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望舒在别院吃了一顿无味的午膳后,回到自己的小院里,自己下厨煲了一碗羹汤。

    煲汤的空隙,她进了屋子拿出姐姐的信细细品读。

    信中大意就是林望旭在外面又遇见了什么有趣的事,经历了什么。林望旭将那些描绘地栩栩如生,使得林望舒以为自己也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一般。

    外头的世界真的这般好吗?林望舒憧憬着。

    姐姐喜欢自由,她总会在信中给自己惊喜,如果她去追寻姐姐的脚步的话,会有姐姐那般潇洒吗?

    林望舒沉浸在自己的甜蜜幻想中,碧云这时端着羹汤走了进来,并告诉她,玉鹤小姐邀她明日去马场。

    她听闻,心中大喜:她现在可以出府和姐姐在京城那般结交各种朋友。

    碧云与她一同喝着羹汤,咕噜咕噜的声音可爱极了,林望舒心情也很好,“小云儿好喝吗?”

    碧云夸张的说道:“小姐,这汤好喝。您的厨艺真是也越来越厉害了。”

    林望舒真是受不住碧云时不时的夸她一句。

    “嘿嘿,小姐亲手做的羹汤是天下第一好喝!”

    “真的吗?”林望舒不轻易相信。

    “当然!我从来不骗小姐的。”

    “小姐在夏初时煲的汤酸甜,仲夏时煲的汤爽口清凉,深秋时煲的汤可去火,冬时煲的汤暖胃又暖身,就连医侍尝了都说好呢!”

    “果真如此?我以前怎没发现过呢?”林望舒还是将信将疑。

    “小姐若不信,我待会儿将剩下的羹汤当着小姐的面全部喝进肚子里!”碧云放下手中的碗,拍着胸脯保证。

    “好啦,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小鬼就打算将余下的羹汤全部喝完!”林望舒逗她。

    碧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我做的羹汤既然这么好喝,今日我再做些送给父亲母亲,还有别院的两位给客人。明日去马场我带些清凉解暑的给玉鹤姐姐他们。”

    “这自是好的,我家小姐真是手巧。”碧云喝汤也堵不住她要夸林望舒的嘴。

    “小姐这般细心,怪不得大家都喜欢您呢!”

    “碧云。”

    “啊?”

    “你的嘴巴抹了蜜吗?这么甜。”

    碧云傻乐,“都是小姐教的。”

    “别贫了,喝完待会儿帮我准备些食材。”

    “好嘞。”

    林望舒的小厨房中,各色菜品都一应俱全,她除了与父母亲一同用膳时都是自己与碧云亲自做的。

    林望旭曾经在她的小院里吃过一顿饭后,嚷嚷着要在她这住下,每天让妹妹伺候着她。

    林望舒做了参汤,她让碧云送两份去往父亲母亲的住处,自己则偷偷去别院内。

    别院内。

    崔玉书正为冼初朔换药,外面传来敲门声。

    崔玉书为冼初朔换好药后,便让他躺下,自己则去开门。

    “何事?”崔玉书看着眼前的小厮。

    “我家小姐送参汤给二位公子。”

    说话的正是那日为冼初朔换药的小厮。

    崔玉书想了想,自己与林府小姐并不相熟,为何要送参汤过来。崔玉书见小厮手中空空如也,便问,“汤呢?”

    小厮只道,“小姐亲自送来的,因着不方便故在外门等候。”

    这林府二小姐今日为何这般热情。

    崔玉书虽不解,但为了礼貌他依然亲自出去见林望舒。

    跟着小厮出去,便看到林小姐端站着,手中还提着食盒。

    “二小姐。”崔玉书上前问好。

    “崔公子客气了。”

    “不知二小姐今日亲自送参汤来怠慢了些。”

    林望舒语气温柔,“是小女失礼了,叨扰到二位贵客休息。”

    “这是我亲手做的参汤,希望周氏族人可快些康复。”

    林望舒举止淡漠疏离,没有要过多攀谈的意思。

    崔玉书想起那晚遇见她的时候,于此时是截然不同的。

    思及此,崔玉书的嘴角浅浅笑意不掩。

    “崔公子,这是我的一片心意,还请您尝尝。”

    崔玉书伸手接过,两人的手在交接过程中也似有若无的触碰,林望舒只觉得有微微凉意。

    因着小厮在旁,林望舒不好开口询问那晚的事,她将参汤送到便要离去。

    崔玉书这时告诉她,“二小姐放心,东西我会收好。”

    暗指那晚的布条。

    林望舒心下松了一口气,但她还是说道,“明日我会让侍女来取。”

    林望舒觉着将东西拿回来方能安心。

    崔玉书将林望舒送走后便来到冼初朔的屋内。

    “手中提的是什么?”冼初朔睁开假寐的眼睛问道。

    “林府二小姐送来的参汤,亲手做的。”崔玉书将其放在床边的矮柜上。

    “二小姐?今日一同用膳的那位小姐吗?”冼初朔问道。

    崔玉书道,“没错。”

    “这二小姐好端端怎得给我们送汤来?”冼初朔问。

    崔玉书想起刚刚林望舒略有些紧张的模样,笑道,“有些渊源罢了。”

    “何事的事?”冼初朔不解。

    崔玉书见冼初朔誓要探清的意思,便道:“那晚我们在桥下遇见的便是林府二小姐。”

    冼初朔想起来了,他拍拍脑袋道,“哎呀,我怎么没想到呢。怪不得声音这般熟悉。”

    崔玉书笑而不语,他将食盒打开,香味瞬间弥漫整个房间。

    冼初朔闻着空气中的参汤传来的香味,惊讶道,“欸,好香啊。林府的厨子手艺这么好吗?”

    崔玉书说,“这是二小姐亲手做的。”

    冼初朔夸赞道,“这林家大小姐还真是人才辈出。”

    崔玉书将其中一碗参汤拿起,试了试温度,还是烫了些。

    他舀起一勺喂到冼初朔的嘴边,哪料冼初朔只尝了一口双眼霎时亮起。

    “我在皇宫也没尝过这般好喝的参汤。”冼初朔玩笑道。

    崔玉书也端起另一碗尝起来。崔玉书很快喝完后将碗放下,回味着口中的醇香,评价了一句,“确实不错。”

    说完正要继续喂冼初朔时,便见他好生地端起碗来。

    “你拿得起物件了?”

    “并无赘感,恢复地挺快。”冼初朔仔细地感受手中的碗。

    “那不出一月你应该可以在地上走动了。”崔玉书语气有些欣喜。

    “崔二,你说这林二小姐下次还会给我们煲汤吗?”

    崔玉书直言,“你若还想喝,下回我找机会请求林伯父让林望舒给你煲汤。”

    “崔二,好歹你也喝了人家做的汤,你客气些。”

    “知道了。”

    崔玉书言简意赅。

    *

    第二日,虽是清晨,但日光已散发出热气,外面枝头上的鸟儿被热得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因为今日去马场,林望舒只穿了一身青绿单衣,外面套着一层苏绣薄纱。

    裙摆折纹虽多,但走起路来脚下生风,凉快得很。

    待林望舒出门时,张玉鹤已坐着马车等候多时。

    “玉鹤姐姐!你怎的就来了?”林望舒有些惊讶。

    “我怎的不能来了?望舒妹妹是我邀请的,我自然不能怠慢了你,便亲自来府外等你!”

    车内的张玉鹤弯腰探出头来与林望舒说话,声音洪亮。

    “妹妹且快上来,一会儿去得晚了便没有宜观景的好位置了!”

    张玉鹤伸手招着林望舒上马车。

    “哎!”林望舒说罢便在马夫的帮助下上了车。

    碧云腕臂挎着装着杏酥饮的食盒,走在马车旁。

    车内,两姐妹好几日不见自是有很多话要说的。

    “望舒妹妹,几日不见对你甚是想念。”张玉鹤一边诉着相思苦,一边双手捧着林望舒的小脸儿。

    “玉鹤姐姐这样殷切倒显得我冷落了你呢。”林望舒娇嗔道。

    “哪有!你差人送我的荷花糕我吃了之后实在是喜欢,母亲尝了一块更是不停夸赞,说你手巧!虽还想再吃,但还是不好意思劳你再做。”

    张玉鹤提起前些日子林望舒做的糕点。

    “那玉鹤姐姐今日可有口福了,妹妹今早早地起来做了杏酥饮与大家,赛马后累了饮上一口必是浑身清爽。”

    林望舒笑着回道。

    “是吗!那实在是太好了,姐姐就想你这一口呢!”

    一路上欢声笑语,不知不觉便来到了熙菱最大的马场。

    林望舒与张玉鹤下了马车后便进入马场。

    场地很大,赛场上有人正在比赛,看台上的人欢呼不止。

    林望舒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有些紧张,她拉了拉张玉鹤的衣袖。

    张玉鹤感受到她的紧张,伸手安慰她说,“别怕,凡事总有第一回,你且跟着我来便好。”

    二人来到看台处,林望舒提着衣裙被碧云搀扶着走上台阶。

    “玉鹤,你可终于带着望舒妹妹来了!”

    说话的正是王婉宁。

    林望舒抬头看,发现孙辰安和王婉宁都在,唯独不见姜瑜。

    林望舒与二人打过招呼,四人便一齐去了看台视野最好的地方坐下。

    张玉鹤喝了一杯茶,问孙辰安,“姜瑜怎么还没来?”

    孙辰安摆摆手说道,“嗐!我们还不不了解他?每次他单独一人的时候都是最慢的,估计这场比完他就来了。”

    几人正聊着,忽然周边都发出了惊讶的声音看向赛场。

    孙辰安起身探头看向赛场,大声呼叫,“快看!已经到最精彩的时刻了!”

    王婉宁立刻跑到栏杆旁,双眼紧盯着赛场上的场面。

    张玉鹤看向林望舒,见她眼睛向外边望着却未曾有动作。

    她对林望舒说道,“望舒妹妹既然来了就莫要羞怯,咱们一同去看。”

    林望舒应下。

    四人一同向赛场上望去,林望舒眼神变得愈发热切,似乎很感兴趣。

    “哇——这场比赛着实精彩,看来今日没有白来!”看台中有一人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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