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不像？”倪天明开着车，神色依旧，指尖却不自觉地握紧了方向盘。
“人不像人，待人也不像人，所以不像。像没有灵魂，像假人，像角色扮演。总之，不像人。”
今天是提前勘查，所以要带的东西不多，开的是倪天明自己的车。
和归无的翻斗车不同，豪华轿车内，如果没人说话，压根听不见任何声音。
包括车外头的声音。
安静得就像是声音被抽空了一样，无意间放大了平日里无人在意的呼吸声和心跳声，让人不由自主地变得不安。
云朵儿隔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自己身边这位，也是有钱人。
“我不是在说你……”
她着急忙慌地开口，声音有些大，却越说越小声，将自己的心虚暴露得淋漓尽致。
倪天明却笑了。
“没关系，反正……我也这么觉得。”
云朵儿怀里抱着书包，以为他在生气，怕自己说错话，但又想解释，纠结来纠结去，还是小心翼翼地开口：“我是真没这么觉得。”想了想，又加上了论据，“所以才会被吓到。”
倪天明眼中闪过一丝不安，问道：“如果我也是那样的人呢？”
云朵儿转头去看他，看他看似平静的脸上不由自主的僵硬，看那张熟悉的脸，却怎样也想象不出他说的那种如果是什么样子的。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也不明白这有什么好如果的。
所以坚定地回道：“你不是，没有如果。”
“我是不是，你怎么知道？”
云朵儿说不上来，可她知道，如果倪天明是那样的人，她就不会喜欢他，还喜欢他这么多年。
他在她眼里，永远是那个奔跑在球场上，真诚明亮的少年。
而不是伪善且冷漠的大人。
可这话，她是不敢说出口的。
路遇红灯，倪天明停下了车，转头看她，看她看似无话可说嘴唇却隐约在颤抖，看那张再单纯不过的脸，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却不知答案早已写满了一脸。
红灯转绿，后头的车在催促。
云朵儿也催促道：“走了。”
车走了，可问题还在。
“如果我会变成那样呢？”
那人给的地址，在城市的另一边。从一个郊区，到另一个郊区。路程很长，周遭也从荒凉，到热闹，重新走到荒凉。
至少在云朵儿眼里是这样的。
虽然景观很好，不是她能平日里能见到的辽阔和宁静。可是没有人，却充满了人造的味道，所以没有自然的亲近感，更多的是别扭和僵硬。
如果倪天明也变成这样……
“不变成那样，不行吗？”
倪天明苦笑了一下。
那有多难，她根本不知道。
“如果有那一天，你能帮我把我的灵魂找回来吗？”
他的声音漂浮在车里，随着速度的加快，慢慢地消失在空气中。
怎么找？
云朵儿很想问，但她不敢问。
她不知道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他的灵魂会被他丢在哪里？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她又是否还有资格，成为那个寻找的人？
如果，人真的有灵魂的话。
城市的另一边，在距离城市很远的地方。
和上一幢别墅比起来，这里更小，也更旧。
两人在车里等了有一会，那人才出现，把车停在他们旁边。
下车的时候，那人的眼光一直停留在倪天明的车上。
“先生？”云朵儿在他眼前挥了挥手，他才回过神来。
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随后终于自我介绍道：“我姓雷，雷飞腾，叫我小雷就行。”
雷飞腾是华府的管事之一，具体是做什么的，云朵儿也不知道。
只跟着他一边往别墅走，一边说着关于整理的事。
“这是我们董事长生前留下的一处房产，因为太久没来了，所以大家都忘了，这里还有一处地方。也是这次要整理遗产，才发现的。所以就需要你们辛苦，帮忙给整理一下里头的东西。”
云朵儿听着，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有钱人离世，大多不可能在这种地方，所以清洁整理是不太可能的。
普通整理，这种大户人家，光管事的就不少，怎么会要请外人？
她想着，便停下了脚步。
倪天明越过她两步，才反应过来，回头看她。
看她一脸疑惑地朝雷飞腾问道：“太久……是多久？”
离门口还有一段距离，雷飞腾听见她问也停下了脚步，转身盯着她看了一会。
实在看不懂，又想不明白，只好反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云朵儿眨了眨眼，脑海中快速寻找着可以遮掩真实目的的答案。
“我们需要确认一下，如果太久，需要做相应的防护准备。”
雷飞腾突然大笑起来，摇头回道：“没你想的那么久，就是四五十年的样子。”
四五十年没有人来过，有钱人家的房子，在整理遗产阶段，专门请人来整理，找的不是心安遗务，而是他们归无，还签了保密协议……
云朵儿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又抬头看向了倪天明。
“怎么了？”动作很小，但雷飞腾还是尽收眼底，“是不愿意接这个单子吗？”
云朵儿有些拿不定主意。
但要她放弃，她肯定是不甘心的。
她默默地吸了一口气，在心里给自己打了一把气，朝雷飞腾说道：“雷先生，要不我们先来聊点别的吧。”
“聊什么？”
“价格。”云朵儿闭着眼把话扔出去后，抿了抿唇，朝他走进了两步，“您先报价，我们再决定要不要接，再决定要不要进去做事前勘查。”
雷飞腾有些意外。
“你同事没告诉你吗？”
“什么？”
“我们早报过价了。”
云朵儿抬头看向倪天明。
倪天明早已经在心里头骂了八百遍周浩然，居然忘了两边流程不一样的事。
但事已至此，他只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耸了耸肩。
或许是程子安忘了告诉她，可是按流程……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雷飞腾忽然一摆手：“算了，我直接给你报吧。”
他朝她比了个“八”。
云朵儿没有接话，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八十万，包税。你们负责把里头所有的东西，整理好，并生成文件进行交付。50%款项预付，完成后付剩下的50%。怎样，接吗？”
“人不像人，待人也不像人，所以不像。像没有灵魂，像假人，像角色扮演。总之，不像人。”
今天是提前勘查，所以要带的东西不多，开的是倪天明自己的车。
和归无的翻斗车不同，豪华轿车内，如果没人说话，压根听不见任何声音。
包括车外头的声音。
安静得就像是声音被抽空了一样，无意间放大了平日里无人在意的呼吸声和心跳声，让人不由自主地变得不安。
云朵儿隔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自己身边这位，也是有钱人。
“我不是在说你……”
她着急忙慌地开口，声音有些大，却越说越小声，将自己的心虚暴露得淋漓尽致。
倪天明却笑了。
“没关系，反正……我也这么觉得。”
云朵儿怀里抱着书包，以为他在生气，怕自己说错话，但又想解释，纠结来纠结去，还是小心翼翼地开口：“我是真没这么觉得。”想了想，又加上了论据，“所以才会被吓到。”
倪天明眼中闪过一丝不安，问道：“如果我也是那样的人呢？”
云朵儿转头去看他，看他看似平静的脸上不由自主的僵硬，看那张熟悉的脸，却怎样也想象不出他说的那种如果是什么样子的。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也不明白这有什么好如果的。
所以坚定地回道：“你不是，没有如果。”
“我是不是，你怎么知道？”
云朵儿说不上来，可她知道，如果倪天明是那样的人，她就不会喜欢他，还喜欢他这么多年。
他在她眼里，永远是那个奔跑在球场上，真诚明亮的少年。
而不是伪善且冷漠的大人。
可这话，她是不敢说出口的。
路遇红灯，倪天明停下了车，转头看她，看她看似无话可说嘴唇却隐约在颤抖，看那张再单纯不过的脸，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却不知答案早已写满了一脸。
红灯转绿，后头的车在催促。
云朵儿也催促道：“走了。”
车走了，可问题还在。
“如果我会变成那样呢？”
那人给的地址，在城市的另一边。从一个郊区，到另一个郊区。路程很长，周遭也从荒凉，到热闹，重新走到荒凉。
至少在云朵儿眼里是这样的。
虽然景观很好，不是她能平日里能见到的辽阔和宁静。可是没有人，却充满了人造的味道，所以没有自然的亲近感，更多的是别扭和僵硬。
如果倪天明也变成这样……
“不变成那样，不行吗？”
倪天明苦笑了一下。
那有多难，她根本不知道。
“如果有那一天，你能帮我把我的灵魂找回来吗？”
他的声音漂浮在车里，随着速度的加快，慢慢地消失在空气中。
怎么找？
云朵儿很想问，但她不敢问。
她不知道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他的灵魂会被他丢在哪里？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她又是否还有资格，成为那个寻找的人？
如果，人真的有灵魂的话。
城市的另一边，在距离城市很远的地方。
和上一幢别墅比起来，这里更小，也更旧。
两人在车里等了有一会，那人才出现，把车停在他们旁边。
下车的时候，那人的眼光一直停留在倪天明的车上。
“先生？”云朵儿在他眼前挥了挥手，他才回过神来。
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随后终于自我介绍道：“我姓雷，雷飞腾，叫我小雷就行。”
雷飞腾是华府的管事之一，具体是做什么的，云朵儿也不知道。
只跟着他一边往别墅走，一边说着关于整理的事。
“这是我们董事长生前留下的一处房产，因为太久没来了，所以大家都忘了，这里还有一处地方。也是这次要整理遗产，才发现的。所以就需要你们辛苦，帮忙给整理一下里头的东西。”
云朵儿听着，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有钱人离世，大多不可能在这种地方，所以清洁整理是不太可能的。
普通整理，这种大户人家，光管事的就不少，怎么会要请外人？
她想着，便停下了脚步。
倪天明越过她两步，才反应过来，回头看她。
看她一脸疑惑地朝雷飞腾问道：“太久……是多久？”
离门口还有一段距离，雷飞腾听见她问也停下了脚步，转身盯着她看了一会。
实在看不懂，又想不明白，只好反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云朵儿眨了眨眼，脑海中快速寻找着可以遮掩真实目的的答案。
“我们需要确认一下，如果太久，需要做相应的防护准备。”
雷飞腾突然大笑起来，摇头回道：“没你想的那么久，就是四五十年的样子。”
四五十年没有人来过，有钱人家的房子，在整理遗产阶段，专门请人来整理，找的不是心安遗务，而是他们归无，还签了保密协议……
云朵儿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又抬头看向了倪天明。
“怎么了？”动作很小，但雷飞腾还是尽收眼底，“是不愿意接这个单子吗？”
云朵儿有些拿不定主意。
但要她放弃，她肯定是不甘心的。
她默默地吸了一口气，在心里给自己打了一把气，朝雷飞腾说道：“雷先生，要不我们先来聊点别的吧。”
“聊什么？”
“价格。”云朵儿闭着眼把话扔出去后，抿了抿唇，朝他走进了两步，“您先报价，我们再决定要不要接，再决定要不要进去做事前勘查。”
雷飞腾有些意外。
“你同事没告诉你吗？”
“什么？”
“我们早报过价了。”
云朵儿抬头看向倪天明。
倪天明早已经在心里头骂了八百遍周浩然，居然忘了两边流程不一样的事。
但事已至此，他只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耸了耸肩。
或许是程子安忘了告诉她，可是按流程……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雷飞腾忽然一摆手：“算了，我直接给你报吧。”
他朝她比了个“八”。
云朵儿没有接话，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八十万，包税。你们负责把里头所有的东西，整理好，并生成文件进行交付。50%款项预付，完成后付剩下的50%。怎样，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