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就说，旧情难忘！
白牧尘存的那点“报复心”得逞。
他笑笑，把手机一收，又单只胳膊揽住他的肩：“一会儿再帮你问问，都我瞎扯，栗知不会和他一块的，你信我。”
他其实和林知恒认识很早，比白术认识他都早。
早在三年前，谢家开始插手极光的事开始，就听小叔叔说过这个名字。那时候不懂家族生意上的事，听得懵懵懂懂，后来某次宴会，亲眼看见了小叔叔心心念念的活的林知恒。
的确很出众。
少年天才不是吹嘘的。
比传闻里更甚。
他对这样的人有点厌烦，因为会显得他顽劣不堪。
然而年轻人，爱恨来的都快，尤其是都不喜欢晚宴，都找了借口溜走，跑到了天台上锤粉。
那时候快入夜，天幕融墨，两个人手里一人一罐路边买的啤酒。
风徐徐出来，白牧尘侧目看他，林知恒一身白西服，矜贵的不行。
他说：“这样看，你还挺顺眼的。”
林知恒莫名其妙，没搭理他。
他又搭话：“听我小叔叔说你出了新成果，恭喜你啊，真厉害，这么年轻就拿那么多奖。”
林知恒终于也侧目看他：“谢谢。”
天沉在铅墨里，零星几颗星星。他翻了个身，背靠在栏杆上，喝空的啤酒罐被他随手一捏：“你是有那种厌世情绪么？”
就是那种世俗欲望被满足后的淡淡厌倦感。他觉得天才的人生一定很顺利，不像他，干什么什么不行。
没想到林知恒居然说了句：“刚被甩了。”
白牧尘：“？”
居然是因为感情问题。
他以为他这种人都是短情绝爱的。
他正要追问，奈何白术找了上来，他没敢再多嘴。
他总觉得林知恒已经有点拿他当朋友的意思，他打小人缘儿就好，作为大众之友的第一个原则，就是得守住朋友隐私。
于是他转头和白术聊，看到小姑娘一声不响地站到林知恒身边，只寥寥几眼，眼里的情绪就袒露无遗，根本不搭理他这个哥，白牧尘把话咽了。
他明白了白术的心意，但打心眼里觉得她以后要吃苦，于是又重重叹了口气。
后来小叔叔又在他面前提到了林知恒。
说江城的谢家，和极光合作了一款“抗衰老”的技术，要打造国内高端美妆品牌。
谢家的老爷子叫谢臻霖，白牧尘也见过，是个留着半长发的老头，对小辈一向温和，就是在外作风不好，有个挺知名的私生子。那私生子是个麻烦，想独吞极光，于是把矛头对准白家。
小叔叔说，林知恒向着外人，和谢家合作了，正在清理他们家对于极光的干预。
白牧尘不服气道：“什么叫向着外人，我们就不是外人了？”
虽然他不懂做生意，也知道生意场上利益为先。
极光是正经的研发单位，白家只是资金提供者，等哪一天，出现更有钱的人，白家自然要被替代。
他当时说出了这辈子都难得有哲理的一句话：“没什么事是应该的。”
小叔叔认为白家帮了极光那么多年，理应是极光的第一顺位，真是太自作多情了。
“何况……”
虽然没亲自参与，但白牧尘也知道白家作风，在极光里肯定没少兴风作浪。
于是他劝小叔叔：“白术年纪还小，未来得让她自己选，你把她送极光，对她未来会有影响……”
林知恒对她没意思，不知道白术要吃多少苦。
小叔叔骂他心思歪：“你妹妹那是去工作的，你脑子里整天想什么呢。”
白牧尘怜悯地望着小叔叔，觉得他脑子才笨，真以为他什么都不懂，还装。
那时候他尚且不知道白家的龌龊手段，不知道他们为了打压林知恒，已经设局开除了许栗知，安排他妹妹去当眼线。
也不知道天台上的少年，为什么那天会和他一起吹风。
他以为是巧合，以为林知恒也愿意靠近他，所以一心一意把他当投缘的朋友。
何况林知恒对他不错。
他因为过于不学无术，但脸还不错，被家里安排进圈当艺人。
这已经是个逐步放弃的态度，其实他挺郁闷。
谁不想出人头地，但他没这个能力，偏家世显赫，对中庸也看不上。
他进圈的第一部剧是个网剧，深夜更新那种。导演为了宣传，包了个小剧场，请人讲相声，趁着空隙，让他们上台宣传。
奈何台下没一个对他们感兴趣，都在那儿抢白送的瓜子和茶水。
白牧尘挺难受的，拿着话筒漫不经心讲了几句，忽然，他在人群中看到那个矜贵的人。
林知恒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因为没有抢瓜子，让他在来往的人中显得格外沉稳。
发现他的视线看过来后，林知恒脸微微抬起。
什么是朋友。
这就是朋友。
危难时，还愿意鼓励你的。
白牧尘当即就下定决心，以后他最后的朋友就是林知恒了。
以致于在最后，他宁可得罪常馨月，也要帮林知恒去拦白术。虽说有几分帮白术免去麻烦的意思，但也有几分对林知恒支持的真心在。
不过，因为这个，他被常馨月和许栗知上节目暴打，他得“报复报复”林知恒，心里头才能舒服。
*
到了六楼，看到餐厅已经恢复营业，贴的封条都撕掉了。
附近那座影视城最近才投入使用，周围配套设施还没跟上，这地方已经方圆百里算最好的酒店。连带着这个被剧组包下的餐厅也算最好的了。
“那座影视城出过事”白牧尘说，“建到一半，停了八九年才重新开工，以前这地方都是烂尾楼。”
娱乐圈的人大部分都信风水，八年前南江区为了带动旅游业，决定在城郊建设一座新影视城，奈何在建设过程中，被查出水泥墙里铸了具尸体。新闻一出，轰动全城，工程也就此停工了。
后来，建设了一半的影视城饱受风水日晒，成了江城的“恐怖屋”。
前两年自媒体崛起，一个大v博主深夜到那儿直播探险，又让影视城火了一把，成为江城小众打卡热门景点。
出于安全和经济问题，南江区决定重建这座影视城。
承包商拿到项目后，并不敢贸然开工，请了大师做了一个月法事，才敢重新建设。
可能也是时来运转，影视城直至建成，一切都一直顺顺利利。
白牧尘之所以要说这两句，是因为这影视城是他家建完的。
这座新影视城的建设主题是“未来科幻”，大多都是铅灰色的建筑，大片地都是模拟沙漠景观。算国内较为新颖且无可替代的影视城，租金很高，只有许栗知参与的那种大制作才敢赌一把。
白牧尘挑了靠窗的地方，把自己手机放上去：“对了，那个伤人的凶手抓住了没？”
林知恒说：“当场就抓了。”
白牧尘差异：“你怎么知道？”
反应过来：“你也在现场？”
林知恒：“嗯。”
白牧尘喃喃：“当时挺危险吧，栗知得罪的人那么多，不知道谁那么看不惯她。”
常馨月在和他介绍许栗知时，用了“瘟神”和“曹操”了两个词，说只要骂她瘟神，她立马就能出现。
常馨月也是他刚出道时就认识的，他觉得两个人算不上暧昧，可周围工作人员都默认，他半推半就也没拒绝。他没帮常馨月出那口气，两个人关系也算停在那里。
节目上，常馨月和许栗知组队大杀四方，两个人镜头前关系好也就算了，下了节目看起来也好像还不错。白牧尘有点不高兴地小声说了句：“瘟神。”
他想试试常馨月说得是不是真的。
没想到，目光瞥到门口，就看到了许栗知也过来吃饭。
她私下里不做妆造，素颜，披发，穿白色t恤，衣服下的身材纤细，在人群中很打眼。
白牧尘感觉到了她周身的腾腾杀气，他立马慌张地掏出手机，想去看她回了什么。
然而好几分钟前，许栗知只回复了个“？”。
她没打钱，也没说别的，只发了个问号。
什么意思？
白牧尘警铃大作，感觉自己又在劫难逃。
白牧尘道：“我……”
看向林知恒，一时不知道从哪儿说起。直到林知恒忽然抬手按在他肩膀上，笃定地说：“没事。”他才沉下心，用坚定的目光追随着林知恒的离去。
大庭广众，林知恒信步过去扯住许栗知的手腕，两个人对视片刻，许栗知那张脸表情十分精彩。
白牧尘蹙眉，然后看着许栗知就跟着林知恒就出去了。
过了很久，脑子里的一根线串起来。
——这些年林知恒一直对许栗知的事模糊不谈，只说“在等等”。
他和许栗知的过去，他从酒吧老板宋鲲，和咖啡店寸头老板都听过一些，甚至也从白术那里得到了只言片语，虽然故事模模糊糊，但大致也知道林知恒旧情难忘。
他在天台说自己被甩了的那女人就是许栗知。
而现在，林知恒出现在许栗知的剧组当顾问，又在餐厅里把他带走。
——林知恒说的“等等”，应该是已经等到了尽头。他要出手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没了往日的兴奋，反倒忽然想到白术最近的样子，觉得有种难以言说的危险笼罩下来。
*
楼下通道。
林知恒背靠在墙边，一条腿曲起，许栗知站在高他一阶的台阶上，低头看他。
林知恒：“手受伤了，赔钱。”
许栗知：“这就是耍无赖了。”
林知恒望着她，眼神晦暗。
许栗知本来抱臂站着，一脸不退让，但此刻居然觉得有点心软：“赔多少？”
安全通道里光线昏暗，林知恒忽然起身，许栗知一愣，看到他把那道进入连廊的关上，随着“咣当”一声响，四周落入黑暗。
许栗知呼吸变快，两秒后，熟悉的指肚捏住她的下巴，林知恒就这样，堂而皇之，百无禁忌地吻了下来。
就说，旧情难忘！
白牧尘存的那点“报复心”得逞。
他笑笑，把手机一收，又单只胳膊揽住他的肩：“一会儿再帮你问问，都我瞎扯，栗知不会和他一块的，你信我。”
他其实和林知恒认识很早，比白术认识他都早。
早在三年前，谢家开始插手极光的事开始，就听小叔叔说过这个名字。那时候不懂家族生意上的事，听得懵懵懂懂，后来某次宴会，亲眼看见了小叔叔心心念念的活的林知恒。
的确很出众。
少年天才不是吹嘘的。
比传闻里更甚。
他对这样的人有点厌烦，因为会显得他顽劣不堪。
然而年轻人，爱恨来的都快，尤其是都不喜欢晚宴，都找了借口溜走，跑到了天台上锤粉。
那时候快入夜，天幕融墨，两个人手里一人一罐路边买的啤酒。
风徐徐出来，白牧尘侧目看他，林知恒一身白西服，矜贵的不行。
他说：“这样看，你还挺顺眼的。”
林知恒莫名其妙，没搭理他。
他又搭话：“听我小叔叔说你出了新成果，恭喜你啊，真厉害，这么年轻就拿那么多奖。”
林知恒终于也侧目看他：“谢谢。”
天沉在铅墨里，零星几颗星星。他翻了个身，背靠在栏杆上，喝空的啤酒罐被他随手一捏：“你是有那种厌世情绪么？”
就是那种世俗欲望被满足后的淡淡厌倦感。他觉得天才的人生一定很顺利，不像他，干什么什么不行。
没想到林知恒居然说了句：“刚被甩了。”
白牧尘：“？”
居然是因为感情问题。
他以为他这种人都是短情绝爱的。
他正要追问，奈何白术找了上来，他没敢再多嘴。
他总觉得林知恒已经有点拿他当朋友的意思，他打小人缘儿就好，作为大众之友的第一个原则，就是得守住朋友隐私。
于是他转头和白术聊，看到小姑娘一声不响地站到林知恒身边，只寥寥几眼，眼里的情绪就袒露无遗，根本不搭理他这个哥，白牧尘把话咽了。
他明白了白术的心意，但打心眼里觉得她以后要吃苦，于是又重重叹了口气。
后来小叔叔又在他面前提到了林知恒。
说江城的谢家，和极光合作了一款“抗衰老”的技术，要打造国内高端美妆品牌。
谢家的老爷子叫谢臻霖，白牧尘也见过，是个留着半长发的老头，对小辈一向温和，就是在外作风不好，有个挺知名的私生子。那私生子是个麻烦，想独吞极光，于是把矛头对准白家。
小叔叔说，林知恒向着外人，和谢家合作了，正在清理他们家对于极光的干预。
白牧尘不服气道：“什么叫向着外人，我们就不是外人了？”
虽然他不懂做生意，也知道生意场上利益为先。
极光是正经的研发单位，白家只是资金提供者，等哪一天，出现更有钱的人，白家自然要被替代。
他当时说出了这辈子都难得有哲理的一句话：“没什么事是应该的。”
小叔叔认为白家帮了极光那么多年，理应是极光的第一顺位，真是太自作多情了。
“何况……”
虽然没亲自参与，但白牧尘也知道白家作风，在极光里肯定没少兴风作浪。
于是他劝小叔叔：“白术年纪还小，未来得让她自己选，你把她送极光，对她未来会有影响……”
林知恒对她没意思，不知道白术要吃多少苦。
小叔叔骂他心思歪：“你妹妹那是去工作的，你脑子里整天想什么呢。”
白牧尘怜悯地望着小叔叔，觉得他脑子才笨，真以为他什么都不懂，还装。
那时候他尚且不知道白家的龌龊手段，不知道他们为了打压林知恒，已经设局开除了许栗知，安排他妹妹去当眼线。
也不知道天台上的少年，为什么那天会和他一起吹风。
他以为是巧合，以为林知恒也愿意靠近他，所以一心一意把他当投缘的朋友。
何况林知恒对他不错。
他因为过于不学无术，但脸还不错，被家里安排进圈当艺人。
这已经是个逐步放弃的态度，其实他挺郁闷。
谁不想出人头地，但他没这个能力，偏家世显赫，对中庸也看不上。
他进圈的第一部剧是个网剧，深夜更新那种。导演为了宣传，包了个小剧场，请人讲相声，趁着空隙，让他们上台宣传。
奈何台下没一个对他们感兴趣，都在那儿抢白送的瓜子和茶水。
白牧尘挺难受的，拿着话筒漫不经心讲了几句，忽然，他在人群中看到那个矜贵的人。
林知恒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因为没有抢瓜子，让他在来往的人中显得格外沉稳。
发现他的视线看过来后，林知恒脸微微抬起。
什么是朋友。
这就是朋友。
危难时，还愿意鼓励你的。
白牧尘当即就下定决心，以后他最后的朋友就是林知恒了。
以致于在最后，他宁可得罪常馨月，也要帮林知恒去拦白术。虽说有几分帮白术免去麻烦的意思，但也有几分对林知恒支持的真心在。
不过，因为这个，他被常馨月和许栗知上节目暴打，他得“报复报复”林知恒，心里头才能舒服。
*
到了六楼，看到餐厅已经恢复营业，贴的封条都撕掉了。
附近那座影视城最近才投入使用，周围配套设施还没跟上，这地方已经方圆百里算最好的酒店。连带着这个被剧组包下的餐厅也算最好的了。
“那座影视城出过事”白牧尘说，“建到一半，停了八九年才重新开工，以前这地方都是烂尾楼。”
娱乐圈的人大部分都信风水，八年前南江区为了带动旅游业，决定在城郊建设一座新影视城，奈何在建设过程中，被查出水泥墙里铸了具尸体。新闻一出，轰动全城，工程也就此停工了。
后来，建设了一半的影视城饱受风水日晒，成了江城的“恐怖屋”。
前两年自媒体崛起，一个大v博主深夜到那儿直播探险，又让影视城火了一把，成为江城小众打卡热门景点。
出于安全和经济问题，南江区决定重建这座影视城。
承包商拿到项目后，并不敢贸然开工，请了大师做了一个月法事，才敢重新建设。
可能也是时来运转，影视城直至建成，一切都一直顺顺利利。
白牧尘之所以要说这两句，是因为这影视城是他家建完的。
这座新影视城的建设主题是“未来科幻”，大多都是铅灰色的建筑，大片地都是模拟沙漠景观。算国内较为新颖且无可替代的影视城，租金很高，只有许栗知参与的那种大制作才敢赌一把。
白牧尘挑了靠窗的地方，把自己手机放上去：“对了，那个伤人的凶手抓住了没？”
林知恒说：“当场就抓了。”
白牧尘差异：“你怎么知道？”
反应过来：“你也在现场？”
林知恒：“嗯。”
白牧尘喃喃：“当时挺危险吧，栗知得罪的人那么多，不知道谁那么看不惯她。”
常馨月在和他介绍许栗知时，用了“瘟神”和“曹操”了两个词，说只要骂她瘟神，她立马就能出现。
常馨月也是他刚出道时就认识的，他觉得两个人算不上暧昧，可周围工作人员都默认，他半推半就也没拒绝。他没帮常馨月出那口气，两个人关系也算停在那里。
节目上，常馨月和许栗知组队大杀四方，两个人镜头前关系好也就算了，下了节目看起来也好像还不错。白牧尘有点不高兴地小声说了句：“瘟神。”
他想试试常馨月说得是不是真的。
没想到，目光瞥到门口，就看到了许栗知也过来吃饭。
她私下里不做妆造，素颜，披发，穿白色t恤，衣服下的身材纤细，在人群中很打眼。
白牧尘感觉到了她周身的腾腾杀气，他立马慌张地掏出手机，想去看她回了什么。
然而好几分钟前，许栗知只回复了个“？”。
她没打钱，也没说别的，只发了个问号。
什么意思？
白牧尘警铃大作，感觉自己又在劫难逃。
白牧尘道：“我……”
看向林知恒，一时不知道从哪儿说起。直到林知恒忽然抬手按在他肩膀上，笃定地说：“没事。”他才沉下心，用坚定的目光追随着林知恒的离去。
大庭广众，林知恒信步过去扯住许栗知的手腕，两个人对视片刻，许栗知那张脸表情十分精彩。
白牧尘蹙眉，然后看着许栗知就跟着林知恒就出去了。
过了很久，脑子里的一根线串起来。
——这些年林知恒一直对许栗知的事模糊不谈，只说“在等等”。
他和许栗知的过去，他从酒吧老板宋鲲，和咖啡店寸头老板都听过一些，甚至也从白术那里得到了只言片语，虽然故事模模糊糊，但大致也知道林知恒旧情难忘。
他在天台说自己被甩了的那女人就是许栗知。
而现在，林知恒出现在许栗知的剧组当顾问，又在餐厅里把他带走。
——林知恒说的“等等”，应该是已经等到了尽头。他要出手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没了往日的兴奋，反倒忽然想到白术最近的样子，觉得有种难以言说的危险笼罩下来。
*
楼下通道。
林知恒背靠在墙边，一条腿曲起，许栗知站在高他一阶的台阶上，低头看他。
林知恒：“手受伤了，赔钱。”
许栗知：“这就是耍无赖了。”
林知恒望着她，眼神晦暗。
许栗知本来抱臂站着，一脸不退让，但此刻居然觉得有点心软：“赔多少？”
安全通道里光线昏暗，林知恒忽然起身，许栗知一愣，看到他把那道进入连廊的关上，随着“咣当”一声响，四周落入黑暗。
许栗知呼吸变快，两秒后，熟悉的指肚捏住她的下巴，林知恒就这样，堂而皇之，百无禁忌地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