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李野面容扭曲地躺在泥水里，眼中红色褪去，他周身围绕一圈黑气，蚕食着他的生机，不过一息，李野的头发肉眼可见地花白下去，呈现将死之相。
季随醉五指微微用力，一股强大的灵力沿着李野的天灵盖冲向四肢百骸，灵力到他大腿迅速横冲直撞起来，他周身的黑气聚向他大腿，试图毁灭掉这股灵力，黑气和灵力在他大腿的筋脉互相厮杀，吞噬。
李野仰面大张着嘴，喉咙嘶吼无声。
“李大哥……”
木姚莲扶着膝盖，狼狈地看着神情怪异的李野。
她道：“他真是李大哥吗，不是……鬼怪化成的吗？”
“小心这些黑气”，季随醉分出一缕灵力化成一堵无形的墙，挡在木姚莲身前拦住攻来的黑气，“他是你李大哥不假，不过刚才攻击你的……是这个东西。”
冷白的灵力包裹着一团乱窜的黑气出现在季随醉手掌上。
木姚莲指着这团黑气，“这就是你所说的魔种？”
“不错，只不过这东西只生活在冥渊”，季随醉语气带了点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魔种……”，木姚莲第一次听说这种东西，完全不知，但这东西害得他李大哥变成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实在该千刀万剐。
季随醉见她要吃人的样子，不由轻笑一声，“你听说过魔吗？”
木姚莲心里一咯噔，如今世上魔族横行，肆无忌惮，他们杀修士，杀妖族，杀凡人，不讲任何道德，就像没有思想的野兽，让人，妖两界苦不堪言。
尽管木姚莲没有亲眼见过，但话本子里，街坊相传的故事里，他们干的事简直罄竹难书。
“可是魔不是和常人无异吗，这个东西和魔有什关系吗？”
“是有点关系”，季随醉思索一下，解释说，“最初三界是没有魔存在的，他们是在千年前突然出现在冥渊，然后开始祸害人界和妖界，魔种来自冥渊，他们靠吸食贪痴嗔修炼进而转换成人的样子也就是魔，但是魔种离不开冥渊，冥渊外的规则会限制住他们，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出来的。”
“至于你李大哥是被他盯上附身了，魔种会唤醒人心底的恶，而他以此为食，所以你李大哥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季随醉掌心的灵力变成缕缕丝线，丝线在空中交织，幻化成一个笼子，魔种被紧紧地困在笼子里，季随醉伸手在笼子上一拉，抽出一缕线，他将丝线缠在腰上打了个结，低声自语，“这趟真不白来啊，什么好事都被我赶上了，回去我一定要烧了死道士的算筹，算的什么命这么不准，早早回山上扫地吧。”
“嗯，仙人你在说什么？”
杏林晚上风声大，木姚莲离季随醉有些远，没听清季随醉的小声嘀咕，她原想叫他名字，但又不知道季随醉叫什么，思来想去，只想到这个称呼，她爹说过这世上只有仙人会仙法还会飞，那么叫季随醉仙人准没错。
又是仙人……
一天被叫两次仙人了，季随醉颇为无语。
他很不喜欢别人这么叫他。
“我叫季随醉，以后叫我大师兄就可以。”
“师兄？为什么？”
“李大哥！”
魔种拔出后的李野，像一棵没了生机的枯木，他抬起的手僵直，指向木姚莲，嘴唇蠕动，嗬嗬叫着什么，声音细微。
季随醉挥开挡在木姚莲前的结界，木姚莲狂奔过去，扑倒在地，她垂下头，李野带血的手费力地动起来，摸上木姚莲的头。
“姚莲，别怕，李大哥……咳咳咳”，李野眼中的光逐渐暗淡，他咳出一口血，无力苦笑，“身上的伤还疼吗，对不起，是李大哥的自私害了你。”
“疼，我快疼死了”，木姚莲疯狂摇头，哽咽说，“李大哥，你要是不治好我，我就要和李叔告状了。”
“别哭傻丫头，李大哥还有要事和你说呢，长寿村你不能再留下去了，你要和那个仙人离开”，李野回光返照一样，握住木姚莲纤细的手腕，他直视着木姚莲，灰败的双目烧着火，他用尽身上最后一刻力气，“姚莲，快跑！”
“李大哥，我……”
木姚莲震惊得望着他，想要问为什么让她跑，李野忽然抽搐地喷血打断她的询问。他推开木姚莲，一双眼睛眼白外翻，死不瞑目地看着某个方向。
他濒死般扯动嘴角，神情尽可能柔和，可他已是强弩之末，这个表情怎么看怎么怪异，他气若游丝的声音在杏林里格外的清晰，飘到木姚莲耳畔，“姚莲，方子在前堂的柜子里，你经常偷糖的那个地方，记得好好吃药，要长命百岁……”
倏地，李野扯着嗓子大吼，歇斯底里仰天长啸，“快跑！”
一声怒吼，耗尽了李野所有的力气，他一动不动地躺在泥水里，雨水混着血水，泼洒在他脸上。
“李大哥！”
木姚莲跌跌撞撞地爬过去，却在触碰到李野的一瞬间，被一股无形的阻力弹开。
“小心，别过去。”
季随醉向前一步，拔剑与攻来的黑气相对。
黑气棘手，季随醉一招没能将它劈成两半，他眉心的煞气更重了些，“我问你，你的李大哥是什么人？”
木姚莲一愣：“……”
季随醉自觉问了个很蠢的问题，她一介凡人能看出什么，假如李野本身真是魔，又怎么会让木姚莲一个区区凡人看出来。
“你李大哥一直都在长寿村吗？”
“是，李大哥一直都在的。”
“他有没有过反常的时候？”
“有过一次，是李大哥摔断腿那年。他晚上突然控制不住打了李叔，那次刀都架在了李叔的脖子上，而且，李大哥那时的眼睛和现在一样，也是红色的。”
“闭眼。”
季随醉头不回，横剑对着李野死去的尸体直劈了过去，剑气如虹，季随醉这次没有留手，迎面劈开黑气，剑气即将碰到李野尸身的时候，木姚莲失声大叫，“李大哥！”
“仙人你要做什么？！”
木姚莲要冲上去阻止他，岂料，她连季随醉身都近不了，剑气就撞上李野的尸身，顷刻间，炸起一团血雾。
炸起的血雾朝季随醉的方向袭来，季随醉寸步未动，衣袍无风自动。半空中凛冽的剑气又变作根根丝线，将血雾困在其中，弯曲的丝线拉直，像是锋利的刀刃，只听一声凄利的惨叫，血雾断了线风筝一样落在地上。
季随醉回身，漆黑的眸子冷的吓人，他低头，看着跪在地上浑身哆嗦的木姚莲，森冷的眸子染上点无奈，还有点若有若无的温柔，“不是让你闭眼了吗？”
木姚莲满脸苍白，吓的不轻，完全没听到季随醉的话。
季随醉讽刺地看着地上一块一块的木头，“居然在我眼皮子底下跑了，回去不知道要怎么样被嘲笑。”
他食指在剑柄上轻叩几下，“东边第二棵树，毁了它，别让大火把人家村子烧了。”
剑出鞘，扎进火海，劈了那棵树，随着轰隆一声，杏林的火灭，它又回到鞘里。
“你……为什么……”
木姚莲用失神含泪的双眸看向他，“李大哥的尸身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木姚莲的伤口沾了水，又一经惊吓，脸色苍白的可怕，仿佛下一刻就要死去一样，她脑袋昏昏沉沉的，视线有些模糊。
蓦然间，她泛白的唇碰上一个微凉的东西。
她听季随醉说，“先把丹药吃了。”
木姚莲乖巧地吞下丹药，倔强地等他回答。
季随醉朝杏林的某个方向望了一眼，神情复杂，“先前我忘记说了，被魔种寄生后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不是他自己了，而是魔。魔种控制着宿主的行为，宿主也在影响它，两者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而一旦这种平衡打破，被寄生的人必死无疑。”
季随醉垂下眼，与木姚莲的目光对上，“你是想问我我为什么不救他，对吗？”
木姚莲点点头，“所以仙人也没办法吗？”
季随醉摇头，“修仙之人与天争，可也不是无所不能，我没办法救他。”
木姚莲咬着下唇不肯出声，良久，她哽咽道，“麻烦了。”
季随醉缓缓走向杏林，边走边说，“我来杏林找你遭遇了迷魂阵，故而在这里浪费了些许时间，破阵时我曾在阵眼发现了一位奄奄一息的老者，但请帖上显示你性命攸关，所以我给他服了枚丹药吊了他的一条命，便赶来寻你。”
季随醉停下脚步，“你认识他吗？”
木姚莲涣散的目光聚集起来，她激动地问他，“我李叔在哪里？”
“我带你去。”
*
“姚莲，我怎么在这里。”
李大夫醒来，不明所以地看着狼狈的木姚莲。
木姚莲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李叔，李大哥他……死了。”
“什么”，李大夫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叹了口气，早就预料一样，“他……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一旁沉默不语的季随醉插话进来，“他尸骨无存，魂飞破散。”
季随醉的话突兀地传来，李大夫这才注意到他。
季随醉面容冷淡，看着失去爱子痛不欲生的李大夫，没有半分怜悯之心。
“他不是人吧。他是你捡来的人偶，对吗？”
李大夫：“……”
木姚莲不可置信地看向她李叔。
“寻常人被魔种寄生，魔种离体后，尸体的生机会立刻消失，像是被人抽干一样，不会化作血雾主动攻击人。血雾是魔族秘术，魔族用枯木做成人偶的躯干，取凡人经血成其骨肉，名曰傀。傀死后会化成血雾，血雾所过之处寸草不生，生灵尽灭。”
季随醉五指微微用力，一股强大的灵力沿着李野的天灵盖冲向四肢百骸，灵力到他大腿迅速横冲直撞起来，他周身的黑气聚向他大腿，试图毁灭掉这股灵力，黑气和灵力在他大腿的筋脉互相厮杀，吞噬。
李野仰面大张着嘴，喉咙嘶吼无声。
“李大哥……”
木姚莲扶着膝盖，狼狈地看着神情怪异的李野。
她道：“他真是李大哥吗，不是……鬼怪化成的吗？”
“小心这些黑气”，季随醉分出一缕灵力化成一堵无形的墙，挡在木姚莲身前拦住攻来的黑气，“他是你李大哥不假，不过刚才攻击你的……是这个东西。”
冷白的灵力包裹着一团乱窜的黑气出现在季随醉手掌上。
木姚莲指着这团黑气，“这就是你所说的魔种？”
“不错，只不过这东西只生活在冥渊”，季随醉语气带了点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魔种……”，木姚莲第一次听说这种东西，完全不知，但这东西害得他李大哥变成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实在该千刀万剐。
季随醉见她要吃人的样子，不由轻笑一声，“你听说过魔吗？”
木姚莲心里一咯噔，如今世上魔族横行，肆无忌惮，他们杀修士，杀妖族，杀凡人，不讲任何道德，就像没有思想的野兽，让人，妖两界苦不堪言。
尽管木姚莲没有亲眼见过，但话本子里，街坊相传的故事里，他们干的事简直罄竹难书。
“可是魔不是和常人无异吗，这个东西和魔有什关系吗？”
“是有点关系”，季随醉思索一下，解释说，“最初三界是没有魔存在的，他们是在千年前突然出现在冥渊，然后开始祸害人界和妖界，魔种来自冥渊，他们靠吸食贪痴嗔修炼进而转换成人的样子也就是魔，但是魔种离不开冥渊，冥渊外的规则会限制住他们，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出来的。”
“至于你李大哥是被他盯上附身了，魔种会唤醒人心底的恶，而他以此为食，所以你李大哥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季随醉掌心的灵力变成缕缕丝线，丝线在空中交织，幻化成一个笼子，魔种被紧紧地困在笼子里，季随醉伸手在笼子上一拉，抽出一缕线，他将丝线缠在腰上打了个结，低声自语，“这趟真不白来啊，什么好事都被我赶上了，回去我一定要烧了死道士的算筹，算的什么命这么不准，早早回山上扫地吧。”
“嗯，仙人你在说什么？”
杏林晚上风声大，木姚莲离季随醉有些远，没听清季随醉的小声嘀咕，她原想叫他名字，但又不知道季随醉叫什么，思来想去，只想到这个称呼，她爹说过这世上只有仙人会仙法还会飞，那么叫季随醉仙人准没错。
又是仙人……
一天被叫两次仙人了，季随醉颇为无语。
他很不喜欢别人这么叫他。
“我叫季随醉，以后叫我大师兄就可以。”
“师兄？为什么？”
“李大哥！”
魔种拔出后的李野，像一棵没了生机的枯木，他抬起的手僵直，指向木姚莲，嘴唇蠕动，嗬嗬叫着什么，声音细微。
季随醉挥开挡在木姚莲前的结界，木姚莲狂奔过去，扑倒在地，她垂下头，李野带血的手费力地动起来，摸上木姚莲的头。
“姚莲，别怕，李大哥……咳咳咳”，李野眼中的光逐渐暗淡，他咳出一口血，无力苦笑，“身上的伤还疼吗，对不起，是李大哥的自私害了你。”
“疼，我快疼死了”，木姚莲疯狂摇头，哽咽说，“李大哥，你要是不治好我，我就要和李叔告状了。”
“别哭傻丫头，李大哥还有要事和你说呢，长寿村你不能再留下去了，你要和那个仙人离开”，李野回光返照一样，握住木姚莲纤细的手腕，他直视着木姚莲，灰败的双目烧着火，他用尽身上最后一刻力气，“姚莲，快跑！”
“李大哥，我……”
木姚莲震惊得望着他，想要问为什么让她跑，李野忽然抽搐地喷血打断她的询问。他推开木姚莲，一双眼睛眼白外翻，死不瞑目地看着某个方向。
他濒死般扯动嘴角，神情尽可能柔和，可他已是强弩之末，这个表情怎么看怎么怪异，他气若游丝的声音在杏林里格外的清晰，飘到木姚莲耳畔，“姚莲，方子在前堂的柜子里，你经常偷糖的那个地方，记得好好吃药，要长命百岁……”
倏地，李野扯着嗓子大吼，歇斯底里仰天长啸，“快跑！”
一声怒吼，耗尽了李野所有的力气，他一动不动地躺在泥水里，雨水混着血水，泼洒在他脸上。
“李大哥！”
木姚莲跌跌撞撞地爬过去，却在触碰到李野的一瞬间，被一股无形的阻力弹开。
“小心，别过去。”
季随醉向前一步，拔剑与攻来的黑气相对。
黑气棘手，季随醉一招没能将它劈成两半，他眉心的煞气更重了些，“我问你，你的李大哥是什么人？”
木姚莲一愣：“……”
季随醉自觉问了个很蠢的问题，她一介凡人能看出什么，假如李野本身真是魔，又怎么会让木姚莲一个区区凡人看出来。
“你李大哥一直都在长寿村吗？”
“是，李大哥一直都在的。”
“他有没有过反常的时候？”
“有过一次，是李大哥摔断腿那年。他晚上突然控制不住打了李叔，那次刀都架在了李叔的脖子上，而且，李大哥那时的眼睛和现在一样，也是红色的。”
“闭眼。”
季随醉头不回，横剑对着李野死去的尸体直劈了过去，剑气如虹，季随醉这次没有留手，迎面劈开黑气，剑气即将碰到李野尸身的时候，木姚莲失声大叫，“李大哥！”
“仙人你要做什么？！”
木姚莲要冲上去阻止他，岂料，她连季随醉身都近不了，剑气就撞上李野的尸身，顷刻间，炸起一团血雾。
炸起的血雾朝季随醉的方向袭来，季随醉寸步未动，衣袍无风自动。半空中凛冽的剑气又变作根根丝线，将血雾困在其中，弯曲的丝线拉直，像是锋利的刀刃，只听一声凄利的惨叫，血雾断了线风筝一样落在地上。
季随醉回身，漆黑的眸子冷的吓人，他低头，看着跪在地上浑身哆嗦的木姚莲，森冷的眸子染上点无奈，还有点若有若无的温柔，“不是让你闭眼了吗？”
木姚莲满脸苍白，吓的不轻，完全没听到季随醉的话。
季随醉讽刺地看着地上一块一块的木头，“居然在我眼皮子底下跑了，回去不知道要怎么样被嘲笑。”
他食指在剑柄上轻叩几下，“东边第二棵树，毁了它，别让大火把人家村子烧了。”
剑出鞘，扎进火海，劈了那棵树，随着轰隆一声，杏林的火灭，它又回到鞘里。
“你……为什么……”
木姚莲用失神含泪的双眸看向他，“李大哥的尸身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木姚莲的伤口沾了水，又一经惊吓，脸色苍白的可怕，仿佛下一刻就要死去一样，她脑袋昏昏沉沉的，视线有些模糊。
蓦然间，她泛白的唇碰上一个微凉的东西。
她听季随醉说，“先把丹药吃了。”
木姚莲乖巧地吞下丹药，倔强地等他回答。
季随醉朝杏林的某个方向望了一眼，神情复杂，“先前我忘记说了，被魔种寄生后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不是他自己了，而是魔。魔种控制着宿主的行为，宿主也在影响它，两者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而一旦这种平衡打破，被寄生的人必死无疑。”
季随醉垂下眼，与木姚莲的目光对上，“你是想问我我为什么不救他，对吗？”
木姚莲点点头，“所以仙人也没办法吗？”
季随醉摇头，“修仙之人与天争，可也不是无所不能，我没办法救他。”
木姚莲咬着下唇不肯出声，良久，她哽咽道，“麻烦了。”
季随醉缓缓走向杏林，边走边说，“我来杏林找你遭遇了迷魂阵，故而在这里浪费了些许时间，破阵时我曾在阵眼发现了一位奄奄一息的老者，但请帖上显示你性命攸关，所以我给他服了枚丹药吊了他的一条命，便赶来寻你。”
季随醉停下脚步，“你认识他吗？”
木姚莲涣散的目光聚集起来，她激动地问他，“我李叔在哪里？”
“我带你去。”
*
“姚莲，我怎么在这里。”
李大夫醒来，不明所以地看着狼狈的木姚莲。
木姚莲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李叔，李大哥他……死了。”
“什么”，李大夫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叹了口气，早就预料一样，“他……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一旁沉默不语的季随醉插话进来，“他尸骨无存，魂飞破散。”
季随醉的话突兀地传来，李大夫这才注意到他。
季随醉面容冷淡，看着失去爱子痛不欲生的李大夫，没有半分怜悯之心。
“他不是人吧。他是你捡来的人偶，对吗？”
李大夫：“……”
木姚莲不可置信地看向她李叔。
“寻常人被魔种寄生，魔种离体后，尸体的生机会立刻消失，像是被人抽干一样，不会化作血雾主动攻击人。血雾是魔族秘术，魔族用枯木做成人偶的躯干，取凡人经血成其骨肉，名曰傀。傀死后会化成血雾，血雾所过之处寸草不生，生灵尽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