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这个命途倒是不错，王公之女，一世顺遂。”
“这也不错，富商之子，后考取功名，会官拜宰相。”
“如若想过的闲散些，这个如何——”
白发老者将聂和瑛带上了天界，拉了司命给她选转生命途，白发老者一看：“一只猫？”
“此白猫可不同凡响，火场救主，后世英猫，后半生基本无忧。”
聂和瑛心思压根不在这里，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都不满意？”白发老者打量着聂和瑛的表情，试探着问。
“安排我回华清门。”她放下一个惊雷。
“哎哟哎哟你找罪受不是。”白发老者苦口婆心地劝着：“天道让你转世，还有得选，已经很不错了。选个顺遂的一生过下去，无需操劳，平平安安不正是那小子……别人希望的吗？”
他连忙改口，知道聂和瑛如今为何苦恼，生怕触了聂和瑛的霉头。
“你是一步步修炼起来的，这其中艰辛你自当有了解，每日勤恳不说，一不小心还容易半路夭折，一代代的修士成长起来的，能有多少，攀上顶峰的又有几个？”
聂和瑛油盐不进：“我要进华清门。”
“如若是底层弟子，受尽苦楚你也愿意？”司命却在后头笑得神秘兮兮。
“有何不可。”聂和瑛自是不惧。
“如若是资质平平，庸人一个呢？”
“那也无妨。”
“佩服。”司命抱拳，聂和瑛却听着味道怪怪的，但他后一句却是：“我可以给聂姑娘安排。”
“真的？！”她拍案起身，之前修炼的成果仍在，她一激动身下的座椅就化成了粉末。
司命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后才咬着牙点头微笑：“自是真的，不过这种命途文书，我这目前还没有动笔，还得请聂姑娘在我这司命宫停留些日子。”
说罢，唤了两个仙娥带她出去。
修炼到一定程度，五感通达，聂和瑛听见殿内她师尊问：“你真打算给和瑛安排？天道可是明说了不许她再入修真界。”
“我要是不安抚着她，她把我这司命宫拆了怎么办？”
“目前天界有一名仙子需入凡尘历练，我会安排两人同行，届时把两人的命途互换，聂姑娘便走这个王公之女命途顺遂一生，仙子便安排入宗门修炼拯救苍生。”
她师尊说：“高。”
聂和瑛听的清清楚楚。
她自知光靠别人是成不了事的，于是问两个仙娥：“你们这还有谁要下凡的？”
而那边偷摸摸聊的两人感觉聂和瑛的灵力彻底离去，白发老者举起手：“高。”
司命了然于心，他没少见这种来司命宫要求换命途的，但他可是司命仙君，要是人人都随了自己心意，那历劫如何还叫做历劫？
他惯会使这一招。
人前答应的好好的，实则仍旧给渡劫的仙人们换上准备好的命途。
而这位聂姑娘显然要更不听话一些。
他只得使些小手段，泄露出假消息，让这个聂姑娘主动去找那位仙子提出交换，那他只需反着来就可。
一切都逃不过他司命的安排。
聂和瑛转生那天，她师尊来看。
下界正是好天气，万里无云，晴空万里。
聂和瑛觉得她师尊笑得过于开朗了，她隐隐觉得不安。
直到她落入了下界，被人抱着去见那珠光宝气的妇人和威风凛凛的男子。
“城主，夫人，您看，小主人的哭声都如此洪亮，以后定是位巾帼英雄。”
她的怒火化作啼哭响彻云霄，直直冲进白发老者的耳朵里。
“哇——”老头！
他们也姓聂，给她取名。
那妇人说，“从前好似在哪听过这个名字，想来应是哪位故人，给我们小孙女取名，也算是纪念她。”
于是她仍叫聂和瑛。
她的诞生是众人期盼，她被抱着去给人过目，因此也知道她生在何等家庭。
世间人魔两族不合，人族设立南方三州十四城，位于人魔相交前线。
她便出生在江门聂家，世代守城人。
家中祖父是城主，祖母是普通出身，父母双全，家族疼爱。
聂和瑛好像没什么该不满的，如果不是她有夙愿未满。
她长到三岁，墙角多了只白猫，两三月，凶巴巴。
她在婢女的害怕声中，亦步亦趋把小猫拎起来，抱进怀里。
四岁时魔族偷偷潜入她的院子，小白猫飞扑上去狂抓，紧接着大人赶到，她还未掐诀，魔族就已束手就擒。
后来聂家上下督查，揪出了藏在城主府的几个卧底，又找了修士上门仔细检查。
她抓着其中一个女弟子的衣裳不放手：“你是华清门的人，你认识琅清吗？”
那人蹲下身子和她平视，想她年纪小，调笑道：“小妹妹你这么小就知道华清门了呀。”
“你不知道琅清吗？”她追问。
女弟子去瞧同行者的位置，讳莫如深：“小妹妹，这种事情你还是少问。”
“小师叔他……”女弟子终是叹气，聂和瑛便意识到问题出大了。
修士们要返回宗门，猫扒着聂和瑛，她扒着女弟子的腿，说要上山拜师。
被家人敲了脑袋抱了下来，说她胡闹。
女弟子笑着摸她的头，说：“我们往届宗主立下的规矩，华清门拜师大会三年一届，十二岁以上便可以参与，小妹妹好生长大，以后来当我的师妹。”
不过奇怪的是，都知道是往届宗主，也都觉得这个宗主定是名震山川，却没人能想起她的名字。
立规矩本人聂和瑛无语凝噎。
十二岁以下的少年人心性不定，她本意就是限制。
倒也没想过有朝一日成功限制住了自己。
也不知该是喜亦或是忧。
她到了八岁，魔族在边城游荡，一个女孩在包围圈中入了江门，消瘦枯黄，聂家收留。
那女孩与她同岁，说家人死于魔族，她要学一身本领，为家人报仇。
聂和瑛还记得女孩。
现在叫席鱼。
她们曾同日转世，但看席鱼已经全然忘却，许是因为聂和瑛本非这个世界的人，所以记忆还在保留。
换句话说，她成bug了。
好几次华清门的弟子留宿在江门聂家，她都巴巴去问，得到的回复，不是叹息就是不知。
可她是孩童之身，聂家唯一的孩子，那次魔族潜入，让家里的大人提心吊胆，她身边总是要有人看着。
离家出走的法子是落空了的。
她求家里人打探消息，却也是杳无音讯。
她装孩子到了十三岁，华清门三年一届收徒式再次开启。
女孩在聂家长到十三岁，出发，成功被选上。
两人书信往来，问及琅清，那么大个人却好似消失的无影无踪，
聂和瑛很难不去多想。
都说魔族至尊几十年前曾攻上华清门，最后门中宗主以命相抵，同归于尽。
“真是奇了。”席鱼信中说：“可门中无一人记住她的姓名，连容貌都不曾有人记得。”
聂和瑛信却回的迟了。
几十年过去，江门边境魔族时有侵犯，聂和瑛开始帮衬着聂家治理，一不小心席鱼第二封信就来了。
“和瑛，你知道我发现了什么吗？华清门后山有魔气，我只往那阵法中走近了一步，那威压袭来，我整个人都动弹不得了。”
聂和瑛这具身体十七岁，在城墙上就着冬日烈风看完一整封信。
看完最后一个字，聂和瑛从信中抽身看向城内市集中来往的人群。
已是下定决心。
不能再拖了。
江门冬季早晨，侍女在屋外唤了几声，都未听到自家小姐的回应。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小姐，我可进来了。”她推门而入。
风随之从门外卷进，吹起屋内桌面白猫屁股压着的纸条一角。
“我行侠仗义去了，勿念。”
“聂和瑛留。”
“这也不错，富商之子，后考取功名，会官拜宰相。”
“如若想过的闲散些，这个如何——”
白发老者将聂和瑛带上了天界，拉了司命给她选转生命途，白发老者一看：“一只猫？”
“此白猫可不同凡响，火场救主，后世英猫，后半生基本无忧。”
聂和瑛心思压根不在这里，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都不满意？”白发老者打量着聂和瑛的表情，试探着问。
“安排我回华清门。”她放下一个惊雷。
“哎哟哎哟你找罪受不是。”白发老者苦口婆心地劝着：“天道让你转世，还有得选，已经很不错了。选个顺遂的一生过下去，无需操劳，平平安安不正是那小子……别人希望的吗？”
他连忙改口，知道聂和瑛如今为何苦恼，生怕触了聂和瑛的霉头。
“你是一步步修炼起来的，这其中艰辛你自当有了解，每日勤恳不说，一不小心还容易半路夭折，一代代的修士成长起来的，能有多少，攀上顶峰的又有几个？”
聂和瑛油盐不进：“我要进华清门。”
“如若是底层弟子，受尽苦楚你也愿意？”司命却在后头笑得神秘兮兮。
“有何不可。”聂和瑛自是不惧。
“如若是资质平平，庸人一个呢？”
“那也无妨。”
“佩服。”司命抱拳，聂和瑛却听着味道怪怪的，但他后一句却是：“我可以给聂姑娘安排。”
“真的？！”她拍案起身，之前修炼的成果仍在，她一激动身下的座椅就化成了粉末。
司命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后才咬着牙点头微笑：“自是真的，不过这种命途文书，我这目前还没有动笔，还得请聂姑娘在我这司命宫停留些日子。”
说罢，唤了两个仙娥带她出去。
修炼到一定程度，五感通达，聂和瑛听见殿内她师尊问：“你真打算给和瑛安排？天道可是明说了不许她再入修真界。”
“我要是不安抚着她，她把我这司命宫拆了怎么办？”
“目前天界有一名仙子需入凡尘历练，我会安排两人同行，届时把两人的命途互换，聂姑娘便走这个王公之女命途顺遂一生，仙子便安排入宗门修炼拯救苍生。”
她师尊说：“高。”
聂和瑛听的清清楚楚。
她自知光靠别人是成不了事的，于是问两个仙娥：“你们这还有谁要下凡的？”
而那边偷摸摸聊的两人感觉聂和瑛的灵力彻底离去，白发老者举起手：“高。”
司命了然于心，他没少见这种来司命宫要求换命途的，但他可是司命仙君，要是人人都随了自己心意，那历劫如何还叫做历劫？
他惯会使这一招。
人前答应的好好的，实则仍旧给渡劫的仙人们换上准备好的命途。
而这位聂姑娘显然要更不听话一些。
他只得使些小手段，泄露出假消息，让这个聂姑娘主动去找那位仙子提出交换，那他只需反着来就可。
一切都逃不过他司命的安排。
聂和瑛转生那天，她师尊来看。
下界正是好天气，万里无云，晴空万里。
聂和瑛觉得她师尊笑得过于开朗了，她隐隐觉得不安。
直到她落入了下界，被人抱着去见那珠光宝气的妇人和威风凛凛的男子。
“城主，夫人，您看，小主人的哭声都如此洪亮，以后定是位巾帼英雄。”
她的怒火化作啼哭响彻云霄，直直冲进白发老者的耳朵里。
“哇——”老头！
他们也姓聂，给她取名。
那妇人说，“从前好似在哪听过这个名字，想来应是哪位故人，给我们小孙女取名，也算是纪念她。”
于是她仍叫聂和瑛。
她的诞生是众人期盼，她被抱着去给人过目，因此也知道她生在何等家庭。
世间人魔两族不合，人族设立南方三州十四城，位于人魔相交前线。
她便出生在江门聂家，世代守城人。
家中祖父是城主，祖母是普通出身，父母双全，家族疼爱。
聂和瑛好像没什么该不满的，如果不是她有夙愿未满。
她长到三岁，墙角多了只白猫，两三月，凶巴巴。
她在婢女的害怕声中，亦步亦趋把小猫拎起来，抱进怀里。
四岁时魔族偷偷潜入她的院子，小白猫飞扑上去狂抓，紧接着大人赶到，她还未掐诀，魔族就已束手就擒。
后来聂家上下督查，揪出了藏在城主府的几个卧底，又找了修士上门仔细检查。
她抓着其中一个女弟子的衣裳不放手：“你是华清门的人，你认识琅清吗？”
那人蹲下身子和她平视，想她年纪小，调笑道：“小妹妹你这么小就知道华清门了呀。”
“你不知道琅清吗？”她追问。
女弟子去瞧同行者的位置，讳莫如深：“小妹妹，这种事情你还是少问。”
“小师叔他……”女弟子终是叹气，聂和瑛便意识到问题出大了。
修士们要返回宗门，猫扒着聂和瑛，她扒着女弟子的腿，说要上山拜师。
被家人敲了脑袋抱了下来，说她胡闹。
女弟子笑着摸她的头，说：“我们往届宗主立下的规矩，华清门拜师大会三年一届，十二岁以上便可以参与，小妹妹好生长大，以后来当我的师妹。”
不过奇怪的是，都知道是往届宗主，也都觉得这个宗主定是名震山川，却没人能想起她的名字。
立规矩本人聂和瑛无语凝噎。
十二岁以下的少年人心性不定，她本意就是限制。
倒也没想过有朝一日成功限制住了自己。
也不知该是喜亦或是忧。
她到了八岁，魔族在边城游荡，一个女孩在包围圈中入了江门，消瘦枯黄，聂家收留。
那女孩与她同岁，说家人死于魔族，她要学一身本领，为家人报仇。
聂和瑛还记得女孩。
现在叫席鱼。
她们曾同日转世，但看席鱼已经全然忘却，许是因为聂和瑛本非这个世界的人，所以记忆还在保留。
换句话说，她成bug了。
好几次华清门的弟子留宿在江门聂家，她都巴巴去问，得到的回复，不是叹息就是不知。
可她是孩童之身，聂家唯一的孩子，那次魔族潜入，让家里的大人提心吊胆，她身边总是要有人看着。
离家出走的法子是落空了的。
她求家里人打探消息，却也是杳无音讯。
她装孩子到了十三岁，华清门三年一届收徒式再次开启。
女孩在聂家长到十三岁，出发，成功被选上。
两人书信往来，问及琅清，那么大个人却好似消失的无影无踪，
聂和瑛很难不去多想。
都说魔族至尊几十年前曾攻上华清门，最后门中宗主以命相抵，同归于尽。
“真是奇了。”席鱼信中说：“可门中无一人记住她的姓名，连容貌都不曾有人记得。”
聂和瑛信却回的迟了。
几十年过去，江门边境魔族时有侵犯，聂和瑛开始帮衬着聂家治理，一不小心席鱼第二封信就来了。
“和瑛，你知道我发现了什么吗？华清门后山有魔气，我只往那阵法中走近了一步，那威压袭来，我整个人都动弹不得了。”
聂和瑛这具身体十七岁，在城墙上就着冬日烈风看完一整封信。
看完最后一个字，聂和瑛从信中抽身看向城内市集中来往的人群。
已是下定决心。
不能再拖了。
江门冬季早晨，侍女在屋外唤了几声，都未听到自家小姐的回应。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小姐，我可进来了。”她推门而入。
风随之从门外卷进，吹起屋内桌面白猫屁股压着的纸条一角。
“我行侠仗义去了，勿念。”
“聂和瑛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