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老奕一行人赶到时，宋蕴已经带着泣女和狐狸木枷站在客栈门口了。
老奕见泣女倒在一旁，笑呵呵夸宋蕴：“真不错，宋丫头果然是捉妖奇才，不费吹灰之力，就捉住了泣女。”
卫霄菁也笑道：“小宋蕴年少有为，前途定不可限量，只是应当早日参加除妖师考核。”
就连李丹石也点了点头：“确实不错，能这么快捉住泣女，功不可没。”
宋蕴轮番被人夸赞，不太好意思说自己不小心把人家客栈捅了个窟窿。
她把报废的三万两木枷还给老奕，忙撇清自己的责任：“我一下都没碰过它，它自己就倒了。”
言外之意，不关她的事，真坏了也别找她赔。
老奕用烟斗敲了敲木枷，狐狸木枷抬了抬爪子，很快又不动了。
老奕抽口烟，一摆手，大方的很：“无碍，小事情。”
宋蕴松了一口气。
夜色浓重，圆月高挂，在灯笼的照射下，街道才显出样子来。李丹石一行人告别宋蕴三人后，押着泣女，朝街道另一端离开，回去复命。
老奕则带着宋蕴、卫霄菁回驿所。
走了一里路，宋蕴终于问道：“为什么我们不住客栈呢？驿所还有好远的路，直接住客栈能省好多力气。”
老奕走在前头，抽一口旱烟，笑眯眯道：“今天赔了不少钱，付不起另外的房钱了。要不宋丫头你来付下？”
宋蕴大惊失色：“我全身上下，已经找不出一个铜板了。”
不仅如此，还倒欠了三百多两银子，压力倍大。
卫霄菁忍不住笑出来。
宋蕴老奕齐齐看向她，卫霄菁忙敛起笑，尴尬地咳嗽两声：“每次佣金到手，我就花的一干二净。要是有钱，也不会接这活。”
宋蕴头疼，合着三人都是穷鬼，凑不出一枚铜板。
老奕吐出两圈烟雾，难得正经道：“捉妖需谨慎，钱一赔出去，佣金也剩不了多少，这次的佣金还得等结案后才能拿到，孩子们都没找到，案子估计没那么快结束。”
宋蕴问：“那你上午赔钱的时候，怎么一点也不着急？”
老奕乐呵呵道：“驿所会免费提供食宿，用那个来凑活也不错。我不是带你去过嘛，里面住宿情况你也知道些，不会很差的。”
驿所除了服务来往小吏外，还免费为魅级以上的除妖师提供住所，以及简单的三餐，只不过需要检查除妖证而已。
宋蕴虽没有除妖证，但有老奕做背书，也能暂时享受驿所的一切。
“原来成为除妖师，还有这样的好处。”宋蕴心生向往。捉妖能拿赏金，吃住还免费，工作场所也不固定，能顺便游山玩水，如果不和官府合作，工作时间还自由。
完全是她的理想职业嘛。
卫霄菁抱着剑道：“小宋蕴怎么不去考除妖师呢？应当早点考才是，免得耽误后面升级，后面每升一级，就要花费数年，早点考，也就能早点升级了。”
老奕道：“说的正是，过两日正巧是报名时间，我们反正也要多待几日，你就先报名考试。”
宋蕴点点头，她若是参加考试，一定是从最低一级开始，考试应该不难，她肯定能通过。
卫霄菁语气略带可惜：“明明实力在魅级之上，现在却只能考三阶魑级，未免惋惜。”她转而问道，“你是在哪里学的‘聚灵’，清虚门吗？”
“清虚门是什么？”宋蕴不明所以，“‘聚灵’又是什么？”
卫霄菁停下脚步，一脸诧异：“你连‘聚灵’都不知道么？这可是你用过的。”
老奕也停下步子，看着宋蕴：“你能够身体运气，聚集灵力，调用元素力，这就叫‘聚灵’。你不知聚灵是何物，又怎么会用它？”
“我从我阿娘那里学来的。她没和我说过。”
卫霄菁道：“原来如此。你阿娘能教你这些，一定很厉害吧。她是清虚门的弟子吗？”
宋蕴有点惭愧：“我不太清楚，就连清虚门，也是我第一次听说。”
她突然发现，自己和阿娘一起生活了十五年，好像也不是很了解阿娘。不知道阿娘的玉佩为何那样古怪，不知道阿娘的灵力从何而来，更不知道阿娘的亲戚，包括丈夫——也就是她的爹，都是谁。
此类种种，在阿娘生前的时候，她都没有去细究过，只想着阿娘就是阿娘，这是永远不会变的。
记忆中，只有阿娘笑着摸她的脑袋，说：“你是我的宝贝女儿呀。”
可她不是一个合格的女儿，竟什么也不知道。
宋蕴丧着脑袋，默默走路，没有再作回答。
老奕和卫霄菁对视一眼，也没有再问下去。
***
翌日辰时，宋蕴被街道的吆喝声吵醒，她脖子一缩，手一拽，拉过被子，蒙起脑袋。
隐约记起寂时泽说的话。
“明日辰时，过来找我。”
自己确实欠他钱，但又不是卖身，难道他说什么，自己就真得做什么吗？
笑话，怎么可能。
宋蕴翻个身。
管他呢，继续睡。
昨天夜里大跑一场，身上疲累，加之睡得晚，等到宋蕴再次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她这才踢踢踏踏起来洗漱，和老奕知会一声，向昨夜的客栈出发，去找寂时泽。
寂时泽果然没有好脸色，阴沉着脸，坐在大堂里头，见宋蕴来了，咬牙捏碎手中瓷杯。
一旁小二惊道：“哎呀客官，您这是怎么了？”忙小跑过去，要查看寂时泽伤势，被寂时泽躲开了。
小二没服务到财神爷，神情很是忧伤。
宋蕴径直走到寂时泽眼前，坐下，扯出一个笑来，语气温和，态度良好：“你喊我今天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寂时泽冷笑道：“原来你还记得，我以为宋神人是大忙人，早就忘了。”
宋蕴认真道：“这一股子怨气，幽怨的很，实在配不上你的气质，换个语气吧。”
一个说东，怨气满满，一个道西，避重就轻。寂时泽鼻子哼出一道气，语气倒真缓和下来：“我昨夜已经讲了，你以后得听我的。让你辰时来，你就得辰时来。”
“我是借了你的钱，又不是卖给你做牛做马。”宋蕴发现了，这厮身体不好的时候，看起来好欺负，身体一旦恢复了，就开始蛮横了。
“况且三百多两银子，也买不了一个人的全部。”买卖人口不合大夏国法，宋蕴自认有道理，说话掷地有声。
寂时泽瞟她一眼：“到蛮地买个成年人，只要一百多两。”
宋蕴舌头打结：“就一、一百两？还是个成年人？”
她听说过蛮地，此地多个势力混战割据，没有统一管理，因此也是越货杀人者的猖獗之地。内有闻名天下的市集，专买专卖稀有物品，里头既有宝藏，也有糟粕，被知道的人称为罂粟海市。
“嗯。”寂时泽眉毛一扬，“你以为人命很值钱么。”
名师的作品三四百两，普通人却只值一百两。
宋蕴心中不爽，停下眼前话题，转而道：“总之，这次捉住泣女，我也会有收入，等案子彻底结束，佣金一到手，我就还给你一部分，你别担心，那三百四十多两我肯定能还完。”
她不确定，但她要给寂时泽展望未来。
寂时泽提醒她：“还有利息，这我不多要，民间借贷都是三分利，我这就算你两分利，很划算。”
“两分利！你抢钱吗！”宋蕴恨不得掀翻桌子。
两分利，也就是每欠一百两银子，每个月就得多付二两银子，相当于在客栈做一个月的白工。
她欠三百多两，也就相当于做三个多月的白工！这还只是利息钱！
臭老龙子！
宋蕴盯着寂时泽，只觉得对方脸上写满了“奸商”二字，可恨可恶。
“你得抓紧时间了，到时利滚利滚利，对你而言，可不是一笔小负担。”寂时泽勾起唇角，心情倍好。
宋蕴心情很不好，一拍桌子，大喊一声：“你等着！我马上就有钱了！”
“好啊。”寂时泽掏出一颗小拇指大小的乳白色珠子，笑容更甚，“刚刚那番话，以及昨日你找我借钱的画面，我都记在合契珠里了，以此为据。”
他拇指轻捻，把珠子分成恰好的两份，一份给宋蕴，“希望宋神人捉妖顺利，不要忘记。”
“那是自然。”宋蕴说完，收起合契珠，起身一踢椅子，负气离去。
这条龙一点都不好，奸诈、狡猾、计较、小心眼，还吸人“银子”血，比那些妖怪更加可恶，她完全被之前的假象迷惑了，还真当他是条好龙。
一出门，太阳很刺眼，射得人眼睛疼。宋蕴挡住眼睛，心情更加糟糕。
街道如往日般热闹，隔几家便有瓷器作坊，架在门口的瓷瓶陶罐纹理繁复，精致美丽，吸引不少人驻足停留。但宋蕴已无心观赏，脑中只有两个字：
还钱！
她得去问老奕，泣女案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要早点拿到佣金，不然时间一拖再拖，利息就要翻倍了。
每晚一个月还钱，她就得多打三个月的白工。
太恐怖了。
如此想着，眼前一堆人马匆匆赶来，为首者一面驾马，一面高声呵斥人群往两边靠。
宋蕴抬头望去，坐在马队前排的，正是昌州城隐卫卫长李丹石。
李丹石也瞧见了她，一声长吁后，勒住缰绳，撑住马鞍，脚一踩一踏，飞身下来，对宋蕴作揖道：“宋姑娘。”
宋蕴也回了个礼：“李卫长好。”
正好李卫长负责泣女案，宋蕴忙要开口询问案子进程，那李丹石却是一脸着急：“大事不好了，我正要去驿所找你们。”
“出什么事了？”
“泣女今早跑了。”
宋蕴脑子一嗡，如遭五雷轰顶。
老奕见泣女倒在一旁，笑呵呵夸宋蕴：“真不错，宋丫头果然是捉妖奇才，不费吹灰之力，就捉住了泣女。”
卫霄菁也笑道：“小宋蕴年少有为，前途定不可限量，只是应当早日参加除妖师考核。”
就连李丹石也点了点头：“确实不错，能这么快捉住泣女，功不可没。”
宋蕴轮番被人夸赞，不太好意思说自己不小心把人家客栈捅了个窟窿。
她把报废的三万两木枷还给老奕，忙撇清自己的责任：“我一下都没碰过它，它自己就倒了。”
言外之意，不关她的事，真坏了也别找她赔。
老奕用烟斗敲了敲木枷，狐狸木枷抬了抬爪子，很快又不动了。
老奕抽口烟，一摆手，大方的很：“无碍，小事情。”
宋蕴松了一口气。
夜色浓重，圆月高挂，在灯笼的照射下，街道才显出样子来。李丹石一行人告别宋蕴三人后，押着泣女，朝街道另一端离开，回去复命。
老奕则带着宋蕴、卫霄菁回驿所。
走了一里路，宋蕴终于问道：“为什么我们不住客栈呢？驿所还有好远的路，直接住客栈能省好多力气。”
老奕走在前头，抽一口旱烟，笑眯眯道：“今天赔了不少钱，付不起另外的房钱了。要不宋丫头你来付下？”
宋蕴大惊失色：“我全身上下，已经找不出一个铜板了。”
不仅如此，还倒欠了三百多两银子，压力倍大。
卫霄菁忍不住笑出来。
宋蕴老奕齐齐看向她，卫霄菁忙敛起笑，尴尬地咳嗽两声：“每次佣金到手，我就花的一干二净。要是有钱，也不会接这活。”
宋蕴头疼，合着三人都是穷鬼，凑不出一枚铜板。
老奕吐出两圈烟雾，难得正经道：“捉妖需谨慎，钱一赔出去，佣金也剩不了多少，这次的佣金还得等结案后才能拿到，孩子们都没找到，案子估计没那么快结束。”
宋蕴问：“那你上午赔钱的时候，怎么一点也不着急？”
老奕乐呵呵道：“驿所会免费提供食宿，用那个来凑活也不错。我不是带你去过嘛，里面住宿情况你也知道些，不会很差的。”
驿所除了服务来往小吏外，还免费为魅级以上的除妖师提供住所，以及简单的三餐，只不过需要检查除妖证而已。
宋蕴虽没有除妖证，但有老奕做背书，也能暂时享受驿所的一切。
“原来成为除妖师，还有这样的好处。”宋蕴心生向往。捉妖能拿赏金，吃住还免费，工作场所也不固定，能顺便游山玩水，如果不和官府合作，工作时间还自由。
完全是她的理想职业嘛。
卫霄菁抱着剑道：“小宋蕴怎么不去考除妖师呢？应当早点考才是，免得耽误后面升级，后面每升一级，就要花费数年，早点考，也就能早点升级了。”
老奕道：“说的正是，过两日正巧是报名时间，我们反正也要多待几日，你就先报名考试。”
宋蕴点点头，她若是参加考试，一定是从最低一级开始，考试应该不难，她肯定能通过。
卫霄菁语气略带可惜：“明明实力在魅级之上，现在却只能考三阶魑级，未免惋惜。”她转而问道，“你是在哪里学的‘聚灵’，清虚门吗？”
“清虚门是什么？”宋蕴不明所以，“‘聚灵’又是什么？”
卫霄菁停下脚步，一脸诧异：“你连‘聚灵’都不知道么？这可是你用过的。”
老奕也停下步子，看着宋蕴：“你能够身体运气，聚集灵力，调用元素力，这就叫‘聚灵’。你不知聚灵是何物，又怎么会用它？”
“我从我阿娘那里学来的。她没和我说过。”
卫霄菁道：“原来如此。你阿娘能教你这些，一定很厉害吧。她是清虚门的弟子吗？”
宋蕴有点惭愧：“我不太清楚，就连清虚门，也是我第一次听说。”
她突然发现，自己和阿娘一起生活了十五年，好像也不是很了解阿娘。不知道阿娘的玉佩为何那样古怪，不知道阿娘的灵力从何而来，更不知道阿娘的亲戚，包括丈夫——也就是她的爹，都是谁。
此类种种，在阿娘生前的时候，她都没有去细究过，只想着阿娘就是阿娘，这是永远不会变的。
记忆中，只有阿娘笑着摸她的脑袋，说：“你是我的宝贝女儿呀。”
可她不是一个合格的女儿，竟什么也不知道。
宋蕴丧着脑袋，默默走路，没有再作回答。
老奕和卫霄菁对视一眼，也没有再问下去。
***
翌日辰时，宋蕴被街道的吆喝声吵醒，她脖子一缩，手一拽，拉过被子，蒙起脑袋。
隐约记起寂时泽说的话。
“明日辰时，过来找我。”
自己确实欠他钱，但又不是卖身，难道他说什么，自己就真得做什么吗？
笑话，怎么可能。
宋蕴翻个身。
管他呢，继续睡。
昨天夜里大跑一场，身上疲累，加之睡得晚，等到宋蕴再次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她这才踢踢踏踏起来洗漱，和老奕知会一声，向昨夜的客栈出发，去找寂时泽。
寂时泽果然没有好脸色，阴沉着脸，坐在大堂里头，见宋蕴来了，咬牙捏碎手中瓷杯。
一旁小二惊道：“哎呀客官，您这是怎么了？”忙小跑过去，要查看寂时泽伤势，被寂时泽躲开了。
小二没服务到财神爷，神情很是忧伤。
宋蕴径直走到寂时泽眼前，坐下，扯出一个笑来，语气温和，态度良好：“你喊我今天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寂时泽冷笑道：“原来你还记得，我以为宋神人是大忙人，早就忘了。”
宋蕴认真道：“这一股子怨气，幽怨的很，实在配不上你的气质，换个语气吧。”
一个说东，怨气满满，一个道西，避重就轻。寂时泽鼻子哼出一道气，语气倒真缓和下来：“我昨夜已经讲了，你以后得听我的。让你辰时来，你就得辰时来。”
“我是借了你的钱，又不是卖给你做牛做马。”宋蕴发现了，这厮身体不好的时候，看起来好欺负，身体一旦恢复了，就开始蛮横了。
“况且三百多两银子，也买不了一个人的全部。”买卖人口不合大夏国法，宋蕴自认有道理，说话掷地有声。
寂时泽瞟她一眼：“到蛮地买个成年人，只要一百多两。”
宋蕴舌头打结：“就一、一百两？还是个成年人？”
她听说过蛮地，此地多个势力混战割据，没有统一管理，因此也是越货杀人者的猖獗之地。内有闻名天下的市集，专买专卖稀有物品，里头既有宝藏，也有糟粕，被知道的人称为罂粟海市。
“嗯。”寂时泽眉毛一扬，“你以为人命很值钱么。”
名师的作品三四百两，普通人却只值一百两。
宋蕴心中不爽，停下眼前话题，转而道：“总之，这次捉住泣女，我也会有收入，等案子彻底结束，佣金一到手，我就还给你一部分，你别担心，那三百四十多两我肯定能还完。”
她不确定，但她要给寂时泽展望未来。
寂时泽提醒她：“还有利息，这我不多要，民间借贷都是三分利，我这就算你两分利，很划算。”
“两分利！你抢钱吗！”宋蕴恨不得掀翻桌子。
两分利，也就是每欠一百两银子，每个月就得多付二两银子，相当于在客栈做一个月的白工。
她欠三百多两，也就相当于做三个多月的白工！这还只是利息钱！
臭老龙子！
宋蕴盯着寂时泽，只觉得对方脸上写满了“奸商”二字，可恨可恶。
“你得抓紧时间了，到时利滚利滚利，对你而言，可不是一笔小负担。”寂时泽勾起唇角，心情倍好。
宋蕴心情很不好，一拍桌子，大喊一声：“你等着！我马上就有钱了！”
“好啊。”寂时泽掏出一颗小拇指大小的乳白色珠子，笑容更甚，“刚刚那番话，以及昨日你找我借钱的画面，我都记在合契珠里了，以此为据。”
他拇指轻捻，把珠子分成恰好的两份，一份给宋蕴，“希望宋神人捉妖顺利，不要忘记。”
“那是自然。”宋蕴说完，收起合契珠，起身一踢椅子，负气离去。
这条龙一点都不好，奸诈、狡猾、计较、小心眼，还吸人“银子”血，比那些妖怪更加可恶，她完全被之前的假象迷惑了，还真当他是条好龙。
一出门，太阳很刺眼，射得人眼睛疼。宋蕴挡住眼睛，心情更加糟糕。
街道如往日般热闹，隔几家便有瓷器作坊，架在门口的瓷瓶陶罐纹理繁复，精致美丽，吸引不少人驻足停留。但宋蕴已无心观赏，脑中只有两个字：
还钱！
她得去问老奕，泣女案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要早点拿到佣金，不然时间一拖再拖，利息就要翻倍了。
每晚一个月还钱，她就得多打三个月的白工。
太恐怖了。
如此想着，眼前一堆人马匆匆赶来，为首者一面驾马，一面高声呵斥人群往两边靠。
宋蕴抬头望去，坐在马队前排的，正是昌州城隐卫卫长李丹石。
李丹石也瞧见了她，一声长吁后，勒住缰绳，撑住马鞍，脚一踩一踏，飞身下来，对宋蕴作揖道：“宋姑娘。”
宋蕴也回了个礼：“李卫长好。”
正好李卫长负责泣女案，宋蕴忙要开口询问案子进程，那李丹石却是一脸着急：“大事不好了，我正要去驿所找你们。”
“出什么事了？”
“泣女今早跑了。”
宋蕴脑子一嗡，如遭五雷轰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