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呢？”
孙秀芬一拍脑门，“小溪还在小江那呢，忘了给他俩送饭。”
又是一阵忙乱之后，张海提着饭菜回家去给两人送饭，顺便再把小溪给送回来。
老王爷爷就是在这个时候来的，牵着小鱼。
“还吃着呢。”老王爷爷停在门外。
“老王头，吃了吗？没吃快来和我们将就将就。”爷爷咽下嘴里的饭，端着碗，招呼老王头。
孙秀芬起身给老王头搬来一张凳子，放在爷爷旁边。
老王头见状，牵着小鱼走进院子，扶着膝盖坐下，单手圈着小鱼，“吃过了吃过了，别给我拿碗筷了。”他赶忙摆手。
“拿都拿来了，吃两口。”
“不吃了不吃了，我来可不是为了蹭饭。”
“你不吃，那小鱼吃！”奶奶夹着嗓子，“小鱼吃多多的，长高高的，啊？”
小鱼揪着自家爷爷衣服，一双眼睛看看张奶奶递过来的饭碗，又看看爷爷，抿着嘴摇头。
“张奶奶给的，你就拿着。”老王头说了这话，摸摸小鱼的头，“吃吧。”
小鱼双手接过碗，“谢谢张奶奶。”载阳让了一半凳子给小鱼，两人挨着亲亲热热地吃起来。
老王头看了一眼小鱼，将头转回，混浊的眼里泛着光：“你们去县上，咋样了？”
“卖出去了！”爷爷没有卖什么关子，直接告诉老王头这个好消息。
老王头眼睛猛地一亮，“是吗？多少价卖的？客人喜欢吗？下次还要吗？”
“呃……四十文？客人当然……”
“四十！”老王头直接惊呼出声，打断了爷爷接下来的话。
他眼睛睁大，不敢置信，“咋能卖那么多啊？县上卖的？还是说你们去府城了？”
爷爷的嘴张张合合，不知道从哪个问题开始回答，最后直接放弃：“载阳，你来说。”
“我跟你说，老王头，这次可都是载阳的功劳，全是她去找的卖家，还跟人家谈价，还真给她谈成了。你说她能干不？”爷爷狠狠夸奖载阳，眼睛看着老王头。
老王头脸上又一次浮现惊讶：“真的啊？那二丫那么厉害啊！”由衷发出赞叹。
爷爷满意了：“那可不，不看看是谁孙女。”
“不过，二丫改名字啦？你们咋一直叫她载羊？想养羊？”
“哪是猪牛羊的羊？”爷爷一瞪眼，“那是太阳的阳！”
“哦～，是太阳。”
“也不算改名，就是取了个大名。大丫也取了个，叫载月。”
“这个我知道，肯定是月亮。”
“对咯。”
“那载……阳？”老王头试着跟大家叫二丫的新名字，“真厉害啊，你咋把那些都卖出去的？”
载阳从刚才爷爷和老王爷爷夸夸开始，就放下碗拼命摆手，别夸了别夸了，怪尴尬的。
“嗯，是这样的……”
既然老王爷爷来了，正好跟他谈谈接下来的安排。
老王头听完，眉头皱起：“不用给我那么多！就给个平常价就行。你卖出去是你的本事，那些样式不也是你想的？”
“老王爷爷，我能想出那些样式，也得你手巧才能出成品呀。您就安心收下吧，后面还得您受累呢。”
“那也用不了那么多。我这都没出啥力，咋好意思收你那么多钱？”老王爷爷还是满脸不赞成。
真是不擅长和长辈拉扯，眼睛一转，看着旁边乖乖吃饭的小鱼，有了。
“老王爷爷，小鱼是不是也五岁了？我们打算送小溪去上学，您就不想让小鱼也去上学？”载阳放低声音，带着一丝蛊惑，“小溪和小鱼还能有个伴呢。”
“上学？”老王头看着正吃饭的小鱼，“上学？”
“真能上学？”
一声比一声更轻，生怕惊跑了什么。
小鱼在一边吃饭的动作也慢下来，只支起耳朵仔细听着。
“嗯，当然可以，咱后续挣钱了，不就可以送他们去读书了？”
“读书，读书好，就送他们去读书。”老王头声音颤抖，又逐渐坚定，“都听载阳你的，挣钱了，送他们去读书！用得到你老王爷爷的，你就说！”
“好，就这么办！那可说好了？”
“说好了，不变了。”
小鱼整张脸埋在碗里，也不由得露出大大的笑，但一笑嘴里的饭差点没包住，又闭上嘴认真吃吃吃。
“那你再跟我说说……”老王头提出自己的疑问。
直到天色彻底暗下来，月亮升起，老王头的所有疑问都解答完，后续安排他也明白了，才又牵着小鱼回家。
老王头不让送，想着没几步路，张家人就在门口目送爷孙俩走远。
月色下，一大一小手牵着手，不快不慢地走着。
“小鱼，爷爷送你去上学好不好？”
“好！”
“我肯定好好学，然后找个县里的活，让爷爷过上好日子。”
“好，那爷爷现在要赶紧给小鱼挣钱。然后等小鱼带爷爷过好日子。”
“我和爷爷一起！”
“哈哈哈，好好好，一起，一起。”
月光铺满回家的路。
老王头觉得月光真白啊，像纸一样白；小鱼也觉得月光真白啊，像米店里的大白米。
——————
“姐姐！”
张海把小溪送回来，他一回来就去黏姐姐。
“姐姐，今天你去了好久，怎么都不来接我？”弟弟噘着嘴控诉。
载阳不好意思，光顾着挣钱忘了弟弟。不过没关系，她能弥补的。
“姐姐虽然没去接小溪，但姐姐给你带了好东西。”
载阳看似从衣兜里掏出个什么东西，攥在手里，握成拳，神神秘秘地问：“你猜猜这是什么？”
“是糖！”小溪肯定地回答，超大声。
“当当～～，你怎么知道是糖？”
快出城门时，载阳看见一挑着糖画担子的路过，想起晚上睡觉时承诺弟弟的礼物，又倒回杂货铺子去买了这块糖。
钱还没挣到呢，只能先买一块了。三文钱还是从爹爹怀里抠出来的，嘻嘻~~
“姐姐你之前说过，去县上就给我买糖吃。”小溪高高兴兴接过去，小短手胡乱剥开糖纸，露出糖果来，用舌头舔了又舔，“好甜。”尝到甜味的小人儿，眼睛笑眯眯。
“姐姐你吃。”
载阳头摇得像拨浪鼓：“姐姐不吃，你吃。”
“姐姐吃嘛。”小溪非要姐姐也舔一口。
“你今天跟江先生学了什么？”赶紧问句话，转移他的注意力。
“学了两首诗！”
“怎么还教诗？会写吗？”
“会？”小溪歪歪头，自己也不自信。
“来来来，咱们来练习练习。”
载阳早就发现，弟弟很聪明，但是外在表现得有点呆呆的。
她想到现代一些奇怪的病症，正犹豫是不是要让二丫去挂个号找个医生咨询一下呢，就发现弟弟的情况有所改善。
不仅会说长句子了，回答别人的问话反应也更快了。话里话外除了载阳这个姐姐，就是江先生长，江先生短。
载阳这才发觉问题出在哪里。平时大家都忙于活计，都让小溪自己一个人呆着，和他的交流很少。而自打那天起，小溪都跟着江文长，在他的刻意引导下，小溪就越来越好。
看来得好好谢谢江文长，载阳如此想着。
“小溪喜欢江先生吗？想不想他做你的师父？”
“嗯，喜欢江先生，他教小溪认字，背诗，小溪喜欢他！”
……
姐弟俩月色下、泥土地边用树枝练习认字，和谐友爱。
而另一边房间里，张二柱水深火热。
“好啊，你个张二柱，带闺女出去，你就是那么照看的？”孙秀芬压着声音，手拿鞋底，起手抬高就要往张二柱身上拍。
闺女回来那阵她就觉得不对，但看她情绪正常，回来就说事，有条有理的，就暂时没在意，还以为只是摔了一跤。
可谁知道回房以后顺嘴一问，这玩意儿嘴里吐出这么大个事儿。真能憋啊，不问是不是打算不说？啊？咋不憋死你呢？
真是不打不行。孙秀芬被他气得要死。
张二柱了解自家媳妇的力道，哪能让她拍中，闪躲起来也是灵活至极。
“媳妇儿，你听我解释。”张二柱绕桌走，“不是我不说，那不是没事嘛。说了还让你们担心。”
张二柱慌得不行，拼命狡辩。
孙秀芬打半天打不到，气急，直接将鞋底往地上一摔：“明天我告诉她爷爷去，看他揍不揍你就完了。”
放完狠话，孙秀芬自个往床上一趟，背对张二柱，就闭眼睡了。
张二柱盯着媳妇的背影，犹疑一会，然后一步步试探着，小心翼翼地走到床前，慢慢将半个屁股落在床边，另外一只脚朝外支着，全程眼神没离开过媳妇。
没反应？又试着往里蹭了蹭，还是没反应，最终整个人都躺了下来。
呼~~，没事，嘿嘿。
张二柱松弛下来，瘫在床上，结果，下一秒，一个大鞋底子“啪”地一下，他“嗷”的一声惨叫，两道声音差点分不出前后。
他影子都没看清，就挨了这么一下。
张二柱委屈：“媳妇儿，你咋上床睡觉还带着鞋底子？”
孙秀芬不理他，满意地扔下手里的鞋底子，背过身继续睡。
“那，你打了我，明天可不能告诉爹嗷。”张二柱讨价还价。
孙秀芬不吱声，哼，理他是狗。
第二天，载阳是在一阵爹打儿子的动静中醒来的。
眼睛都睁不开，就看着爷爷拿着大棍子在院子里追着爹打。
咋回事呢？不过，爹打儿子，天经地义嘛，奶奶和娘亲在旁边都没阻止，当没看见呢，她也不用在意。
淡定地绕过他们去洗漱，今天还有今天的事呢。
在吵闹的背景音中，载阳淡定地想着之后的安排。
一是送弟弟上学的事，学堂得打听，学习用品得准备，家里还得有点应急金准备着。半个月后交了货不知道够不够。
还有藤编，得先琢磨琢磨下一次的样品，最好是半个月后交货时，再定下下次的货，这样时间差就能减到最小，弟弟那边就能早点上学。
要解决时间问题，最好的办法是增加点人手。
增加人手，就要……
唉~~，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冒出来，想都想不完。
真是服了，那些小说女主带着全村人发家致富怎么就那么容易，自己这里一个一个想法都那么难落实。
“扑~”吐出漱口水，心里建设完毕，该开始今天的任务了。
既然问题多，那就一样一样来吧，先解决眼前的。
“爷爷，你该和大伯娘去找老王爷爷学编包了！”载阳大声喊。
爷爷停下脚步，放下棍子，最后瞪了一眼张二柱，转头：“来了，来了。”
“爷爷，待会我们学完，再去找一趟村长爷爷，我是这么想的……”
爷孙俩商量着，跨出院子，越走越远，声音低下去。
张二柱远远目送。又又又松了一口气，谢谢闺女救你爹一命。
孙秀芬一拍脑门，“小溪还在小江那呢，忘了给他俩送饭。”
又是一阵忙乱之后，张海提着饭菜回家去给两人送饭，顺便再把小溪给送回来。
老王爷爷就是在这个时候来的，牵着小鱼。
“还吃着呢。”老王爷爷停在门外。
“老王头，吃了吗？没吃快来和我们将就将就。”爷爷咽下嘴里的饭，端着碗，招呼老王头。
孙秀芬起身给老王头搬来一张凳子，放在爷爷旁边。
老王头见状，牵着小鱼走进院子，扶着膝盖坐下，单手圈着小鱼，“吃过了吃过了，别给我拿碗筷了。”他赶忙摆手。
“拿都拿来了，吃两口。”
“不吃了不吃了，我来可不是为了蹭饭。”
“你不吃，那小鱼吃！”奶奶夹着嗓子，“小鱼吃多多的，长高高的，啊？”
小鱼揪着自家爷爷衣服，一双眼睛看看张奶奶递过来的饭碗，又看看爷爷，抿着嘴摇头。
“张奶奶给的，你就拿着。”老王头说了这话，摸摸小鱼的头，“吃吧。”
小鱼双手接过碗，“谢谢张奶奶。”载阳让了一半凳子给小鱼，两人挨着亲亲热热地吃起来。
老王头看了一眼小鱼，将头转回，混浊的眼里泛着光：“你们去县上，咋样了？”
“卖出去了！”爷爷没有卖什么关子，直接告诉老王头这个好消息。
老王头眼睛猛地一亮，“是吗？多少价卖的？客人喜欢吗？下次还要吗？”
“呃……四十文？客人当然……”
“四十！”老王头直接惊呼出声，打断了爷爷接下来的话。
他眼睛睁大，不敢置信，“咋能卖那么多啊？县上卖的？还是说你们去府城了？”
爷爷的嘴张张合合，不知道从哪个问题开始回答，最后直接放弃：“载阳，你来说。”
“我跟你说，老王头，这次可都是载阳的功劳，全是她去找的卖家，还跟人家谈价，还真给她谈成了。你说她能干不？”爷爷狠狠夸奖载阳，眼睛看着老王头。
老王头脸上又一次浮现惊讶：“真的啊？那二丫那么厉害啊！”由衷发出赞叹。
爷爷满意了：“那可不，不看看是谁孙女。”
“不过，二丫改名字啦？你们咋一直叫她载羊？想养羊？”
“哪是猪牛羊的羊？”爷爷一瞪眼，“那是太阳的阳！”
“哦～，是太阳。”
“也不算改名，就是取了个大名。大丫也取了个，叫载月。”
“这个我知道，肯定是月亮。”
“对咯。”
“那载……阳？”老王头试着跟大家叫二丫的新名字，“真厉害啊，你咋把那些都卖出去的？”
载阳从刚才爷爷和老王爷爷夸夸开始，就放下碗拼命摆手，别夸了别夸了，怪尴尬的。
“嗯，是这样的……”
既然老王爷爷来了，正好跟他谈谈接下来的安排。
老王头听完，眉头皱起：“不用给我那么多！就给个平常价就行。你卖出去是你的本事，那些样式不也是你想的？”
“老王爷爷，我能想出那些样式，也得你手巧才能出成品呀。您就安心收下吧，后面还得您受累呢。”
“那也用不了那么多。我这都没出啥力，咋好意思收你那么多钱？”老王爷爷还是满脸不赞成。
真是不擅长和长辈拉扯，眼睛一转，看着旁边乖乖吃饭的小鱼，有了。
“老王爷爷，小鱼是不是也五岁了？我们打算送小溪去上学，您就不想让小鱼也去上学？”载阳放低声音，带着一丝蛊惑，“小溪和小鱼还能有个伴呢。”
“上学？”老王头看着正吃饭的小鱼，“上学？”
“真能上学？”
一声比一声更轻，生怕惊跑了什么。
小鱼在一边吃饭的动作也慢下来，只支起耳朵仔细听着。
“嗯，当然可以，咱后续挣钱了，不就可以送他们去读书了？”
“读书，读书好，就送他们去读书。”老王头声音颤抖，又逐渐坚定，“都听载阳你的，挣钱了，送他们去读书！用得到你老王爷爷的，你就说！”
“好，就这么办！那可说好了？”
“说好了，不变了。”
小鱼整张脸埋在碗里，也不由得露出大大的笑，但一笑嘴里的饭差点没包住，又闭上嘴认真吃吃吃。
“那你再跟我说说……”老王头提出自己的疑问。
直到天色彻底暗下来，月亮升起，老王头的所有疑问都解答完，后续安排他也明白了，才又牵着小鱼回家。
老王头不让送，想着没几步路，张家人就在门口目送爷孙俩走远。
月色下，一大一小手牵着手，不快不慢地走着。
“小鱼，爷爷送你去上学好不好？”
“好！”
“我肯定好好学，然后找个县里的活，让爷爷过上好日子。”
“好，那爷爷现在要赶紧给小鱼挣钱。然后等小鱼带爷爷过好日子。”
“我和爷爷一起！”
“哈哈哈，好好好，一起，一起。”
月光铺满回家的路。
老王头觉得月光真白啊，像纸一样白；小鱼也觉得月光真白啊，像米店里的大白米。
——————
“姐姐！”
张海把小溪送回来，他一回来就去黏姐姐。
“姐姐，今天你去了好久，怎么都不来接我？”弟弟噘着嘴控诉。
载阳不好意思，光顾着挣钱忘了弟弟。不过没关系，她能弥补的。
“姐姐虽然没去接小溪，但姐姐给你带了好东西。”
载阳看似从衣兜里掏出个什么东西，攥在手里，握成拳，神神秘秘地问：“你猜猜这是什么？”
“是糖！”小溪肯定地回答，超大声。
“当当～～，你怎么知道是糖？”
快出城门时，载阳看见一挑着糖画担子的路过，想起晚上睡觉时承诺弟弟的礼物，又倒回杂货铺子去买了这块糖。
钱还没挣到呢，只能先买一块了。三文钱还是从爹爹怀里抠出来的，嘻嘻~~
“姐姐你之前说过，去县上就给我买糖吃。”小溪高高兴兴接过去，小短手胡乱剥开糖纸，露出糖果来，用舌头舔了又舔，“好甜。”尝到甜味的小人儿，眼睛笑眯眯。
“姐姐你吃。”
载阳头摇得像拨浪鼓：“姐姐不吃，你吃。”
“姐姐吃嘛。”小溪非要姐姐也舔一口。
“你今天跟江先生学了什么？”赶紧问句话，转移他的注意力。
“学了两首诗！”
“怎么还教诗？会写吗？”
“会？”小溪歪歪头，自己也不自信。
“来来来，咱们来练习练习。”
载阳早就发现，弟弟很聪明，但是外在表现得有点呆呆的。
她想到现代一些奇怪的病症，正犹豫是不是要让二丫去挂个号找个医生咨询一下呢，就发现弟弟的情况有所改善。
不仅会说长句子了，回答别人的问话反应也更快了。话里话外除了载阳这个姐姐，就是江先生长，江先生短。
载阳这才发觉问题出在哪里。平时大家都忙于活计，都让小溪自己一个人呆着，和他的交流很少。而自打那天起，小溪都跟着江文长，在他的刻意引导下，小溪就越来越好。
看来得好好谢谢江文长，载阳如此想着。
“小溪喜欢江先生吗？想不想他做你的师父？”
“嗯，喜欢江先生，他教小溪认字，背诗，小溪喜欢他！”
……
姐弟俩月色下、泥土地边用树枝练习认字，和谐友爱。
而另一边房间里，张二柱水深火热。
“好啊，你个张二柱，带闺女出去，你就是那么照看的？”孙秀芬压着声音，手拿鞋底，起手抬高就要往张二柱身上拍。
闺女回来那阵她就觉得不对，但看她情绪正常，回来就说事，有条有理的，就暂时没在意，还以为只是摔了一跤。
可谁知道回房以后顺嘴一问，这玩意儿嘴里吐出这么大个事儿。真能憋啊，不问是不是打算不说？啊？咋不憋死你呢？
真是不打不行。孙秀芬被他气得要死。
张二柱了解自家媳妇的力道，哪能让她拍中，闪躲起来也是灵活至极。
“媳妇儿，你听我解释。”张二柱绕桌走，“不是我不说，那不是没事嘛。说了还让你们担心。”
张二柱慌得不行，拼命狡辩。
孙秀芬打半天打不到，气急，直接将鞋底往地上一摔：“明天我告诉她爷爷去，看他揍不揍你就完了。”
放完狠话，孙秀芬自个往床上一趟，背对张二柱，就闭眼睡了。
张二柱盯着媳妇的背影，犹疑一会，然后一步步试探着，小心翼翼地走到床前，慢慢将半个屁股落在床边，另外一只脚朝外支着，全程眼神没离开过媳妇。
没反应？又试着往里蹭了蹭，还是没反应，最终整个人都躺了下来。
呼~~，没事，嘿嘿。
张二柱松弛下来，瘫在床上，结果，下一秒，一个大鞋底子“啪”地一下，他“嗷”的一声惨叫，两道声音差点分不出前后。
他影子都没看清，就挨了这么一下。
张二柱委屈：“媳妇儿，你咋上床睡觉还带着鞋底子？”
孙秀芬不理他，满意地扔下手里的鞋底子，背过身继续睡。
“那，你打了我，明天可不能告诉爹嗷。”张二柱讨价还价。
孙秀芬不吱声，哼，理他是狗。
第二天，载阳是在一阵爹打儿子的动静中醒来的。
眼睛都睁不开，就看着爷爷拿着大棍子在院子里追着爹打。
咋回事呢？不过，爹打儿子，天经地义嘛，奶奶和娘亲在旁边都没阻止，当没看见呢，她也不用在意。
淡定地绕过他们去洗漱，今天还有今天的事呢。
在吵闹的背景音中，载阳淡定地想着之后的安排。
一是送弟弟上学的事，学堂得打听，学习用品得准备，家里还得有点应急金准备着。半个月后交了货不知道够不够。
还有藤编，得先琢磨琢磨下一次的样品，最好是半个月后交货时，再定下下次的货，这样时间差就能减到最小，弟弟那边就能早点上学。
要解决时间问题，最好的办法是增加点人手。
增加人手，就要……
唉~~，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冒出来，想都想不完。
真是服了，那些小说女主带着全村人发家致富怎么就那么容易，自己这里一个一个想法都那么难落实。
“扑~”吐出漱口水，心里建设完毕，该开始今天的任务了。
既然问题多，那就一样一样来吧，先解决眼前的。
“爷爷，你该和大伯娘去找老王爷爷学编包了！”载阳大声喊。
爷爷停下脚步，放下棍子，最后瞪了一眼张二柱，转头：“来了，来了。”
“爷爷，待会我们学完，再去找一趟村长爷爷，我是这么想的……”
爷孙俩商量着，跨出院子，越走越远，声音低下去。
张二柱远远目送。又又又松了一口气，谢谢闺女救你爹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