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有族谱且每代都能有那么一两个出色人物延续家族传承的世家，李家最早祖籍福建，清朝时还有人官拜至总兵。
后虽经历国运波折，然而顾烨霆母亲这一支早早被分出来远渡重洋，去美国打天下，虽然是以命相博，但到了顾烨霆外公这一代，也算是成为当地华人数得上号的家族，鼎盛时期李老爷子横跨航运，地产和餐饮，也是一方巨头。
也因为这样的优渥条件，养出了顾烨霆母亲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脾性。
琴棋书画样样俱全的多边形美女原来是真实存在的！
“给你看看我母亲！”
“有照片？”说到看美女，元涟漪倒是爆发出不小的热情，对于长相优越的人优待的这点小爱好顾烨霆早就发现，并觉得应该好好利用。
“就算没有照片，看我不就知道了！要生出我这样的，怎么也是超级大美女吧！”
虽然对于顾烨霆的自得很无语，但是，元涟漪看了一眼顾烨霆手机里相册上打开的对一张老照片的翻拍，又不得不承认，有些人确实是女娲的毕业设计作品。
老照片上的女人，就有一种经历时间之后蕴藏的故事感，同时透亮的眼神里又带着穿越时空的活力，鲜活的仿佛会笑着从相片里走出来，带着好奇心与你坦诚相交！
不难想象，一个男人如果一生中能碰到这样一个女人，没有瞬间的动心，很难。
更何况，这样的女人背后是华人圈有名的富豪李家唯一的继承人。
一种模式化的悲剧意味，从后世的眼光来看，笼罩在这个只有相片上是鲜活的女性身上。
“如果母亲当年如现在社会一般，女性有更多追求自由和独立的环境的话，也许她的命运也会不一样！又或者她能够像你一样，有足够的韧性和聪明去面对身边人的背叛和算计，也许她也不会成为别人算计的牺牲品。当然，人生没有也许！”
顾烨霆的感慨，元涟漪身为女性，只会感触更深。然而，语言总是苍白无力的，没有人可以真正的替别人感同身受。元涟漪能做的也只是拍了拍顾烨霆的膝盖。
“老顾总，私人我不了解，只能说，在商言商，他是个很纯粹的商人！”
“老狐狸一只罢了！眼里只有利益得失。你看到了他一部分本质，但我必须要说，不要对他心生滤镜，在他这里结局只有两个，要么乖乖听话被他榨干利用价值，但凡你有自己的想法，他绝对会毫不留情的把你坑到底。不要以为自己是他的得力手下就能有什么感情分，他都可以为了更大的利益算计我的母亲！”
元涟漪注意到顾烨霆讲到他父亲和母亲的纠葛时，细节是模糊的，虽有些好奇，不过元涟漪天生对于他人的私事就没有那么旺盛的探究感，自然也不会刨根问底。
更何况，老顾总这个领导到底怎么样，千人千面，各有说法很正常。
元涟漪想，难道我就不知道自己这个上司是个什么样的人么！又何必在这种情况下去分析一个已经昏迷不醒的人呢！
“人，总是要向前看！”
这话有些无情，但元涟漪还是说了，因为，她的人生就是这么想的。
“你怎么会想搞自动化业务的？因为你本科学的物理？那为什么没有去做工程师？我觉得科研工作还挺适合你的个性的！”
显然，顾烨霆在悄无声息的履行他那个一人一个问题的策略，不过想想，暗无天日的地下，如果不说话，实在寂静的可怕，这么看来，聊聊天也未尝不可。
毕竟，自动化还是一个比较安全的问题。
“你知道我本科学的是物理，其实学校里的知识离工业生产实在太远，不过我是个孤儿，虽然有奖学金拿，但因为要赚生活费，所以大一就开始打工。运气不错，当时金教授可能看我可怜，就给了我一份RA（research assistant研究助理）的工作，最开始只能干点擦桌子端水的活儿，不过好在学长学姐们都很照顾，看我在看专业书，就给我开了不少书单，实验室的电脑也借我用，有些项目也带着我……现在想想，那时候的日子真的是最轻松！”
顾烨霆有点儿好奇，元涟漪这么正经一张工作脸，估计那时候也是呆呆的书卷派？
满满的好奇心催促顾烨霆八卦。
“那你本科的时候没逃过课？没去蹦迪？没去看看其他帅哥美女？你不是对颜值高的人很美办法吗？没谈个实验室恋情什么的？”
元涟漪不知道是缺氧还是被顾烨霆吵得头疼。“我为什么就不能好好过我的学生生活？”
用一种你可真是个小可怜的语气，顾烨霆还胆大包天的拍了拍元涟漪的脑袋，当然，轻轻的，就被拨楞开了。
“什么好日子都没过过！还好有我，你看我帅气又聪明，蝉联小学到大学校草，现在跟我结婚，可以即时开展更刺激的办公室恋情！绝对是老天爷对你的补偿！”
怎么说呢！就颜值自信这一点，元涟漪选择默认吧！
“你还要不要听我说？”
“您讲您讲！”顾烨霆捧场的很。
“等我毕业的时候，虽然有机会继续深造，但那个时候……我的一位朋友遇上了大麻烦！”
说着，元涟漪也不由得回想起那个时候栗子因为过于出众的外貌被一个二代看中，追求不成而使了下三滥的手段，虽然两人运气受眷顾逃了出来，但是栗子也被逼的不得不出国躲风头。
“钱……是个好东西！”这句话，元涟漪真的真心。
“钱？是个好东西？”顾烨霆的语气有些怪，不过联想到他说的他母亲的故事，元涟漪也有了些猜测，只不过，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故事，对于她来说，钱确实是个好东西，所以她才会一直以来孜孜以求！
“我需要钱！”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元涟漪不怕谁对这点有意见。“当年我毕业的时候做投资最赚钱，我就拼命考了证书，进了当时工资最高的一家机构！确实很不一样！”
顾烨霆会作为一个谈话对象接话题，但是接的怎么样就不好说了！
“哇！我从大学开始就创业做老板，一天班儿都没上过，怎么样？上班的感觉？”
元涟漪挺想警告他，在我面前你不需要这么放飞真实的自我！留点陌生人的礼貌距离挺好的，作为一个资深打工人士，其实不是很想跟老板分享自己的心得！
“说嘛！”顾烨霆这会儿挺不会看眼色的，还拿指头戳了戳元涟漪，也不知道是在撒娇呢还是在撒娇呢还是在撒娇呢！
“就是睡的比狗晚，起的比鸡早，脸皮要比猪还厚，然后每天还要应对老板们层出不穷的新想法，不过实际不实际！当然，最难搞的还是不同的项目老板，以及资本市场比时尚界更容易变换的风格！顺便还要辅修一下政治学和舆论学，能圆的了项目方没能圆的现金流故事，顺便再讲个指点江山的LP投资人们产生共鸣！挺锻炼人的！”
吐槽果然让人心神通畅！
“我觉得有机会可以介绍我跟你前老板认识吗？”
这又是什么问题？元涟漪不得不抬起下巴用一个别扭的姿势抬头看向顾烨霆，算是顺便拉伸一下紧张的脖颈儿。
“能培养出你这样的人才，我相信你前老板一定有一套行之有效的管理办法，我决定复制过来，这样就可以有一群人给我干活了！毕竟，我可是要做资本家的男人……当然，如果你肯嫁给我的话，就是我们啦！我们可以做资本家啦！”
顾烨霆的头头是道在逻辑上以诡辩的雄姿站住了脚。
让元涟漪想吐槽都不知道从何吐起。是从资本家，还是从他伟大的愿望，还是对于前老板不知是褒是贬的认同，亦或是三句话不离结婚？
“看来你跟我的老板……们都没什么缘分！”
“好吧！”顾烨霆耸了耸肩，勉为其难的接受了元涟漪的判定。“那么终于来到了我有参与感的部分！？话说那个老狐狸对于新兴事物可是一窍不通，当年就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算法和人工智能，估计对于机械自动化也是十窍通了九窍，你怎么忽悠他的？”
再次抬起下巴翻白眼，元涟漪觉得自己对于这个别扭的姿势已经开始有熟练度了。
发现元涟漪对于忽悠这两个字的不满，顾烨霆振振有词。
“哎呀！对于那种老狐狸你就应该忽悠他！我支持你！干得漂亮！我还巴不得你能愿意忽悠忽悠我呢！我保证当个好忽悠的！当然，这并不是否认元总的工作能力和工作业绩，请讲请讲！”
对于一个赖皮赖脸的人，还能怎么办？难道真的没下限的跟他比拼脸皮厚度，倒也不是那么较真儿的时候。
元涟漪只能当自己没听到。“我本科的导师那个时候就成为了院士……夫人，她是结构工程方面的专家，她丈夫就是常院士。这层关系知道的人不多，这么多年多亏她一直还记挂提携我，我也就在老顾总面前借力打力狐假虎威了一通。虽然我确实有些煽动性，但是……”
元涟漪还是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
“我认为老顾总不完全是个冲动下注的人，你对他的判断也许并不完全正确！”
看顾烨霆要插嘴，元涟漪先下手为强，一把捏住这张野马狂飙一般不受控的嘴，也算是略略报了私仇。
“不是说让你改变好坏的判断，而是，你要尊重你的对手，不要高看也不要低视了对方，不然，最后吃亏的是你自己。”
元涟漪使得劲儿并不大，顾烨霆要想挣脱很容易，不过他并没有，可见有把元涟漪的话听进去。
“那你教我嘛！”顾烨霆变了形的嘴说话怪声怪气的，这么委屈巴巴到让元涟漪觉得自己好像是欺负了人似的。
这人倒能屈能伸，看着顾烨霆摆出一副认真听讲的好学生姿态，也不知到底有几分真。元涟漪想，都到这个地步了，也不差多说几句。
“自动化业务部发展到今天，老顾总和我都投入了极大的物力和精力，其中的辛苦，不是外人一句话能抹杀的，你不愿意从儿子看父亲的角度，这是你的自由，除了老顾总，没人有立场置评。但是，如果你是把他当对手的话……”
想了一下措辞，元涟漪才再次开口。
“第一，他是一个目标明确并且执行力非常强的人，甚至他的很多决策在当下你不一定能看明白，但是在未来却起了非常大的作用。第二，谨代表我个人的看法，我觉得他在有意无意的借传统业务补充自动化业务部这边，似乎在削弱顾二的势力。第三，自动化业务部如果说我借了两分力，其他八分的东风可都在老顾总手上。这么说吧，倘若不是老顾总这次意外昏迷，常院士这个项目，老顾总能打通的上层关系超过大多数人的想象。总之，从一个商人的角度来说，我认为老顾总已经做到了顶尖。”
元涟漪坦诚的评价让顾烨霆沉默了好一会儿。
这让元涟漪有些后悔，自己本不是一个愿意掺合到别人私事和私人情绪中的人，今天怎么还是控制不住了呢！
自己这样的行为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这是过去几十年元涟漪已经总结的经验。
然而，想要自然而然的结束这种尴尬，又似乎无从着手。
纠结中，还好顾烨霆开口解放了元涟漪左右摇摆的心。“那就，感谢他昏迷吧！”
虽然这话有些冷酷无情，但元涟漪已经打定主意不想再陷入他人的是非中，况且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古人讲的话还是要听的！
“这次回去之后……”
元涟漪有些走神儿，却被顾烨霆的话给惊了回来。
“我会提议一次财务审计！针对整个集团。”
元涟漪没有说话，但是坐直了身体跟顾烨霆面对面就是一种态度。
顾烨霆看的明白，也预判过元涟漪这种反应，可见两人之间的信任感多么如履薄冰！顾烨霆不但心里受伤，嘴上也是这么讲的。
“看你！对我一点儿信任没有，防备心还是这么重！我这不是跟你商量着么！你听听我的打算看！”
顾烨霆小声抱怨后把人摁回去，先提了个问题。
“加入你是顾二的话，你现在最想干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答案倒是意外的简单，元涟漪没好气的回到。“干掉你！”
“这是表象！”顾烨霆知道元涟漪在跟他开玩笑。
“实际上，他想要整个沪联集团，或者说，并不一定是股权层面，但是实际上他想掌控整个沪联集团。其他几个老部门本来就在他管理之下，唯一还留在外面的，就是自动化业务部！”
顾烨霆玩味的笑了一下。“我醒来之后花了很多时间研究了那个老头的资料……”
那个老头？元涟漪反应了一下，原来是指老顾总。
“公开的，亦或是私下里，他没少暗示自动化业务部是个生金蛋的母鸡！”
这话听起来怎么有些打引号？果然，顾烨霆强调了一下。
“不是那种将来会带来现金流的意思，而是现在就是盈利，大大的盈利的意思。”
元涟漪第一反应是想否定，自动化业务部是什么状态没有人能比她更清楚！下金蛋的母鸡，也许是的，但那是建立在至少三年以后，各产品线稳步投产等一系列的运作之下。
可回想了一下，元涟漪不得不承认。“你若非要这么说，也许有些时候老顾总是顾意夸大了一下……但是生意人，不都是有一分说十分百分么？”
“是这样吗？”顾烨霆有自己的想法。“还是那个老头再顾意让自动化业务部吸引一些有心人士的目光？”
“有心人？”元涟漪再聪明，但是顾烨霆说的角度确实是她从没有关注过的。
“可是这样虚张声势能有什么作用呢？”
从集团利益角度来考虑，元涟漪想不明白假如老顾总真的这么做，那么意图在何处呢？
“你这个词儿用的好，虚张声势！”不知道那个地方触动了顾烨霆的笑点，嘲弄意味满满。
“假如，我是说假如，你设想一下，你有一个敌人，一个你无法摆脱他的控制的敌人，虽然你卖力给他办事儿，但是已经快被他榨干了身上这几两油，到那个时候只怕你就再没有任何利用价值而被丢弃！但是，如果你这时候手里又突然有牌了呢？甭管是诈唬还是虚张声势，这可是能拖延时间保命的手法，你用不用呢？”
元涟漪一点就透。
“你是说，老顾总在拿自动化业务部做挡箭牌？”
顾烨霆继续分析。“如果自动化业务部真的能赚大钱，老头挡着不让顾二插手情有可原。但是昨天，你摆出的那些数据，固然是经营有方，但是顾二的表现……”
元涟漪回想了一下，不得不说，顾二的表现是有那么一点奇怪。“他确实好像有些惊讶！但，这并不一定能证明什么！顾二确实对整个自动化业务部的情况不清楚。这些年，老顾总和我严防死守，财务和业务的钉子都拔了几个。我以为，是他们兄弟之间……”
说到这，顾烨霆的想法元涟漪也算是明白了。
“所以你想把遮羞布撕开，看看各方的反应？”
摇了摇头，元涟漪感慨。“看来你是真不把他当一回事儿啊！”
“顾二一定想看的要命，我就可以借此机会，跟他做交换，也查查那边的账。”
这个家伙算盘着实打得精明。可元涟漪不得不泼泼冷水。
“我倒不建议你报太大希望，那边的账目，人人都知道有问题，但没人能真的说清楚！”
“哦，你也打过主意？”顾烨霆这幅如小狗闻到肉味的顺杆爬的劲儿让元涟漪好气又好笑。
“这公司又不是我的，我吃饱了撑的关心这个？”
“我知道你关心什么！”
元涟漪心里咯噔了一下，今天顾烨霆展现出来的东西确实让人出乎意料。顾二有想要的东西，所以元涟漪知道怎么跟他周旋。
原以为顾烨霆争得是沪联集团，但是这么不管不顾的做法，元涟漪知道自己对他的判断还是要调整。碰上这种不按牌理出牌的人，心里难免要空上几分。
但是，这个家伙作为老顾总的儿子，天生具备优势，总要过这一遭，元涟漪在心里对自己说，无非是水来土掩兵来将挡，看看他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吧！
“哦，我关心什么？你说说看！”
两个人靠着彼此，却都看不到对方的表情。
“我知道明日科技是你的自留地，这些年你也小心翼翼的挖了些墙角……”顾烨霆能感觉到元涟漪紧绷的身体，赶紧把自己的话说完。
“但是我不在意，真的！甚至我还有点儿佩服你能在那个老头的眼皮子底下薅他的羊毛，就很开心！这次审计，到时候也可以帮你把一些账找平！这些我都可以做到。”
元涟漪的不置可否，顾烨霆说不上是预料之中还是失落。
“我需要跟你一起利益绑定，跟我结婚，我们一致对外，你来帮我在沪联集团内部牵制顾二的精力，逼迫他，这样他以及他背后的人在沪联集团得不到利益，才会更进一步动手被我抓到把柄。我不在乎沪联集团最后怎么样，你要是想保自动化业务部我就帮你，如果你不想费力气，等我抓到顾二背后的人，我们就离婚，明日科技直接分给给你！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不得不说，虽然这几天碰到了不少意外，但是顾烨霆显然是意外中的意外！
元涟漪不知道是应该先问什么叫顾二背后的人？
又或者是吐槽他这结婚，离婚的骚操作？
还是感叹这个家伙果然有两把刷子，竟然摸到了自己对明日科技的心思？
也可能是因为这富二代的口气，一个公司说送就说？
顾烨霆不一定知道元涟漪这些敏感的心思，但是对于如何说服自己这个看中的合作伙伴，顾烨霆确信自己的研究一定能起到效果。
“我想用感情打动你，但是，显然，你是一道铜墙铁壁之城。但是……”
不好说听到顾烨霆的这个结论，元涟漪是什么样的想法。沉默和倾听是元涟漪作出判断之前唯一能做的。
“你可以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这个世界上，留给你的机会并不多了！像那个老头一样，他所谓的白手起家其实是剥削李家而来的，原始财富的积累，按一个不是运气和野心铸就的。明日科技也许会成就一个跨时代的价值，我猜你来这里冒这么大的风险多半也还是为了这家公司吧！但是，如果还是在沪联集团的体制内，你所做的一切最终会为他人做嫁衣！也许是我，也许是顾二，也许是给那个老头，你愿意吗？”
废话，元涟漪心里骂了一句。
“你当然不愿意！不然，你也不会隐晦的在市场上找钱，想赎身了！”
“你……”没有人愿意自己在别人面前时透明的，元涟漪真的感觉被冒犯了。难道自己找蓝湖资本彭总的事情也被这家伙调查了！？
“连猜带蒙吧！Altam的出现时机太过巧合了！另外，我是真的下功夫去了解了你！你值得我这么做。”
说得再好听，也不能掩盖一个事实，那就是元涟漪不得不承认，面对一个了解自己的人，实在是件有点儿可怕的事儿。
“协议我都准备好了，元涟漪！”顾烨霆难得这么正经的叫了元涟漪的全名。
“最差，你也有明日科技保底，这个买卖，不做你会后悔的！”
后虽经历国运波折，然而顾烨霆母亲这一支早早被分出来远渡重洋，去美国打天下，虽然是以命相博，但到了顾烨霆外公这一代，也算是成为当地华人数得上号的家族，鼎盛时期李老爷子横跨航运，地产和餐饮，也是一方巨头。
也因为这样的优渥条件，养出了顾烨霆母亲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脾性。
琴棋书画样样俱全的多边形美女原来是真实存在的！
“给你看看我母亲！”
“有照片？”说到看美女，元涟漪倒是爆发出不小的热情，对于长相优越的人优待的这点小爱好顾烨霆早就发现，并觉得应该好好利用。
“就算没有照片，看我不就知道了！要生出我这样的，怎么也是超级大美女吧！”
虽然对于顾烨霆的自得很无语，但是，元涟漪看了一眼顾烨霆手机里相册上打开的对一张老照片的翻拍，又不得不承认，有些人确实是女娲的毕业设计作品。
老照片上的女人，就有一种经历时间之后蕴藏的故事感，同时透亮的眼神里又带着穿越时空的活力，鲜活的仿佛会笑着从相片里走出来，带着好奇心与你坦诚相交！
不难想象，一个男人如果一生中能碰到这样一个女人，没有瞬间的动心，很难。
更何况，这样的女人背后是华人圈有名的富豪李家唯一的继承人。
一种模式化的悲剧意味，从后世的眼光来看，笼罩在这个只有相片上是鲜活的女性身上。
“如果母亲当年如现在社会一般，女性有更多追求自由和独立的环境的话，也许她的命运也会不一样！又或者她能够像你一样，有足够的韧性和聪明去面对身边人的背叛和算计，也许她也不会成为别人算计的牺牲品。当然，人生没有也许！”
顾烨霆的感慨，元涟漪身为女性，只会感触更深。然而，语言总是苍白无力的，没有人可以真正的替别人感同身受。元涟漪能做的也只是拍了拍顾烨霆的膝盖。
“老顾总，私人我不了解，只能说，在商言商，他是个很纯粹的商人！”
“老狐狸一只罢了！眼里只有利益得失。你看到了他一部分本质，但我必须要说，不要对他心生滤镜，在他这里结局只有两个，要么乖乖听话被他榨干利用价值，但凡你有自己的想法，他绝对会毫不留情的把你坑到底。不要以为自己是他的得力手下就能有什么感情分，他都可以为了更大的利益算计我的母亲！”
元涟漪注意到顾烨霆讲到他父亲和母亲的纠葛时，细节是模糊的，虽有些好奇，不过元涟漪天生对于他人的私事就没有那么旺盛的探究感，自然也不会刨根问底。
更何况，老顾总这个领导到底怎么样，千人千面，各有说法很正常。
元涟漪想，难道我就不知道自己这个上司是个什么样的人么！又何必在这种情况下去分析一个已经昏迷不醒的人呢！
“人，总是要向前看！”
这话有些无情，但元涟漪还是说了，因为，她的人生就是这么想的。
“你怎么会想搞自动化业务的？因为你本科学的物理？那为什么没有去做工程师？我觉得科研工作还挺适合你的个性的！”
显然，顾烨霆在悄无声息的履行他那个一人一个问题的策略，不过想想，暗无天日的地下，如果不说话，实在寂静的可怕，这么看来，聊聊天也未尝不可。
毕竟，自动化还是一个比较安全的问题。
“你知道我本科学的是物理，其实学校里的知识离工业生产实在太远，不过我是个孤儿，虽然有奖学金拿，但因为要赚生活费，所以大一就开始打工。运气不错，当时金教授可能看我可怜，就给了我一份RA（research assistant研究助理）的工作，最开始只能干点擦桌子端水的活儿，不过好在学长学姐们都很照顾，看我在看专业书，就给我开了不少书单，实验室的电脑也借我用，有些项目也带着我……现在想想，那时候的日子真的是最轻松！”
顾烨霆有点儿好奇，元涟漪这么正经一张工作脸，估计那时候也是呆呆的书卷派？
满满的好奇心催促顾烨霆八卦。
“那你本科的时候没逃过课？没去蹦迪？没去看看其他帅哥美女？你不是对颜值高的人很美办法吗？没谈个实验室恋情什么的？”
元涟漪不知道是缺氧还是被顾烨霆吵得头疼。“我为什么就不能好好过我的学生生活？”
用一种你可真是个小可怜的语气，顾烨霆还胆大包天的拍了拍元涟漪的脑袋，当然，轻轻的，就被拨楞开了。
“什么好日子都没过过！还好有我，你看我帅气又聪明，蝉联小学到大学校草，现在跟我结婚，可以即时开展更刺激的办公室恋情！绝对是老天爷对你的补偿！”
怎么说呢！就颜值自信这一点，元涟漪选择默认吧！
“你还要不要听我说？”
“您讲您讲！”顾烨霆捧场的很。
“等我毕业的时候，虽然有机会继续深造，但那个时候……我的一位朋友遇上了大麻烦！”
说着，元涟漪也不由得回想起那个时候栗子因为过于出众的外貌被一个二代看中，追求不成而使了下三滥的手段，虽然两人运气受眷顾逃了出来，但是栗子也被逼的不得不出国躲风头。
“钱……是个好东西！”这句话，元涟漪真的真心。
“钱？是个好东西？”顾烨霆的语气有些怪，不过联想到他说的他母亲的故事，元涟漪也有了些猜测，只不过，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故事，对于她来说，钱确实是个好东西，所以她才会一直以来孜孜以求！
“我需要钱！”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元涟漪不怕谁对这点有意见。“当年我毕业的时候做投资最赚钱，我就拼命考了证书，进了当时工资最高的一家机构！确实很不一样！”
顾烨霆会作为一个谈话对象接话题，但是接的怎么样就不好说了！
“哇！我从大学开始就创业做老板，一天班儿都没上过，怎么样？上班的感觉？”
元涟漪挺想警告他，在我面前你不需要这么放飞真实的自我！留点陌生人的礼貌距离挺好的，作为一个资深打工人士，其实不是很想跟老板分享自己的心得！
“说嘛！”顾烨霆这会儿挺不会看眼色的，还拿指头戳了戳元涟漪，也不知道是在撒娇呢还是在撒娇呢还是在撒娇呢！
“就是睡的比狗晚，起的比鸡早，脸皮要比猪还厚，然后每天还要应对老板们层出不穷的新想法，不过实际不实际！当然，最难搞的还是不同的项目老板，以及资本市场比时尚界更容易变换的风格！顺便还要辅修一下政治学和舆论学，能圆的了项目方没能圆的现金流故事，顺便再讲个指点江山的LP投资人们产生共鸣！挺锻炼人的！”
吐槽果然让人心神通畅！
“我觉得有机会可以介绍我跟你前老板认识吗？”
这又是什么问题？元涟漪不得不抬起下巴用一个别扭的姿势抬头看向顾烨霆，算是顺便拉伸一下紧张的脖颈儿。
“能培养出你这样的人才，我相信你前老板一定有一套行之有效的管理办法，我决定复制过来，这样就可以有一群人给我干活了！毕竟，我可是要做资本家的男人……当然，如果你肯嫁给我的话，就是我们啦！我们可以做资本家啦！”
顾烨霆的头头是道在逻辑上以诡辩的雄姿站住了脚。
让元涟漪想吐槽都不知道从何吐起。是从资本家，还是从他伟大的愿望，还是对于前老板不知是褒是贬的认同，亦或是三句话不离结婚？
“看来你跟我的老板……们都没什么缘分！”
“好吧！”顾烨霆耸了耸肩，勉为其难的接受了元涟漪的判定。“那么终于来到了我有参与感的部分！？话说那个老狐狸对于新兴事物可是一窍不通，当年就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算法和人工智能，估计对于机械自动化也是十窍通了九窍，你怎么忽悠他的？”
再次抬起下巴翻白眼，元涟漪觉得自己对于这个别扭的姿势已经开始有熟练度了。
发现元涟漪对于忽悠这两个字的不满，顾烨霆振振有词。
“哎呀！对于那种老狐狸你就应该忽悠他！我支持你！干得漂亮！我还巴不得你能愿意忽悠忽悠我呢！我保证当个好忽悠的！当然，这并不是否认元总的工作能力和工作业绩，请讲请讲！”
对于一个赖皮赖脸的人，还能怎么办？难道真的没下限的跟他比拼脸皮厚度，倒也不是那么较真儿的时候。
元涟漪只能当自己没听到。“我本科的导师那个时候就成为了院士……夫人，她是结构工程方面的专家，她丈夫就是常院士。这层关系知道的人不多，这么多年多亏她一直还记挂提携我，我也就在老顾总面前借力打力狐假虎威了一通。虽然我确实有些煽动性，但是……”
元涟漪还是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
“我认为老顾总不完全是个冲动下注的人，你对他的判断也许并不完全正确！”
看顾烨霆要插嘴，元涟漪先下手为强，一把捏住这张野马狂飙一般不受控的嘴，也算是略略报了私仇。
“不是说让你改变好坏的判断，而是，你要尊重你的对手，不要高看也不要低视了对方，不然，最后吃亏的是你自己。”
元涟漪使得劲儿并不大，顾烨霆要想挣脱很容易，不过他并没有，可见有把元涟漪的话听进去。
“那你教我嘛！”顾烨霆变了形的嘴说话怪声怪气的，这么委屈巴巴到让元涟漪觉得自己好像是欺负了人似的。
这人倒能屈能伸，看着顾烨霆摆出一副认真听讲的好学生姿态，也不知到底有几分真。元涟漪想，都到这个地步了，也不差多说几句。
“自动化业务部发展到今天，老顾总和我都投入了极大的物力和精力，其中的辛苦，不是外人一句话能抹杀的，你不愿意从儿子看父亲的角度，这是你的自由，除了老顾总，没人有立场置评。但是，如果你是把他当对手的话……”
想了一下措辞，元涟漪才再次开口。
“第一，他是一个目标明确并且执行力非常强的人，甚至他的很多决策在当下你不一定能看明白，但是在未来却起了非常大的作用。第二，谨代表我个人的看法，我觉得他在有意无意的借传统业务补充自动化业务部这边，似乎在削弱顾二的势力。第三，自动化业务部如果说我借了两分力，其他八分的东风可都在老顾总手上。这么说吧，倘若不是老顾总这次意外昏迷，常院士这个项目，老顾总能打通的上层关系超过大多数人的想象。总之，从一个商人的角度来说，我认为老顾总已经做到了顶尖。”
元涟漪坦诚的评价让顾烨霆沉默了好一会儿。
这让元涟漪有些后悔，自己本不是一个愿意掺合到别人私事和私人情绪中的人，今天怎么还是控制不住了呢！
自己这样的行为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这是过去几十年元涟漪已经总结的经验。
然而，想要自然而然的结束这种尴尬，又似乎无从着手。
纠结中，还好顾烨霆开口解放了元涟漪左右摇摆的心。“那就，感谢他昏迷吧！”
虽然这话有些冷酷无情，但元涟漪已经打定主意不想再陷入他人的是非中，况且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古人讲的话还是要听的！
“这次回去之后……”
元涟漪有些走神儿，却被顾烨霆的话给惊了回来。
“我会提议一次财务审计！针对整个集团。”
元涟漪没有说话，但是坐直了身体跟顾烨霆面对面就是一种态度。
顾烨霆看的明白，也预判过元涟漪这种反应，可见两人之间的信任感多么如履薄冰！顾烨霆不但心里受伤，嘴上也是这么讲的。
“看你！对我一点儿信任没有，防备心还是这么重！我这不是跟你商量着么！你听听我的打算看！”
顾烨霆小声抱怨后把人摁回去，先提了个问题。
“加入你是顾二的话，你现在最想干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答案倒是意外的简单，元涟漪没好气的回到。“干掉你！”
“这是表象！”顾烨霆知道元涟漪在跟他开玩笑。
“实际上，他想要整个沪联集团，或者说，并不一定是股权层面，但是实际上他想掌控整个沪联集团。其他几个老部门本来就在他管理之下，唯一还留在外面的，就是自动化业务部！”
顾烨霆玩味的笑了一下。“我醒来之后花了很多时间研究了那个老头的资料……”
那个老头？元涟漪反应了一下，原来是指老顾总。
“公开的，亦或是私下里，他没少暗示自动化业务部是个生金蛋的母鸡！”
这话听起来怎么有些打引号？果然，顾烨霆强调了一下。
“不是那种将来会带来现金流的意思，而是现在就是盈利，大大的盈利的意思。”
元涟漪第一反应是想否定，自动化业务部是什么状态没有人能比她更清楚！下金蛋的母鸡，也许是的，但那是建立在至少三年以后，各产品线稳步投产等一系列的运作之下。
可回想了一下，元涟漪不得不承认。“你若非要这么说，也许有些时候老顾总是顾意夸大了一下……但是生意人，不都是有一分说十分百分么？”
“是这样吗？”顾烨霆有自己的想法。“还是那个老头再顾意让自动化业务部吸引一些有心人士的目光？”
“有心人？”元涟漪再聪明，但是顾烨霆说的角度确实是她从没有关注过的。
“可是这样虚张声势能有什么作用呢？”
从集团利益角度来考虑，元涟漪想不明白假如老顾总真的这么做，那么意图在何处呢？
“你这个词儿用的好，虚张声势！”不知道那个地方触动了顾烨霆的笑点，嘲弄意味满满。
“假如，我是说假如，你设想一下，你有一个敌人，一个你无法摆脱他的控制的敌人，虽然你卖力给他办事儿，但是已经快被他榨干了身上这几两油，到那个时候只怕你就再没有任何利用价值而被丢弃！但是，如果你这时候手里又突然有牌了呢？甭管是诈唬还是虚张声势，这可是能拖延时间保命的手法，你用不用呢？”
元涟漪一点就透。
“你是说，老顾总在拿自动化业务部做挡箭牌？”
顾烨霆继续分析。“如果自动化业务部真的能赚大钱，老头挡着不让顾二插手情有可原。但是昨天，你摆出的那些数据，固然是经营有方，但是顾二的表现……”
元涟漪回想了一下，不得不说，顾二的表现是有那么一点奇怪。“他确实好像有些惊讶！但，这并不一定能证明什么！顾二确实对整个自动化业务部的情况不清楚。这些年，老顾总和我严防死守，财务和业务的钉子都拔了几个。我以为，是他们兄弟之间……”
说到这，顾烨霆的想法元涟漪也算是明白了。
“所以你想把遮羞布撕开，看看各方的反应？”
摇了摇头，元涟漪感慨。“看来你是真不把他当一回事儿啊！”
“顾二一定想看的要命，我就可以借此机会，跟他做交换，也查查那边的账。”
这个家伙算盘着实打得精明。可元涟漪不得不泼泼冷水。
“我倒不建议你报太大希望，那边的账目，人人都知道有问题，但没人能真的说清楚！”
“哦，你也打过主意？”顾烨霆这幅如小狗闻到肉味的顺杆爬的劲儿让元涟漪好气又好笑。
“这公司又不是我的，我吃饱了撑的关心这个？”
“我知道你关心什么！”
元涟漪心里咯噔了一下，今天顾烨霆展现出来的东西确实让人出乎意料。顾二有想要的东西，所以元涟漪知道怎么跟他周旋。
原以为顾烨霆争得是沪联集团，但是这么不管不顾的做法，元涟漪知道自己对他的判断还是要调整。碰上这种不按牌理出牌的人，心里难免要空上几分。
但是，这个家伙作为老顾总的儿子，天生具备优势，总要过这一遭，元涟漪在心里对自己说，无非是水来土掩兵来将挡，看看他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吧！
“哦，我关心什么？你说说看！”
两个人靠着彼此，却都看不到对方的表情。
“我知道明日科技是你的自留地，这些年你也小心翼翼的挖了些墙角……”顾烨霆能感觉到元涟漪紧绷的身体，赶紧把自己的话说完。
“但是我不在意，真的！甚至我还有点儿佩服你能在那个老头的眼皮子底下薅他的羊毛，就很开心！这次审计，到时候也可以帮你把一些账找平！这些我都可以做到。”
元涟漪的不置可否，顾烨霆说不上是预料之中还是失落。
“我需要跟你一起利益绑定，跟我结婚，我们一致对外，你来帮我在沪联集团内部牵制顾二的精力，逼迫他，这样他以及他背后的人在沪联集团得不到利益，才会更进一步动手被我抓到把柄。我不在乎沪联集团最后怎么样，你要是想保自动化业务部我就帮你，如果你不想费力气，等我抓到顾二背后的人，我们就离婚，明日科技直接分给给你！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不得不说，虽然这几天碰到了不少意外，但是顾烨霆显然是意外中的意外！
元涟漪不知道是应该先问什么叫顾二背后的人？
又或者是吐槽他这结婚，离婚的骚操作？
还是感叹这个家伙果然有两把刷子，竟然摸到了自己对明日科技的心思？
也可能是因为这富二代的口气，一个公司说送就说？
顾烨霆不一定知道元涟漪这些敏感的心思，但是对于如何说服自己这个看中的合作伙伴，顾烨霆确信自己的研究一定能起到效果。
“我想用感情打动你，但是，显然，你是一道铜墙铁壁之城。但是……”
不好说听到顾烨霆的这个结论，元涟漪是什么样的想法。沉默和倾听是元涟漪作出判断之前唯一能做的。
“你可以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这个世界上，留给你的机会并不多了！像那个老头一样，他所谓的白手起家其实是剥削李家而来的，原始财富的积累，按一个不是运气和野心铸就的。明日科技也许会成就一个跨时代的价值，我猜你来这里冒这么大的风险多半也还是为了这家公司吧！但是，如果还是在沪联集团的体制内，你所做的一切最终会为他人做嫁衣！也许是我，也许是顾二，也许是给那个老头，你愿意吗？”
废话，元涟漪心里骂了一句。
“你当然不愿意！不然，你也不会隐晦的在市场上找钱，想赎身了！”
“你……”没有人愿意自己在别人面前时透明的，元涟漪真的感觉被冒犯了。难道自己找蓝湖资本彭总的事情也被这家伙调查了！？
“连猜带蒙吧！Altam的出现时机太过巧合了！另外，我是真的下功夫去了解了你！你值得我这么做。”
说得再好听，也不能掩盖一个事实，那就是元涟漪不得不承认，面对一个了解自己的人，实在是件有点儿可怕的事儿。
“协议我都准备好了，元涟漪！”顾烨霆难得这么正经的叫了元涟漪的全名。
“最差，你也有明日科技保底，这个买卖，不做你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