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意醒来天已经黑了，推拉门和窗帘一直开着她歪头就看见江对岸的夜景。大脑放空，过了好一会儿人才机械的坐起来，目光呆滞一副的昏沉沉。
“咕～”
半晌，宋意揉着肚子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吃饭问题应该没那么快落实下来，人乔老板只是说跟他们一起吃，所以不会像饭馆点餐想吃就有。宋意耸拉着脑袋，可怜这长夜漫漫，她还要出去觅食！
“啊～”两分钟后，宋意仰面朝天闭眼发出长叹：“我想要外卖！”
*
走廊和院子里亮着灯，静悄悄的没有动静。
宋意锁好门，转身的刹那似乎想到什么。她打小看过不少恐怖片且思维发散快，在大脑成像前脚下骤然发力人一口气跑进院子才佯装平静的往大堂走。大堂亮着灯，只是不见乔然和冯婶。宋意杵在原地，若不是几分钟后看到门外的过路人她还真以为自己成了21世纪的扎克。
“怎么了？”乔然进来，就看见站在大厅发愣的某人。
“没，没事。”宋意看到他手里拎的袋子，闻出酸菜鱼的味：“哪儿买的？”自觉问的唐突又解释：“不好意思，我正好要出去吃饭。”
乔然觉得说了她也不一定找得到，人拎高手中鼓囊囊的塑料袋客气问：“吃吗？”
宋意摇头：“不了，谢谢！”
“回头算钱。”
宋意想了想：“……吃。”
“走吧，去里面。”
“谢谢！”
宋意将白吃和花钱吃分的很清，如此便全然不害臊的跟上去。
四方小桌摆在院里，乔然将酸菜鱼倒进不锈钢盆里端上来，之后又端来两碗泡面，这期间宋意坐在那里努力吸紧肚子生怕发出动静。
“给。”
宋意半起身接过乔然递过来的碗筷：“谢谢！那个，小天是回去了吗？”她还惦记着中午的事。
“嗯，回家看电视了。”
乔然在她上去后跟姚奶奶也就是小天的奶奶去了电话，姚奶奶忙着摊位又打给邻居，这样迂回一圈才给确定。
“回去就好，不等冯婶吗？”
“不用，最近收稻，亲戚留饭。”
宋意没再接话，等到对面乔然先动了筷她才起筷。
鱼肉鲜嫩，酸菜浓郁，二者相融炖出来的鱼汤乳白鲜香。宋意连喝两碗，肠胃被食物塞满的幸福感才终于回归。
乔然见她只喝汤吃酸菜，鱼肉几乎没怎么动： “这鱼是奈江里的，几乎没有土腥味。”他主动介绍，一般不爱吃鱼的无非两种人，一来嫌腥，二来嫌麻烦，要吐刺。
宋意没想过对方会跟她讲这个，笑着解释：“我平常不怎么吃鱼。”
听完，乔然也没再说什么，低头去嗦面。
宋意：“你多吃点！”
乔然抬头，发现对方在看他。几秒后，人先收回视线，拿起公勺开始舀鱼肉。
饭后，宋意主动去收拾，顺道还洗了碗筷。
“这乔老板倒不客气。”宋意在厨房按着洗洁精小声嘀咕。的确，乔然不像以往她见过的那些人凡事都要争执客套下，刚刚那人只是爽快道过谢就走了。
宋意干活如工作，利索的很。末了收尾，她拿抹布擦干水槽周边水渍之后又将其洗净拧出搭到一旁。做完这些她出门沿着江边去溜达消食，顺道拍了夜景发给方佳嘉。
几乎是瞬间，方佳嘉秒回消息：“社畜加班中。”
宋意无情吐槽：“劳动最光荣，精神与你同在。”
方佳嘉杀人诛心：“嗳~老李正在楼下等我，姐姐待会儿要去撸串。”
宋意回了个“已拉黑”的表情结束此次聊天。
她们之间向来这样，三两句是聊天，表情斗图是聊天，通话俩小时是聊天，就算今晚的消息明下午才回也是聊天，没有尴尬、借口或敷衍。当然了，有时候还上句不接下句，各说各的。
*
越溪说大不大，说小……宋意就算是漫无目走也没走到边缘地。
在越溪，商铺即是家，城中居民少有饭后散步的，大多是忙碌一天后吃了饭或看电视或坐在门口唠闲嗑，此时，万家灯火，格外温情。
“走了啊叔~钱给您放桌上了。”
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将宋意视线拉过去，她转过身就看到不远处从酒坊里出来的乔然，之所以知道是酒坊是因为门口高挂的那面黄底黑字的酒旗。乔然这会儿就站在旗子下扬手对里面的人说话，左右手上各拎了几只竹筒，高高长长的垂堆在一起。
乔然也看到了宋意，对方在对上他的视线后朝他挥了挥手，笑得是客客气气。
宋意实则是被迫主动，她内心住了位社恐，可为讨生活又不得不装作和善、客气的样子，如今主动招呼乔然，也只是下意识习惯罢了。
当然，在陌生环境中宋意多少有些谨慎，想着反正要回去不如顺路一起，高低求个安全。
等着人过来，乔然问：“遛弯？”
“嗯，吃的有点多。”两人并肩往来时方向走，宋意盯着那竹筒说：“给我两个吧，看着怪沉的。”
吃过一顿饭，再说话两人都少了些疏离。
乔然没有拒绝，很自然的匀过去俩。
宋意拿在手上掂了掂：“这是竹筒酒？好喝吗？”那天在达贡做科普时她看到过，竹筒酒是越溪的特色酒她想寄点给家里的三爷。
“高浓度粮食酒，送人图个特色。这块稍微偏僻经常有喝酒的游客，下次这个点最好不要过来。”
高浓度？宋意想，完蛋，邮不了，嘴上漫不经心的回：“嗯，知道了。店里没人照看能行？”
“冯婶回来了。阿宝叔店里的米酒可以邮，度数不高，酒曲是他们家自己做的。”
这人在她脑子里安摄像头了？宋意微微昂首，略带诧异的看着右侧几乎高出她一个头的乔然。这时候，周遭灯光照到他脸上形成了微弱的伦勃朗光。她思维忽转，心想，这人真适合拍肖像。
乔然察觉到了，扭头抓住那道视线，然而，那头却迎着他的目光不卑不亢，没有窘迫和躲藏，跟以往那些偷偷打量他的女孩全然不同。饶是他再一次先挪走视线，说：“我从前面要拐去顺子那里，你去吗？”
“青山客栈吗？”宋意记得顺子，想了想，去吧，这一天她也没去哪。
乔然只是客套下不料对方应的痛快，只能话赶话：“行~”
他们到青山客栈时，一伙人正在大厅里吃饭，看见乔然他们后纷纷起身招呼。顺子伸手将一众人拦下自己出来迎，随在他身后的是面色并不怎么好看的英子。
顺子看见乔然身旁的宋意也颇感意外，但还是热络道：“哟~美女也来了，吃了没？一起啊。”
宋意客气的笑了笑：“吃过了，谢谢！”
英子喊了声“乔然哥”，人淡淡刮了眼宋意没再说话。倒是宋意，看了眼英子，觉得这女孩真是漂亮，细眉长眼，娇小纤细，周身上下透着股蛮辣。
乔然点头，之后两人前后将酒递过去。
“我就不进去了，明早你开车少喝点。”乔然嘱咐。
“知道，真不一起啊？”
乔然摆摆手，不想耽搁他们喝酒：“快去吧。”
“得~那明天回来找你喝酒，需要捎啥吗？”
乔然想了想：“没有，你有吗？”他转头问宋意：“这里有些东西买不到，需要从县城捎回来，你有没有什么特别需要的？”
宋意反应过来：“啊？哦，没有，谢谢！”
顺子：“那行吧，你没事就带美女多遛遛，咱们这儿好山好水好人家。”
“行了，拍宣传片呢。”乔然打断他：“头疼，回去睡觉。”
宋意适时插言，冲顺子自我介绍：“我叫宋意，以后叫我宋意就行。”
“哈哈哈~得嘞~”顺子笑的豪爽：“宋意，改天请你吃饭啊，昨晚的事真是对不住。”
宋意摆手：“没事，没事，那您招呼朋友，我们就回了。”
看人并肩离去，英子暗暗拧了把拎酒往里走的顺子，压着声音：“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顺子疼的龇牙咧嘴，胳膊下意识往腋下拢：“轻点，轻点，疼。”
英子语气忧心：“你说乔然哥是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这才多久他们俩就肩并肩的走街串巷了。”
“我觉得吧，哎，别再动手了啊。”顺子谨慎盯着人，低头看了眼已经发红的胳膊心想可得“慎言”。
“快说。”
顺子看到手里的酒，思索着说：“我觉得他们就是碰巧遇到了，然后来给送酒。”
英子气得翻白眼，等半天就说这？她哼了声不愿再搭理这人。
巷子里，原本步调差不多的乔然忽然掉出一步的距离，人终是忍不住发问：“你都是这样看人吗？”
这一路，宋意的视线总是时不时落在他身上，纵使乔然身心凛然也受不住这样不名意味的注视。
宋意停下，侧身回看，之后会意，人连忙真诚解释：“不不，一般遇见好看的才这样。”她那性子，扭扭捏捏才真是有小九九。
工作室一直以来拍摄对象是儿童和女性，随着经验沉淀，往后几年她想往专业肖像这块拓展，既然是肖像年龄和群体就不能再固定。而乔然这形象实在太符合她审美，就想着要不哪天问问能不能给她当个模特，给钱也行！
大概是宋意的神情格外坦荡，乔然泄气：“……你走前面吧。”
宋意：“没事，我看完了，你放心。”
乔然：“……”
夸人能怼回去吗？不能，那他就太不是人了。
旅店的灯牌已经亮起来，映到奈江里成了模糊的光晕。冯婶忙活一天，原本是想看会儿电视，不承想靠到沙发上没一会儿就打起盹。
那两人在外面隔着落地窗就看见冯婶睡了，进屋时也刻意压低动静。
“回来了~”冯婶还是醒了，她瞧见乔然挂着一张脸，说臭不臭说好看也谈不上好看，他身后的宋意倒一脸笑意。
“冯婶。”宋意见到人莫名心安：“吵到您了吧？”
“没有，上了年纪睡觉就灵敏，我一夜不知道醒多少回呢。”冯婶拍拍身旁位置：“过来坐会儿。”
宋意没提前想好拒绝，人乖巧的坐过去：“听乔，老板说您最近在忙农活，都忙完了吗？”
“忙完了，在这里住的习惯吗？都去哪儿玩了？”
“习惯，都挺好的。玩倒没怎么玩，今天几乎都在睡觉。”
“那还是没歇过来，没事，回头婶儿带你逛~那吃的呢？”
宋意实话实说：“今天就吃了米粉，其他的还没尝过。”稍顿，又补充：“哦，还吃了酸菜鱼，挺鲜的，比我们那儿做的好吃。”
吧台里还未开机的显示屏中印着一张脸，很黑……乔然差点就觉得晚上的酸菜鱼喂了狗！
聊了几分钟，宋意禁不住打哈欠，冯婶也紧跟着打了个。宋意开玩笑：“被我传染了。”
“我啊，遇见投缘的就话多。”冯婶笑着拍拍其手背：“去睡吧，你待得久，哪天聊都来得及。”她心里清楚，年轻人能坐下来陪她聊上几句已经是稀奇，再拽着不放就不像话了！
“行，那我明天再找您，顺道打听下哪里有好吃好玩的。”宋意起身挥手：“我上去了。冯婶~晚安。晚安，乔老板。”
乔然正在走神，还未回应，宋意已经走到了院子。
这头，冯婶关好门，临走嘱咐乔然早点休息。
三分钟后，乔然大脑正常运转，而海马体则刚刚存档到宋意的那句“晚安”。
“咕～”
半晌，宋意揉着肚子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吃饭问题应该没那么快落实下来，人乔老板只是说跟他们一起吃，所以不会像饭馆点餐想吃就有。宋意耸拉着脑袋，可怜这长夜漫漫，她还要出去觅食！
“啊～”两分钟后，宋意仰面朝天闭眼发出长叹：“我想要外卖！”
*
走廊和院子里亮着灯，静悄悄的没有动静。
宋意锁好门，转身的刹那似乎想到什么。她打小看过不少恐怖片且思维发散快，在大脑成像前脚下骤然发力人一口气跑进院子才佯装平静的往大堂走。大堂亮着灯，只是不见乔然和冯婶。宋意杵在原地，若不是几分钟后看到门外的过路人她还真以为自己成了21世纪的扎克。
“怎么了？”乔然进来，就看见站在大厅发愣的某人。
“没，没事。”宋意看到他手里拎的袋子，闻出酸菜鱼的味：“哪儿买的？”自觉问的唐突又解释：“不好意思，我正好要出去吃饭。”
乔然觉得说了她也不一定找得到，人拎高手中鼓囊囊的塑料袋客气问：“吃吗？”
宋意摇头：“不了，谢谢！”
“回头算钱。”
宋意想了想：“……吃。”
“走吧，去里面。”
“谢谢！”
宋意将白吃和花钱吃分的很清，如此便全然不害臊的跟上去。
四方小桌摆在院里，乔然将酸菜鱼倒进不锈钢盆里端上来，之后又端来两碗泡面，这期间宋意坐在那里努力吸紧肚子生怕发出动静。
“给。”
宋意半起身接过乔然递过来的碗筷：“谢谢！那个，小天是回去了吗？”她还惦记着中午的事。
“嗯，回家看电视了。”
乔然在她上去后跟姚奶奶也就是小天的奶奶去了电话，姚奶奶忙着摊位又打给邻居，这样迂回一圈才给确定。
“回去就好，不等冯婶吗？”
“不用，最近收稻，亲戚留饭。”
宋意没再接话，等到对面乔然先动了筷她才起筷。
鱼肉鲜嫩，酸菜浓郁，二者相融炖出来的鱼汤乳白鲜香。宋意连喝两碗，肠胃被食物塞满的幸福感才终于回归。
乔然见她只喝汤吃酸菜，鱼肉几乎没怎么动： “这鱼是奈江里的，几乎没有土腥味。”他主动介绍，一般不爱吃鱼的无非两种人，一来嫌腥，二来嫌麻烦，要吐刺。
宋意没想过对方会跟她讲这个，笑着解释：“我平常不怎么吃鱼。”
听完，乔然也没再说什么，低头去嗦面。
宋意：“你多吃点！”
乔然抬头，发现对方在看他。几秒后，人先收回视线，拿起公勺开始舀鱼肉。
饭后，宋意主动去收拾，顺道还洗了碗筷。
“这乔老板倒不客气。”宋意在厨房按着洗洁精小声嘀咕。的确，乔然不像以往她见过的那些人凡事都要争执客套下，刚刚那人只是爽快道过谢就走了。
宋意干活如工作，利索的很。末了收尾，她拿抹布擦干水槽周边水渍之后又将其洗净拧出搭到一旁。做完这些她出门沿着江边去溜达消食，顺道拍了夜景发给方佳嘉。
几乎是瞬间，方佳嘉秒回消息：“社畜加班中。”
宋意无情吐槽：“劳动最光荣，精神与你同在。”
方佳嘉杀人诛心：“嗳~老李正在楼下等我，姐姐待会儿要去撸串。”
宋意回了个“已拉黑”的表情结束此次聊天。
她们之间向来这样，三两句是聊天，表情斗图是聊天，通话俩小时是聊天，就算今晚的消息明下午才回也是聊天，没有尴尬、借口或敷衍。当然了，有时候还上句不接下句，各说各的。
*
越溪说大不大，说小……宋意就算是漫无目走也没走到边缘地。
在越溪，商铺即是家，城中居民少有饭后散步的，大多是忙碌一天后吃了饭或看电视或坐在门口唠闲嗑，此时，万家灯火，格外温情。
“走了啊叔~钱给您放桌上了。”
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将宋意视线拉过去，她转过身就看到不远处从酒坊里出来的乔然，之所以知道是酒坊是因为门口高挂的那面黄底黑字的酒旗。乔然这会儿就站在旗子下扬手对里面的人说话，左右手上各拎了几只竹筒，高高长长的垂堆在一起。
乔然也看到了宋意，对方在对上他的视线后朝他挥了挥手，笑得是客客气气。
宋意实则是被迫主动，她内心住了位社恐，可为讨生活又不得不装作和善、客气的样子，如今主动招呼乔然，也只是下意识习惯罢了。
当然，在陌生环境中宋意多少有些谨慎，想着反正要回去不如顺路一起，高低求个安全。
等着人过来，乔然问：“遛弯？”
“嗯，吃的有点多。”两人并肩往来时方向走，宋意盯着那竹筒说：“给我两个吧，看着怪沉的。”
吃过一顿饭，再说话两人都少了些疏离。
乔然没有拒绝，很自然的匀过去俩。
宋意拿在手上掂了掂：“这是竹筒酒？好喝吗？”那天在达贡做科普时她看到过，竹筒酒是越溪的特色酒她想寄点给家里的三爷。
“高浓度粮食酒，送人图个特色。这块稍微偏僻经常有喝酒的游客，下次这个点最好不要过来。”
高浓度？宋意想，完蛋，邮不了，嘴上漫不经心的回：“嗯，知道了。店里没人照看能行？”
“冯婶回来了。阿宝叔店里的米酒可以邮，度数不高，酒曲是他们家自己做的。”
这人在她脑子里安摄像头了？宋意微微昂首，略带诧异的看着右侧几乎高出她一个头的乔然。这时候，周遭灯光照到他脸上形成了微弱的伦勃朗光。她思维忽转，心想，这人真适合拍肖像。
乔然察觉到了，扭头抓住那道视线，然而，那头却迎着他的目光不卑不亢，没有窘迫和躲藏，跟以往那些偷偷打量他的女孩全然不同。饶是他再一次先挪走视线，说：“我从前面要拐去顺子那里，你去吗？”
“青山客栈吗？”宋意记得顺子，想了想，去吧，这一天她也没去哪。
乔然只是客套下不料对方应的痛快，只能话赶话：“行~”
他们到青山客栈时，一伙人正在大厅里吃饭，看见乔然他们后纷纷起身招呼。顺子伸手将一众人拦下自己出来迎，随在他身后的是面色并不怎么好看的英子。
顺子看见乔然身旁的宋意也颇感意外，但还是热络道：“哟~美女也来了，吃了没？一起啊。”
宋意客气的笑了笑：“吃过了，谢谢！”
英子喊了声“乔然哥”，人淡淡刮了眼宋意没再说话。倒是宋意，看了眼英子，觉得这女孩真是漂亮，细眉长眼，娇小纤细，周身上下透着股蛮辣。
乔然点头，之后两人前后将酒递过去。
“我就不进去了，明早你开车少喝点。”乔然嘱咐。
“知道，真不一起啊？”
乔然摆摆手，不想耽搁他们喝酒：“快去吧。”
“得~那明天回来找你喝酒，需要捎啥吗？”
乔然想了想：“没有，你有吗？”他转头问宋意：“这里有些东西买不到，需要从县城捎回来，你有没有什么特别需要的？”
宋意反应过来：“啊？哦，没有，谢谢！”
顺子：“那行吧，你没事就带美女多遛遛，咱们这儿好山好水好人家。”
“行了，拍宣传片呢。”乔然打断他：“头疼，回去睡觉。”
宋意适时插言，冲顺子自我介绍：“我叫宋意，以后叫我宋意就行。”
“哈哈哈~得嘞~”顺子笑的豪爽：“宋意，改天请你吃饭啊，昨晚的事真是对不住。”
宋意摆手：“没事，没事，那您招呼朋友，我们就回了。”
看人并肩离去，英子暗暗拧了把拎酒往里走的顺子，压着声音：“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顺子疼的龇牙咧嘴，胳膊下意识往腋下拢：“轻点，轻点，疼。”
英子语气忧心：“你说乔然哥是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这才多久他们俩就肩并肩的走街串巷了。”
“我觉得吧，哎，别再动手了啊。”顺子谨慎盯着人，低头看了眼已经发红的胳膊心想可得“慎言”。
“快说。”
顺子看到手里的酒，思索着说：“我觉得他们就是碰巧遇到了，然后来给送酒。”
英子气得翻白眼，等半天就说这？她哼了声不愿再搭理这人。
巷子里，原本步调差不多的乔然忽然掉出一步的距离，人终是忍不住发问：“你都是这样看人吗？”
这一路，宋意的视线总是时不时落在他身上，纵使乔然身心凛然也受不住这样不名意味的注视。
宋意停下，侧身回看，之后会意，人连忙真诚解释：“不不，一般遇见好看的才这样。”她那性子，扭扭捏捏才真是有小九九。
工作室一直以来拍摄对象是儿童和女性，随着经验沉淀，往后几年她想往专业肖像这块拓展，既然是肖像年龄和群体就不能再固定。而乔然这形象实在太符合她审美，就想着要不哪天问问能不能给她当个模特，给钱也行！
大概是宋意的神情格外坦荡，乔然泄气：“……你走前面吧。”
宋意：“没事，我看完了，你放心。”
乔然：“……”
夸人能怼回去吗？不能，那他就太不是人了。
旅店的灯牌已经亮起来，映到奈江里成了模糊的光晕。冯婶忙活一天，原本是想看会儿电视，不承想靠到沙发上没一会儿就打起盹。
那两人在外面隔着落地窗就看见冯婶睡了，进屋时也刻意压低动静。
“回来了~”冯婶还是醒了，她瞧见乔然挂着一张脸，说臭不臭说好看也谈不上好看，他身后的宋意倒一脸笑意。
“冯婶。”宋意见到人莫名心安：“吵到您了吧？”
“没有，上了年纪睡觉就灵敏，我一夜不知道醒多少回呢。”冯婶拍拍身旁位置：“过来坐会儿。”
宋意没提前想好拒绝，人乖巧的坐过去：“听乔，老板说您最近在忙农活，都忙完了吗？”
“忙完了，在这里住的习惯吗？都去哪儿玩了？”
“习惯，都挺好的。玩倒没怎么玩，今天几乎都在睡觉。”
“那还是没歇过来，没事，回头婶儿带你逛~那吃的呢？”
宋意实话实说：“今天就吃了米粉，其他的还没尝过。”稍顿，又补充：“哦，还吃了酸菜鱼，挺鲜的，比我们那儿做的好吃。”
吧台里还未开机的显示屏中印着一张脸，很黑……乔然差点就觉得晚上的酸菜鱼喂了狗！
聊了几分钟，宋意禁不住打哈欠，冯婶也紧跟着打了个。宋意开玩笑：“被我传染了。”
“我啊，遇见投缘的就话多。”冯婶笑着拍拍其手背：“去睡吧，你待得久，哪天聊都来得及。”她心里清楚，年轻人能坐下来陪她聊上几句已经是稀奇，再拽着不放就不像话了！
“行，那我明天再找您，顺道打听下哪里有好吃好玩的。”宋意起身挥手：“我上去了。冯婶~晚安。晚安，乔老板。”
乔然正在走神，还未回应，宋意已经走到了院子。
这头，冯婶关好门，临走嘱咐乔然早点休息。
三分钟后，乔然大脑正常运转，而海马体则刚刚存档到宋意的那句“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