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孔刘罢工的第二天
拍摄进度有条不紊的进行，姜佑枝提前离开的时间也越来越早，其它人到不觉得有什么，金主的事哪轮得到他们管，只有孔刘会控制不住的在意，为什么在意？鬼知道，明明已经知道了她准备玩的游戏，也知道有胆量玩就有把握赢，但是孔刘从始至终只是想拍个电影，从筹备到开拍再到现在，不理解嘲讽他的人一大把，有人说他烂好人，自然就有人说他为了正义发声是个有良心的人，也缺不了那些说他异想天开天真的人，哪怕是现在剧组的人都会开玩笑的称呼他圣父，他都是一笑而过，其实有时候心里也烦躁的很，自己归根结底就是想拍个电影而已。
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可能太矫情了，当了几年演员惯出了一身艺术家的毛病，想要往上走肯定要粘点什么，金钱交易或者软性政治都会碰上，他认为自己只是想拍个电影，其实电影后面牵扯到的是各类裙带关系，甚至是当年那群孩子的公平命运，这种情况下牵扯的只会更多，他以为他做好了准备，现在看来还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嗨！在想什么？除了拍戏第一次见你抽烟耶。”
思绪突然被女声打断，孔刘早就下戏回酒店了，原本也只是在楼梯间站在抽烟，没想到在这里也会遇到姜佑枝……等等？
“姜佑枝？”
孔刘吓的手一抖，烟灰带着火星落到他的指腹，烫的他一激灵：
“你打扮成这样干嘛？”
姜佑枝没有回话，笑着伸手接过他的烟，丝毫不见外的抽了一口，接着围着孔刘转了一圈，360度展示了她现在的装扮。
女人气色一直都不好，常年不施粉黛更显的苍白，但是身体并不羸弱，肌肉线条匀称流畅，贴身的碎钻短裙后面的镂空垂坠设计将她起伏的如丘似谷的背肌显露无疑，早已稳定成迹的白色疤痕交错其上，再一转身，熟悉的五官早已盖上了精致浓艳的烟熏妆，头上还顶着一头黑色波浪卷假发，如果不是孔刘离得这么近又刻意辩识，到真不容易看出她就是姜佑枝。
“怎么不说话？不漂亮吗？”
姜佑枝见孔刘不说话，嗔怪似的跺跺脚，孔刘这才注意到她脚踩一双水粉色系带细跟凉鞋，目测九公分还要往上走，她这个举动看的男人眉头一皱，下意识地伸手护住：
“你先别演了，正常点，大半夜的这是在干什么？现在才三月份，要出去玩也多穿点。”
看到女人彻底站稳，孔刘眼神复杂，伸出的手有些犹豫地抬起又放下，半响才开口：
“后背的……怎么回事？不方便说就算了。”
“这个吗？”
姜佑枝侧身，歪头瞟了几眼自己的后背，撇着嘴，语气少见地正经了几分：
“一场事故，具体的的确不方便说，毕竟我不算完全的当事人，好啦，言归正传，你有车吗？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玩？”
“……”
孔刘没有选择马上回答，他搞不懂姜佑枝想要干什么，但百分百确定是个麻烦事。
“不去算了～”
理了理自己头上的假发，姜佑枝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就走到电梯口按下了按钮，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分给他。
“哎哎哎！你等一下！”
孔刘最后还是放心不下，无奈认命地翻出房卡就往房间走，拿上车钥匙都转身走到门前了，想到什么又踌躇片刻，还是折返回去开了衣柜门。
他的房间离电梯还有很长一段走廊，孔刘也不知道那个随心所欲的孩子会不会失去耐心直接走掉，紧赶慢赶好歹是赶上了。
姜佑枝斜靠在电梯门外，从他手里抢过来的烟烧出了一截烟灰，女人这才想起来抽上一口，另一只手轻抚着门框，听到孔刘跑过来的动静后回头，烟雾散开，模糊着她扬起的红唇和泛着水光的眸子，反倒是刻意夹着嗓子而过份甜腻的语调让孔刘听的真切：
“好慢哦！害人家等了好久呢～”
“……都说了正常点，要不要我给你颁个影后？还有，不喜欢抽烟就不要抽。”
两人一同进入电梯，孔刘直接掐灭了她手里的烟，电梯门关上后又将刚刚挑选了半天的大衣递给她：
“穿上吧，下次注意保暖，我可不会一直回去帮你拿衣服……干嘛？嫌弃啊，我特地找的，配你这条裙子不算突兀。”
“嗯哼哼哼～”
面对孔刘的催促，姜佑枝伸着食指晃了晃，得意的抿着嘴笑：
“你想的太多了，我这裙子是东大门买的，才三万不到！还有这双鞋子也是，才两万哦，这一身买你这件衣服的衣角都不够，我哪能嫌弃你啊～”
孔刘只是安静听着，也没有过多打量女人的穿着，待她讲完后才把衣服披上对方的肩头，不冷不热地回复：
“那又有什么关系？你破产了也不影响你多穿件衣服，实在不行要不我借你点？”
“真的？那我先借300亿。”
“……我撤回，你当没听到吧。”
…………
“这是干嘛？”
姜佑枝坐在副驾驶，侧头看着孔刘有些生疏的戴着一顶咖色假发，有些歪了，她伸手帮他拽正。
“你也不看看你准备去的地方，我好歹是个公众人物。”
孔刘暼了一眼车窗外，灯红酒绿，这种高端会所应该是在上面有人庇护，所在的地方不像别的处在隐蔽的巷街里而是市区，毕竟打的招牌就是正规和高端，普通人还以为会有多大的门槛，其实该有的交易一个不少，男人回头看着姜佑枝，神情不虞：
“都到门口了，你可以告诉我究竟想干嘛了吧？”
“哎，你看我假发歪了没？”
“别转移话题！”
孔刘嘴上这么说着，手上还是老实地帮她扒拉了几下假发，姜佑枝挑起一缕发尾把玩着，看向孔刘，笑意不达眼底：
“我在决定投熔炉之前就做过光州政府的背调，干净的吓人，当时就觉得奇怪，毕竟水清则无鱼，听到你说上面一直在阻挠的时候反而放心，不怕他脏，就怕他没有把柄，我把现任市长的近年的行程活动和政策都整理出来看了一遍，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什么？”
姜佑枝不语，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插到了车载显示器旁，屏幕上出现了几段视频，应该是同一天同一地点的，只不过场景和时间，明显看出姜佑枝没有剪辑只是分段拷贝下来，孔刘刚开始一头雾水的看着，到后来，表情越来越凝重。
视频的背景是一家商务酒店，刚开始还很正常，都是一个个来参加会议的正装男人到前台登记信息，播放下一条视频场景到了电梯内部，几个同行的男人和一个打扮精致的黑裙女人，几人的距离隔的很远，按的楼层也不一样，男人们应该都在更高一点的楼层，女人早在10楼左右就下了电梯。
好歹活了这么多年，该有的敏锐孔刘还是有的，况且姜佑枝肯定不会拿没用的东西出来给他看，心里已经有了预感，男人沉着脸，安静的盯着屏幕。
画面已经转到男人所在的楼层，几人打了招呼后便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手指拉上进度条，显示过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电梯门再一次打开，一个女人出现在这个楼层，虽然看的不真切，但还是可以从身形看出和那个黑裙女人是同一个人，只不过是重新做了造型而已。
女人随意地走到一个房间门前，甚至没有抬头看门牌号就敲了敲门，不一会门就被打开，开门的男人显然就是刚刚的那群人中的某个，两人进入房内，视频结束。
猜想被证实，孔刘深吸一口气，皱着眉：
“刚刚那个男人就是市长？视频看不太清，但是我记得……有些不一样啊。”
孔刘因为项目的事情是见过市长的，虽然不至于记忆深刻但也不会这就忘记了对方的长相，视频中的人明显不是他。
“继续看。”
姜佑枝的指尖上估计是新贴的甲片，延长的裸色猫眼，敲着屏幕发出清脆的响声，又将孔刘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已经过了一夜，角落的房门打开，走出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孔刘一眼便认出着人就是光州现任市长，金太宇。
和金太宇一起出来的应该是另一个高官，从两人打了个招呼的态度可以看出是平级，一同前往电梯，和刚刚那段视频一样，又换了身衣服的女人在他们之后才不紧不慢地进了电梯，距离礼貌又疏离，只不过她这次是一口气坐到了1楼，没有中途出去。
“你想说什么？不出意外这的确是皮肉交易，但视频最多只能看出开门的那个人受贿，他……我没印象，不过可以看出职位不算高。”
“孔刘xi，如果您赶着开会，进入电梯之后会干什么？”
姜佑枝将手机递给孔刘帮忙举着，利用反光补着口红，状似无意地问道。
“赶时间？按下楼层然后赶快关门呗……”
孔刘面色一变，猛地看向姜佑枝，刚刚金太宇从出门开始就时不时看手表，说明时间很赶，可进电梯之后又迟迟没有按下关门，很明显，因为他知道还会有人过来。
“可是不对啊，视频里他们明明没有接触。”
“这个监控是前年的六大广域市政员议会期间录下的，刚好那一届就是在光州本地开，不然还没那么容易抓住把柄，我去了这个酒店一趟……”
姜佑枝抿了抿唇，看着屏幕里的自己口红已经补好，将手机拿了回去，顺手拍了拍了孔刘的胳膊：
“算是光州有名的商务酒店了吧，环境不错，25楼往上一般都是给大型会议的政员们住的，金太宇那次就住在30层，25楼往上的房间里面都是互通的，还搞的都是指纹解锁的隐形门，普通房客基本发现不了，就算被发现了也可以说是为了方便政员谈论要事，可见背后的人真是警惕的很。”
“……有直接证据吗？”
孔刘双手搭在方向盘上，疲倦地闭着眼垂下脑袋，警惕到这种地步，说明已经不是单纯地拉皮条了，背后说不定会有产业链，真是越来越麻烦了。
“所以我这不是来收网了吗？嗯～”
姜佑枝意味深长地轻翘起红唇，拖长上挑的尾音带着把撩心的钩子更多的是隐匿着安抚，看向孔刘眼神中溢出无奈的笑意，恰好男人抬头与她对视，孔刘蓦地感到心慌，故作镇定地率先移开目光，看出对方的失态，姜佑枝也没继续调侃，若无其事开口解释：
“视频中的女人我找人调查了，她在外使用的名字是个假身份，真名是朴恩珍，前年，也就是视频上的时间，她还只是个高中生，17岁的未成年。”
“……西八，一群狗崽子，人渣。”
虽然知道孔刘平时多少都戴着社交面具，但是现在这副冷着脸骂人的稀奇模样还是引着姜佑枝多看了两眼。
“的确是人渣，不过这个事金太宇一行人估计不知道，不然那孩子，或者说那孩子背后的人也不会大费周章的用假名骗他们，现在手里有那群人把柄的，可不止我们。”
朝着愣神的孔刘打了个响指，姜佑枝轻柔的声音入耳缠绵，说出的话却微妙地让人生出寒意：
“酒店的监控一般都是三个月一删，监控室内的监控也的确删的干净，但是我不放心还是黑进了数据库，果然发现了好多监控备份，无一例外的全是各大会议期间的交易证据，顺藤摸瓜，查到了那家酒店控股人和这家会所的都是同一个人，叫严敏英，搞自产自销，是个做大生意的老板。”
孔刘按下车窗，灌进来的冷风让他清醒了几分，开口说出的话被风淹没大半，听不清情绪：
“官商勾结，再常见不过了，表面看上去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但是多数时候都只是政员倒台，至于商人，哪怕进去了最多只是少赚点钱罢了，毕竟割断绳子自保的那把刀，只能在上面的蚂蚱手里才有用……所以，你现在是要找那个叫严敏英的家伙谈合作？”
“找屁哦，我和人家熟的很，唉？我是不是忘说了，我已经在这所会所当了大半月的陪酒女了，业绩好长的又漂亮脑子也聪明，这种丰厚的利用价值当然可以提前见到老板。”
“……哈？”
孔刘不可置信地回头，张着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又被吞回去，最后强撑着最后一丝理智将车窗关上，气急了声音都开始颤抖：
“姜佑枝你有病吧？！不是……我…我真佩服你，真的！小祖宗，大小姐……我都不知道称呼你了，哈……你身边没人了吗？你有一万种方法你为什么要选择这种把自己置于最危险的情况？你活腻了吗？你知道会所里面的男人是什么人吗？！一群脑子全长下面只想着肮脏事的生物，你知道有多恶心吗？！”
“好啦好啦～消消气，的确是有别的方法，不过这样做不是最保险的方法吗？做卧底这种事情我交给别人又不放心，而且啊，我想交个朋友～”
“朋友？”
最后那句听着莫名可怜的话将孔刘骂人的话卡在嗓子眼里，不上不下，憋的他难受。
“就是视频上的啊～我查了的，她还在这个会所里工作，比视频里面还要漂亮，我们也蛮聊的来，她很可爱哦！”
姜佑枝打开手机相册，将两人的合照调出来递到孔刘面前晃了晃，照片的背景灯光繁多又昏暗，一看就是在会所内部拍的，两个女孩鼓着脸相贴，笑容明媚，孔刘莫名说不出话来，如果……
“如果不在会所，这些女孩估计都在读大学吧。”
自己的心里话被讲出来，孔刘抬眼，刚好对上了笑出了虎牙的姜佑枝，微微愣神，这是他第一次见姜佑枝露出这种表情，显得她原来的笑容都是假笑一般，本应该显得天真可爱的虎牙在她脸上反而显出了几分坏心眼，姜佑枝好像无论如何都不会被显成笨蛋，她一直都是那个最聪明的孩子。
“唉——”
孔刘刚刚生的气突然消的一干二净，靠在靠背上仰头长叹一声，整个人像是浸着笑意，开口明明是抱怨的话也带着愉悦：
“怎么办啊～姜佑枝，你明明这么聪明，干嘛总是这么……”
“总是什么？当着我的面说坏话啊？”
“总是任性妄为，胆大包天！”
孔刘起身回答，点燃一根烟，又将车窗降下，他不常抽烟，但是最近事情总是格外多，倚着车窗边，侧身抖着烟灰，那抹火星在霓虹灯的背景下被淹没，但总归还是有的：
“姜佑枝，为什么总给自己找麻烦？”
与姜佑枝侧目而视，车内空间不大，两人离的自然也不过半臂宽的距离，看着姜佑枝玩味的笑，孔刘知道自己还是拿她没办法。
“孔刘xi～为什么要拍熔炉？”
“我乐意！你管的着吗？”
不等孔刘回答，姜佑枝就学着他的腔调自问自答，学完还若无其事地抬头继续与他对视，孔刘低声笑了，在略显压抑的气氛内散开：
“我还是觉得你有病。”
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可能太矫情了，当了几年演员惯出了一身艺术家的毛病，想要往上走肯定要粘点什么，金钱交易或者软性政治都会碰上，他认为自己只是想拍个电影，其实电影后面牵扯到的是各类裙带关系，甚至是当年那群孩子的公平命运，这种情况下牵扯的只会更多，他以为他做好了准备，现在看来还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嗨！在想什么？除了拍戏第一次见你抽烟耶。”
思绪突然被女声打断，孔刘早就下戏回酒店了，原本也只是在楼梯间站在抽烟，没想到在这里也会遇到姜佑枝……等等？
“姜佑枝？”
孔刘吓的手一抖，烟灰带着火星落到他的指腹，烫的他一激灵：
“你打扮成这样干嘛？”
姜佑枝没有回话，笑着伸手接过他的烟，丝毫不见外的抽了一口，接着围着孔刘转了一圈，360度展示了她现在的装扮。
女人气色一直都不好，常年不施粉黛更显的苍白，但是身体并不羸弱，肌肉线条匀称流畅，贴身的碎钻短裙后面的镂空垂坠设计将她起伏的如丘似谷的背肌显露无疑，早已稳定成迹的白色疤痕交错其上，再一转身，熟悉的五官早已盖上了精致浓艳的烟熏妆，头上还顶着一头黑色波浪卷假发，如果不是孔刘离得这么近又刻意辩识，到真不容易看出她就是姜佑枝。
“怎么不说话？不漂亮吗？”
姜佑枝见孔刘不说话，嗔怪似的跺跺脚，孔刘这才注意到她脚踩一双水粉色系带细跟凉鞋，目测九公分还要往上走，她这个举动看的男人眉头一皱，下意识地伸手护住：
“你先别演了，正常点，大半夜的这是在干什么？现在才三月份，要出去玩也多穿点。”
看到女人彻底站稳，孔刘眼神复杂，伸出的手有些犹豫地抬起又放下，半响才开口：
“后背的……怎么回事？不方便说就算了。”
“这个吗？”
姜佑枝侧身，歪头瞟了几眼自己的后背，撇着嘴，语气少见地正经了几分：
“一场事故，具体的的确不方便说，毕竟我不算完全的当事人，好啦，言归正传，你有车吗？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玩？”
“……”
孔刘没有选择马上回答，他搞不懂姜佑枝想要干什么，但百分百确定是个麻烦事。
“不去算了～”
理了理自己头上的假发，姜佑枝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就走到电梯口按下了按钮，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分给他。
“哎哎哎！你等一下！”
孔刘最后还是放心不下，无奈认命地翻出房卡就往房间走，拿上车钥匙都转身走到门前了，想到什么又踌躇片刻，还是折返回去开了衣柜门。
他的房间离电梯还有很长一段走廊，孔刘也不知道那个随心所欲的孩子会不会失去耐心直接走掉，紧赶慢赶好歹是赶上了。
姜佑枝斜靠在电梯门外，从他手里抢过来的烟烧出了一截烟灰，女人这才想起来抽上一口，另一只手轻抚着门框，听到孔刘跑过来的动静后回头，烟雾散开，模糊着她扬起的红唇和泛着水光的眸子，反倒是刻意夹着嗓子而过份甜腻的语调让孔刘听的真切：
“好慢哦！害人家等了好久呢～”
“……都说了正常点，要不要我给你颁个影后？还有，不喜欢抽烟就不要抽。”
两人一同进入电梯，孔刘直接掐灭了她手里的烟，电梯门关上后又将刚刚挑选了半天的大衣递给她：
“穿上吧，下次注意保暖，我可不会一直回去帮你拿衣服……干嘛？嫌弃啊，我特地找的，配你这条裙子不算突兀。”
“嗯哼哼哼～”
面对孔刘的催促，姜佑枝伸着食指晃了晃，得意的抿着嘴笑：
“你想的太多了，我这裙子是东大门买的，才三万不到！还有这双鞋子也是，才两万哦，这一身买你这件衣服的衣角都不够，我哪能嫌弃你啊～”
孔刘只是安静听着，也没有过多打量女人的穿着，待她讲完后才把衣服披上对方的肩头，不冷不热地回复：
“那又有什么关系？你破产了也不影响你多穿件衣服，实在不行要不我借你点？”
“真的？那我先借300亿。”
“……我撤回，你当没听到吧。”
…………
“这是干嘛？”
姜佑枝坐在副驾驶，侧头看着孔刘有些生疏的戴着一顶咖色假发，有些歪了，她伸手帮他拽正。
“你也不看看你准备去的地方，我好歹是个公众人物。”
孔刘暼了一眼车窗外，灯红酒绿，这种高端会所应该是在上面有人庇护，所在的地方不像别的处在隐蔽的巷街里而是市区，毕竟打的招牌就是正规和高端，普通人还以为会有多大的门槛，其实该有的交易一个不少，男人回头看着姜佑枝，神情不虞：
“都到门口了，你可以告诉我究竟想干嘛了吧？”
“哎，你看我假发歪了没？”
“别转移话题！”
孔刘嘴上这么说着，手上还是老实地帮她扒拉了几下假发，姜佑枝挑起一缕发尾把玩着，看向孔刘，笑意不达眼底：
“我在决定投熔炉之前就做过光州政府的背调，干净的吓人，当时就觉得奇怪，毕竟水清则无鱼，听到你说上面一直在阻挠的时候反而放心，不怕他脏，就怕他没有把柄，我把现任市长的近年的行程活动和政策都整理出来看了一遍，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什么？”
姜佑枝不语，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插到了车载显示器旁，屏幕上出现了几段视频，应该是同一天同一地点的，只不过场景和时间，明显看出姜佑枝没有剪辑只是分段拷贝下来，孔刘刚开始一头雾水的看着，到后来，表情越来越凝重。
视频的背景是一家商务酒店，刚开始还很正常，都是一个个来参加会议的正装男人到前台登记信息，播放下一条视频场景到了电梯内部，几个同行的男人和一个打扮精致的黑裙女人，几人的距离隔的很远，按的楼层也不一样，男人们应该都在更高一点的楼层，女人早在10楼左右就下了电梯。
好歹活了这么多年，该有的敏锐孔刘还是有的，况且姜佑枝肯定不会拿没用的东西出来给他看，心里已经有了预感，男人沉着脸，安静的盯着屏幕。
画面已经转到男人所在的楼层，几人打了招呼后便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手指拉上进度条，显示过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电梯门再一次打开，一个女人出现在这个楼层，虽然看的不真切，但还是可以从身形看出和那个黑裙女人是同一个人，只不过是重新做了造型而已。
女人随意地走到一个房间门前，甚至没有抬头看门牌号就敲了敲门，不一会门就被打开，开门的男人显然就是刚刚的那群人中的某个，两人进入房内，视频结束。
猜想被证实，孔刘深吸一口气，皱着眉：
“刚刚那个男人就是市长？视频看不太清，但是我记得……有些不一样啊。”
孔刘因为项目的事情是见过市长的，虽然不至于记忆深刻但也不会这就忘记了对方的长相，视频中的人明显不是他。
“继续看。”
姜佑枝的指尖上估计是新贴的甲片，延长的裸色猫眼，敲着屏幕发出清脆的响声，又将孔刘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已经过了一夜，角落的房门打开，走出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孔刘一眼便认出着人就是光州现任市长，金太宇。
和金太宇一起出来的应该是另一个高官，从两人打了个招呼的态度可以看出是平级，一同前往电梯，和刚刚那段视频一样，又换了身衣服的女人在他们之后才不紧不慢地进了电梯，距离礼貌又疏离，只不过她这次是一口气坐到了1楼，没有中途出去。
“你想说什么？不出意外这的确是皮肉交易，但视频最多只能看出开门的那个人受贿，他……我没印象，不过可以看出职位不算高。”
“孔刘xi，如果您赶着开会，进入电梯之后会干什么？”
姜佑枝将手机递给孔刘帮忙举着，利用反光补着口红，状似无意地问道。
“赶时间？按下楼层然后赶快关门呗……”
孔刘面色一变，猛地看向姜佑枝，刚刚金太宇从出门开始就时不时看手表，说明时间很赶，可进电梯之后又迟迟没有按下关门，很明显，因为他知道还会有人过来。
“可是不对啊，视频里他们明明没有接触。”
“这个监控是前年的六大广域市政员议会期间录下的，刚好那一届就是在光州本地开，不然还没那么容易抓住把柄，我去了这个酒店一趟……”
姜佑枝抿了抿唇，看着屏幕里的自己口红已经补好，将手机拿了回去，顺手拍了拍了孔刘的胳膊：
“算是光州有名的商务酒店了吧，环境不错，25楼往上一般都是给大型会议的政员们住的，金太宇那次就住在30层，25楼往上的房间里面都是互通的，还搞的都是指纹解锁的隐形门，普通房客基本发现不了，就算被发现了也可以说是为了方便政员谈论要事，可见背后的人真是警惕的很。”
“……有直接证据吗？”
孔刘双手搭在方向盘上，疲倦地闭着眼垂下脑袋，警惕到这种地步，说明已经不是单纯地拉皮条了，背后说不定会有产业链，真是越来越麻烦了。
“所以我这不是来收网了吗？嗯～”
姜佑枝意味深长地轻翘起红唇，拖长上挑的尾音带着把撩心的钩子更多的是隐匿着安抚，看向孔刘眼神中溢出无奈的笑意，恰好男人抬头与她对视，孔刘蓦地感到心慌，故作镇定地率先移开目光，看出对方的失态，姜佑枝也没继续调侃，若无其事开口解释：
“视频中的女人我找人调查了，她在外使用的名字是个假身份，真名是朴恩珍，前年，也就是视频上的时间，她还只是个高中生，17岁的未成年。”
“……西八，一群狗崽子，人渣。”
虽然知道孔刘平时多少都戴着社交面具，但是现在这副冷着脸骂人的稀奇模样还是引着姜佑枝多看了两眼。
“的确是人渣，不过这个事金太宇一行人估计不知道，不然那孩子，或者说那孩子背后的人也不会大费周章的用假名骗他们，现在手里有那群人把柄的，可不止我们。”
朝着愣神的孔刘打了个响指，姜佑枝轻柔的声音入耳缠绵，说出的话却微妙地让人生出寒意：
“酒店的监控一般都是三个月一删，监控室内的监控也的确删的干净，但是我不放心还是黑进了数据库，果然发现了好多监控备份，无一例外的全是各大会议期间的交易证据，顺藤摸瓜，查到了那家酒店控股人和这家会所的都是同一个人，叫严敏英，搞自产自销，是个做大生意的老板。”
孔刘按下车窗，灌进来的冷风让他清醒了几分，开口说出的话被风淹没大半，听不清情绪：
“官商勾结，再常见不过了，表面看上去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但是多数时候都只是政员倒台，至于商人，哪怕进去了最多只是少赚点钱罢了，毕竟割断绳子自保的那把刀，只能在上面的蚂蚱手里才有用……所以，你现在是要找那个叫严敏英的家伙谈合作？”
“找屁哦，我和人家熟的很，唉？我是不是忘说了，我已经在这所会所当了大半月的陪酒女了，业绩好长的又漂亮脑子也聪明，这种丰厚的利用价值当然可以提前见到老板。”
“……哈？”
孔刘不可置信地回头，张着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又被吞回去，最后强撑着最后一丝理智将车窗关上，气急了声音都开始颤抖：
“姜佑枝你有病吧？！不是……我…我真佩服你，真的！小祖宗，大小姐……我都不知道称呼你了，哈……你身边没人了吗？你有一万种方法你为什么要选择这种把自己置于最危险的情况？你活腻了吗？你知道会所里面的男人是什么人吗？！一群脑子全长下面只想着肮脏事的生物，你知道有多恶心吗？！”
“好啦好啦～消消气，的确是有别的方法，不过这样做不是最保险的方法吗？做卧底这种事情我交给别人又不放心，而且啊，我想交个朋友～”
“朋友？”
最后那句听着莫名可怜的话将孔刘骂人的话卡在嗓子眼里，不上不下，憋的他难受。
“就是视频上的啊～我查了的，她还在这个会所里工作，比视频里面还要漂亮，我们也蛮聊的来，她很可爱哦！”
姜佑枝打开手机相册，将两人的合照调出来递到孔刘面前晃了晃，照片的背景灯光繁多又昏暗，一看就是在会所内部拍的，两个女孩鼓着脸相贴，笑容明媚，孔刘莫名说不出话来，如果……
“如果不在会所，这些女孩估计都在读大学吧。”
自己的心里话被讲出来，孔刘抬眼，刚好对上了笑出了虎牙的姜佑枝，微微愣神，这是他第一次见姜佑枝露出这种表情，显得她原来的笑容都是假笑一般，本应该显得天真可爱的虎牙在她脸上反而显出了几分坏心眼，姜佑枝好像无论如何都不会被显成笨蛋，她一直都是那个最聪明的孩子。
“唉——”
孔刘刚刚生的气突然消的一干二净，靠在靠背上仰头长叹一声，整个人像是浸着笑意，开口明明是抱怨的话也带着愉悦：
“怎么办啊～姜佑枝，你明明这么聪明，干嘛总是这么……”
“总是什么？当着我的面说坏话啊？”
“总是任性妄为，胆大包天！”
孔刘起身回答，点燃一根烟，又将车窗降下，他不常抽烟，但是最近事情总是格外多，倚着车窗边，侧身抖着烟灰，那抹火星在霓虹灯的背景下被淹没，但总归还是有的：
“姜佑枝，为什么总给自己找麻烦？”
与姜佑枝侧目而视，车内空间不大，两人离的自然也不过半臂宽的距离，看着姜佑枝玩味的笑，孔刘知道自己还是拿她没办法。
“孔刘xi～为什么要拍熔炉？”
“我乐意！你管的着吗？”
不等孔刘回答，姜佑枝就学着他的腔调自问自答，学完还若无其事地抬头继续与他对视，孔刘低声笑了，在略显压抑的气氛内散开：
“我还是觉得你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