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学期开始，也就意味着专业四级考试，越来越近了。
两个女孩一门心思准备考试，韩旭和苏然也体贴地不打扰她们，只等考试结束后再聚。
两场连绵的春雨过后，天气逐渐转暖，待校园里樱花烂漫之时，顾念晨和宋云舒迈入考场，两个多小时的考试，题量很大，考场内所有学生埋头奋笔疾书，“唰唰”的写字声不绝于耳。
顾念晨卡着时间交卷，一出考场，直奔宋云舒，讨论了几道她拿不准的题目，大致估算了分数，也就放下心来。
距离午饭还有一会儿，两人也不着急，慢悠悠地往食堂走去，欣赏两侧落樱纷纷，放松疲累的大脑。
路过温故湖，顾念晨冷不丁地开口，“对了，今年暑假的兼职，我不打算再做英语老师，想看看别的，你呢？”
宋云舒沉默一会儿，并没有急着回答，她似乎是在思量怎么组织语言，“我暑假不打算去兼职，我准备考研。”
“考研？！”顾念晨惊诧，“怎么忽然要考研？以前从没听你说过！”
宋云舒踱步到旁边的长椅，坐下，视线飘向湖面，“是过年时才决定的，我打算考法律专业。”
看她面色不对，顾念晨上前与她并坐，“发生了什么事吗？”
宋云舒轻轻一笑，扭头看看顾念晨，“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忽然觉得，律师这个职业很吸引人，我要成为一名诉讼律师。”
她故作轻松，但熟知彼此的顾念晨，并没相信，反而更加不安，不错眼地观察宋云舒，试图寻找些蛛丝马迹。
知道今天不说清楚，以顾念晨执拗的性子，怕是晚上睡不着觉，宋云舒叹口气，不再隐瞒。
“过年时，我听妈妈说起当年的事，才知道那个人是婚内出轨，但又不愿分割财产给我们母女，就一直瞒着。”
说到这儿，宋云舒深吸一口气，“直到我妈妈受不了这种名存实亡的婚姻，提出离婚，我妈妈想要我的抚养权，不得不妥协，两人协议离婚，我妈妈几乎是净身出户。”
顾念晨下意识地抓紧笔袋，睁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顾念晨，“怎么会这样？”
“是啊，怎么会这样？”宋云舒喃喃地重复，“以前，我以为他们是感情破裂，妈妈坚持离婚带走我，他不愿意，拗不过妈妈，才不给她一点钱财傍身，是想逼她回去。”
宋云舒悲凉一笑，扭头看向一旁，“虽然，打有记忆开始，我就很少见到他，但我从没怀疑过他的人品，我知道妈妈的辛苦，尊重她的选择，所以从没怪过那个人。”
宋云舒猛然回头，定定地看着顾念晨，慢慢调整呼吸，咬牙切齿道：“却从没想过，事实如此丑陋不堪！”
顾念晨舔舔嘴唇，手指捏紧了又松开，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她。
宋云舒似乎并不需要安慰，只是需要一个聆听者，她很快冷静下来，视线飘忽不定，似乎陷入久远的回忆中。
“打小，家里常常只有我和妈妈两个人，一起吃饭、睡觉、玩耍、出门······我曾不止一次地问过妈妈，为什么爸爸不和我们一起，她告诉我爸爸在工作、出差了、有其他事情。”
顾念晨第一次听宋云舒说这些，以前她只知道，宋阿姨当年为爱不顾父母阻拦，依然远嫁，因为要经营自己的小家，不得不全职带孩子，后来感情淡了，才离婚。
出神间，宋云舒仍在继续，“是在我五岁的时候吧？我不记得了。当时，我夜里醒来要上厕所，迷迷糊糊地坐起，下床的时候，听到模糊不清的声音，从虚掩的门缝里传进来，”
讲到这里，宋云舒紧咬嘴唇，仰头眨眨眼睛，依然没能阻止两行清泪滑过脸颊，她伸手胡乱抹去，接着说，
“我好奇地扒在门缝边，就看到爸爸和妈妈坐在餐桌前，妈妈一边抹眼泪，一边说着操持家务的辛苦，抱怨爸爸总是不回家，而爸爸却一手夹着烟，漠然置之。
然后，在下一次爸爸回家的时候，我就偷偷观察，妈妈依然在深夜和爸爸哭诉，爸爸仍然无动于衷。
我开始一个人静静看书，不再吵着要去外面玩，我不想妈妈那么累。妈妈确实不再哭了，但也不再关心爸爸回不回家，因为她要离婚。
现在想来，那时他在外面的儿子已经一岁了，他早就想离婚吧？”
说到这里，宋云舒泪如雨下，双手重重地拍打着长椅，她恨声道：“可他怎么这么狠心，为了财产，硬是拖了三年，任凭妈妈一个人痛苦煎熬，直到她受不了！”
顾念晨听得泪难自控，扶着宋云舒的手臂，两人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过了许久，宋云舒擦干眼泪，眼神坚定明亮，“我要做一名诉讼律师，将来保护自己，也为那些处于弱势的女性发声。”
这一刻，顾念晨是震撼的，她佩服宋云舒有如此魄力，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嗯，我支持你，你肯定可以！”
“所以，我暑假就不和你一起去兼职了，我打算这段时间查查相关资料，早点开始准备，免得到时候考研和专八挤到一起，分身乏术。”
顾念晨直点头，“嗯，我明白，你好好准备吧。”
回到宿舍，顾念晨躺在床上，懒懒的，不想动，今天是周六，她索性放任自己睡了一下午。
醒来的时候，宿舍里静悄悄的，一看手机，已经下午四点多，两点多有韩旭发来的消息。
【韩旭】感觉考得怎么样？
隔了二十多分钟，大概是看顾念晨没有回复，他又发了一条：好好休息，这段时间辛苦了！
盯着两条信息看了许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醒来，脑子还有点懵，顾念晨有点提不起劲，没回复他，扔下手机，又躺回去。
没多久，她翻个身，直愣愣地看着屋顶，脑海里闪过宋云舒泪流满面，悲愤不平的样子，心里闷闷的。
宋阿姨当初，能义无反顾地远嫁，肯定是很爱那个人吧？那个人对她肯定也很好，不然她不会这样。
可明明相爱的两个人，不过两三年的时间，一切就变了，而且变得那么面目全非。
顾念晨忍不住去想，为什么呢？因为爱会消逝，那个人不爱了？
宋阿姨那几年得有多痛苦啊？她付出那么多，远离父母，去到一个全新的城市，有了可爱的宝宝，毅然决然地辞去工作，怀着满腔希望，经营他们幸福的小家，可却迎来背叛和欺骗！
为什么一腔真心总被辜负呢？
顾念晨又想起小时候，她欢欣鼓舞地走到爸爸面前，满怀期待地递上习题册，却迎来兜头一瓢凉水，那一刻，大脑一片茫然空白，随后是呼啸而来的委屈，扑面而来。
时隔这么多年，再次想起当初，她依然有种要被淹没的恐惧，只想找一个地方藏起来。
顾念晨眼睛泛酸，她一把拉上被子，蒙住脑袋，左右翻了翻身体，把自己紧紧裹住，仿佛这样就披上了盔甲，可以抵御所有的伤害。
不知过了多久，她掀开被子，摊开四肢，重重地喘气。
呼吸不畅，导致的生理上的不适，盖过了心理上的伤痛，待呼吸平缓，刚刚浪潮一般涌现的委屈，也渐渐褪去，唯余淡淡的惆怅。
顾念晨不由自主地想，她和韩旭现在也彼此喜欢，那他们，有朝一日，是否也会反目成仇？
韩旭会一直喜欢自己吗？如果他不喜欢了，自己该怎么办？
她蹙眉，现在拒绝韩旭？她舍不得。
纠结间，她想起上午，宋云舒说要做一名诉讼律师时的样子，上扬的下巴，坚定的目光，一往无前的气势，那一刻的宋云舒，闪闪发亮，令人着迷！
顾念晨想，或许，自己该学学宋云舒，勇敢一点？
很快，她又否认，这不是勇敢就够的，宋阿姨当年够勇敢吧？
所以，还是得多观望，不能轻易做决定。
恰在此时，手机一阵嗡鸣。
【韩旭】怎么啦？是没发挥好吗？
顾念晨来了精神，一骨碌坐起来，气呼呼地重重戳着屏幕。
【不念过往】才不是！！！
看着一连串的感叹号，韩旭轻笑出声，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她炸毛的样子。
【韩旭】好，我错了，你肯定顺利通过。
【韩旭】考完了，想不想放松一下？
两人之前早就说好，考完试的下午，出去吃饭放松，但这会儿，顾念晨提不起兴致。
【不念过往】我不想动。
韩旭挑眉，心情不好？看来是发生了什么事，他思索片刻。
【韩旭】好吧，那就算了。
正等着他哄的顾念晨，一下子就来气了，轻“哼”出声，扔下手机，赌气躺下。
结果，刚躺下，就听手机又响起。
【韩旭】大学城新开了一家甜品店，听说他家的冰激凌特别好吃，有很多口味可以自选。
顾念晨眼睛亮了，心情不好的时候，当然要吃甜的！
但她刚才说不想动，这会儿不想答应得太快，以免韩旭觉得自己出尔反尔，所以就没回，等着韩旭再次邀请。
可她等了又等，韩旭没再发消息，聊天界面最上方也不见【正在输入中】几个字。
这下，顾念晨是真生气了，扔下手机，“什么人嘛？话说一半，玩消失，真讨厌！”
却不知，那头，韩旭好整以暇，正在脑海勾勒她懊悔扼腕的模样，想到这儿，他禁不住笑出声。
笑过后，他也不敢真让她气太久，于是拨个电话过去。
顾念晨看都没看，一把抓起手机，语带不耐，“喂？”
一阵轻笑从听筒传来，“生气啦？”
听着熟悉的声音，顾念晨憋气，不说话。
“对不起，我错了，不该逗你，别生气了，好吗？”
顾念晨气顺了点，回了句“这还差不多”，又不说话了。
韩旭明白这是还气着呢，柔声道：“我惦记那家冰激凌好久了，就等你考试结束陪我去呢，求你啦！”
顾念晨勾起唇角，勉为其难道：“既然你这么想去，我就陪你吧！”
等两人到达时，店里果然人很多，顾念晨直奔橱窗，里面一排排各种口味的冰激凌，看得她眼睛都花了！
“我要巧克力杏仁、草莓味和香草味，”说完，她看向韩旭，“可惜只能选三种，我还想试试其他呢？”
韩旭闻弦歌而知雅意，“我不挑，你帮我点一份吧！”
“好，”怕他反悔似的，顾念晨强调，“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
“对，我说的！”韩旭点头，纵容一笑，心想总算是哄高兴了。
两个女孩一门心思准备考试，韩旭和苏然也体贴地不打扰她们，只等考试结束后再聚。
两场连绵的春雨过后，天气逐渐转暖，待校园里樱花烂漫之时，顾念晨和宋云舒迈入考场，两个多小时的考试，题量很大，考场内所有学生埋头奋笔疾书，“唰唰”的写字声不绝于耳。
顾念晨卡着时间交卷，一出考场，直奔宋云舒，讨论了几道她拿不准的题目，大致估算了分数，也就放下心来。
距离午饭还有一会儿，两人也不着急，慢悠悠地往食堂走去，欣赏两侧落樱纷纷，放松疲累的大脑。
路过温故湖，顾念晨冷不丁地开口，“对了，今年暑假的兼职，我不打算再做英语老师，想看看别的，你呢？”
宋云舒沉默一会儿，并没有急着回答，她似乎是在思量怎么组织语言，“我暑假不打算去兼职，我准备考研。”
“考研？！”顾念晨惊诧，“怎么忽然要考研？以前从没听你说过！”
宋云舒踱步到旁边的长椅，坐下，视线飘向湖面，“是过年时才决定的，我打算考法律专业。”
看她面色不对，顾念晨上前与她并坐，“发生了什么事吗？”
宋云舒轻轻一笑，扭头看看顾念晨，“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忽然觉得，律师这个职业很吸引人，我要成为一名诉讼律师。”
她故作轻松，但熟知彼此的顾念晨，并没相信，反而更加不安，不错眼地观察宋云舒，试图寻找些蛛丝马迹。
知道今天不说清楚，以顾念晨执拗的性子，怕是晚上睡不着觉，宋云舒叹口气，不再隐瞒。
“过年时，我听妈妈说起当年的事，才知道那个人是婚内出轨，但又不愿分割财产给我们母女，就一直瞒着。”
说到这儿，宋云舒深吸一口气，“直到我妈妈受不了这种名存实亡的婚姻，提出离婚，我妈妈想要我的抚养权，不得不妥协，两人协议离婚，我妈妈几乎是净身出户。”
顾念晨下意识地抓紧笔袋，睁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顾念晨，“怎么会这样？”
“是啊，怎么会这样？”宋云舒喃喃地重复，“以前，我以为他们是感情破裂，妈妈坚持离婚带走我，他不愿意，拗不过妈妈，才不给她一点钱财傍身，是想逼她回去。”
宋云舒悲凉一笑，扭头看向一旁，“虽然，打有记忆开始，我就很少见到他，但我从没怀疑过他的人品，我知道妈妈的辛苦，尊重她的选择，所以从没怪过那个人。”
宋云舒猛然回头，定定地看着顾念晨，慢慢调整呼吸，咬牙切齿道：“却从没想过，事实如此丑陋不堪！”
顾念晨舔舔嘴唇，手指捏紧了又松开，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她。
宋云舒似乎并不需要安慰，只是需要一个聆听者，她很快冷静下来，视线飘忽不定，似乎陷入久远的回忆中。
“打小，家里常常只有我和妈妈两个人，一起吃饭、睡觉、玩耍、出门······我曾不止一次地问过妈妈，为什么爸爸不和我们一起，她告诉我爸爸在工作、出差了、有其他事情。”
顾念晨第一次听宋云舒说这些，以前她只知道，宋阿姨当年为爱不顾父母阻拦，依然远嫁，因为要经营自己的小家，不得不全职带孩子，后来感情淡了，才离婚。
出神间，宋云舒仍在继续，“是在我五岁的时候吧？我不记得了。当时，我夜里醒来要上厕所，迷迷糊糊地坐起，下床的时候，听到模糊不清的声音，从虚掩的门缝里传进来，”
讲到这里，宋云舒紧咬嘴唇，仰头眨眨眼睛，依然没能阻止两行清泪滑过脸颊，她伸手胡乱抹去，接着说，
“我好奇地扒在门缝边，就看到爸爸和妈妈坐在餐桌前，妈妈一边抹眼泪，一边说着操持家务的辛苦，抱怨爸爸总是不回家，而爸爸却一手夹着烟，漠然置之。
然后，在下一次爸爸回家的时候，我就偷偷观察，妈妈依然在深夜和爸爸哭诉，爸爸仍然无动于衷。
我开始一个人静静看书，不再吵着要去外面玩，我不想妈妈那么累。妈妈确实不再哭了，但也不再关心爸爸回不回家，因为她要离婚。
现在想来，那时他在外面的儿子已经一岁了，他早就想离婚吧？”
说到这里，宋云舒泪如雨下，双手重重地拍打着长椅，她恨声道：“可他怎么这么狠心，为了财产，硬是拖了三年，任凭妈妈一个人痛苦煎熬，直到她受不了！”
顾念晨听得泪难自控，扶着宋云舒的手臂，两人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过了许久，宋云舒擦干眼泪，眼神坚定明亮，“我要做一名诉讼律师，将来保护自己，也为那些处于弱势的女性发声。”
这一刻，顾念晨是震撼的，她佩服宋云舒有如此魄力，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嗯，我支持你，你肯定可以！”
“所以，我暑假就不和你一起去兼职了，我打算这段时间查查相关资料，早点开始准备，免得到时候考研和专八挤到一起，分身乏术。”
顾念晨直点头，“嗯，我明白，你好好准备吧。”
回到宿舍，顾念晨躺在床上，懒懒的，不想动，今天是周六，她索性放任自己睡了一下午。
醒来的时候，宿舍里静悄悄的，一看手机，已经下午四点多，两点多有韩旭发来的消息。
【韩旭】感觉考得怎么样？
隔了二十多分钟，大概是看顾念晨没有回复，他又发了一条：好好休息，这段时间辛苦了！
盯着两条信息看了许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醒来，脑子还有点懵，顾念晨有点提不起劲，没回复他，扔下手机，又躺回去。
没多久，她翻个身，直愣愣地看着屋顶，脑海里闪过宋云舒泪流满面，悲愤不平的样子，心里闷闷的。
宋阿姨当初，能义无反顾地远嫁，肯定是很爱那个人吧？那个人对她肯定也很好，不然她不会这样。
可明明相爱的两个人，不过两三年的时间，一切就变了，而且变得那么面目全非。
顾念晨忍不住去想，为什么呢？因为爱会消逝，那个人不爱了？
宋阿姨那几年得有多痛苦啊？她付出那么多，远离父母，去到一个全新的城市，有了可爱的宝宝，毅然决然地辞去工作，怀着满腔希望，经营他们幸福的小家，可却迎来背叛和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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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晨又想起小时候，她欢欣鼓舞地走到爸爸面前，满怀期待地递上习题册，却迎来兜头一瓢凉水，那一刻，大脑一片茫然空白，随后是呼啸而来的委屈，扑面而来。
时隔这么多年，再次想起当初，她依然有种要被淹没的恐惧，只想找一个地方藏起来。
顾念晨眼睛泛酸，她一把拉上被子，蒙住脑袋，左右翻了翻身体，把自己紧紧裹住，仿佛这样就披上了盔甲，可以抵御所有的伤害。
不知过了多久，她掀开被子，摊开四肢，重重地喘气。
呼吸不畅，导致的生理上的不适，盖过了心理上的伤痛，待呼吸平缓，刚刚浪潮一般涌现的委屈，也渐渐褪去，唯余淡淡的惆怅。
顾念晨不由自主地想，她和韩旭现在也彼此喜欢，那他们，有朝一日，是否也会反目成仇？
韩旭会一直喜欢自己吗？如果他不喜欢了，自己该怎么办？
她蹙眉，现在拒绝韩旭？她舍不得。
纠结间，她想起上午，宋云舒说要做一名诉讼律师时的样子，上扬的下巴，坚定的目光，一往无前的气势，那一刻的宋云舒，闪闪发亮，令人着迷！
顾念晨想，或许，自己该学学宋云舒，勇敢一点？
很快，她又否认，这不是勇敢就够的，宋阿姨当年够勇敢吧？
所以，还是得多观望，不能轻易做决定。
恰在此时，手机一阵嗡鸣。
【韩旭】怎么啦？是没发挥好吗？
顾念晨来了精神，一骨碌坐起来，气呼呼地重重戳着屏幕。
【不念过往】才不是！！！
看着一连串的感叹号，韩旭轻笑出声，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她炸毛的样子。
【韩旭】好，我错了，你肯定顺利通过。
【韩旭】考完了，想不想放松一下？
两人之前早就说好，考完试的下午，出去吃饭放松，但这会儿，顾念晨提不起兴致。
【不念过往】我不想动。
韩旭挑眉，心情不好？看来是发生了什么事，他思索片刻。
【韩旭】好吧，那就算了。
正等着他哄的顾念晨，一下子就来气了，轻“哼”出声，扔下手机，赌气躺下。
结果，刚躺下，就听手机又响起。
【韩旭】大学城新开了一家甜品店，听说他家的冰激凌特别好吃，有很多口味可以自选。
顾念晨眼睛亮了，心情不好的时候，当然要吃甜的！
但她刚才说不想动，这会儿不想答应得太快，以免韩旭觉得自己出尔反尔，所以就没回，等着韩旭再次邀请。
可她等了又等，韩旭没再发消息，聊天界面最上方也不见【正在输入中】几个字。
这下，顾念晨是真生气了，扔下手机，“什么人嘛？话说一半，玩消失，真讨厌！”
却不知，那头，韩旭好整以暇，正在脑海勾勒她懊悔扼腕的模样，想到这儿，他禁不住笑出声。
笑过后，他也不敢真让她气太久，于是拨个电话过去。
顾念晨看都没看，一把抓起手机，语带不耐，“喂？”
一阵轻笑从听筒传来，“生气啦？”
听着熟悉的声音，顾念晨憋气，不说话。
“对不起，我错了，不该逗你，别生气了，好吗？”
顾念晨气顺了点，回了句“这还差不多”，又不说话了。
韩旭明白这是还气着呢，柔声道：“我惦记那家冰激凌好久了，就等你考试结束陪我去呢，求你啦！”
顾念晨勾起唇角，勉为其难道：“既然你这么想去，我就陪你吧！”
等两人到达时，店里果然人很多，顾念晨直奔橱窗，里面一排排各种口味的冰激凌，看得她眼睛都花了！
“我要巧克力杏仁、草莓味和香草味，”说完，她看向韩旭，“可惜只能选三种，我还想试试其他呢？”
韩旭闻弦歌而知雅意，“我不挑，你帮我点一份吧！”
“好，”怕他反悔似的，顾念晨强调，“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
“对，我说的！”韩旭点头，纵容一笑，心想总算是哄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