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州州主的府邸十分好找,在一众低矮的瓦房之中州主府显得尤其得高耸,它的院墙垒得很高,门口摆上两座裱金狮子,宽敞干净的门前站着数位看家护院的士兵,气派极了。

    州主很快迎了出来,是一位瘦瘦高高的中年男子,他给自己打扮的十分干净。

    只是背微微躬着,一双鼠眼十分猥琐,

    “长公主殿下,将军大人,快请进!快请进!”

    “小厮!你们干什么吃的!长公主和将军到了怎么不叫我去城外迎接,”他又露出谄媚极了的笑,连呼道,“下人不懂事!下人不懂事!”

    在正厅中刚坐下,一箱又一箱的黄金就被抬了上来,金灿灿的。

    那州主陪着笑,“二位大人舟车劳顿,宁州州府若有招待不妥之处,还请多多海涵,这是下官一点心意一点心意!”

    “白大人,”君流端着茶杯,一双褐色的眼如鹰隼般锐利,“我都收下了,大人可会心疼。”

    “不会不会,自然不会。小钱都是小钱!”那州主立刻笑到眯起鼠眼,“将军愿意收下,那这赈灾济民的事…”

    君流抬手示意身后的侍卫将那一箱箱堆的像座小山似的黄金箱子收走,

    “白大人请直说。”

    “那我就直说了,君将军,这朝廷下发的赈灾物资是给宁州的,怎么说也得走官府过一遍走个流程是不是。”

    “你们昨夜先发放的那一批也就算了,剩下的还是让下官来管,毕竟这也算是辛苦事,怎么着也不能劳烦两位贵人。”

    “再说了我们宁州官府一直负责这块事务,处理起来也相对顺手…”

    “可以。”

    那鼠眼州主还想再说,却被君流打断。

    君流十分爽快,转身对随侍吩咐,“将物资一一清点后转交白大人。”

    饮了一杯纯正的雪山古茶后,又微微抬着眸子,“对了,白大人,还有一事想请您帮忙。”

    “您说您说!”鼠眼州主也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连忙招呼。

    只要将这批物资收下,再左手倒右手,将他们高价卖给那些贱民,这送的几箱黄金根本不算什么。

    “我们长公主身娇体贵,住不惯外面的酒肆,”君流弯着眉眼,又继续说,“瞧你这州主府修建的十分气派,可否借我们小住。”

    “你才身娇体贵,又拿我当掩护。”我俯身向前,蹙着眉,凑在他耳边嘀咕。

    他微微转头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看着我,我被盯的不太自在。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用你用。”我用眼神示意。

    州主站的稍远只看见长公主一直对着将军挤眉弄眼的,发出疑问,“长公主殿下怎么了?”

    “她眼疾。”

    君流眼眸微弯,看着我让我确认似的,“对吧?”

    “我他…”我闭上眼,克制住自己,勤劳善良美丽可爱世上无敌冷静冷静冷静冷静冷静了冷静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我搜索了世间最美好的词语来平复此刻的心情。

    再次睁眼,世界是一片清明。

    我抬起手,指着自己的眼睛,咬牙承认,“对……它…有的时候确实会控制不住,没关系的。”

    最终我们被安排在紧邻的两间客房。

    夜色沉沉,窗外是风吹动树叶的声音,室内一片漆黑。

    我此刻被一个不明物体抵住,很不舒服,“你能不能先放开。”

    对方不动。

    “换句话来说,你为什么又在我房里?”

    我被挤着紧紧靠着墙壁动弹不得,狭窄的空间让我感到有些憋闷,鼻尖是熟悉的松柏味。

    我伸手推了推,推不动,隔着衣物,对方的体温顺着手指传递过来,我嫌弃的甩了甩又用劲挣扎了一下,黑夜中,我的视线一向十分迟钝。

    “别逼我。”我冷声威胁。

    对方放下手上拿着的物品,却没有退后半分。

    粗粝的手掌带着温热和我的握在一起,十只手指从我的指缝中缓缓挤入。

    温暖湿濡的触感从唇上传来,唇齿间便立刻充盈了淡淡的酒香味。

    我挣扎着,唇上的吻却愈发激烈,扣着的手捏的更紧,连禁锢在腰上的手也更加用力,本就在狭窄空间的我此刻被吻的难以呼吸。

    我猛的推开他,用手使劲擦了擦嘴,睁着眼睛在黑夜中努力辨别方向,“君流!谁给你的胆子!”。

    “你疯了吗?”

    对面的人在一阵沉默后,低沉的笑了出来,“嗯?怎么猜出来的?”

    “明知故问!这种事情除了你这个疯子还有谁做的出来?”

    “殿下真聪明。”他又靠近,仍将手指挤入我的指尖与我十指相扣。

    我嫌恶的甩着手,发现挣脱不开,遂放弃。“行了,深更半夜找我什么事,快说!”

    “嗯。”君流低着声音回答,“贩卖朝廷赈灾物资的证据基本上到手了,所藏匿的脏款也一并说了。”

    “这么简单?”

    “他本人坏的愚蠢,只是多年来仗着有太后撑腰才这么嚣张,人现在绑起来了,明日移交给律法司。”

    “那些孩子们呢?”

    君流拿出刚刚那个抵着我的物件交到我的手中,我摸了摸,是一把钥匙。

    “地下室的钥匙,那些孩子都被他藏在里面。”

    我和君流离开厢房,绕了几分钟的路程又走过一段漆黑幽深向下的楼梯后,入目是一间紧锁着地下室。

    尽管宁州干旱数月,此刻站在室前却仍能感到阴湿寒冷。

    推开房门,在火把下,数十个稚嫩的孩童颤抖着身体蜷缩在一起。

    他们皆被残忍的毒哑了嗓子艰难的发出声音,身上处处都是被虐待凌辱的伤痕,见此境况,愤怒与心疼犹如一股烈火在我脑中燃烧。

    “畜生!竟然敢…我要杀了他!”我紧紧攥着拳头,愤怒在我的眸中越烧越旺!

    君流握住了我,“等一下。”

    “你要拦我?”我反问道,“这是云黎国的子民!何况他们还这么小…你要阻止我?”

    君流低头看我,下颌线条紧紧绷着,轻轻摇头,“之舟,让我去安排,你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他俯身下来,凑到我的耳边,声线压的极低,“平平安安的回到皇宫,不要脏了自己的手。”

    诺大的州主府一夜之间被清理的干干净净,所非法侵占的财物和粮食被查处。

    第二日,州主被人打的奄奄一息,行凶之物也已被阉割,最后留着口气移送回皇宫中的律法司接受判决。

    君流将之前从州主那里收下的几箱黄金都上交国库,又带着军队日夜兼程勘察挖水井。

    宁州的百姓都感激万分,总是结队带着自家本就不多的食物来感谢他,“君将军真是转世菩萨啊!”

    “要不是他,我们宁州早就万劫不复。”

    “好人呐好人,谢谢君将军!”民众们跪谢的场面令人震撼和动容。

    “听说长公主殿下也拿出自己的私库尽数捐助!你们所领取的物资都有长公主殿下的一片心意,殿下的善心令人钦佩!”

    “我就说之前的传闻不实,殿下是个心善的人!”

    “感谢长公主!感谢长公主!”一声又一声的感谢如同浪潮般涌来。

    “漂亮姐姐!”一道稚嫩的声音传来,我转头,是那天争抢馒头的两个小孩,因为被照顾的很好,原本瘦弱的身体也逐渐康复。

    望见我看落下的视线,孩子们睁着亮晶晶的双眼,鼓着脸用力的喊道,“谢谢姐姐!”

    天上是悠悠飘着的几朵云,蓝色的天空下,风一吹,就慢慢舒展起来。

    归程的路上走了许久,无数的百姓仍列着队为我送行。

    君流还要留在宁州处理剩下的事,迦蓝也被留下来帮忙。

    皇宫来的侍卫强硬的催促着我尽快回宫,理由是陛下有恙,要我回去陪侍。

    云璟小时候身体就不太好,这几年好好养着才不怎么生病。

    我有点担心,毕竟来的侍卫说陛下严重的下不了床。

    宽敞贵气的马车上,我和清一相对而坐。

    马车很稳,比迦蓝驾驶的好太多了。

    我有些无聊,摆弄着马车内帷幔上的流苏。

    “殿下似乎很受宁州百姓的爱戴。”对面清冷的男子端坐着,一双被白绸遮住的眼象征性地朝我这边看了过来,雪白的肌肤十分纯净细腻,银色的发簪在他白色的长发中慵懒插着,纤细洁白的手指上仍是那枚似衔水飞鸟的戒指,嘴角微微勾着,一幅圣洁姿态如若谪仙般。

    “啊…”我迟钝的回答,脸颊有些发烫,“应…应该吧。”

    “殿下。”

    “嗯?”我放下缠着帷幔的手指,转身看他。

    他仍是笑着,语气不急不缓,“坐过来一点。”

    “啊?”我怀疑自己听错了,确认道。

    他又用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道,“乖孩子,坐过来一点好吗?”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神殿中的祭祀官一般都有些洁癖,他们极不喜欢被人触碰,也不喜欢触碰他人,除了必要的场合如传授祝福时。

    现在这是…?

    而且退一万步来说,虽然他是神圣不可侵犯的祭祀官,但我好歹也是一个国家的公主吧!凭什么他让我挨着就得挨着啊。

    我又看了看他身着的神袍,玉白色的袍子上是水蓝色花纹,他动作时,花纹似乎如神迹般灵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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