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宁有点无语。
李倩怼了她一肘子，猥琐地扭头瞄了一眼顾云舟，转回头继续问：“说话啊！”
李倩这动作可以说十分夸张，搁一般脸皮薄点儿的小姑娘早就羞得尖叫了，可宋宁在这方面实在有点迟钝，她夹起一枚煎蛋单小心地放在面包上，心满意足地咬了一口，无所谓似的说：
“不喜欢。”
“连我这种已婚的看见他都腿软，你不喜欢？除非你不是女的。”李倩才不信，当宋宁心口不一。
宋宁听她这么说，不免也转头看了一眼顾云舟，今天他还穿着昨天那件冲锋衣，黑色的短发像是被好好打理过，清爽蓬松不油腻，和盛华说话的时候，能看到线条清晰的下颌线。
是有那么点英俊的意思吧，她用一个很老派的词评价道。
不时女生经过他和盛华那边，却也只敢偷偷打量，没一个人敢上前去要个联系方式什么的。
宋宁收回视线，咬了一口烤得酥脆的培根，瞥李倩一眼：“你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么？”
李倩摇摇头。
“搞金融的，”李倩哦了一声，宋宁又说：“那你知道搞金融的男人最突出的特点是什么吗？”
“有钱？”
宋宁沉默了一会儿，看表情有点为难，但大体上还是肯定了李倩的说法：“算一个特点，但不是最突出的特点，再想想。”
李倩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赶紧说：“可能算计我们的钱？”
“......咱们那点工资他可能还看不上，”宋宁拿过一旁的牛奶喝了一口，信誓旦旦地说：“全员渣男，无一例外。”
李倩一脸恍然大悟状，上下打量了几遍宋宁，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没憋住：“怎么？受过伤啊？”
怪不得李倩怀疑，正常人眼里宋宁的确是孤僻又古怪，明明长得挺不错，却单身至今，Buff叠满，条条命中“受过情伤”的显著特征。
宋宁把吃过的餐具碗碟简单收拾了一下，没有回答：“走吧，车到楼下了。”
早上又有几位同事坐早班机赶到酒店，再算上盛华和顾云舟，今天大约有10位同事组队，刚刚行政部才把车辆安排的具体信息发到了群里，宋宁对比信息找到了一辆黑色的手动挡小POLO.
到重庆的前一晚她和刘超确认了这两天出差需要路测的具体地点，除了坐标，地址，名称和电话外，某些具体的地点她还需要详细调查其拓扑关系。
路测对于Point业务来说可以理解为一场实地走访型的数据质量评估，宋宁提前从库里抽出百十来条数据，实地探访后判断其错误或正确，正确就算了，错误就需要再回去拆解原因，以这个badcase驱动策略优化，拉高库里数据的整体正确率。
她拉开车门坐在驾驶席，等着组队的同事上车。
十五分钟过去，眼见所有车都已出发，她的搭档还是不见踪影，宋宁低头发了个信息给他：“还没忙完吗？”
那边一直没有回复，宋宁刚要问行政部怎么回事，就看到顾云舟拉开车门，拎着两杯咖啡坐进了副驾驶。
她收起手机，没有接过他的咖啡：“你不是和盛华一辆车吗？”
他把咖啡放在驾驶席的水杯架上，拉好安全带说：“临时出了点问题，和你组队的同事在酒店开会，换我和你组。”
宋宁没急着出发，双手交叉抱胸，声音没带什么温度：“所以你究竟是为什么要来重庆，全北京互联网公司的年终预算还不够你忙的吗？”
她倒没有自作多情到，认为顾云舟会对自己有什么意思，只是单纯地不喜欢被人这么一步一步地算计，就像和他下围棋。
她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意思，是看到她威胁上家公司的老板，所以要时刻提防着她？还是怕她有什么异心，对公司不利？
顾云舟几乎没有被人这么无礼地质问过，也没有被谁摆过脸色，哪怕是曾经谈婚论嫁的未婚妻。
他没回应，拿出手机调出邮箱，双击几下屏幕，又伸出拇指和食指在屏幕上张开划动，然后把手机摆到宋宁面前：
“华衫的高管决议，要我深入海开业务，摸底数据质量，为了明年的预算。”他语气平静地说。
宋宁有点别扭地把脸转回来，像是无理取闹过后的心虚，她没去看他的手机，点了点头，然后她猛踩油门和离合，疯狂打轮将车开到了主路。
一上午两人几乎没有说过工作以外的话题，宋宁负责开车干体力活儿，顾云舟坐在副驾驶，腿上摆着宋宁的笔记本，满屏密密麻麻的表格，除了坐标就是地址。
其实一般老板们出差，顶多就是坐在后排意思意思，重在参与，再不济就晚上和大家聚餐时候付个款，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下下基层，走个形式，把他们当个吉祥物就行了，没人真的会给他们安排活儿干。
但眼下他俩一辆车，宋宁又背着不少任务，车上又没其他人，顾云舟横竖也得承担一些走访任务。
眼看到了11点，距离10个地点的计划还差5个，宋宁却实在开不动了，倒不是她矫情，主要重庆的路况也tm太复杂了。
主路除了红绿灯就是上坡下坡，这又赶上早高峰大堵车，她这一上午没干别的，脚在离合上松了踩，踩了松，都快废了。
顾云舟坐在副驾驶好像还有点情绪，一改前几次对宋宁甚至可以称得上有些纵容的态度，完全的一张冷漠脸坐在那，简直了。
宋宁觉得再多开十分钟脚就要抽筋了，没问他就把车停在路边，车打着双闪发出咔哒咔哒的机械声。
“我误会你了，和你道歉，对不起。”她说。
顾云舟看她一眼，明知故问：“错哪了？”
他这语气让宋宁想起了自己小学时候的教导主任，记忆中那是个快退休的中年大叔，有时候宋宁上学会忘带红领巾，每每被他逮住拦在校园门口时，他就是用这种口吻教训自己的。
宋宁自知理亏，但也不想太过低声下气，开始胡说八道：“我一个月5000就该操心5000的工作，我不该插手数据生态的建立，我也不该干预数据库的错误数据，我更不该......”
“行了行了行了。”顾云舟无语，他就不该对她有所期待的......
宋宁如愿以偿和他换了位置，座椅还带着他的体温，热呼呼的，她拿起他早上买的咖啡蒙吸一口，把笔记本放在腿上，打了鸡血似的开始核对数据。
“不知道你爱喝什么，我随便买的馥芮白。”他看了一眼宋宁说道。
她抬头看他，嗯了一声，又觉得有点敷衍不太礼貌，又赶紧补充道：“挺好喝的，我喜欢这个。”
他点点头，接着用下巴示意：“行政部给我拿了双拖鞋放在座椅下面，你看看有没有？”
宋宁低头去找，果然在椅子下面拿出一双一次性拖鞋，她举起来看了看，是深色的男性款，又大又宽，她没出声，又原封不动地把拖鞋放了回去。
“怎么不换？”他抽空扭头过来看她。
“给你准备的，还是算了。”
以前还好说，现在她对自己在海开的地位有着非常清晰的认知，这明显是行政部精准投放给顾云舟怕马屁用的，只此一双，她何德何能就敢染指。
“我能问个问题吗？”她看着手里的拖鞋，抬起头问他。
“你说。”
“行政部昨天就知道你今天会换到这辆车上来？”她是真心发问，没有一点咄咄逼人或没事儿找事儿的意思。
顾云舟目视前方，神情淡定地开着车：“大约今天早上放的吧。”
“哦......”
大概是他的表情太过自然，宋宁虽有点不信，却终究不敢再像刚才似的太过放肆。
“没事，脚不是疼吗，你穿吧”他瞥了一眼宋宁穿着36码运动鞋的脚：“我有鼻炎，对怪味都免疫的。”
“......谢谢你啊。”
宋宁没矫情，立即换上了那双拖鞋，虽然她对自己的脚比较自信，但还是拉开了一点点车窗，以示礼貌。
“中午需要集合吗？”顾云舟边开车边问。
宋宁说了句“等我看看”，拿起手机翻看了下群里的消息，回道：“不用，晚上才集合。”
顾云舟点点头，又问：“这边粤菜应该不太好找，你有想吃的东西吗？”
迟钝如她，完全没有意识到顾云舟身为一个驰骋华尔街的老板，手里捏着互联网行业投资风向的大佬，午饭竟然以她的意志为转移这件事是否有些不妥。
宋宁作为一个钢铁直女，一个搞技术出身的产品经理，真就自信到觉得俩人当下，现在可以是平等的同事关系。
她毫不客气地打开了某个点评App，看了一个周边的排行榜，选了个挺出名的苍蝇小馆，问他：“吃小面可不可以？”
顾云舟瞄了一眼她递过来的手机页面，看到马路边那一排排五颜六色的塑料凳子，有点后悔刚才问她想吃什么这个问题。
李倩怼了她一肘子，猥琐地扭头瞄了一眼顾云舟，转回头继续问：“说话啊！”
李倩这动作可以说十分夸张，搁一般脸皮薄点儿的小姑娘早就羞得尖叫了，可宋宁在这方面实在有点迟钝，她夹起一枚煎蛋单小心地放在面包上，心满意足地咬了一口，无所谓似的说：
“不喜欢。”
“连我这种已婚的看见他都腿软，你不喜欢？除非你不是女的。”李倩才不信，当宋宁心口不一。
宋宁听她这么说，不免也转头看了一眼顾云舟，今天他还穿着昨天那件冲锋衣，黑色的短发像是被好好打理过，清爽蓬松不油腻，和盛华说话的时候，能看到线条清晰的下颌线。
是有那么点英俊的意思吧，她用一个很老派的词评价道。
不时女生经过他和盛华那边，却也只敢偷偷打量，没一个人敢上前去要个联系方式什么的。
宋宁收回视线，咬了一口烤得酥脆的培根，瞥李倩一眼：“你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么？”
李倩摇摇头。
“搞金融的，”李倩哦了一声，宋宁又说：“那你知道搞金融的男人最突出的特点是什么吗？”
“有钱？”
宋宁沉默了一会儿，看表情有点为难，但大体上还是肯定了李倩的说法：“算一个特点，但不是最突出的特点，再想想。”
李倩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赶紧说：“可能算计我们的钱？”
“......咱们那点工资他可能还看不上，”宋宁拿过一旁的牛奶喝了一口，信誓旦旦地说：“全员渣男，无一例外。”
李倩一脸恍然大悟状，上下打量了几遍宋宁，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没憋住：“怎么？受过伤啊？”
怪不得李倩怀疑，正常人眼里宋宁的确是孤僻又古怪，明明长得挺不错，却单身至今，Buff叠满，条条命中“受过情伤”的显著特征。
宋宁把吃过的餐具碗碟简单收拾了一下，没有回答：“走吧，车到楼下了。”
早上又有几位同事坐早班机赶到酒店，再算上盛华和顾云舟，今天大约有10位同事组队，刚刚行政部才把车辆安排的具体信息发到了群里，宋宁对比信息找到了一辆黑色的手动挡小POLO.
到重庆的前一晚她和刘超确认了这两天出差需要路测的具体地点，除了坐标，地址，名称和电话外，某些具体的地点她还需要详细调查其拓扑关系。
路测对于Point业务来说可以理解为一场实地走访型的数据质量评估，宋宁提前从库里抽出百十来条数据，实地探访后判断其错误或正确，正确就算了，错误就需要再回去拆解原因，以这个badcase驱动策略优化，拉高库里数据的整体正确率。
她拉开车门坐在驾驶席，等着组队的同事上车。
十五分钟过去，眼见所有车都已出发，她的搭档还是不见踪影，宋宁低头发了个信息给他：“还没忙完吗？”
那边一直没有回复，宋宁刚要问行政部怎么回事，就看到顾云舟拉开车门，拎着两杯咖啡坐进了副驾驶。
她收起手机，没有接过他的咖啡：“你不是和盛华一辆车吗？”
他把咖啡放在驾驶席的水杯架上，拉好安全带说：“临时出了点问题，和你组队的同事在酒店开会，换我和你组。”
宋宁没急着出发，双手交叉抱胸，声音没带什么温度：“所以你究竟是为什么要来重庆，全北京互联网公司的年终预算还不够你忙的吗？”
她倒没有自作多情到，认为顾云舟会对自己有什么意思，只是单纯地不喜欢被人这么一步一步地算计，就像和他下围棋。
她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意思，是看到她威胁上家公司的老板，所以要时刻提防着她？还是怕她有什么异心，对公司不利？
顾云舟几乎没有被人这么无礼地质问过，也没有被谁摆过脸色，哪怕是曾经谈婚论嫁的未婚妻。
他没回应，拿出手机调出邮箱，双击几下屏幕，又伸出拇指和食指在屏幕上张开划动，然后把手机摆到宋宁面前：
“华衫的高管决议，要我深入海开业务，摸底数据质量，为了明年的预算。”他语气平静地说。
宋宁有点别扭地把脸转回来，像是无理取闹过后的心虚，她没去看他的手机，点了点头，然后她猛踩油门和离合，疯狂打轮将车开到了主路。
一上午两人几乎没有说过工作以外的话题，宋宁负责开车干体力活儿，顾云舟坐在副驾驶，腿上摆着宋宁的笔记本，满屏密密麻麻的表格，除了坐标就是地址。
其实一般老板们出差，顶多就是坐在后排意思意思，重在参与，再不济就晚上和大家聚餐时候付个款，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下下基层，走个形式，把他们当个吉祥物就行了，没人真的会给他们安排活儿干。
但眼下他俩一辆车，宋宁又背着不少任务，车上又没其他人，顾云舟横竖也得承担一些走访任务。
眼看到了11点，距离10个地点的计划还差5个，宋宁却实在开不动了，倒不是她矫情，主要重庆的路况也tm太复杂了。
主路除了红绿灯就是上坡下坡，这又赶上早高峰大堵车，她这一上午没干别的，脚在离合上松了踩，踩了松，都快废了。
顾云舟坐在副驾驶好像还有点情绪，一改前几次对宋宁甚至可以称得上有些纵容的态度，完全的一张冷漠脸坐在那，简直了。
宋宁觉得再多开十分钟脚就要抽筋了，没问他就把车停在路边，车打着双闪发出咔哒咔哒的机械声。
“我误会你了，和你道歉，对不起。”她说。
顾云舟看她一眼，明知故问：“错哪了？”
他这语气让宋宁想起了自己小学时候的教导主任，记忆中那是个快退休的中年大叔，有时候宋宁上学会忘带红领巾，每每被他逮住拦在校园门口时，他就是用这种口吻教训自己的。
宋宁自知理亏，但也不想太过低声下气，开始胡说八道：“我一个月5000就该操心5000的工作，我不该插手数据生态的建立，我也不该干预数据库的错误数据，我更不该......”
“行了行了行了。”顾云舟无语，他就不该对她有所期待的......
宋宁如愿以偿和他换了位置，座椅还带着他的体温，热呼呼的，她拿起他早上买的咖啡蒙吸一口，把笔记本放在腿上，打了鸡血似的开始核对数据。
“不知道你爱喝什么，我随便买的馥芮白。”他看了一眼宋宁说道。
她抬头看他，嗯了一声，又觉得有点敷衍不太礼貌，又赶紧补充道：“挺好喝的，我喜欢这个。”
他点点头，接着用下巴示意：“行政部给我拿了双拖鞋放在座椅下面，你看看有没有？”
宋宁低头去找，果然在椅子下面拿出一双一次性拖鞋，她举起来看了看，是深色的男性款，又大又宽，她没出声，又原封不动地把拖鞋放了回去。
“怎么不换？”他抽空扭头过来看她。
“给你准备的，还是算了。”
以前还好说，现在她对自己在海开的地位有着非常清晰的认知，这明显是行政部精准投放给顾云舟怕马屁用的，只此一双，她何德何能就敢染指。
“我能问个问题吗？”她看着手里的拖鞋，抬起头问他。
“你说。”
“行政部昨天就知道你今天会换到这辆车上来？”她是真心发问，没有一点咄咄逼人或没事儿找事儿的意思。
顾云舟目视前方，神情淡定地开着车：“大约今天早上放的吧。”
“哦......”
大概是他的表情太过自然，宋宁虽有点不信，却终究不敢再像刚才似的太过放肆。
“没事，脚不是疼吗，你穿吧”他瞥了一眼宋宁穿着36码运动鞋的脚：“我有鼻炎，对怪味都免疫的。”
“......谢谢你啊。”
宋宁没矫情，立即换上了那双拖鞋，虽然她对自己的脚比较自信，但还是拉开了一点点车窗，以示礼貌。
“中午需要集合吗？”顾云舟边开车边问。
宋宁说了句“等我看看”，拿起手机翻看了下群里的消息，回道：“不用，晚上才集合。”
顾云舟点点头，又问：“这边粤菜应该不太好找，你有想吃的东西吗？”
迟钝如她，完全没有意识到顾云舟身为一个驰骋华尔街的老板，手里捏着互联网行业投资风向的大佬，午饭竟然以她的意志为转移这件事是否有些不妥。
宋宁作为一个钢铁直女，一个搞技术出身的产品经理，真就自信到觉得俩人当下，现在可以是平等的同事关系。
她毫不客气地打开了某个点评App，看了一个周边的排行榜，选了个挺出名的苍蝇小馆，问他：“吃小面可不可以？”
顾云舟瞄了一眼她递过来的手机页面，看到马路边那一排排五颜六色的塑料凳子，有点后悔刚才问她想吃什么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