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他们这下该一辈子记得这段了。”姜檀为自己的恶作剧得逞发出一阵爆笑。
笑完浑身清爽，感觉好几年没这样笑过了。
维持体面惯了，甚少有这种“不要脸”的逗趣习惯。
姜檀从笑声回过味来，意识到何遂安沉默许久。
她转头看向身侧，何遂安的脸黑得像是刚挖完煤。
“生气了？”姜檀胳膊撞一下他。
“没有。”冷冷一声。
就是生气了。
可有什么好生气的？姜檀不解。
“我高中的时候，每换一个班主任就要强调一下，不要去宿舍后面的小树林。”姜檀又撞一下，“你知道为什么吗？”
何遂安不说话。
“哼，你肯定知道。”姜檀没纠结，继续自说自话，“但我高中一直走读，宿舍靠近后门，我需要从前门离开，从没见过那片小树林。”
“高三的时候，我们班有一对男女被处分了。虽然没有公开处理，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开始传得肆无忌惮，很多版本都出来了。”
“先是什么他们肯定做过了，再是什么处……女论，后来各种五花八门的都有，最后，那个女生被逼转校了。”
姜檀忽然沉默，何遂安低头看她。
垂下的脑袋又慢慢抬起，叹了口气，“其实那天什么事都没发生。”还没进小树林，就被巡逻的教导主任逮住了。
何遂安问她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也在啊。”就像现在这样。
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姜檀晚自习走得晚了些，从小树林离开时，忍不住进去看了一眼。
没有想象中的氛围，一地的垃圾碎片，脏的要命。
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有人闯入，姜檀吓了一跳，没想到第一次来就撞见野鸳鸯，急得双脚跺地，将人吓走。
听见脚步声远去，她松了口气。只是脚迈出时，教导主任的手电筒和声音同时传来。
还是被抓住了。
她正在庆幸替女生及时止损时，女生还是转校了。
后来有一天，无意间听见男生们讨论，姜檀才得知，那些风声都是男生传出去的。
“可见，带着女生钻小树林的都是渣男。”连旅馆都不愿意去，能有多爱？
何遂安打断她的义愤填膺，“万一女生只觉得你坏她好事呢？”
“她觉得呗，我又不少块肉。”姜檀转了方向，往墙体一靠，和何遂安面对着面。
何遂安神色游荡出几分真挚。
他很少见到这么有正义色彩的姜檀，大部分时候对方都淡淡的，可见到她眉眼间的生动，又觉得她本来就该是这样的。
鲜活幽默又富有正义感的女性。
怎么以前没发现呢？
可能大部分时候，两人都忙着相敬如宾，忘记了除却夫妻身份的本我自己。
两人又看了会儿星星，姜檀开始打呵欠。但又怕何遂安发现，硬生生忍下了动作，实在忍不了就偏头遮掩。
何遂安其实早就发现了，想看她能坚持多久。
等了十五分钟，姜檀还是没提出想要回去。于是他率先“投降”，盯上她水波流转的眸子。
“回去吧？”
姜檀确认，“你心情好了吗？”
有时候她就是太过较真，他笑着点头确认，“嗯，心情好了。”
姜檀确认完立马起身拍拍屁股准备走人。
两人离开“小树林”看了眼时间，已经快两点了，姜檀手脚都已经冻僵了，原地跳了两下，嘴巴“嘶嘶”表明痛楚。
何遂安被她逗笑，“所以啊，大冬天你带我来室外看星星？”他见她心血来潮，都没拆穿他，硬生生熬了下来，“这也就是在南城，你在北城以北都要截肢了。”
姜檀也没嘴硬，握住何遂安递过来的手，“不公平，你手怎么这么暖和。”
何遂安嘴角弯起，“这世上不公平的事情多了。”
两人并肩而行，步行去到停车的地方。
路走着，姜檀手脚虽然还是凉的，但总算缓过劲来，有了知觉。
回到刚刚车上，还是姜檀开车。
正扣着安全带，何遂安想起件事，“你说带女生去小树林的是渣男，那带男生去小树林的女生是什么？”
姜檀一脸无辜，“我可没做什么不该干的事情。”
何遂安笑，“怎么办？”
“啊？”
“我想做些不该干的事情。”
他左手一按，安全带弹回原处，上半身往驾驶座靠近，顺势捏起姜檀的下巴，下一秒，紧紧贴住了她的唇。
冰凉而软糯，口感上佳。
他忍不住轻咬了一下。
姜檀眉心一皱，将人推开，捂住嘴下定义，“渣男！”
*
姜檀从南城带回了合同，袁筠高兴得马不停蹄地开始筹备项目。
离开北城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两件事。
一件事是杜茗流产，和姜睿平分手了。
姜檀从霍先兰那里知道的。
杜茗在医院做了人流，告诉姜睿平自己孩子没了，万念俱灰，让两人暂时分开冷静一段时间再说。
姜睿平对于杜茗的感情多数源于她肚子里的孩子，孩子没了，也没有多余的想法，欣然接受了对方的提议。
分开是分开了，但是男的总也忍不住在冷静期偷腥。
杜茗发现后，一哭二闹三上吊，姜睿平嫌麻烦，直说两人分手，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于是，彻底分手了。
霍先兰喝着茶，一副了然模样，“你提醒她的吧？”不然以杜茗那处心积虑样，还不得折腾个孩子出来拿继承权？
姜檀也没否认，只说前段时间狗仔直播间爆料的事情，她觉得很危险，不想瑞影受到影响。
霍先兰对于直播这些不太明白，加上最后的爆料和瑞影无关，从头到尾也不知道。这下听见姜檀分析，觉得后怕，赞同地点头，认为她做的对。
第二件事是年会，不似往年的小型年会，这次她们花了大价钱找了外包公司，在一个小型体育馆搭建了一个有舞美的舞台。
是姜檀授意的，她希望能让大众看见瑞影在有多部佳作支撑下的意气风发。
年会策划人问姜檀要不要卖票，按照瑞影公司子公司旗下的艺人规格，堪比一场小型演唱会了。
姜檀思考了一下，决定送票，给每个艺人的后援会送出一部分的票，再拿出一部分来抽奖。
“那粉丝也要cos吗？”小葛提问。
姜檀犹豫，看向策划，策划点头，“当然，主题年会嘛！不过可选范围就让粉丝自己定吧，艺人属于公司范畴，粉丝不属于，最好自由cos。”
是个妥善的办法。姜檀同意。
不过在如此顺利推进的情况下，还是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意外。
何遂安也要跟着来。
而且不知是宣传搞得动静太大，连何汝君都听到了，说酒店员工总嫌年会无聊，想来参考参考，娱乐圈应该是走在前沿，他想看看姜檀是怎么筹备的。
姜檀不好拒绝，有一种自己高中写小说被班主任抓到，然后被罚在讲台念完的荒诞感。
何遂安要来，是因为他今年没去泰国度假，又正好接到小葛送来的快递。
姜檀再三强调，“今年年会是演唱会的模式，会很吵的。”
何遂安坦然，“我知道。”
“知道你还要去？”何遂安一向讨厌吵闹的场合，尤其陌生人多的，连阿姨都不让住家里。
“你不想我去？”
那倒也不是。“行吧，你去也行，别中途跑了。”姜檀只有一个要求。
现场媒体应该有很多，她不想找事。
何遂安一口答应。
……
一溜的事情中，还发生了一件小插曲。
沈莫青流产了。
姜檀是从何遂安口中得知消息的，而此时的他也正要收拾出门。
虽然她相信他和沈莫青没关系，但这样不避讳，是不是也太不拿她当回事了？
姜檀忿忿地切苹果，心不在焉。
切到一半，又有点恍惚。
其实早前何遂安去哪儿是很少和她说明白的，她也很少会因为他去哪儿产生什么多余情绪，是以今天这一遭，比起吃味，她更惊讶于，她和何遂安居然慢慢过渡到这一步了……
何遂安先前的反常，已变成常态，两人现在对亲密关系并不抗拒了。
但也不太像夫妻，更像恋人，有种滞后性。
总之很奇怪。
姜檀端着一盘苹果走到沙发跟前，打开电视准备消遣时间。
这段时间太过于忙碌，难得歇息。何遂安也没让她去，她乐得自在。
钥匙捅进门锁的声音响起，姜檀猜测何遂安有什么东西忘了拿。
刚要回头看，一身冬日气息扑鼻而来。
何遂安直接贴上她的唇，又霸道地叼走她嘴里的苹果。
姜檀还没来得及从一阵疾风骤雨的情绪里走出，何遂安低声和她解释：“奶奶知道了流产的事情，身体有些不好，住院了，我这才去看看。”
姜檀剥开情绪，一下严肃，“我和你一起去。”
何遂安按下她起身的动作，“不用，你刚回来，在家歇歇，而且外面下雪，很冷。”蒋芷电话里说并不严重，是以他没准备让姜檀一起。
年末事情赶在一起，除了年会，还有各个项目总结，又有新项目，忙得抽不开身。今天难得准时下班，他想让她好好休息。
解释完，何遂安就走了。
一阵风一样地回来，就是担心她误会。
姜檀坐在沙发上，看着何遂安走向玄关，心口酥麻。
好像真是变了。
笑完浑身清爽，感觉好几年没这样笑过了。
维持体面惯了，甚少有这种“不要脸”的逗趣习惯。
姜檀从笑声回过味来，意识到何遂安沉默许久。
她转头看向身侧，何遂安的脸黑得像是刚挖完煤。
“生气了？”姜檀胳膊撞一下他。
“没有。”冷冷一声。
就是生气了。
可有什么好生气的？姜檀不解。
“我高中的时候，每换一个班主任就要强调一下，不要去宿舍后面的小树林。”姜檀又撞一下，“你知道为什么吗？”
何遂安不说话。
“哼，你肯定知道。”姜檀没纠结，继续自说自话，“但我高中一直走读，宿舍靠近后门，我需要从前门离开，从没见过那片小树林。”
“高三的时候，我们班有一对男女被处分了。虽然没有公开处理，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开始传得肆无忌惮，很多版本都出来了。”
“先是什么他们肯定做过了，再是什么处……女论，后来各种五花八门的都有，最后，那个女生被逼转校了。”
姜檀忽然沉默，何遂安低头看她。
垂下的脑袋又慢慢抬起，叹了口气，“其实那天什么事都没发生。”还没进小树林，就被巡逻的教导主任逮住了。
何遂安问她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也在啊。”就像现在这样。
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姜檀晚自习走得晚了些，从小树林离开时，忍不住进去看了一眼。
没有想象中的氛围，一地的垃圾碎片，脏的要命。
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有人闯入，姜檀吓了一跳，没想到第一次来就撞见野鸳鸯，急得双脚跺地，将人吓走。
听见脚步声远去，她松了口气。只是脚迈出时，教导主任的手电筒和声音同时传来。
还是被抓住了。
她正在庆幸替女生及时止损时，女生还是转校了。
后来有一天，无意间听见男生们讨论，姜檀才得知，那些风声都是男生传出去的。
“可见，带着女生钻小树林的都是渣男。”连旅馆都不愿意去，能有多爱？
何遂安打断她的义愤填膺，“万一女生只觉得你坏她好事呢？”
“她觉得呗，我又不少块肉。”姜檀转了方向，往墙体一靠，和何遂安面对着面。
何遂安神色游荡出几分真挚。
他很少见到这么有正义色彩的姜檀，大部分时候对方都淡淡的，可见到她眉眼间的生动，又觉得她本来就该是这样的。
鲜活幽默又富有正义感的女性。
怎么以前没发现呢？
可能大部分时候，两人都忙着相敬如宾，忘记了除却夫妻身份的本我自己。
两人又看了会儿星星，姜檀开始打呵欠。但又怕何遂安发现，硬生生忍下了动作，实在忍不了就偏头遮掩。
何遂安其实早就发现了，想看她能坚持多久。
等了十五分钟，姜檀还是没提出想要回去。于是他率先“投降”，盯上她水波流转的眸子。
“回去吧？”
姜檀确认，“你心情好了吗？”
有时候她就是太过较真，他笑着点头确认，“嗯，心情好了。”
姜檀确认完立马起身拍拍屁股准备走人。
两人离开“小树林”看了眼时间，已经快两点了，姜檀手脚都已经冻僵了，原地跳了两下，嘴巴“嘶嘶”表明痛楚。
何遂安被她逗笑，“所以啊，大冬天你带我来室外看星星？”他见她心血来潮，都没拆穿他，硬生生熬了下来，“这也就是在南城，你在北城以北都要截肢了。”
姜檀也没嘴硬，握住何遂安递过来的手，“不公平，你手怎么这么暖和。”
何遂安嘴角弯起，“这世上不公平的事情多了。”
两人并肩而行，步行去到停车的地方。
路走着，姜檀手脚虽然还是凉的，但总算缓过劲来，有了知觉。
回到刚刚车上，还是姜檀开车。
正扣着安全带，何遂安想起件事，“你说带女生去小树林的是渣男，那带男生去小树林的女生是什么？”
姜檀一脸无辜，“我可没做什么不该干的事情。”
何遂安笑，“怎么办？”
“啊？”
“我想做些不该干的事情。”
他左手一按，安全带弹回原处，上半身往驾驶座靠近，顺势捏起姜檀的下巴，下一秒，紧紧贴住了她的唇。
冰凉而软糯，口感上佳。
他忍不住轻咬了一下。
姜檀眉心一皱，将人推开，捂住嘴下定义，“渣男！”
*
姜檀从南城带回了合同，袁筠高兴得马不停蹄地开始筹备项目。
离开北城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两件事。
一件事是杜茗流产，和姜睿平分手了。
姜檀从霍先兰那里知道的。
杜茗在医院做了人流，告诉姜睿平自己孩子没了，万念俱灰，让两人暂时分开冷静一段时间再说。
姜睿平对于杜茗的感情多数源于她肚子里的孩子，孩子没了，也没有多余的想法，欣然接受了对方的提议。
分开是分开了，但是男的总也忍不住在冷静期偷腥。
杜茗发现后，一哭二闹三上吊，姜睿平嫌麻烦，直说两人分手，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于是，彻底分手了。
霍先兰喝着茶，一副了然模样，“你提醒她的吧？”不然以杜茗那处心积虑样，还不得折腾个孩子出来拿继承权？
姜檀也没否认，只说前段时间狗仔直播间爆料的事情，她觉得很危险，不想瑞影受到影响。
霍先兰对于直播这些不太明白，加上最后的爆料和瑞影无关，从头到尾也不知道。这下听见姜檀分析，觉得后怕，赞同地点头，认为她做的对。
第二件事是年会，不似往年的小型年会，这次她们花了大价钱找了外包公司，在一个小型体育馆搭建了一个有舞美的舞台。
是姜檀授意的，她希望能让大众看见瑞影在有多部佳作支撑下的意气风发。
年会策划人问姜檀要不要卖票，按照瑞影公司子公司旗下的艺人规格，堪比一场小型演唱会了。
姜檀思考了一下，决定送票，给每个艺人的后援会送出一部分的票，再拿出一部分来抽奖。
“那粉丝也要cos吗？”小葛提问。
姜檀犹豫，看向策划，策划点头，“当然，主题年会嘛！不过可选范围就让粉丝自己定吧，艺人属于公司范畴，粉丝不属于，最好自由cos。”
是个妥善的办法。姜檀同意。
不过在如此顺利推进的情况下，还是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意外。
何遂安也要跟着来。
而且不知是宣传搞得动静太大，连何汝君都听到了，说酒店员工总嫌年会无聊，想来参考参考，娱乐圈应该是走在前沿，他想看看姜檀是怎么筹备的。
姜檀不好拒绝，有一种自己高中写小说被班主任抓到，然后被罚在讲台念完的荒诞感。
何遂安要来，是因为他今年没去泰国度假，又正好接到小葛送来的快递。
姜檀再三强调，“今年年会是演唱会的模式，会很吵的。”
何遂安坦然，“我知道。”
“知道你还要去？”何遂安一向讨厌吵闹的场合，尤其陌生人多的，连阿姨都不让住家里。
“你不想我去？”
那倒也不是。“行吧，你去也行，别中途跑了。”姜檀只有一个要求。
现场媒体应该有很多，她不想找事。
何遂安一口答应。
……
一溜的事情中，还发生了一件小插曲。
沈莫青流产了。
姜檀是从何遂安口中得知消息的，而此时的他也正要收拾出门。
虽然她相信他和沈莫青没关系，但这样不避讳，是不是也太不拿她当回事了？
姜檀忿忿地切苹果，心不在焉。
切到一半，又有点恍惚。
其实早前何遂安去哪儿是很少和她说明白的，她也很少会因为他去哪儿产生什么多余情绪，是以今天这一遭，比起吃味，她更惊讶于，她和何遂安居然慢慢过渡到这一步了……
何遂安先前的反常，已变成常态，两人现在对亲密关系并不抗拒了。
但也不太像夫妻，更像恋人，有种滞后性。
总之很奇怪。
姜檀端着一盘苹果走到沙发跟前，打开电视准备消遣时间。
这段时间太过于忙碌，难得歇息。何遂安也没让她去，她乐得自在。
钥匙捅进门锁的声音响起，姜檀猜测何遂安有什么东西忘了拿。
刚要回头看，一身冬日气息扑鼻而来。
何遂安直接贴上她的唇，又霸道地叼走她嘴里的苹果。
姜檀还没来得及从一阵疾风骤雨的情绪里走出，何遂安低声和她解释：“奶奶知道了流产的事情，身体有些不好，住院了，我这才去看看。”
姜檀剥开情绪，一下严肃，“我和你一起去。”
何遂安按下她起身的动作，“不用，你刚回来，在家歇歇，而且外面下雪，很冷。”蒋芷电话里说并不严重，是以他没准备让姜檀一起。
年末事情赶在一起，除了年会，还有各个项目总结，又有新项目，忙得抽不开身。今天难得准时下班，他想让她好好休息。
解释完，何遂安就走了。
一阵风一样地回来，就是担心她误会。
姜檀坐在沙发上，看着何遂安走向玄关，心口酥麻。
好像真是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