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人，许栗知的手慢慢抬起。
一刹那，神志又恢复清醒。她推开了林知恒。
“你是有病么？”
林知恒头偏在一边，笑了笑说：“是有点。”
他坦荡起来，眼神清凉，难得眼底有些欲望滋生，显得他平常倒有点道貌岸然。
许栗知顿了顿，转身要走，却被林知恒又一把捞回来按在墙面上，“极光的那些事，和谢慕远没关系，你接近他，也找不到什么证据。”
一句话，毫无情面。
许栗知的眼睫缓缓眨了两次，气极反笑：“所以你就这样看着我笑话？”
这世上谁最了解她，还真是只有他。
许栗知不明白，自己怎么次次都能被他看穿。
她坐到了台阶上，几乎咬牙切齿：“所以是姓白的么？”
——当初许栗知被诬陷开除后，曾经花了一个月接受这件事。
有那么几次，她都觉得自己记忆出了错，或许他们是对的，监控也是对的，她就是在那晚进了实验室……
但后来笃定，没有。
没有就是没有。
逃避没用，她就是被诬陷了。
于是她找过几个前同事，请吃饭，灌酒，贪心，套话，有几个怕担责，怎么也不敢说，但还有几个，最后终于吐口——是因为林知恒的问题。他得罪了投资人，但极光又不能没有他。
所以只能拿他身边的人开刀。
许栗知就是那个倒霉蛋。
几个月后，她确定应该是那个姓“谢”的人。
那年极光手里的一个项目迟迟没有进展，为了新的资金链，不得已开放了合作权，选择与谢慕远合作，为其名下的生物科技公司提供“抗衰”技术。但是合作中，双方出现了分歧。有人见过林知恒和谢慕远差点动手。
她当时笃定，就是谢慕远干的。
那场和谢慕远相遇的晚宴，是她求经纪人带她去的。
她特意穿着一身缎面的鱼尾裙，经纪人告知他，谢家的小公子谢慕远就在二楼看台。
她露出大片后背，等杯中酒尽，转身抬眼。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那晚之后，谢慕远奉上名片。
这些年，仰仗谢慕远的照拂，她在圈里平步青云，有时候她觉得谢慕远对她那么好，自己的意志能被腐蚀瓦解，然而极光的往事还是太过惨烈，每每闭上眼，都是那口闷在胸膛的气息。
她想知道当年的真相。
她想让谢慕远亲口说出来。
可现在林知恒却嘲弄一样地告诉她——那些事，和谢慕远没关系。
他什么都知道。
所以，他是已经知道了真相么。
不是姓谢的，那就是另外那个姓白的么。
*
通道里没有光亮透进来，但人的眼睛会逐渐适应黑暗。
大概是看到她冷静下来，林知恒伸手，掌心从她肌肤上拂过，有一点热量停留住。
许栗知开口：“你查到哪一步了？”
以前觉得极光风光无限，现在才感受到里头汹涌的竞争。
他没说话。
许栗知又想到了曾经。
大一，暑假，她瞒着家里人，在巷口的酒吧兼职。
负责她的是酒吧的瑶姐，也就是林知恒的妈妈。
瑶姐因为长相美艳，在红枫大院名声不好，尤其邻里左右在知道她是巷口酒吧工作时，更对她极尽排斥。
许栗知的妈妈也三令五申，让她离她远点。
可许栗知却喜欢她。
她太漂亮了，
波浪长发，银质长流苏耳环，长筒靴，针织毛衣，像港片里的时髦女人。
那时候是大一暑假，林知恒被老师留校，她独自回家，因为时间充裕，私自去了巷口的酒吧打工，一小时五十块，比学校门口的兼职要翻一倍。
她兼职时间在晚上八点后，她也没想到刚一上岗，就碰到个喝醉的男人，拿了一卷百元大钞，要往她衣袖里塞，她脸皮薄，不懂怎么拒绝，瑶姐就是这时候出现，成熟美艳的女人大步流星地过来，把烟头怼在他胳膊上，冷笑一声，趁那人跳脚骂人时，伸手再把许栗知领走。
酒吧后巷，她贴墙站着，瑶姐抬起下巴打量她：“谁让你来的？”
她怯生生：“我自己来的。”
瑶姐斥责她：“赶紧回家去。”
“不行。我缺钱。”
瑶姐审视的目光落在她脸上，许栗知赶紧低下头。
瑶姐换了个姿势站着，耳坠上的流苏一闪一闪，过了会儿她道：“那以后你六点来，就在后厨帮忙冲饮料，别冒头出来。”
酒吧小本经营，那些各种口味的汁水都是提前让人在后厨用廉价的压缩粉末勾兑出来的。
许栗知松口气：“好。谢谢瑶姐。”
回了夜场，瑶姐把她推进后厨，掩上门，她听到外头有吵架声，于是从门缝里看瑶姐，那个客人果然找了经理来找瑶姐麻烦，可瑶姐根本不吃他那一套，脸上惯用的冷笑，嘴巴一开一合，根本没放过那客人。
三言两语，鸡飞狗跳。
经理拉架一样满头汗平息二人战争：“行了行了，算我的算我的，你们俩都少说两句。”
就这样等熬到了晚上下班，她特意在后巷等瑶姐一块回家。
瑶姐摘了耳坠，换了宽松的米黄色连衣裙，眉梢眼角多了点温柔。
见到许栗知，她先是蹙了蹙眉，许栗知赶紧说：“怕黑，你送我回去吧。”
这理由瑶姐没办法拒绝，于是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走着。
大概是太安静了，瑶姐忍不住，还是开口说话了：“我这种人不是什么好人，你最好听你妈的，离我远点。”
许栗知举着她给买的雪糕，说，“你为什么不是好人呢，你长得像演电影的。”
瑶姐笑了，她很少笑，在红枫大院里都是板着脸，记得她刚来没多久，许栗知拿着钥匙拧开了她家门，她正站在落地镜前戴耳环，一回头，和门口的小姑娘四目相对。
她一眼看出：“钥匙是阿恒给你的？”
许栗知点点头，有点害怕的把钥匙放在门口的盒子里。
瑶姐转头继续戴耳环：“拿着吧。阿恒给你的就是你的，你是他的客人，可以随时来。”
然后她带她出门买了一支雪糕：“阿恒今晚去和朋友玩儿了，没告诉你么？”
许栗知说：“告诉了。我碰碰运气，万一他在家呢，我有点想他了。”
瑶姐：“女孩子不要这么说话。”
许栗知“哦”了声，“其实我想抄他作业。六张卷子，太多了，我妈说不写完晚上不能看电视。”
瑶姐又笑了笑。
就这样，两个人逐渐熟稔，许栗知辞职前夕的那个回家夜晚，还特意悄悄告诉她林知恒生日那件事：“我以前来酒吧找过你。”
瑶姐肩头的包一晃一晃：“什么时候？”
“阿恒过生日。”许栗知说，“他在门口等你，我把他拽来的，但没找到你。”
瑶姐回忆了会儿，大概想不起来哪一年，就只叹了口气，“我太忙了，没办法，一个女人养家，只能委屈孩子。”
时间久远，许栗知想不起来她后头说了什么，只记得那晚也倒霉。
那条小巷走近来个男人，看她身型单薄，推了她一把。
她摔在地上，身后瑶姐喊了声什么，她听不清，耳鸣的厉害，然后一道劲风从耳边射出，是瑶姐甩出身上的挎包，重重砸在那人身上，趁这个时候，瑶姐迅速拉起她跑路。
她跟着瑶姐摇摇晃晃地跑，瑶姐似乎习以为常，带跟的鞋子也跑的四平八稳。
在前头拐弯的地方瑶姐猛然停下。
墙后放着三组板砖，她拎了一块，转身对着那个追来人就要砸。
许栗知想拦，但够不到。
电光火石间，瑶姐细白的手腕被一只手扯住。
林知恒站在她身后，气息不匀，眉头紧锁，显然是刚跑过来的。
他提前了两天回家，半夜他妈还没回来，习惯性去酒吧的路上接，没想到看到瑶女士举着板砖要打人。
此刻瑶姐脸上表情狰狞，还没从后怕里缓过劲儿。在外人眼里，她和他的儿子天壤之别，她儿子就是一团洁白的雪，是红枫大院里人人认可的天之骄子，而她是个不三不四的女人。
下意识地，她想让他走。
如果可以的话，她想林知恒一辈子不要蹚进她的浑水。
她说：“你先回家去。有什么事我自己能处理。我是大人，你是孩子。”
许栗知没见过林知恒的情绪有什么大的起伏。但是那一回，她亲眼看着林知恒拎着那块板砖毫无犹豫地砸在了那男人头上。
四周瞬间堕入安静，血滴滴答答从那人头上的伤口流出来，林知恒下巴微抬。
那副容貌不愧是瑶姐给的，那种蔑视的神情和瑶姐一模一样。
瑶姐歇斯底里的尖叫一声。
然后伸手打了林知恒。
她言语有点疯癫：“你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
林知恒攥住她的手腕，把她按到墙边，许栗知捡起地上的手机，叫了救护车。
瑶姐看过来时，她晃了晃手机说：“我没报警放心。”
林知恒：“……”
最后是林知恒亲自报的警。
他凌晨就进了派出所，许栗知陪着瑶姐去签字救人。
“姐，阿恒是好人，你不能再打他了。”
派出所外头的座位上，瑶姐面色苍白，用手捂住脸，身子微颤。
那时候瑶姐最大的心愿就是林知恒平安一辈子，不要卷进莫名其妙的事里。
奈何极光内部已经烂透了。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人，许栗知的手慢慢抬起。
一刹那，神志又恢复清醒。她推开了林知恒。
“你是有病么？”
林知恒头偏在一边，笑了笑说：“是有点。”
他坦荡起来，眼神清凉，难得眼底有些欲望滋生，显得他平常倒有点道貌岸然。
许栗知顿了顿，转身要走，却被林知恒又一把捞回来按在墙面上，“极光的那些事，和谢慕远没关系，你接近他，也找不到什么证据。”
一句话，毫无情面。
许栗知的眼睫缓缓眨了两次，气极反笑：“所以你就这样看着我笑话？”
这世上谁最了解她，还真是只有他。
许栗知不明白，自己怎么次次都能被他看穿。
她坐到了台阶上，几乎咬牙切齿：“所以是姓白的么？”
——当初许栗知被诬陷开除后，曾经花了一个月接受这件事。
有那么几次，她都觉得自己记忆出了错，或许他们是对的，监控也是对的，她就是在那晚进了实验室……
但后来笃定，没有。
没有就是没有。
逃避没用，她就是被诬陷了。
于是她找过几个前同事，请吃饭，灌酒，贪心，套话，有几个怕担责，怎么也不敢说，但还有几个，最后终于吐口——是因为林知恒的问题。他得罪了投资人，但极光又不能没有他。
所以只能拿他身边的人开刀。
许栗知就是那个倒霉蛋。
几个月后，她确定应该是那个姓“谢”的人。
那年极光手里的一个项目迟迟没有进展，为了新的资金链，不得已开放了合作权，选择与谢慕远合作，为其名下的生物科技公司提供“抗衰”技术。但是合作中，双方出现了分歧。有人见过林知恒和谢慕远差点动手。
她当时笃定，就是谢慕远干的。
那场和谢慕远相遇的晚宴，是她求经纪人带她去的。
她特意穿着一身缎面的鱼尾裙，经纪人告知他，谢家的小公子谢慕远就在二楼看台。
她露出大片后背，等杯中酒尽，转身抬眼。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那晚之后，谢慕远奉上名片。
这些年，仰仗谢慕远的照拂，她在圈里平步青云，有时候她觉得谢慕远对她那么好，自己的意志能被腐蚀瓦解，然而极光的往事还是太过惨烈，每每闭上眼，都是那口闷在胸膛的气息。
她想知道当年的真相。
她想让谢慕远亲口说出来。
可现在林知恒却嘲弄一样地告诉她——那些事，和谢慕远没关系。
他什么都知道。
所以，他是已经知道了真相么。
不是姓谢的，那就是另外那个姓白的么。
*
通道里没有光亮透进来，但人的眼睛会逐渐适应黑暗。
大概是看到她冷静下来，林知恒伸手，掌心从她肌肤上拂过，有一点热量停留住。
许栗知开口：“你查到哪一步了？”
以前觉得极光风光无限，现在才感受到里头汹涌的竞争。
他没说话。
许栗知又想到了曾经。
大一，暑假，她瞒着家里人，在巷口的酒吧兼职。
负责她的是酒吧的瑶姐，也就是林知恒的妈妈。
瑶姐因为长相美艳，在红枫大院名声不好，尤其邻里左右在知道她是巷口酒吧工作时，更对她极尽排斥。
许栗知的妈妈也三令五申，让她离她远点。
可许栗知却喜欢她。
她太漂亮了，
波浪长发，银质长流苏耳环，长筒靴，针织毛衣，像港片里的时髦女人。
那时候是大一暑假，林知恒被老师留校，她独自回家，因为时间充裕，私自去了巷口的酒吧打工，一小时五十块，比学校门口的兼职要翻一倍。
她兼职时间在晚上八点后，她也没想到刚一上岗，就碰到个喝醉的男人，拿了一卷百元大钞，要往她衣袖里塞，她脸皮薄，不懂怎么拒绝，瑶姐就是这时候出现，成熟美艳的女人大步流星地过来，把烟头怼在他胳膊上，冷笑一声，趁那人跳脚骂人时，伸手再把许栗知领走。
酒吧后巷，她贴墙站着，瑶姐抬起下巴打量她：“谁让你来的？”
她怯生生：“我自己来的。”
瑶姐斥责她：“赶紧回家去。”
“不行。我缺钱。”
瑶姐审视的目光落在她脸上，许栗知赶紧低下头。
瑶姐换了个姿势站着，耳坠上的流苏一闪一闪，过了会儿她道：“那以后你六点来，就在后厨帮忙冲饮料，别冒头出来。”
酒吧小本经营，那些各种口味的汁水都是提前让人在后厨用廉价的压缩粉末勾兑出来的。
许栗知松口气：“好。谢谢瑶姐。”
回了夜场，瑶姐把她推进后厨，掩上门，她听到外头有吵架声，于是从门缝里看瑶姐，那个客人果然找了经理来找瑶姐麻烦，可瑶姐根本不吃他那一套，脸上惯用的冷笑，嘴巴一开一合，根本没放过那客人。
三言两语，鸡飞狗跳。
经理拉架一样满头汗平息二人战争：“行了行了，算我的算我的，你们俩都少说两句。”
就这样等熬到了晚上下班，她特意在后巷等瑶姐一块回家。
瑶姐摘了耳坠，换了宽松的米黄色连衣裙，眉梢眼角多了点温柔。
见到许栗知，她先是蹙了蹙眉，许栗知赶紧说：“怕黑，你送我回去吧。”
这理由瑶姐没办法拒绝，于是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走着。
大概是太安静了，瑶姐忍不住，还是开口说话了：“我这种人不是什么好人，你最好听你妈的，离我远点。”
许栗知举着她给买的雪糕，说，“你为什么不是好人呢，你长得像演电影的。”
瑶姐笑了，她很少笑，在红枫大院里都是板着脸，记得她刚来没多久，许栗知拿着钥匙拧开了她家门，她正站在落地镜前戴耳环，一回头，和门口的小姑娘四目相对。
她一眼看出：“钥匙是阿恒给你的？”
许栗知点点头，有点害怕的把钥匙放在门口的盒子里。
瑶姐转头继续戴耳环：“拿着吧。阿恒给你的就是你的，你是他的客人，可以随时来。”
然后她带她出门买了一支雪糕：“阿恒今晚去和朋友玩儿了，没告诉你么？”
许栗知说：“告诉了。我碰碰运气，万一他在家呢，我有点想他了。”
瑶姐：“女孩子不要这么说话。”
许栗知“哦”了声，“其实我想抄他作业。六张卷子，太多了，我妈说不写完晚上不能看电视。”
瑶姐又笑了笑。
就这样，两个人逐渐熟稔，许栗知辞职前夕的那个回家夜晚，还特意悄悄告诉她林知恒生日那件事：“我以前来酒吧找过你。”
瑶姐肩头的包一晃一晃：“什么时候？”
“阿恒过生日。”许栗知说，“他在门口等你，我把他拽来的，但没找到你。”
瑶姐回忆了会儿，大概想不起来哪一年，就只叹了口气，“我太忙了，没办法，一个女人养家，只能委屈孩子。”
时间久远，许栗知想不起来她后头说了什么，只记得那晚也倒霉。
那条小巷走近来个男人，看她身型单薄，推了她一把。
她摔在地上，身后瑶姐喊了声什么，她听不清，耳鸣的厉害，然后一道劲风从耳边射出，是瑶姐甩出身上的挎包，重重砸在那人身上，趁这个时候，瑶姐迅速拉起她跑路。
她跟着瑶姐摇摇晃晃地跑，瑶姐似乎习以为常，带跟的鞋子也跑的四平八稳。
在前头拐弯的地方瑶姐猛然停下。
墙后放着三组板砖，她拎了一块，转身对着那个追来人就要砸。
许栗知想拦，但够不到。
电光火石间，瑶姐细白的手腕被一只手扯住。
林知恒站在她身后，气息不匀，眉头紧锁，显然是刚跑过来的。
他提前了两天回家，半夜他妈还没回来，习惯性去酒吧的路上接，没想到看到瑶女士举着板砖要打人。
此刻瑶姐脸上表情狰狞，还没从后怕里缓过劲儿。在外人眼里，她和他的儿子天壤之别，她儿子就是一团洁白的雪，是红枫大院里人人认可的天之骄子，而她是个不三不四的女人。
下意识地，她想让他走。
如果可以的话，她想林知恒一辈子不要蹚进她的浑水。
她说：“你先回家去。有什么事我自己能处理。我是大人，你是孩子。”
许栗知没见过林知恒的情绪有什么大的起伏。但是那一回，她亲眼看着林知恒拎着那块板砖毫无犹豫地砸在了那男人头上。
四周瞬间堕入安静，血滴滴答答从那人头上的伤口流出来，林知恒下巴微抬。
那副容貌不愧是瑶姐给的，那种蔑视的神情和瑶姐一模一样。
瑶姐歇斯底里的尖叫一声。
然后伸手打了林知恒。
她言语有点疯癫：“你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
林知恒攥住她的手腕，把她按到墙边，许栗知捡起地上的手机，叫了救护车。
瑶姐看过来时，她晃了晃手机说：“我没报警放心。”
林知恒：“……”
最后是林知恒亲自报的警。
他凌晨就进了派出所，许栗知陪着瑶姐去签字救人。
“姐，阿恒是好人，你不能再打他了。”
派出所外头的座位上，瑶姐面色苍白，用手捂住脸，身子微颤。
那时候瑶姐最大的心愿就是林知恒平安一辈子，不要卷进莫名其妙的事里。
奈何极光内部已经烂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