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没想到这高瑜竟然能疯成这样，当下会议室里安静异常，在场的人全都把目光齐刷刷地对准剑拔弩张的两人。
按说评审会上吵架是常有的事，动手也有可能，可都是为了需求，如今高瑜口不择言乱点别人隐私，实在是过了。
其他人没敢说话，盛华在视频里咳嗽一声，和稀泥似的说：“我们现在只看需求，与需求无关的事情不必拿出来谈。”
然后盛华给了宋宁一个“你暂时先不要说话”的手势。
宋宁确实没法说话，主要她没明白高瑜是什么意思，怎么给讨论需求就开始扯顾云舟了，和他有什么关系？和女朋友有什么关系？和她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高瑜既然已经撕破脸了，也就没什么在怕的，继续指着宋宁说：“你说谁有病？我看他找你才是有病，你以前不是在星辉做算法吗？据说也是和研发老板张世杰私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才被裁员的吧？怎么我们公司是什么二手算法收容所吗？连你这种人都要？还让你舔着脸给我提需求？你做过产品经理吗？凭你也配？”
刚才宋宁顶多算有点懵，现在让这高瑜一通骑脸输出，是真的有点生气了，但她生气和别人不一样，她越生气，面上却越平静。
宋宁把电脑合上，投影啪地断了，屏幕全黑，倒映着这一屋子脸上纷乱的表情，有震惊吃瓜的，有皱眉厌恶地，还有轻蔑附和的。
她语气如常地问高瑜：“所以，我确定一下，这需求你做不做？”
像是没有料到都这样了，宋宁还能一脸淡定地问自己需求接不接，高瑜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不清楚她实在强装镇定，还是真的心理素质太好。
“不做。”高瑜头铁地说。
宋宁把盛华静音，对在场的所有项目组成员说：“客服部的需求我来推动，和你们无关，项目已经立项，必须按计划提测，谁敢耽误发版我找谁算账。”
盛华虽然被闭麦，宋宁斩钉截铁的声音却清清楚楚地传到了重庆，他无奈地用手撑着额头。
他是真没想到顾云舟推荐来的人这么能惹麻烦。
宋宁说完，抱着笔记本走出了会议室，刚坐回工位，就问行政部要了法务部对接人的电话。
不知行政部的人和盛华私下沟通了什么，宋宁刚刚拿到法务部对接人的电话，还没来得及拨通，就先接到了盛华的电话。
“高瑜那人就那样，我们内部解决即可，没必要通知法务部，刚才参加会议的人都是老员工了，不会乱说的你放心。”
宋宁没有搭理他的话，直接说了找法务部沟通的理由：“我一会拉个会，让法务部和风控部门评估一下数据保留的风险指数，如果他们和我的评估结论一样，高瑜就必须接这个需求，不用管她的意见。”
盛华一听她没打算告状加深矛盾，赶紧和稀泥道：“是是是，没问题，需要我签字的你直接给我打电话，或者让Allen告诉我一声也行。”
宋宁忽略了他最后那句话，也懒得纠正，反正再过两个月她就可以重新申请硅谷公司的性格评估，如果签证顺利的话，不出一个月就可以登上去美国的飞机。
她就算生气也是气这泼妇不讲道理，对于那些桃色新闻倒是不怎么在乎。
下午的会议开得很顺利，宋宁先简单提了一下需求背景，给他们计算了一下影响面，又回答了很多专业性的问题。
法务部的同事惊讶宋宁一个小小的产品助理竟然具有如此的敏锐度，这个问题的确是个相当大的隐患，他们当场感谢宋宁的坚持，因为很简单，一旦暴雷，最麻烦的就是他们法务部。
宋宁把评估材料邮件给到两个部门，要求他们尽快给出结果。
晚上下班前，宋宁收到了法务部及风控部的联合评估邮件，结论和她的一样，要求立即下数据，无论其他。
宋宁拿到联合邮件，立即转发高瑜、盛华并抄送全地图，最后和周哥确认了一下项目开发进度，宋宁穿上羽绒服就回了家。
刚出差回来就马不停地加班赶进度，哪怕是曾经把996当饭吃的人也有点受不住。
她是真的有些累了。
刚到家就看到门口堆了一摞快递，她把快递一个一个地搬回房间里，蹲在门口拆，小猫就在她边上捣乱，咬咬塑料袋，扒扒纸箱子，倒是比她还忙的样子。
几乎都是给小猫买的东西，宋宁拆出来一个电动小老鼠扔给她转移注意力，接着拆其他快递。
将猫罐头和零食放进收纳箱，她把快递箱很熟练地踩扁捆好，放在门口，等明天上班的时候，和攒的塑料瓶一起送给楼下的阿姨。
给小猫拆了个罐头，见她摇着尾巴吃得很满足，从喉咙深处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宋宁才换上家居服坐在餐桌旁拆开筷子，吃外卖小哥刚刚送来的砂锅粥。
她点的是楼下那家粤菜大排档，上次大雪的深夜才和顾云舟一起吃过，对于那晚的记忆她其实有点模糊，具体吃了什么实在没记住，只依稀记得应当是吃过一锅海鲜粥，并且那粥的味道大概还不错。
她今天点了一人份的海鲜粥，搭配两个流沙包，粥的味道与雪夜那晚重叠，入口满满都是黑虎虾的鲜甜。
给闹来闹去的小猫剥虾肉的时候，顾云舟打来了电话。
手上油呼呼的，宋宁不太愿意拿手机，她磨磨蹭蹭地去洗手间洗了手，回到餐桌时，手机还在持续震动，她不接都不行。
宋宁拿起电话，“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好像只执着于给她打电话，对于她接不接这件事持保留态度，所以在宋宁那声猝不及防地“喂”一声后，像是没反应过来一样，那边沉默了几秒才回复：
“不好意思，今天让你受委屈了。”
很明显，他是在为宋宁被同事造黄谣这件事而道歉，看起来只有这件事才能给她委屈受。
宋宁就是知道他要提今天的破事儿才不想接，其实她压根儿就没把这件事放眼里：“不用，没事。”
然后就是一阵短暂的沉默，她望着吃完虾洗脸的小猫出神，没有继续出声。
“不管你想不想听，我需要和你说一下背景，”他顿了顿，继续道：“海开虽然有华杉的注资，但关于公司一些经营权的归属，我们之间是有争议的，包括高瑜的......”
他犹豫了下，像是不知道怎么定义那两个人的畸形的恋爱关系，最终他选了个比较中性的词：“朋友，你没见过，也是高管，带领其他几位一同参与创业的元老，目前比较抗拒华杉给出的整改意见。”
电话里顾云舟的声音和平日里并不大一样，被机械处理过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比往常有磁性的多，再混合着一点做小伏低的歉意，哄人的意味非常明显。
宋宁听着，对着空气点了点头，语气平和道：“所以她是在借我的需求找你的麻烦？”
“可以这么理解。”他说。
“行我知道了。”
宋宁的反应完全符合顾云舟的预期，她实在太过清醒理智，永远只抓问题的核心，他说不准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听着耳边传来宋宁清浅地呼吸声，他觉得两人的关系既近又远。
明明一起下过围棋，一起头碰头吃过路边摊，路测很累时她甚至可以在自己的副驾驶毫无防备的倒头就睡，但其实这对她来说根本就不能代表什么，她也可以和其他男同事做这些，这一切都是为了工作而已。
明明被人造了黄谣，她却好像毫不在意，顾云舟想过她会生气，会打电话质问自己，逼着自己解释清楚，还她一个清白，或者别的什么。可他等了一下午，宋宁却什么反应都没有，只顾着推进项目。
他觉得宋宁之所以毫不在意被人误会自己和她的关系，主要原因还是在于她内心的坦荡，她是真的只把他顾云舟当同事，就像其他任何人一样。
她甚至都懒得解释和张世杰的关系......一想到在她心里自己和张世杰处于一个水平线上，顾云舟难免感到一阵挫败。
见他不说话又不挂电话，宋宁问：“还有事吗？”
“没有了。”他说。
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干脆利落的嘟嘟声，顾云舟无奈地挂了电话，有时候他都会怀疑，宋宁是不是在PUA自己。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在重庆出差的同事就都回来了，昨天宋宁发的邮件抄送了全组，他们应该都看到宋宁单挑高瑜的消息了。
刘超本来对待宋宁就是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态度，昨天听说连他的老板盛华都被宋宁闭了麦，现下更是能不惹她就不惹她。
只有李倩拿着一袋子重庆土特产放她桌子上说：“早就该有人治治她了，我们支持你。”
宋宁难得笑笑，接受了李倩的好意。
按说评审会上吵架是常有的事，动手也有可能，可都是为了需求，如今高瑜口不择言乱点别人隐私，实在是过了。
其他人没敢说话，盛华在视频里咳嗽一声，和稀泥似的说：“我们现在只看需求，与需求无关的事情不必拿出来谈。”
然后盛华给了宋宁一个“你暂时先不要说话”的手势。
宋宁确实没法说话，主要她没明白高瑜是什么意思，怎么给讨论需求就开始扯顾云舟了，和他有什么关系？和女朋友有什么关系？和她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高瑜既然已经撕破脸了，也就没什么在怕的，继续指着宋宁说：“你说谁有病？我看他找你才是有病，你以前不是在星辉做算法吗？据说也是和研发老板张世杰私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才被裁员的吧？怎么我们公司是什么二手算法收容所吗？连你这种人都要？还让你舔着脸给我提需求？你做过产品经理吗？凭你也配？”
刚才宋宁顶多算有点懵，现在让这高瑜一通骑脸输出，是真的有点生气了，但她生气和别人不一样，她越生气，面上却越平静。
宋宁把电脑合上，投影啪地断了，屏幕全黑，倒映着这一屋子脸上纷乱的表情，有震惊吃瓜的，有皱眉厌恶地，还有轻蔑附和的。
她语气如常地问高瑜：“所以，我确定一下，这需求你做不做？”
像是没有料到都这样了，宋宁还能一脸淡定地问自己需求接不接，高瑜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不清楚她实在强装镇定，还是真的心理素质太好。
“不做。”高瑜头铁地说。
宋宁把盛华静音，对在场的所有项目组成员说：“客服部的需求我来推动，和你们无关，项目已经立项，必须按计划提测，谁敢耽误发版我找谁算账。”
盛华虽然被闭麦，宋宁斩钉截铁的声音却清清楚楚地传到了重庆，他无奈地用手撑着额头。
他是真没想到顾云舟推荐来的人这么能惹麻烦。
宋宁说完，抱着笔记本走出了会议室，刚坐回工位，就问行政部要了法务部对接人的电话。
不知行政部的人和盛华私下沟通了什么，宋宁刚刚拿到法务部对接人的电话，还没来得及拨通，就先接到了盛华的电话。
“高瑜那人就那样，我们内部解决即可，没必要通知法务部，刚才参加会议的人都是老员工了，不会乱说的你放心。”
宋宁没有搭理他的话，直接说了找法务部沟通的理由：“我一会拉个会，让法务部和风控部门评估一下数据保留的风险指数，如果他们和我的评估结论一样，高瑜就必须接这个需求，不用管她的意见。”
盛华一听她没打算告状加深矛盾，赶紧和稀泥道：“是是是，没问题，需要我签字的你直接给我打电话，或者让Allen告诉我一声也行。”
宋宁忽略了他最后那句话，也懒得纠正，反正再过两个月她就可以重新申请硅谷公司的性格评估，如果签证顺利的话，不出一个月就可以登上去美国的飞机。
她就算生气也是气这泼妇不讲道理，对于那些桃色新闻倒是不怎么在乎。
下午的会议开得很顺利，宋宁先简单提了一下需求背景，给他们计算了一下影响面，又回答了很多专业性的问题。
法务部的同事惊讶宋宁一个小小的产品助理竟然具有如此的敏锐度，这个问题的确是个相当大的隐患，他们当场感谢宋宁的坚持，因为很简单，一旦暴雷，最麻烦的就是他们法务部。
宋宁把评估材料邮件给到两个部门，要求他们尽快给出结果。
晚上下班前，宋宁收到了法务部及风控部的联合评估邮件，结论和她的一样，要求立即下数据，无论其他。
宋宁拿到联合邮件，立即转发高瑜、盛华并抄送全地图，最后和周哥确认了一下项目开发进度，宋宁穿上羽绒服就回了家。
刚出差回来就马不停地加班赶进度，哪怕是曾经把996当饭吃的人也有点受不住。
她是真的有些累了。
刚到家就看到门口堆了一摞快递，她把快递一个一个地搬回房间里，蹲在门口拆，小猫就在她边上捣乱，咬咬塑料袋，扒扒纸箱子，倒是比她还忙的样子。
几乎都是给小猫买的东西，宋宁拆出来一个电动小老鼠扔给她转移注意力，接着拆其他快递。
将猫罐头和零食放进收纳箱，她把快递箱很熟练地踩扁捆好，放在门口，等明天上班的时候，和攒的塑料瓶一起送给楼下的阿姨。
给小猫拆了个罐头，见她摇着尾巴吃得很满足，从喉咙深处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宋宁才换上家居服坐在餐桌旁拆开筷子，吃外卖小哥刚刚送来的砂锅粥。
她点的是楼下那家粤菜大排档，上次大雪的深夜才和顾云舟一起吃过，对于那晚的记忆她其实有点模糊，具体吃了什么实在没记住，只依稀记得应当是吃过一锅海鲜粥，并且那粥的味道大概还不错。
她今天点了一人份的海鲜粥，搭配两个流沙包，粥的味道与雪夜那晚重叠，入口满满都是黑虎虾的鲜甜。
给闹来闹去的小猫剥虾肉的时候，顾云舟打来了电话。
手上油呼呼的，宋宁不太愿意拿手机，她磨磨蹭蹭地去洗手间洗了手，回到餐桌时，手机还在持续震动，她不接都不行。
宋宁拿起电话，“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好像只执着于给她打电话，对于她接不接这件事持保留态度，所以在宋宁那声猝不及防地“喂”一声后，像是没反应过来一样，那边沉默了几秒才回复：
“不好意思，今天让你受委屈了。”
很明显，他是在为宋宁被同事造黄谣这件事而道歉，看起来只有这件事才能给她委屈受。
宋宁就是知道他要提今天的破事儿才不想接，其实她压根儿就没把这件事放眼里：“不用，没事。”
然后就是一阵短暂的沉默，她望着吃完虾洗脸的小猫出神，没有继续出声。
“不管你想不想听，我需要和你说一下背景，”他顿了顿，继续道：“海开虽然有华杉的注资，但关于公司一些经营权的归属，我们之间是有争议的，包括高瑜的......”
他犹豫了下，像是不知道怎么定义那两个人的畸形的恋爱关系，最终他选了个比较中性的词：“朋友，你没见过，也是高管，带领其他几位一同参与创业的元老，目前比较抗拒华杉给出的整改意见。”
电话里顾云舟的声音和平日里并不大一样，被机械处理过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比往常有磁性的多，再混合着一点做小伏低的歉意，哄人的意味非常明显。
宋宁听着，对着空气点了点头，语气平和道：“所以她是在借我的需求找你的麻烦？”
“可以这么理解。”他说。
“行我知道了。”
宋宁的反应完全符合顾云舟的预期，她实在太过清醒理智，永远只抓问题的核心，他说不准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听着耳边传来宋宁清浅地呼吸声，他觉得两人的关系既近又远。
明明一起下过围棋，一起头碰头吃过路边摊，路测很累时她甚至可以在自己的副驾驶毫无防备的倒头就睡，但其实这对她来说根本就不能代表什么，她也可以和其他男同事做这些，这一切都是为了工作而已。
明明被人造了黄谣，她却好像毫不在意，顾云舟想过她会生气，会打电话质问自己，逼着自己解释清楚，还她一个清白，或者别的什么。可他等了一下午，宋宁却什么反应都没有，只顾着推进项目。
他觉得宋宁之所以毫不在意被人误会自己和她的关系，主要原因还是在于她内心的坦荡，她是真的只把他顾云舟当同事，就像其他任何人一样。
她甚至都懒得解释和张世杰的关系......一想到在她心里自己和张世杰处于一个水平线上，顾云舟难免感到一阵挫败。
见他不说话又不挂电话，宋宁问：“还有事吗？”
“没有了。”他说。
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干脆利落的嘟嘟声，顾云舟无奈地挂了电话，有时候他都会怀疑，宋宁是不是在PUA自己。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在重庆出差的同事就都回来了，昨天宋宁发的邮件抄送了全组，他们应该都看到宋宁单挑高瑜的消息了。
刘超本来对待宋宁就是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态度，昨天听说连他的老板盛华都被宋宁闭了麦，现下更是能不惹她就不惹她。
只有李倩拿着一袋子重庆土特产放她桌子上说：“早就该有人治治她了，我们支持你。”
宋宁难得笑笑，接受了李倩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