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的公堂之上,气氛紧张得令人窒息。

    云晴与赵老板四目相对,那瞬间,仿佛有火花在两人之间迸溅,充满了无声的较量。

    府尹命人给年怀初搬来椅子,并为其奉上茶水。年怀初安然入座,目光却始终关切地落在云晴身上。

    云晴笔直地跪在公堂中央,她的身姿虽略显单薄,却如青松般挺立。

    只见她神色坚定,条理十分清晰地诉说着原身父母的冤情。

    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直击人心。

    听完后,赵老板脸上的肌肉群不自觉地微微抽搐,强装镇定地怒吼道:“小丫头,你休要血口喷人!我赵某人行得正坐得端,岂容你这般污蔑!”

    云晴冷笑一声,目光如炬,说道:“你以为你的抵赖能有作用?证人已经在堂,看你还如何狡辩!”

    此时,第一个证人,那个曾被云晴惩治的混混被带上堂来。

    他低垂着头,脚步虚浮,显然内心充满了恐惧。

    混混战战兢兢地看了一眼云晴,扫过赵老板,又迅速地移开目光。

    他紧张地吞了吞口水,说道:“赵老板,你可别怪我,是你作恶多端!那日你指使我去云姑娘府上闹事,事成之后承诺给我百两银子作为重赏。我本以为这是个轻松的活儿,可没想到云姑娘机智过人,没让你的阴谋得逞!我当时就觉得这事儿不对,后悔接了你的活儿。”

    赵老板怒目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骂道:“你这无赖,竟敢污蔑我!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般陷害于我!”

    云晴瞥了赵老板一眼,立刻反驳道:“赵老板,莫要急着否认。还有更多的证据等着呈上来!”

    但没想到,在另一个证人押送上来之前,有几个旁观的百姓纷纷主动为云晴说话。

    一位年长者激动地说道:“大人,我们亲眼看见那混混从云姑娘家狼狈逃出,身上还绑着绳子!而且,我们之前就多次看到这混混出入赵老板的书社,关系非同一般。”

    另一位年轻人也义愤填膺地喊道:“大人,您可要为云姑娘做主啊!这赵老板平日里经常把这混混叫到他的书社去,说是救济教养他。可如今看来,他估计就是叫他去给您做坏事的。”

    当然也有一部分人说赵老板是善人,但他们的声音很快便被为云晴说话的百姓盖过去了。

    赵老板脸色变得愈发难看,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

    第二个证人是书社十多年的老伙计,也是当年云秀才和赵老板共同的好友姜秀才。

    府尹严肃地问他话,他眼神躲闪,支支吾吾,只一味地重复不知道。

    姜秀才的身体微微颤抖,仿佛在内心的挣扎中备受煎熬,他的衣衫也随着身体的颤抖而轻轻晃动。

    云晴跪在地上,瞥了他一眼,言辞恳切地说道:“姜秀才,你的列祖列宗都在看着你,你的子女未来也要向你学习,别将你们家族的荣誉毁于一旦了。”

    云晴第一份报纸里便记载姜家先祖姜御史敢于直谏不畏犯上的故事,姜家一向注重宗族和清誉。这也是云晴在两个知道此事的人中选出姜秀才的原因。

    提到祖上,家族没落的姜秀才立刻红了眼,心中满是羞愧与懊悔。

    他的内心在激烈地挣扎着,但一想到云晴报纸对一个人声誉影响极大,他深知自己不能一错再错,若是抹黑了祖上的清誉便是他的过错。

    姜秀才连忙对着云晴磕了几个头,声泪俱下地说道:“云姑娘,我不是不帮你爹,我也是前几日才发现的。不过,在这段时间内,我也没有坐以待毙。我已经收集了一些证据,正准备来官府告发赵老板的。”

    云晴知道他为了维护名誉将发现时间从原身父母死后调整成最近了,但她愿意在这上面放他一马,只要他愿意将真相说出来。

    不是为他,是为了他家嗷嗷待哺的三个孩子。

    姜秀才转过身对着府尹磕了头,“大人,我发现云秀才夫妇之死都是赵老板设计的。那日是他故意将藏书掉包了出去,然后趁云秀才看管的时候放了一把火把废纸给烧了。”

    “那批藏书还能找到,就在书坊的地下室里,能对上在官府报毁的书单。前几日赵老板带了人下去挑选,我才发现的,我记得他后来还在私人账本上做了记录。”

    赵老板瞪着姜秀才,气得咬牙切齿,五官都近乎扭曲,怒吼道:“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我平日里待你不薄,你竟然恩将仇报!”

    最后,那个胆小怕事的证人也被押送了上来。

    他本是赵老板的马夫,赵老板谋害原身父母那日当时恰好躲在附近的树丛中小解,他亲眼目睹了赵老板将云晴父母推下悬崖的整个过程。

    起初,他因惧怕赵老板的势力,一直将此事深埋心底,回去就递了辞呈。

    但他每每想到此事,心中都充满了不安与愧疚。如今趁赵老板此次大势已去,他也终于鼓起勇气,坦然地能将自己所看到的真相公之于众。

    他从怀中掏出一块儿随身携带的令牌,“三年前,赵老板杀害完云晴父母后误将这块儿令牌丢在案发现场,他丢的时候还在全城找这个令牌,我今天交予朝堂,也是结束这场噩梦了。”

    赵老板看着那块令牌,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毫无血色,大喊:“这都是误会,都是误会啊!”

    马夫不看赵老板,对着京兆尹补充说道:“这块令牌是赵老板随身携带之物,上面还有他的名字印记。”

    京兆府尹听完各方证词,面色凝重,他一拍惊堂木,说道:“此案重大,证据需一一核实,先停审一段时间,待本官遣人去收集查阅相关证据。”

    期间,不断有人到堂上和府尹说话。其中,还有一个太监将京兆尹单独叫出去说话。

    云晴皱起眉毛,内心有些怕此事生变,担忧赵老板背后的势力会影响审判的公正。

    但转头便能看见年怀初气定神闲的样子,她心里也安定了三分。

    一个时辰后,吏员纷纷回来报上结果,并将签字画押的状词和证词都呈上。

    京兆府尹面色阴沉地一拍惊堂木,大声宣判:“赵老板,证据确凿,罪无可赦!收监,择日问斩。”

    赵老板原本还强撑着几分镇定,试图寻找翻盘的机会。但此刻却如遭雷击,瘫软在地上,衣衫凌乱,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精气神。

    他的双手无力地抓扯着地上的尘土,仿佛想要抓住一丝救命稻草,口中不停地念叨:“不可能,不可能……”

    在这一刻,赵老板的目光突然转向了云晴,那双充满绝望的眼睛中竟闪过一丝微弱的求助之光。

    他不停地磕头,声音沙哑而微弱:“云晴姑娘……我知错了,你饶了我吧,我把所有财产都给你,你原谅我吧。只要让我活着……”

    云晴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丝毫的同情与怜悯,“赵老板,你作恶多端,今日之果,皆是你自己种下的因。”

    受原身残留的最后一丝情绪的影响,云晴不禁红了眼眶,流下了悲愤的眼泪。

    年怀初忙上前拥住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以做安抚,柔声道:“云姑娘,一切都过去了,令尊令堂在天之灵也可安息了。”

    [恭喜宿主完成隐藏任务,替原身一家获得清白。奖励一套高级虚拟码字机。]

    云晴从京兆府出来后,神色疲惫却又带着一丝解脱,她径直来到了一座清幽的庙宇。

    这座庙宇隐匿于闹市的一角,四周树木环绕,是原身一家人常来拜神的地方。

    庙宇中香烟袅袅,宁静而祥和。

    她手捧着刚刚从街市上买来的香烛,踏入了庙宇殿内。

    里面立着三块她前些日子来供的牌位,两块刻着原身父母的名字,而另一块则是无字的木牌,代表着原身。

    云晴缓缓地跪在了这三块木牌前,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虔诚和坚定。

    阳光透过窗棂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她的身上,形成一片片不规则的光影。光影在她的衣衫上跳跃,宛如一幅流动的画卷。

    云晴小心翼翼地点燃了香烛,那袅袅升起的青烟丝丝缕缕,将她的思绪飘向了遥远的天际。

    她双手合十,额头轻轻触地,庄重而虔诚地磕了一个头。

    “爹,娘,还有……云晴。”她的目光停留在那块无字的木牌上,声音略微有些哽咽。“我向你们承诺,一定会好好活下去。”

    她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庭院中回荡,“我会努力光耀云家的门楣,绝不会污了云家的名声,更不会胡作非为。”

    微风轻轻拂过,吹动她的发丝,仿佛是原身父母在温柔地抚摸着她,给予她力量和勇气。

    此时,一只蝴蝶翩翩飞来,落在了无字木牌上,扇动着美丽的翅膀。

    忽然,它拍打着翅膀轻盈地飞起,悠悠地落在了云晴的肩膀上。云晴静静地感受着蝴蝶的停留,那轻微的触感仿佛是一种无声的祝福。

    片刻,蝴蝶像是完成了使命一般飞走了。

    云倾起身离开,阳光慷慨地洒在她离开的背影上,勾勒出一道坚毅而又充满希望的轮廓。

    云晴迈着坚定而有力的步伐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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