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乡下的静谧,城市的老街边灯火通明,排列着各样烟火气的小吃摊,狭小的街道伴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空气中弥漫着香味与喧闹声。

    刚睡醒的沈雨霁端着一碗麻辣烫坐在石阶上,暴风吸入的同时不忘回忆梦境中的事物。

    下午三点多回到宁市,一沾枕头疲惫感瞬间袭来,一秒入睡。

    迷迷糊糊的,沈雨霁做了一个梦。

    一个简朴的院子,院子里有一颗茂盛的大树,一个穿着碎花长裙的少女坐在树下的椅子上缝补衣服,不多时一个朝气蓬勃的少年推开大门笑着跑向了少女。

    “小君,我回来了!”

    被换做小君的少女抬起头来,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洒在她的身上,沈雨霁看不清她的样子,但能感受到她身上柔和的气息。

    少年跑到小君身边半蹲着,像献宝一样从布袋里拿出一只银镯。

    “厉害吧,我自己做的,你看看上面的花纹。”

    小君笑着拿过镯子细看,夸奖道:“真有你的!”

    少年握住小君的手,两人相互看着对方。

    眼前的场景逐渐模糊不清,沈雨霁悠悠转醒,已是夜晚,床旁窗帘半开,窗外灯光如画。她坐起靠在床头清醒了一阵,然后出门觅食。

    沈雨霁努力想回忆梦境的的人,却越来越模糊,只觉得少年身上有种熟悉感,那个银镯子……好像在哪里见过。

    一碗麻辣烫下肚,愣是想不起一点,秉承着想不起就不重要的原则,沈雨霁决定回家休息,毕竟明天就要上班了,牛马没资格把精力放在探索梦境上。

    翌日。

    调休的三天都用于赶路-杀鬼-赶路的沈雨霁,面对面前这位娇气的小姐,服务意识已经临近奔溃的边缘。

    这位肤白貌美的大小姐不能接受和其他病人同个病房,非是要求沈雨霁变出一个单间给她。

    “应小姐,实在是都住满了,这样,你先办入院,等有空床位了我再给你挪床,行吗?”沈雨霁尽量温柔和蔼地劝说面前因为乳腺假体植入发炎需要住院的应久久。

    “不行!我要住单间!我不管!你们给我想办法!”

    沈雨霁深吸一口气,现在是法治社会,不能用武力解决问题,但她现在真的很想泼一杯水让这个无理取闹的千金小姐清醒一点。

    “这样,应小姐,你先坐一下,我问一下主任怎么给你安排,好吗。”

    “快一点!”应久久瞥了沈雨霁一眼,不耐烦的坐到护士站前的休息椅上。

    “王叔,”沈雨霁拨通科室主任的电话,“你收的这个应久久非要住个单间,我们没有了。”

    沈雨霁所在的甲乳外科主任王勇是全省颇有名气的专家,脾气也是出了名的好,从不拒绝病人的要求,当然爱护患者的同时免不了给同事增加负担。

    果然,他让沈雨霁挪动双人间的病人,好空出一个房间来,沈雨霁心里吐槽主任八百遍,对着医生办公室大喊道:“张哥,你来护士站一下!”

    张延从办公室出来,他刚刚已经看到了主任发来的微信:“我问一下12床愿不愿意挪,愿意的话11、12那个房间给她。”

    说罢张延就走到12床房间去,没两分钟他走出来告诉沈雨霁可以挪床了。

    “燕子!”沈雨霁转头对正推着移动护士站从病房出来的吴燕燕说:“等下12床挪到18床去,新病人放到12床包房。”

    吴燕燕正准备去拿床单被套,沈雨霁拉住她,贴近耳边小声说:“难搞的很。”

    两个人对视,心照不宣的笑了笑,随即干自己的活去了。

    张延坐在护士站的电脑前下医嘱,打印各种告知书准备让应久久签字。

    “张哥,这个新病人什么来头。”沈雨霁一边问一边把病历夹拿给张延。

    “城东那一片在建的商业街,她爸爸是大股东。”

    “哇!”沈雨霁惊叹,心想不知道刚刚不耐烦的态度有没有引起大小姐的不满,希望大小姐能不计前嫌和自己做好朋友。

    城东的商业街项目已经筹备了3年了,据说耗资几个亿,许多原住民得到巨额赔偿。

    “这么有钱干嘛不请私家医生啊!”吴燕燕气势汹汹地从病房走回来:“真难伺候,问她入院评估单也不回,给她测生命体征她也不配合,气死我了!”

    “算了算了,别生气,VIP嘛,我去问,晚点你看我病程好了。”

    张延说完,拍拍吴燕燕的肩膀走了。

    吴燕燕想想还是生气,抱胸瘫软在椅子上说:“这班越来越难上了,辞职算了。”

    沈雨霁笑道:“这话你三年前就说过了,结果,这三年你每年都拿全勤,电脑上又挂了两个病人,不知道啥时候来住院,先干活吧。”

    吴燕燕得到这个消息心情更down了,哭丧着脸说:“我先去病房让张哥把体格检查做了,不然等下没时间了。”

    “我猜她不会让张哥做体格检查的。”沈雨霁说:“你先去看看吧,如果他不肯你和张哥就别让费时间了,直接让王叔来吧。”

    吴燕燕明白的点点头。

    沈雨霁在电脑前处理手术医嘱,突然有人站到护士站前,她抬头一看,一个面目俊朗的男人带着一脸微笑趴在护士站前,乍一看颇有孔雀开屏的感觉。

    “请问应久久哪个病房?”

    “12床,右手边第二个房间。”

    沈雨霁话音刚落,就听见高跟鞋哒哒哒的踩地声,张延的声音紧随其后。

    “应小姐!应小姐!”

    应久久生气地走在前面,看到护士站的男人,加快脚步气势汹汹地走到他面前。

    “哥,我要回家,我不住了!”

    “你又耍什么小姐脾气,”应白榆抓住妹妹的肩膀,掰过她的身子向身后的张延微微躬身说道:“真不好意思,我妹妹被家里纵容惯了,比较任性。”

    “没事没事。”

    应久久扭动肩膀甩开应白榆的手,撅着嘴抽泣起来。

    应白榆见妹妹哭了,伸出手用袖口擦去她脸上的泪珠,摸了摸她的头柔声安慰:“别哭了,都十八岁的人了,动不动就哭像什么样子。”

    应久久委屈的说道:“我不想住院,我想回家。”

    “别胡闹,生病不是闹着玩的,当初偷偷做这个的时候胆子那么大,现在知道害怕了。”

    应久久不说话,继续抽泣起来,僵持一会儿,张延打破僵局。

    “要不这样,今天先回家做一下心理建设,明天再来,假体发炎不是小事情,要趁早手术。”

    “好,谢谢医生,”应白榆对张延点点头,随即低头对应久久说:“那我们今天先回去,但说好,明天无论如何要住院了,行吗,今天中午和秦阳一起吃饭,吃你喜欢的餐厅。”

    应久久抹了抹眼睛,轻轻嗯了一声。

    沈雨霁看着兄妹俩露出羡慕的目光,正准备继续工作,却见应久久转身离开时肩上闪过一道黑影。

    像是一双眼睛。

    这小姑娘怎么沾染这种东西。

    “诶!”沈雨霁起身叫住两人,手上收拾着应久久的住院证以及门诊的检验报告,偷偷夹了一道黄符进去,“这个住院证和报告什么的你们收好,明天办住院的时候带过来。”

    “好的。”应白榆接过东西放到了应久久包内:“放在包里别拿出来了,省的弄丢,听见没。”

    兄妹俩走后,张延长舒一口气:“啧啧,还好明天不是我值班,对了,反正她明天来住院,住院证放我们这里也行啊。”

    “谁知道呢,万一她不肯来了。”

    “也是。”张延想起应久久任性的样子,点头认同。

    黑色的奔驰行驶在路上,应久久坐在副驾驶望着窗外沉默不语,车上连接蓝牙的显示屏响起来电音乐。

    撇眼看见来电人,应久久沉重的表情有些松动。

    “阿阳,我们在路上了。”应白榆接通电话。

    “嗯,久久怎么样了。”

    应白榆看了一眼被提到名字后明显愉悦起来的妹妹,笑道:“还行,一会儿见到你,估计病都能好了。”

    应久久抬手猛锤哥哥的肩膀,对他拿自己取笑表示抗议。

    “嘶,开车呢,别动手动脚。”

    “怎么了?”

    “哦,没事,有人恼羞成怒了——嘶。”应白榆话刚说完,又挨了一记爆锤。

    “你们两兄妹,开车就别闹了。”许是猜到发生了什么,秦阳言语间带着笑意:“对了,久久住的是第一医院的甲乳外科吗?”

    “是啊,你爸介绍的王勇教授,不说这个了,我们一会儿就到了,见面聊”

    “好。”

    应久久挪动了一下不自在的身子,总觉得肩膀重重的,但一想到等会儿可以见到秦阳,立马把不适感抛诸脑后,取而代之的是兴奋与期待。

    环境清幽的餐厅,鸡汤上桌,油花已经去除,汤色如茶,点缀些许葱花,碧绿的油菜,热油激发出豆豉的香气,搭配一点葱丝,鲜嫩可口。

    应久久端坐在餐桌前,小口喝着鸡汤,时不时偷瞄坐在对面和应白榆交谈中的秦阳,心里骂他那个只知道和秦阳讨论工作上的事的哥哥无数遍,害得她插不上一句话。

    “阿阳,听我爸说,秦叔叔觉得商业界那栋推不了的房子有鬼,真的假的?这世上真的有鬼?”应白榆问道。

    “这个这个我知道,”终于有一个能插得上话的话题了,应久久兴奋地说:“我在大学副修民间传说与超自然现象,我肯定这个世界上一定有鬼。”

    应白榆投出一个不敢苟同的目光,

    “真的,这个世界很多灵异超自然现象是科学没法解释的,我的教授跟我说,他年轻的时候去乡下旅游,就遇见了鬼,当时还是一个捉鬼的道士救了他。”

    “你的教授,你的教授U国人啊,去哪个乡下采风还能碰到我国的道士,说谎话也动动脑子好吧。”

    “什么啊,他年轻的时候在我国留学啊!”

    “呵,他年轻的时候来这里留学,你现在去他那里留学,真有意思。”

    面对兄妹俩的争论,秦阳无奈的扶额摇头:“你们俩消停一会儿吧。”

    “哼!我听阳哥的,不跟你计较。”应久久冲应白榆做了个鬼脸,转头笑着对秦阳说:“我去趟洗手间。”

    看着妹妹离去的背影,应白榆冷哼一声,说道:“她应该去学变脸。”

    餐厅的卫生间很干净,空气中是淡淡的檀香味,洗手池前一面偌大的镜子,应久久低头在包里翻找自己的粉饼,一抬头,只见一个消瘦佝偻的老奶奶站的离她不远。

    刚刚厕所不是没人吗?

    一瞬间应久久打了一个冷战,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诡异感,只觉得周遭的气温降低了许多。

    应久久压下心中的疑惑补妆,好奇心还是趋势她斜眼看。

    镜中照应的老奶奶缓缓抬起头,白色杂乱的长发遮住她一侧的脸,只露出另一侧□□无神的眼睛,嘴角弯着诡异弧度。

    应久久吓了一跳,慌张的收拾东西想要离开,卫生间的门口却像锁住了似的根本打不开,感觉有人正在向她靠近,一转身,一双冰冷的手已经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窒息感瞬间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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