲的名字,恐惧和紧张重新重新找上我,瞬间让我想起自己是谁,想起这段时间来似乎走得太偏了。

    多可笑啊,原来我视为珍宝,为之奋斗了20年的东西,竟如此轻松就被我丢了。

    也许,这也是命,命中注定了在我还没有走错太多的时候要幡然醒悟。

    我快速冲了个澡,回到学校,找到一直待我很好的陈教授试图弥补。

    她看到我的时候,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刺得我眼眶发酸。

    她说,我要按时毕业很难了,想要如愿进入国家舞团也不可能了。

    总之,就是我的大好前途,没了。

    万幸的是,她帮我争取了一个机会,延毕一年或者通过学分规定上的项目,把耽误的学分补上,之后通过努力多获一些奖,争取进入其他舞团。

    是的,重山消失了,应该是说只是从我的生命中消失而已。

    那些新闻很快被他经纪团队压了下去,他也没有联系过我。

    我去他公寓收拾我的东西的时候,看着桌上覆着的灰再次验证:他从我生活里消失了,未留只言片语。

    但是那个工作室还是会偶尔发出照片,向公众说明,重山回美国参加活动。

    我看着这些照片,陌生又明媚。

    我还是否认不了,他依旧是那个我爱着的重山,只是好像与我无关了。

    也好,这样也好。虽然再次收到了母亲电话里的批评辱骂,但这时候我竟然觉得有一丝慰藉。

    我轻声喊她:“妈妈”

    许是太久太久没听到过我喊她了,她骂人的话听了下来,几秒过后又凶巴巴问:“干嘛!”

    “我错了。”

    我似乎听到了她在那边抽纸擦眼泪的声音,电话挂断后,又收到了她的信息:“知错就改就好,女孩子要多为自己考虑,今晚好好睡觉,明天我打电话叫你起来练舞。”

    我开始拼命练舞,拼命挤时间完成课业,每天连轴转,忙得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思考别的事。

    终于,在大四下学期,我通过参加了不知多少个比赛,多少个训练,把学分补齐了。

    过度繁忙的神经突然放松下来,脑海里涌出无数的画面。

    竟然,全是重山。

    那一刻,我才发现,他从来没有离开过,准确来说,是我从来没有让他离开过,我痛恨自己的不争气,极度痛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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