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图书馆很安静，羽毛笔在羊皮纸上的摩挲声被无限放大。有些爱炫耀智慧的拉文克劳会故意把每个字母写的很响，特别是弯钩的时候，翻羊皮纸简简单单地动作也会被刻意调大音量最后发出一声自命不凡的长叹，一片“完美”的论文诞生，它的主人表示十分满意，那可是他实力的代表。
光线从菱形状的窗户穿进来，打到平斯女士坐一整天的桌子上，她很少在图书馆里面走动。她喜欢时不时从堆着几本学生借还出问题的图书边上，拿起椭圆形镜片的眼镜，研究一本厚厚的记事本。刚开学那会，布里会傻愣愣地把她和麦格教授搞混，最后庆幸自己忍住没有在变形课课后询问“为什么我还书时，您没认出我，是因为图书馆光线暗吗？”这种傻话。
布里认人技术很差，还好她是在欧洲，开学记住人全靠发色和眼睛颜色，即便这样，布里还是会认错。尴尬蔓延全身的滋味真的不舒服，睡前追忆此事会难受到睡不着。以至于她现在已经四年级了，还是对不上同年级的学生名字模样。
“你去哪？”莉莉惊愕地看着边上突然站起来的布里，椅子拖动的声音吸引了绝大部分人的注意。只见她将淡黄色长发一甩，郑重其事地告诉一脸困惑的莉莉她不能丢下西里斯一个人。他们是朋友，推心置腹的那种（某些方面），讲义气的布里必须去邪恶的费尔奇还有冷面的麦格教授那里拯救西里斯。布里得到了在场人敬佩地目光，“你简直就是个英雄，布里。”莉莉感动地擦着眼泪，“布莱克能和你在一块是他的荣幸！”边上人连连点头附议，一个斯莱特林，弗林特的小跟班代表卑躬屈膝地对着身高被放大百倍的布里说——
太蠢了。布里心里偷偷骂着自己，惊慌地看着边上有没有人在偷偷对她摄神取念，似乎没有。她重重地在论文后面写上一个点作为结束，发现这的确是个泄愤作业多的好办法。
“你去哪？”莉莉看着缓缓收拾东西的布里，“论文写完要看会书吗？”缓解尴尬的没话找话，布里撇撇嘴，对莉莉摇手指。“我要去救…人。”
“布莱克不希望你去，”话语中有一丝恳求的味道，“再说了，关禁闭他又不是一次两次…哎…”布里还是一意孤行地对莉莉道别，强调原因只是为了义气。当然没有想象中那样夸张的场景。
知道的知道布里在救人（只有她本人这样想），不知道的以为她在散步。运动细胞发达的布里走路一向慢得让人捉急，要么快到莉莉插着翅膀也追不到。这是个人习惯，布里自欺欺人地想，反正不是什么逃避。
变形教室没有麦格教授，办公室也没有，礼堂也没有。该不会变成花斑猫躲起来了？布里担忧地想，那样西里斯可以不被关禁闭了，可是万一平斯女士问起来…这种多余地想法让她又满足又憋屈。谁能想到她在走廊，布里拦在了绿袍子巫师前面，尽力忘记前几次课上的尴尬。
“麦格教授，不好意思，我有点事要和您说。”
“什么事，克劳奇小姐？”她歪着头用令人生畏地目光，不耐烦但是依旧停下等待对面回话。布里知道教授一向有求必应，学习方面，力所能及。可是边上学生直勾勾的眼神让她害怕，麦格教授看见了，那是肯定的，但是什么也不说。
“什么事，克劳奇小姐？”她不耐烦地重复，眉头不自然地皱起，脸上皱纹让她更可怕，是心理上的。
“西里斯·布莱克…”布里嗫嚅。
“什么？”麦格教授生硬地打断，这吸引了更多人的注意。
“没事！”布里飞快地说，身后的头发凌乱地糟糕，“打扰了麦格教授，小事而已，不重要不重要。”
其实没必要做出过多解释，因为教授一听见“没事”两个字就露出放松的表情，完全出于礼貌才听下去。
这让布里更加局促不安。
湖边的山毛榉树下是个不错的逃避处，运气好的话那里空无一人。发呆是布里小时候掌握的技能，被关禁闭，家庭聚餐的时候用的上。她会把自己想象成救世主，打败坏人的那种，法力无边的那种，可以把父亲心服口服干趴下的那种。上学之后发现这么厉害的巫师只能是校长邓布利多，虽然不清楚他和他父亲的关系，但布里相信那一定是融洽的，因为邓布利多先生一定会为他优秀的儿子而骄傲。
发呆很没劲，但是她控制不住不发呆。布里感觉自己作为格兰芬多的积极性越来越低，这是错误的，所以她尽量去和边上的女孩交谈。最后失望地发现她们的话题无非别人的恋情，别人的糗事，别人的生活。
这么一看格兰芬多也没比斯莱特林好到哪去。
如果莉莉听到这话，她准激动地跳起来，然后拼命给布里灌输学院意识，即便不会有效果。
一个果子砸在布里头上，她抬头看看树上黄绿相间的一片，又扭头四处张望。无果，便将果子随手一扔。
第二颗果子扔了过来。布里没有理睬，像一座雕塑眼神放空。
第三颗，第四颗…
她忍不住站起来。“谁啊？”后面的灌木丛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布里紧紧握住魔杖在原地待命。霎时间，她空落落的心被填满。“西里斯，”布里克制不住激动，露出一个灿烂的笑，“你怎么在这？”
“我找不到麦格。”他简单地回答。布里这才想起来他刚刚为自己抗下责任，激动的心一下子收紧。她决定自己要勇敢一次，她没见过西里斯为别人承担责任。
“谢谢。”布里因为紧张声音有些变形。西里斯挑着眉毛好奇地打量她，像在忍住不笑出来，“我说，谢谢你，西里斯。”她连忙纠正。
“哦，小事一桩。”他挠挠脸颊。扭头，在憋住笑，布里懊悔地想，明明脑袋里面已经排练很多次。一句简单的“谢谢”都说不清楚。
“你经常来这吗？”西里斯转移话题，布里紧张难堪的思绪被拉远。
“嗯，是啊。”她看看四周的景象，湖畔安静地躺在草丛中央，布里时不时想象一头漂亮优雅的梅花鹿会弯腰湖边喝水。这里的一切没有克劳奇庄园后花园华丽，但杂乱的灌木和大到足够遮阳的山毛榉树会给她莫名安全感，“我喜欢这里。”布里低头看着树荫边缘，如实回答。
西里斯朝她的方向靠近，回头发现他的手举在自己耳朵边上，瞬间一股热气冲到脸上。“你有根白头发。”西里斯看见布里转头的一瞬间，手上动作和面部表情不自然的抽动，但是神情依旧保持布莱克独有的高傲，“耳朵边上，需要我帮你拔了吗？”
这是什么奇怪的帮助，布里淡定下来，想到家里母亲如果有白头发也会叫自己帮忙拔掉。“如果你方便的话。”
她感受到西里斯身上的香味，她喜欢那股味道，像潮湿的泥土混合花香，仔细闻还有淡淡的饼干味道。这个味道很特别，布里十分享受被香气包围的感觉。
“嘚”的一声，像弹簧断了弦，她感受到鬓角被拉扯。西里斯把那根头发举到布里面前。
“这好像不是白头发。”她弯下腰，把脑袋凑近些，“可能只是颜色浅了点。”
“好吧。”西里斯摊摊手，手指头一搓，淡黄色的头发变成蝴蝶，飞走了。。
他们距离太近了，布里身子微微弯着，不敢做大幅度动作，怕打破这暧昧的气氛。也不敢抬头，仿佛对视会提醒西里斯你该走了。
就这样过了很久。
布里的目光始终停留在他节骨分明的手上，好像在研究那根头发到底是不是白色。
“…去很…的。”西里斯莫名其妙地嘟囔一句布里听不清的话。
“什么？”
他们的眼眸终于相遇，布里感觉他下一秒就会吻上来，双眼期待地在两只灰色眸子里来回转动。西里斯身子往前倾斜，犹豫再三还是一溜烟地跑开，忍下布里一个人呆呆地看着他离去的方向。
光线从菱形状的窗户穿进来，打到平斯女士坐一整天的桌子上，她很少在图书馆里面走动。她喜欢时不时从堆着几本学生借还出问题的图书边上，拿起椭圆形镜片的眼镜，研究一本厚厚的记事本。刚开学那会，布里会傻愣愣地把她和麦格教授搞混，最后庆幸自己忍住没有在变形课课后询问“为什么我还书时，您没认出我，是因为图书馆光线暗吗？”这种傻话。
布里认人技术很差，还好她是在欧洲，开学记住人全靠发色和眼睛颜色，即便这样，布里还是会认错。尴尬蔓延全身的滋味真的不舒服，睡前追忆此事会难受到睡不着。以至于她现在已经四年级了，还是对不上同年级的学生名字模样。
“你去哪？”莉莉惊愕地看着边上突然站起来的布里，椅子拖动的声音吸引了绝大部分人的注意。只见她将淡黄色长发一甩，郑重其事地告诉一脸困惑的莉莉她不能丢下西里斯一个人。他们是朋友，推心置腹的那种（某些方面），讲义气的布里必须去邪恶的费尔奇还有冷面的麦格教授那里拯救西里斯。布里得到了在场人敬佩地目光，“你简直就是个英雄，布里。”莉莉感动地擦着眼泪，“布莱克能和你在一块是他的荣幸！”边上人连连点头附议，一个斯莱特林，弗林特的小跟班代表卑躬屈膝地对着身高被放大百倍的布里说——
太蠢了。布里心里偷偷骂着自己，惊慌地看着边上有没有人在偷偷对她摄神取念，似乎没有。她重重地在论文后面写上一个点作为结束，发现这的确是个泄愤作业多的好办法。
“你去哪？”莉莉看着缓缓收拾东西的布里，“论文写完要看会书吗？”缓解尴尬的没话找话，布里撇撇嘴，对莉莉摇手指。“我要去救…人。”
“布莱克不希望你去，”话语中有一丝恳求的味道，“再说了，关禁闭他又不是一次两次…哎…”布里还是一意孤行地对莉莉道别，强调原因只是为了义气。当然没有想象中那样夸张的场景。
知道的知道布里在救人（只有她本人这样想），不知道的以为她在散步。运动细胞发达的布里走路一向慢得让人捉急，要么快到莉莉插着翅膀也追不到。这是个人习惯，布里自欺欺人地想，反正不是什么逃避。
变形教室没有麦格教授，办公室也没有，礼堂也没有。该不会变成花斑猫躲起来了？布里担忧地想，那样西里斯可以不被关禁闭了，可是万一平斯女士问起来…这种多余地想法让她又满足又憋屈。谁能想到她在走廊，布里拦在了绿袍子巫师前面，尽力忘记前几次课上的尴尬。
“麦格教授，不好意思，我有点事要和您说。”
“什么事，克劳奇小姐？”她歪着头用令人生畏地目光，不耐烦但是依旧停下等待对面回话。布里知道教授一向有求必应，学习方面，力所能及。可是边上学生直勾勾的眼神让她害怕，麦格教授看见了，那是肯定的，但是什么也不说。
“什么事，克劳奇小姐？”她不耐烦地重复，眉头不自然地皱起，脸上皱纹让她更可怕，是心理上的。
“西里斯·布莱克…”布里嗫嚅。
“什么？”麦格教授生硬地打断，这吸引了更多人的注意。
“没事！”布里飞快地说，身后的头发凌乱地糟糕，“打扰了麦格教授，小事而已，不重要不重要。”
其实没必要做出过多解释，因为教授一听见“没事”两个字就露出放松的表情，完全出于礼貌才听下去。
这让布里更加局促不安。
湖边的山毛榉树下是个不错的逃避处，运气好的话那里空无一人。发呆是布里小时候掌握的技能，被关禁闭，家庭聚餐的时候用的上。她会把自己想象成救世主，打败坏人的那种，法力无边的那种，可以把父亲心服口服干趴下的那种。上学之后发现这么厉害的巫师只能是校长邓布利多，虽然不清楚他和他父亲的关系，但布里相信那一定是融洽的，因为邓布利多先生一定会为他优秀的儿子而骄傲。
发呆很没劲，但是她控制不住不发呆。布里感觉自己作为格兰芬多的积极性越来越低，这是错误的，所以她尽量去和边上的女孩交谈。最后失望地发现她们的话题无非别人的恋情，别人的糗事，别人的生活。
这么一看格兰芬多也没比斯莱特林好到哪去。
如果莉莉听到这话，她准激动地跳起来，然后拼命给布里灌输学院意识，即便不会有效果。
一个果子砸在布里头上，她抬头看看树上黄绿相间的一片，又扭头四处张望。无果，便将果子随手一扔。
第二颗果子扔了过来。布里没有理睬，像一座雕塑眼神放空。
第三颗，第四颗…
她忍不住站起来。“谁啊？”后面的灌木丛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布里紧紧握住魔杖在原地待命。霎时间，她空落落的心被填满。“西里斯，”布里克制不住激动，露出一个灿烂的笑，“你怎么在这？”
“我找不到麦格。”他简单地回答。布里这才想起来他刚刚为自己抗下责任，激动的心一下子收紧。她决定自己要勇敢一次，她没见过西里斯为别人承担责任。
“谢谢。”布里因为紧张声音有些变形。西里斯挑着眉毛好奇地打量她，像在忍住不笑出来，“我说，谢谢你，西里斯。”她连忙纠正。
“哦，小事一桩。”他挠挠脸颊。扭头，在憋住笑，布里懊悔地想，明明脑袋里面已经排练很多次。一句简单的“谢谢”都说不清楚。
“你经常来这吗？”西里斯转移话题，布里紧张难堪的思绪被拉远。
“嗯，是啊。”她看看四周的景象，湖畔安静地躺在草丛中央，布里时不时想象一头漂亮优雅的梅花鹿会弯腰湖边喝水。这里的一切没有克劳奇庄园后花园华丽，但杂乱的灌木和大到足够遮阳的山毛榉树会给她莫名安全感，“我喜欢这里。”布里低头看着树荫边缘，如实回答。
西里斯朝她的方向靠近，回头发现他的手举在自己耳朵边上，瞬间一股热气冲到脸上。“你有根白头发。”西里斯看见布里转头的一瞬间，手上动作和面部表情不自然的抽动，但是神情依旧保持布莱克独有的高傲，“耳朵边上，需要我帮你拔了吗？”
这是什么奇怪的帮助，布里淡定下来，想到家里母亲如果有白头发也会叫自己帮忙拔掉。“如果你方便的话。”
她感受到西里斯身上的香味，她喜欢那股味道，像潮湿的泥土混合花香，仔细闻还有淡淡的饼干味道。这个味道很特别，布里十分享受被香气包围的感觉。
“嘚”的一声，像弹簧断了弦，她感受到鬓角被拉扯。西里斯把那根头发举到布里面前。
“这好像不是白头发。”她弯下腰，把脑袋凑近些，“可能只是颜色浅了点。”
“好吧。”西里斯摊摊手，手指头一搓，淡黄色的头发变成蝴蝶，飞走了。。
他们距离太近了，布里身子微微弯着，不敢做大幅度动作，怕打破这暧昧的气氛。也不敢抬头，仿佛对视会提醒西里斯你该走了。
就这样过了很久。
布里的目光始终停留在他节骨分明的手上，好像在研究那根头发到底是不是白色。
“…去很…的。”西里斯莫名其妙地嘟囔一句布里听不清的话。
“什么？”
他们的眼眸终于相遇，布里感觉他下一秒就会吻上来，双眼期待地在两只灰色眸子里来回转动。西里斯身子往前倾斜，犹豫再三还是一溜烟地跑开，忍下布里一个人呆呆地看着他离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