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皇家之人最不缺的就是疑心,何况江空月素来被人称城府之深世间少有,猜忌之心也同样如此。

    江空月不觉得一个聪明人会在菜里下毒,一查就能查出来,要真做了也只能证明是个蠢货,不足为据。

    这种人都能瞒过卫夏,也证明她不适合在王府再待了,对可疑之人妇人之仁。

    这可是你让我吃的,吃不饱可别怪我,许瑾欢也不知道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但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了无妨。

    总不可能为了一顿饭说话不算数,平白打了自己的脸。

    “谢王爷,那臣妾动了。”

    江空月本就没打算与她一起吃饭,此番也不过是为了观察。

    但......

    龙井虾仁、桂花鱼翅、桂花糯米藕、金丝鱼汤......总共六个菜,许瑾欢一个也没放过,都夹个遍,而且吃起来一点都没勉强。

    她这番动作下来,江空月也知道菜里确实没问题,可她刚刚的一番话是何意?

    许瑾欢吃相倒是斯文,腮帮子咀嚼起来像个松鼠,很快,桌上的菜从六个变成了三个。

    江空月边看着许瑾欢边思索,等他注意到桌上的菜时,已经变成了两个。

    他面上的表情有一瞬的停滞,头缓缓转向在喝汤的许瑾欢,眼神灼热,仿佛要把她身上盯出一个窟窿。

    她想感受不到都不行,放下汤,拿出锦帕擦擦嘴。

    “王爷,可是臣妾吃的多了?”许瑾欢低下头,似是不好意思。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穿书后她的食量就不正常,她一开始都以为自己会被撑死,吓得每次就吃一点,却又饿的难受,最后就变成现在的模样了。

    江空月确实被她这吃法吓了一跳,他从未见过哪家女子,哪怕是男子饭量如此之夸张。

    他眼神困惑转向许瑾欢没什么变化的肚子,这里是无底洞吗?

    “无妨。”确实没有关系,王府也不会连一个人都养不起。

    他只是从未见过这么离奇的事。

    “瑾欢可是吃饱了?”

    她摇了摇头,这才到哪啊?她也就吃了5分饱吧,这暴君不会嫌她吃的太多了吧?

    虽然她吃的确实是多了亿点。

    江空月觉得自己处理公务处理的眼睛都花了,她还摇头?

    接下来江空月目睹了许瑾欢平时真实的状况。

    他也是有意试探许瑾欢此番是故意表演还是......

    还没等她吃完他就放弃试探了,没正常人能装到这种程度,她一个人吃了六个人的份。

    这还叫没异常?他余光撇向一旁的卫夏。

    二人目光对上,江空月想起书房中卫夏说的‘吃的有些多’。

    还是委婉了。

    他这是娶了个饕餮回来吗?

    或许他该收回刚刚的想法,他要是不努力王府不会有一天真被吃空吧。

    饭也吃完了,许瑾欢看江空月起身要走,也没表示对她的饭量的限制,不由得开心的笑笑。

    这一幕落到江空月眼中。

    许瑾欢吃他的用他的,还对他避如蛇蝎,真是岂有此理!

    可惜许瑾欢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否则一定会吐槽暴君又过分解读了。

    随江空月停下的步伐,许瑾欢突然收齐脸上的笑,省的被暴君误会她心怀不轨。

    却不知这一动作做实了江空月的猜测。

    不由的火从心中来,手指掐住许瑾欢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

    他第一次认真观察许瑾欢,年岁不大,脸上的稚嫩还未消,鼻子小巧挺拔,被他动作惊到而瞪圆的杏眼,像被惊到的猫,这幅模样倒是无辜娇憨,也算是个美人坯子。

    只是皮囊美则美矣,人却不讨喜。

    “明早也该恢复上朝了,便由瑾欢来给本王穿朝服吧”江空月朝许瑾欢露出温柔的笑。

    不是不愿意服侍吗?他最喜看人身不由己却不得不为。

    许瑾欢能说什么她只能虚与委蛇笑道:“都听王爷的。”

    心中早已炸开了锅:啊啊啊,这暴君是变色龙吗?让人安分守己,又让人贴身伺候。

    江空月满意离去后,拿手帕仔仔细细的擦了手,又将手帕烧掉。

    卫夏知道王爷一往不喜别人触碰,更不喜人服侍,所以日常起居都是亲力亲为,今天一反往常的举动,想来王爷也到年纪了,是该有这些心思了。

    扶岁院中清雪、清风两个小姑娘脸上的笑藏都藏不住:“恭喜主子。”

    也只有这两个从小跟着原主的丫鬟才是真心实意的替她高兴。

    可暴君这一变化又有谁知道到底是好是坏呢?

    算了这么复杂的事情她一个咸鱼也想不明白,船到桥头自有路,先睡觉吧。

    “主子,该起床了。”

    许瑾欢做着美梦,香喷喷的烤猪蹄刚送到嘴边,还没等吃就被声音打断,她拽着被盖在头顶,往床里滚了滚:“让我再睡会,我的烤猪蹄还没吃呢。”然后一动不动。

    “主子,可不能在迟了,王爷还要您去服侍呢。”卫夏将她从床上扶起。

    天杀的暴君,毁咸鱼睡觉,相当于断鱼性命,你懂不懂啊!

    这万恶的封建制度,起就起吧。

    许瑾欢像个游魂一样,做到梳妆台前,由着清风、清雪摆弄,将散发梳成百合髻,插上钗和竹节簪,穿上青绿色的襦裙。

    由卫夏带到凌霄院。

    许瑾欢到时江空月已将蟒服穿好,只差白玉革带还未系。

    她想起刚刚扫过这暴君穿上这朝服的模样,确实别有一番滋味,可不是她贪恋美色,食色性也,圣人都这么说。

    带来的丫鬟在门口止步,此时屋内只剩下二人,针落可闻。

    她拿过白玉革带靠近江空月,他后退半步又忽的止住,任由许瑾欢绕过腰间,远远看去像是环抱男人的腰,将革带扣好,二人间距离极近。

    许瑾欢能感受到暴君身体僵硬,胳膊悬在空中,一动不动,他们二人虽近,但一点身体接触都没有。

    她理解男主嘛一向是冰清玉洁为女主守身如玉,她一个早死的炮灰可没资格玷污。

    江空月一早起身后便后悔了,他昨天真是昏了头,让许瑾欢来服侍纯属自找麻烦,见识过后宫害死母后那群女人的虚伪嘴脸后,本就对女人敬而远之的他厌恶极了她们。

    闻到身前的女人身上飘来的香气,更是皱起眉头,装作对他不感兴趣的模样欲擒故纵,得逞后再耍些心机,妄想获得宠爱,真是心思深沉。

    “我不喜熏香。”

    你喜不喜欢关我什么事,许瑾欢一头雾水,咋的,没话硬唠啊。

    可嘴上应的极快:“那臣妾让卫夏告诉下人不要给王爷屋中点香。”

    她嗅了嗅,这屋里没有味道啊?这暴君狗鼻子啊。

    江空月恰好低头看见她在他身上嗅来嗅去,一把推开许瑾欢,忍不住抖了抖。

    不是吧!这狗东西!莫名其妙让她这么早来服侍,服侍完还一把推开她!卸磨杀驴,阴晴不定。

    江空月咬牙切齿:“你在本王身上闻什么?本王是说你,在本王面前不要熏香。”

    “臣妾身上没熏香啊,您问卫夏,臣妾可是梳洗完立刻就赶过来服侍王爷了。”

    听江空月这么一说她抬起衣袖闻了闻,哪有什么香,龟毛男。

    卫夏是他安排的人,不信她总能信过自己人吧。

    “回王爷,确是瑾夫人所说,可能是哪个下人不知道王爷的喜好,王爷恕罪,奴婢下去一定严加管束。”门口侯着的卫夏听见这话回道。

    府中下人离的如此远,又哪会被王爷闻到味道,不过是卫夏会说话,总不能直接说王爷闻错了吧。

    二人都如此说,江空月虽不觉得刚刚是错觉,但此时香味确是消失了。

    此事便不了了之。

    这一番打岔,江空月直到出了门才想起让许瑾欢明天不用来了的事。

    许瑾欢吃完早饭,靠在软蹋上,慢悠悠品尝小厨房做的奶黄水晶糕,一侧的清风给她轻轻扇扇子。

    舒服啊。

    “夫人,该准备回门了。”卫夏说道。

    想着今天过后就不用一直待在王府,许瑾欢与丫鬟们一起出门看见小厮正在将一箱箱的东西搬到车上。

    “这是王爷准备的回门礼,都是比照王妃的规格准备的,可见王爷对主子的用心呢。”卫夏扶着许瑾欢上马车。

    【足足比侧妃规格的花银、金器银器、漆器多了五箱呢。】

    许瑾欢:你说什么?多少?那么大的箱子里都是钱?

    败家,太败家了。

    而且这几天从身边两个小丫鬟套出来的话,原主这娘家可不是好相与的,继母平时克扣也就罢了,连原主娘给的陪嫁也敢换成次品,原主的爹她更是提都不想提,妥妥一个凤凰男。原主去世的母亲倒是不清楚脾性如何,身边两个丫鬟当时也小记不得了。

    给原主娘家这么多回门礼真是肉包子打狗,虽不是她的钱她也心疼啊。

    不能就这么算了,得把原主娘陪送的嫁妆要出来。

    “夫人,王爷吩咐了,他下朝就会来,让夫人不必担忧。”

    许瑾欢点点头。

    她们到时继母与继妹何婧与许静云已在门口候着。

    许父官不大,府上倒是气派,府中池水环绕,楼阁错落有序,门栏窗棱皆精雕细刻,原主母亲可没少出力。

    “姐姐,你与姐夫怎么没一起来,我和母亲可盼了好久呢。”许静云说着去挽许瑾欢的胳膊。

    照清风清雪说许静云是府中少有关心原主之人,也算是歹竹出好笋。

    与她现在也是举止亲密、语气亲昵,可依她说也不尽然,起码盯着她像狗见到肉的眼神她就不喜欢的很,侧身避开了许静云的手。

    许静云眼里闪过愤怒,嘴角也快速撇了一下。这一幕都被许瑾欢收在眼中。

    “妹妹,可不能这么说,姐姐对王爷来说不过侧室,何谈姐夫一说,况且,王爷毕竟是王爷,被外人听见我许家如此没有尊卑,岂不让人笑话。”

    “你......”

    “胡闹,还不退下,瑾欢可别和你妹妹一般计较,她还小,说话不知轻重,母亲替她给你赔罪。”

    姜还是老的辣,许婧这一说反倒成了她与小辈计较,还让长辈给她道歉,说出去岂不让人戳脊梁骨。

章节目录

咸鱼穿书自救指南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莫止W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莫止W并收藏咸鱼穿书自救指南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