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上，列车员正疾步穿行于一节车厢。
几个农民工横七竖八躺倒在座椅上，列车员经过时，还撞到了一只露在过道上的脚。空气中弥漫着臭气，是一种变了质的臭鸡蛋味儿。一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倚在座位边，对着电话喋喋不休，列车员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惊动了一旁眯着眼打盹的妇女，她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行囊。
第四车厢检查完毕，列车员的黑皮鞋踏进了五号车厢。
窗外，伴随着呼啸而过的火车，几只春燕惊地扑腾跃起，消失在纤云不染的天际。
列车员的视线飞速划过一张张黯淡的脸，最后定格在一个少女身上。
少女略歪着脑袋，正阖眼小憩。乌黑的秀发垂下来，伏在纤瘦的双肩。从这个角度，只能隐约看见她白皙的侧颜。火车一阵晃动，少女的头靠向了这一边，于是，列车员看清了她那张清丽的脸庞。
窗外天光涌入，少女的脸白得发光。
另一头的西装男又接了个电话，不知怎的被点了怒火，竟扯着大嗓门骂了起来。
少女眉间微蹙，缓缓睁开了双眼。
好灵气的眼睛！
列车员在心里感叹。
这是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细看时那眼底仿佛含着一汪清泉。但少女似有心事，独自怔忡地凝望窗外的风景，眸中慢慢氤氲起一抹忧郁。
列车员在前排一个空位坐下，往兜里掏出手机把玩起来。
只听少女边上的中年女人低声说道：“这段时间累坏了吧？这回我们先上你程伯伯家住上一段时间，等妈妈把工作安定下来再找房子。”
“嗯。”列车员余光瞥见那少女微微点头，发出了极软糯的声音。
“唉，只可惜你爸爸年纪轻轻就走了，还连累你这样奔波...”话毕，身后两人再次沉默了。
列车员有些紧张地坐直了身子，竖起耳朵留意着身后的动静。
良久，中年女人才开了口。“我知道你不想离开C城，妈妈也不想走。可...我们给你爸爸治病花了不少钱，如今一时半会儿也填不上那个洞了。C城的工资太低，妈妈想去大城市，早点把债还了，以后给你在那儿买套好点的房子，你在大城市，也能有更好的发展...孩子，你能理解吗？”
中年女人的语气从无奈转为一丝期待。
“轰隆隆隆——”列车驶入了昏暗的隧道，轰鸣声顿时充斥在整座车厢里。
列车员透过窗玻璃瞧那少女又点了点头，小巧的嘴唇微微翕动。
轰鸣声实在太响，已经听不见二人的说话声。这条隧道很长，也许要十分钟才走的完。
列车员深吸一口气，起身离开了第五车厢。
几个农民工横七竖八躺倒在座椅上，列车员经过时，还撞到了一只露在过道上的脚。空气中弥漫着臭气，是一种变了质的臭鸡蛋味儿。一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倚在座位边，对着电话喋喋不休，列车员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惊动了一旁眯着眼打盹的妇女，她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行囊。
第四车厢检查完毕，列车员的黑皮鞋踏进了五号车厢。
窗外，伴随着呼啸而过的火车，几只春燕惊地扑腾跃起，消失在纤云不染的天际。
列车员的视线飞速划过一张张黯淡的脸，最后定格在一个少女身上。
少女略歪着脑袋，正阖眼小憩。乌黑的秀发垂下来，伏在纤瘦的双肩。从这个角度，只能隐约看见她白皙的侧颜。火车一阵晃动，少女的头靠向了这一边，于是，列车员看清了她那张清丽的脸庞。
窗外天光涌入，少女的脸白得发光。
另一头的西装男又接了个电话，不知怎的被点了怒火，竟扯着大嗓门骂了起来。
少女眉间微蹙，缓缓睁开了双眼。
好灵气的眼睛！
列车员在心里感叹。
这是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细看时那眼底仿佛含着一汪清泉。但少女似有心事，独自怔忡地凝望窗外的风景，眸中慢慢氤氲起一抹忧郁。
列车员在前排一个空位坐下，往兜里掏出手机把玩起来。
只听少女边上的中年女人低声说道：“这段时间累坏了吧？这回我们先上你程伯伯家住上一段时间，等妈妈把工作安定下来再找房子。”
“嗯。”列车员余光瞥见那少女微微点头，发出了极软糯的声音。
“唉，只可惜你爸爸年纪轻轻就走了，还连累你这样奔波...”话毕，身后两人再次沉默了。
列车员有些紧张地坐直了身子，竖起耳朵留意着身后的动静。
良久，中年女人才开了口。“我知道你不想离开C城，妈妈也不想走。可...我们给你爸爸治病花了不少钱，如今一时半会儿也填不上那个洞了。C城的工资太低，妈妈想去大城市，早点把债还了，以后给你在那儿买套好点的房子，你在大城市，也能有更好的发展...孩子，你能理解吗？”
中年女人的语气从无奈转为一丝期待。
“轰隆隆隆——”列车驶入了昏暗的隧道，轰鸣声顿时充斥在整座车厢里。
列车员透过窗玻璃瞧那少女又点了点头，小巧的嘴唇微微翕动。
轰鸣声实在太响，已经听不见二人的说话声。这条隧道很长，也许要十分钟才走的完。
列车员深吸一口气，起身离开了第五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