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正在昏暗的房间中为一位头发长至脚踝的女人更换着单衣，从厚重木箱上取出不同尺寸的成衣在她身上试着，同时，用隐蔽目光打量着对方。
被原田等人带进来的时候，这个女人穿着从未见过的衣服款式，但她的身份毫无疑问是一位巫女。
和她见过的其他巫女有所不同，这个女人完全没有反抗或不配合的情绪，面对着被强行带入贵族府邸的情况，顺从配合得就像是空有人类躯壳的木偶。
“我什么时候能见到平氏？”她突然问。
侍女吓了一跳，一半是因为巫女对贵族直呼姓氏，另一半则是因为对方突然出声，打破了木偶的幻象。
被原田等人叮嘱过，她对任何不被允许回答的提问都三缄其口，表现得像是没有听到一样。
“真的能死吗，你在这里干了几年了，以前的巫女平均几天能死？保证死的彻底吗？”
“要是我从地下爬上来，b你们能再杀”
“这衣服好重，也是杀死我的一部分吗？但要是体质被你们锻炼的更好了，岂不是更不容易被弄死，好歹也让自己的工作更简单一些，给我穿点轻便的衣服吧？”
“你不说话是因为说不了话吗？”
“……”
所有问题没有得到回答，西奈无聊地将目光瞟向窗户，外面有一栋非常高的塔，虽然只是相对于这个世界这个时代的其他建筑而言。
“既然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我总能出去走走吧。”她问
“不可以。”侍女抬头，“您双腕上带着的东西能够抑制巫女的力量，这间房间被下了结界，您无法擅自离开。”她一板一眼地说。
“你说这东西？”西奈无聊地拨了拨双腕套上的深红色镯子，趁侍女不注意取下来，趁着对方抬头之前又重新带回去。
唔，没什么感觉啊。
……
一轮弯月慢慢爬上深蓝夜幕，西奈身上繁复的贵女装束戴了又脱，终于试好合适的尺寸，被侍女收进一个小小的木盒中，只留下就寝的衣服。
她退出房间。
【凛】晃了晃手腕上的两枚手镯，透过窗户再次向外看了看，决定出去走一走。
这个地方的建筑都是木质结构，没有太高的楼层，宅院中栽种有盘根错节的古树，潺潺流水声在空旷的庭院中撞击出持续不断的回声。
夜晚时分，【凛】所在宅院周围的建筑少有光亮从窗户透出，在一片黑暗中，这片空无一人的院子显得空旷幽深而诡秘，四周的角落处贴着奇怪的符文，扭曲的纹路填满整张黄纸。
【凛】探出指尖碰了碰那些符文，发现自己没被攻击，无趣地撇了撇嘴，把符纸弹回原位。
她继续向着原本的既定方向走去。
那里有她见过的这个时代最高的一座塔，虽然摔死已经是最不可能的死法，但【凛】总是认为自己应该怀揣着希望，也许哪次自己的愿望真的实现了呢。
要摔死的话，总要爬到合适的高度。【凛】向上望了望，发现这座塔挺直耸立，造型简单，完全没有任何可以借力的装饰物。
那就只能爬上去了。
她四下看看，没有找到任何可以划破皮肤的锋利物品，干脆咬了一口自己的指尖，把缓缓伸出的粘稠血液涂在双手和小腿内侧，然后把自己粘在塔身上，手脚并用地向上移动。
她心无旁骛地爬到塔尖，坐在上面吹了会儿凉风，张开双臂准备向前倒去。
嗯？
塔尖的附近有一处透气孔，或者说一扇斜向上开的、极其狭小的窗户。
【凛】停下动作，用腿部未干的血液附着趴在塔顶上，把自己的上半身倒挂着伸向那扇小小的窗户，向里面看去，黑直的长发出于重力向下散落，垂到塔半截的位置。
和两只血红色眼睛骤然对视，彼此近在咫尺。
【凛】平静地睁着眼睛，深黑色毫无光泽的瞳仁一动不动。
“晚上好。”【凛】倒挂着，晃了晃脑袋向他打招呼。
“不小心踩了你的天花板，虽然很抱歉，但我不准备改，之后还会再来几次。不管你还想要几次道歉都行哦。”
深红色的眼睛全部盯着她，片刻后动了动，露出这张脸的其他部位，包括樱粉色的头发，被黑布绑住的两只眼睛，眼下的两条裂纹和脸颊处的另一张嘴。
以及脸上的婴儿肥。
“小孩子？”【凛】歪了歪头。
“你是什么东西？”那个小孩子问到。
“暂且算是巫女？”
“怎么可能。”
【凛】虚心请教：“哪里不像？”
小孩子盯着她，顿了顿，笑了：“你靠近点，我告诉你。”
【凛】眨了眨眼，往前挪了挪，眼皮几乎碰到狭小窗户之间镶嵌的锋利刀片。
一阵巨大的力量打在她的脸上，把整个身体轰得脱离塔面，不受控地飞到天上，又像断线的风筝一样极速下坠，在地上砸出了一米高的深坑。
【凛】躺在坑里，半天没有动静。
被囚禁在高塔中的小孩静静地向下看了一眼，扯出一抹冰凉的笑容，哼了一声，回到靠墙坐着的姿势，融入房间中无尽的阴影。
一段时间后，他再次睁开眼。
头上又传来了咚咚的响声，比之前明显许多，像是有人在刻意地敲击。
他等了几秒。
先映入眼帘的是浓密的黑发，像黑夜中的潮汐波纹般不停向下翻涌，一个女人惨白的脸倒着出现在这头长发的末端，幽幽地从窗棂上方的一角看进来。
“没死？”小孩移过来的目光中多了点兴趣，“你不是那种东西，那你是什么？”
“刚才的，再来一次。”倒吊着出现在高塔窗外的女人要求。
“除非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是，巫女。”
小孩子无动于衷：“你不是。”
看【凛】半天没有反应，他像是无聊一样换了个姿势坐在地上，两只袖管空荡荡地垂在地上：“那说说你的名字吧，你有没有？”
“【凛】。你呢？”
“我没有名字，他们管我叫宿傩，说我像这种妖怪。”宿傩漫不经心地说。
“你不是妖怪。”【凛】盯着他说，脸凑的很近，几乎贴到窗户锋利栅栏的冰冷表面上。
“你的生命核心显示你是人类。”
宿傩的脸上立刻浮现出货真价实的厌恶：“闭嘴，别把我和那种东西相提并论。”
【凛】的目光落在那张被深黑纹路覆盖的面孔上，缓缓笑了：“你长得像人类，说话像人类，灵魂和躯体都属于人类。怎么，这些不能说吗，你不喜欢听？”
宿傩眯起眼。
“你想激怒我。”他突然说，“你很想死？”
【凛】诚实地点头。
宿傩动了动袖子。
一只枯瘦纤细的手臂从袖管中伸出来，上面贴满符纸，像是一棵因为被许多植物寄生吸收力量而濒临枯死边缘的树。
“过来。”他说。
见识过这个小孩子力量的【凛】听话地往前凑了凑。
手指的触感粗粝干燥，掌纹指纹深而崎岖，上面有些看起来被烧焦的黑色疤痕和凹凸不平的红色嫩肉，完全不像是小孩子甚至是活人的手。
这只手的手心手背，甚至指缝之间都裹满符纸，符纸粗糙的边缘刮在【凛】的脸上，她连眼睛也没眨一下，带着希冀等待宿傩的下个动作。
小孩漫不经心地动了动手指，用五指扣住【凛】的整张脸。
向内收拢。
手指按压着的地方，头骨像下雨后的软泥一样凹陷，多余的皮肉从指缝间像气球一样溢出，整张脸失去了应有的形状，向内开裂塌陷。
宿傩捏了两下，发现女人再无生息，不由得感到一阵无趣。
他准备把这颗头颅从那个纤细白皙的脖颈上摘下，随便丢到哪里去，向上抬了抬手臂，却发现那颗脑袋依旧安稳地待在原来的地方。
与此同时，在他松开手的时候，那张已经被捏的面目全非的脸迅速充气回涨，在不到半个呼吸的时间中恢复到和原来一模一样的状态。
【凛】皱了皱鼻子，动用自己的面部肌肉把最后一点凹陷顶起来：“这个方法没用，我早就试过了，死不了。”
“刚才的那个再来一次，这次再多用点力气——唔。”
在她说完整句话之前，脑袋就又一次被捏得变形，宿傩这次用了更大的力量，将整个头颅握在掌心。他攥起拳头，这东西便像米粒一样，被轻易碾碎磨烂。
宿傩收回手，缓缓放轻力道。
果然，一阵温和的力量开始顶着他的掌心，向外扩张，沿着之前的路线向外回弹。
【凛】抓住自己的鼻尖往外揪，另一只手塞进嘴里，在喉咙里找了找，把舌头拽回原位，让自己可以正常出声。
“你可以杀死我，但不能玩弄我。”她不高兴地说，“这个玩法被禁止了，快点，第一次的攻击再来一次。”
自称和妖怪宿傩同一姓名的小孩后退一步，在房间里悠闲地侧身躺下。
“我做不到。”他无所谓地说。
【凛】问：“为什么？”
“我被封印在这座塔里面，力量有限。今天的力量已经在第一次攻击的时候消耗完了，如果你想再来一次——”
“就要先把我的封印解开。”
【凛】看了看整个房间内贴满的符纸，还有小男孩浑身上下被刻印烧制上的黑色咒文。
啧，好麻烦。
【凛】往窗户上面爬了两步，不着痕迹地离那扇窗户远了些：“那算了，反正明天平大人就回来了，据说他杀死了很多巫女，希望也能杀死我。”
宿傩动了动，因为眼睛和嘴上都缠绕着黑布，仅仅露出脸中间鼻子的那一部分，所以表情显得更加讳莫如深。
“你真的是被抓来的巫女？”他问。
“是的，我告诉过你。”【凛】说。
她其实不太明白巫女是什么，但既然目前见过的所有人类都认为她是，那她应该就是了吧。
“我走了，祝你也能早日死掉。”她陈恳地做了告别词，准备沿着原路从塔顶爬下去。
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从后面袭来，让她的手指从塔面上剥离，失去攀附，向下跌落黑夜。
“你诅咒我，我就会活得更久。”宿傩嗤声道，“还祝我活得更久，真是好心啊。”
【凛】躺在被自己砸出的深坑里，脑袋有点轻微发晕。她缓了缓，才后知后觉。
宿傩还有力量。
所以，他刚才是骗我给他解开封印啊。
被原田等人带进来的时候，这个女人穿着从未见过的衣服款式，但她的身份毫无疑问是一位巫女。
和她见过的其他巫女有所不同，这个女人完全没有反抗或不配合的情绪，面对着被强行带入贵族府邸的情况，顺从配合得就像是空有人类躯壳的木偶。
“我什么时候能见到平氏？”她突然问。
侍女吓了一跳，一半是因为巫女对贵族直呼姓氏，另一半则是因为对方突然出声，打破了木偶的幻象。
被原田等人叮嘱过，她对任何不被允许回答的提问都三缄其口，表现得像是没有听到一样。
“真的能死吗，你在这里干了几年了，以前的巫女平均几天能死？保证死的彻底吗？”
“要是我从地下爬上来，b你们能再杀”
“这衣服好重，也是杀死我的一部分吗？但要是体质被你们锻炼的更好了，岂不是更不容易被弄死，好歹也让自己的工作更简单一些，给我穿点轻便的衣服吧？”
“你不说话是因为说不了话吗？”
“……”
所有问题没有得到回答，西奈无聊地将目光瞟向窗户，外面有一栋非常高的塔，虽然只是相对于这个世界这个时代的其他建筑而言。
“既然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我总能出去走走吧。”她问
“不可以。”侍女抬头，“您双腕上带着的东西能够抑制巫女的力量，这间房间被下了结界，您无法擅自离开。”她一板一眼地说。
“你说这东西？”西奈无聊地拨了拨双腕套上的深红色镯子，趁侍女不注意取下来，趁着对方抬头之前又重新带回去。
唔，没什么感觉啊。
……
一轮弯月慢慢爬上深蓝夜幕，西奈身上繁复的贵女装束戴了又脱，终于试好合适的尺寸，被侍女收进一个小小的木盒中，只留下就寝的衣服。
她退出房间。
【凛】晃了晃手腕上的两枚手镯，透过窗户再次向外看了看，决定出去走一走。
这个地方的建筑都是木质结构，没有太高的楼层，宅院中栽种有盘根错节的古树，潺潺流水声在空旷的庭院中撞击出持续不断的回声。
夜晚时分，【凛】所在宅院周围的建筑少有光亮从窗户透出，在一片黑暗中，这片空无一人的院子显得空旷幽深而诡秘，四周的角落处贴着奇怪的符文，扭曲的纹路填满整张黄纸。
【凛】探出指尖碰了碰那些符文，发现自己没被攻击，无趣地撇了撇嘴，把符纸弹回原位。
她继续向着原本的既定方向走去。
那里有她见过的这个时代最高的一座塔，虽然摔死已经是最不可能的死法，但【凛】总是认为自己应该怀揣着希望，也许哪次自己的愿望真的实现了呢。
要摔死的话，总要爬到合适的高度。【凛】向上望了望，发现这座塔挺直耸立，造型简单，完全没有任何可以借力的装饰物。
那就只能爬上去了。
她四下看看，没有找到任何可以划破皮肤的锋利物品，干脆咬了一口自己的指尖，把缓缓伸出的粘稠血液涂在双手和小腿内侧，然后把自己粘在塔身上，手脚并用地向上移动。
她心无旁骛地爬到塔尖，坐在上面吹了会儿凉风，张开双臂准备向前倒去。
嗯？
塔尖的附近有一处透气孔，或者说一扇斜向上开的、极其狭小的窗户。
【凛】停下动作，用腿部未干的血液附着趴在塔顶上，把自己的上半身倒挂着伸向那扇小小的窗户，向里面看去，黑直的长发出于重力向下散落，垂到塔半截的位置。
和两只血红色眼睛骤然对视，彼此近在咫尺。
【凛】平静地睁着眼睛，深黑色毫无光泽的瞳仁一动不动。
“晚上好。”【凛】倒挂着，晃了晃脑袋向他打招呼。
“不小心踩了你的天花板，虽然很抱歉，但我不准备改，之后还会再来几次。不管你还想要几次道歉都行哦。”
深红色的眼睛全部盯着她，片刻后动了动，露出这张脸的其他部位，包括樱粉色的头发，被黑布绑住的两只眼睛，眼下的两条裂纹和脸颊处的另一张嘴。
以及脸上的婴儿肥。
“小孩子？”【凛】歪了歪头。
“你是什么东西？”那个小孩子问到。
“暂且算是巫女？”
“怎么可能。”
【凛】虚心请教：“哪里不像？”
小孩子盯着她，顿了顿，笑了：“你靠近点，我告诉你。”
【凛】眨了眨眼，往前挪了挪，眼皮几乎碰到狭小窗户之间镶嵌的锋利刀片。
一阵巨大的力量打在她的脸上，把整个身体轰得脱离塔面，不受控地飞到天上，又像断线的风筝一样极速下坠，在地上砸出了一米高的深坑。
【凛】躺在坑里，半天没有动静。
被囚禁在高塔中的小孩静静地向下看了一眼，扯出一抹冰凉的笑容，哼了一声，回到靠墙坐着的姿势，融入房间中无尽的阴影。
一段时间后，他再次睁开眼。
头上又传来了咚咚的响声，比之前明显许多，像是有人在刻意地敲击。
他等了几秒。
先映入眼帘的是浓密的黑发，像黑夜中的潮汐波纹般不停向下翻涌，一个女人惨白的脸倒着出现在这头长发的末端，幽幽地从窗棂上方的一角看进来。
“没死？”小孩移过来的目光中多了点兴趣，“你不是那种东西，那你是什么？”
“刚才的，再来一次。”倒吊着出现在高塔窗外的女人要求。
“除非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是，巫女。”
小孩子无动于衷：“你不是。”
看【凛】半天没有反应，他像是无聊一样换了个姿势坐在地上，两只袖管空荡荡地垂在地上：“那说说你的名字吧，你有没有？”
“【凛】。你呢？”
“我没有名字，他们管我叫宿傩，说我像这种妖怪。”宿傩漫不经心地说。
“你不是妖怪。”【凛】盯着他说，脸凑的很近，几乎贴到窗户锋利栅栏的冰冷表面上。
“你的生命核心显示你是人类。”
宿傩的脸上立刻浮现出货真价实的厌恶：“闭嘴，别把我和那种东西相提并论。”
【凛】的目光落在那张被深黑纹路覆盖的面孔上，缓缓笑了：“你长得像人类，说话像人类，灵魂和躯体都属于人类。怎么，这些不能说吗，你不喜欢听？”
宿傩眯起眼。
“你想激怒我。”他突然说，“你很想死？”
【凛】诚实地点头。
宿傩动了动袖子。
一只枯瘦纤细的手臂从袖管中伸出来，上面贴满符纸，像是一棵因为被许多植物寄生吸收力量而濒临枯死边缘的树。
“过来。”他说。
见识过这个小孩子力量的【凛】听话地往前凑了凑。
手指的触感粗粝干燥，掌纹指纹深而崎岖，上面有些看起来被烧焦的黑色疤痕和凹凸不平的红色嫩肉，完全不像是小孩子甚至是活人的手。
这只手的手心手背，甚至指缝之间都裹满符纸，符纸粗糙的边缘刮在【凛】的脸上，她连眼睛也没眨一下，带着希冀等待宿傩的下个动作。
小孩漫不经心地动了动手指，用五指扣住【凛】的整张脸。
向内收拢。
手指按压着的地方，头骨像下雨后的软泥一样凹陷，多余的皮肉从指缝间像气球一样溢出，整张脸失去了应有的形状，向内开裂塌陷。
宿傩捏了两下，发现女人再无生息，不由得感到一阵无趣。
他准备把这颗头颅从那个纤细白皙的脖颈上摘下，随便丢到哪里去，向上抬了抬手臂，却发现那颗脑袋依旧安稳地待在原来的地方。
与此同时，在他松开手的时候，那张已经被捏的面目全非的脸迅速充气回涨，在不到半个呼吸的时间中恢复到和原来一模一样的状态。
【凛】皱了皱鼻子，动用自己的面部肌肉把最后一点凹陷顶起来：“这个方法没用，我早就试过了，死不了。”
“刚才的那个再来一次，这次再多用点力气——唔。”
在她说完整句话之前，脑袋就又一次被捏得变形，宿傩这次用了更大的力量，将整个头颅握在掌心。他攥起拳头，这东西便像米粒一样，被轻易碾碎磨烂。
宿傩收回手，缓缓放轻力道。
果然，一阵温和的力量开始顶着他的掌心，向外扩张，沿着之前的路线向外回弹。
【凛】抓住自己的鼻尖往外揪，另一只手塞进嘴里，在喉咙里找了找，把舌头拽回原位，让自己可以正常出声。
“你可以杀死我，但不能玩弄我。”她不高兴地说，“这个玩法被禁止了，快点，第一次的攻击再来一次。”
自称和妖怪宿傩同一姓名的小孩后退一步，在房间里悠闲地侧身躺下。
“我做不到。”他无所谓地说。
【凛】问：“为什么？”
“我被封印在这座塔里面，力量有限。今天的力量已经在第一次攻击的时候消耗完了，如果你想再来一次——”
“就要先把我的封印解开。”
【凛】看了看整个房间内贴满的符纸，还有小男孩浑身上下被刻印烧制上的黑色咒文。
啧，好麻烦。
【凛】往窗户上面爬了两步，不着痕迹地离那扇窗户远了些：“那算了，反正明天平大人就回来了，据说他杀死了很多巫女，希望也能杀死我。”
宿傩动了动，因为眼睛和嘴上都缠绕着黑布，仅仅露出脸中间鼻子的那一部分，所以表情显得更加讳莫如深。
“你真的是被抓来的巫女？”他问。
“是的，我告诉过你。”【凛】说。
她其实不太明白巫女是什么，但既然目前见过的所有人类都认为她是，那她应该就是了吧。
“我走了，祝你也能早日死掉。”她陈恳地做了告别词，准备沿着原路从塔顶爬下去。
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从后面袭来，让她的手指从塔面上剥离，失去攀附，向下跌落黑夜。
“你诅咒我，我就会活得更久。”宿傩嗤声道，“还祝我活得更久，真是好心啊。”
【凛】躺在被自己砸出的深坑里，脑袋有点轻微发晕。她缓了缓，才后知后觉。
宿傩还有力量。
所以，他刚才是骗我给他解开封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