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剥,其实不是很恰当。

    毕竟他的里衣被抽烂了,上身基本上就是挂个布条。

    所以少女扒拉两下,很快就转战下半部分。

    似乎对男女之防毫不忌讳。

    无骨小爪从胸膛到腰间,引起一阵阵陌生的颤栗。

    陆间忍痛抓住她手:“我自己换。”

    宋时月:“?”

    陆间抽了口气,低声道:“不是换衣服吗,我自己换。”

    “谁说是换衣服了?”宋时月的声音有点大。

    陆间僵住,抓着少女的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他斟酌片刻,询问,“那你……”

    “我的玉佩呢?”少女单刀直入。

    陆间松了口气,眼睛盯着她,诚恳道,“不用找,不在我身上。”

    “在哪里?”

    “城郊小院。”

    宋时月皱起眉,“哦”了一声,扭头又出去了。

    她利索的甩起马绳,驾着车飞速往城外走。

    凭着中午换上的锦衣卫麒麟服,俩人一路畅通无阻。

    等驶出城,宋时月探身车内,问陆间,“怎么走?”

    彼时,陆间才稍稍恢复些气力。

    他坐起身来,随手指了个方向。

    “往前走十里,路过一片竹林,有一个三岔路口,再往左拐走一里路,有个破院。那就是了。”

    宋时月没应声,快速挥起马鞭。

    落日的余晖为驾车的少女镀上一层纯金的轮廓,路两旁的树极速后退。

    少女沉静的喊着“驾—”“驾—”,整个人冷肃至极,完全看不出一点幼时的轻快和跳跃。

    陆间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不过,你要玉佩干嘛?”

    呵,他还以为他们是小时候那种可以互相问候的关系吗。

    想到五年前那个抄家的冬天,宋时月语调间不由得带上了冷意: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本就是我的玉佩,我拿玉佩回来作甚,与陆指挥使何干?”

    不知是不是马车过于颠簸,让陆间疼的连心脏也微微抽搐起来。

    起初只是一点点微小的疼痛,瞬息之间,额上细密出汗,他连牙齿都咬上了。

    他按了按胸前那块疼痛的地方,深呼吸几次,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随后咬着牙一字一句算,

    “按相识的年份算,我是你幼年的朋友,按情义身份算,我是你哥哥的兄弟,那块玉佩是你哥哥亲手交到我手里的。

    按现在的情况算,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再不济,按过往之隙,我们应该也算得上仇人。怎么会毫无干系呢。”

    宋时月嗤笑一声,讥讽他道,“陆指挥使的账算得这么好,不去当账房先生真是可惜了。就是不知……

    这些关系能在陆指挥使心上担得几分重量,让渡几分权利,行得几分方便啊。”

    “你知不知道那块玉佩……”

    陆间话说一半,突然发现剩下的半句说不出去了,他把自己的大腿掐的青紫,也没能抵抗心脏的骤然停息,彻底不省人事的晕了过去。

    车厢内的人陡然安静下来。

    宋时月“呵”了一声,身上的冷意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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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

    看着眼前那座门匾掉了一半的院落,宋时月无语一瞬,下车踢踢车辕。

    无人答话。

    宋时月皱起眉头。

    翻身上车查探情况,却发现陆间躺在车厢里,浑身肿胀,嘴唇乌黑,脚后跟处掉出两根细细的钢针。

    宋时月拿起钢针一闻,不耐烦的“啧”了一声。

    锦衣卫还真是什么狗毒药都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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