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凉风顺着木窗肆无忌惮灌进来，木棉树发出闷哼声，野猫不知疲惫叫着，如同婴儿啼哭。
许知意长发披肩站在窗前，风刮过面庞，泛着微微疼意，此刻她脑中清晰，房子隔音不好，耳边母亲呼噜声环绕。
她记不清何时开始有失眠症状，只记得刚开始时惧怕黑夜来临，仿佛屋顶像个巨大深渊，引诱人沉沦，无法自拔。
再到后面习惯这种清醒的感觉，甚至能与之共舞，只不过今夜格外难熬些。
许知意控制不住打哈欠，眼角泛出生理性泪花，但是精神却在阻挡她入睡。
……
窗外出现天光，许知意回到床上，闭上眼欺骗自己，耳边传来厨房厨具碰撞的声音。
“知意——”
母亲叫喊着。
新的一天来临。
许知意起身穿好校服，胡乱扎个马尾出去，不忘装模做样打个哈欠，她的一点不正常落在母亲眼中，可能都会是她下一秒发疯的导火索。
一大碗饱满的馄饨进入许知意视线，她努力收拾失眠的疲惫，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洗手落座。
经过一夜恢复，母亲伤口的痂结更厚一层，她递过来一双筷子，此刻她脸上挂着笑容，乍一看倒似那二月春风。
“知意，妈妈为昨天的事情道歉，是我情绪太激动了。”
“没事的，妈妈。”
许知意接过筷子，答话很快，埋头吃馄饨，汁水四溢。
见她态度很好，母亲再次张口。
“母亲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不要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到头来不过是权势的牺牲品，还是那句话，要学会服从，服从，早点学会对你没有坏处。”
“嗯，知道的，我理解你妈妈。”
许知意给足她想要的反应。
忽地，母亲伸手摸她发顶，许知意忍住想躲的欲望，继续埋头吃碗里的馄饨。
“妈妈就知道知意最听话，今天早上奖励你最爱吃的馄饨，多吃些，不要辜负妈妈。”
许知意拼命吃，终于把那碗馄饨吃完，起身把碗筷洗干净。
临出门前，许知意下意识往厨房扫几眼。
捕捉到她的动作，母亲开口，语气严肃。
“昨天你们班主任都跟我说了，你以后少跟那个邻璃玩，别被人带坏，这鸡蛋也别带了，那个组织也别加了，在学校好好学习最重要。”
许知意垂眸嗯一声，手指捏紧书包带子。
一大早摄食太多，离开巷子两条街外，许知意感受到胃里翻江倒海，她捂住嘴，飞速朝不远处的垃圾桶跑去。
刚才的馄饨吐得差不多，整个人晕乎乎的，嘴里逸散奇怪的味道，面色苍白，手脚无力，狼狈不堪。
许知意在此刻却觉得轻松许多。
忽然，一瓶矿泉水和纸巾闯入她的视线，顺着看过去，少年身后是温和的阳光，长身而立如青松，空气中糟糕味道消散些，淡淡茶香萦绕鼻尖。
混沌的意识给面前的人染上一层朦胧的色彩，好看得不太真切。
那一瞬间，她暗无天日的世界仿佛钻进来一抹光。
鬼使神差地，许知意伸手接过去，声音微弱。
“谢谢学长。”
“不用谢，记得舒服一点后吃东西。”
面前的人离开，阳光尽数洒落在她的脸上，很温暖。
许知意忽然觉得，如果在呛水后能见到这么温暖的阳光，哪怕一瞬间，也足够了。
……
邻璃在同样的路口等她，手里握着两瓶牛奶，见到来人虚弱的模样问道：
“知意，你不舒服吗？”
许知意露出一个笑容，摆手示意没事。
“没事的，可能昨晚没休息好吧。”
邻璃刚想多问几句，看见许知意黑眼圈，最后点点头，把牛奶递过去，转念想到什么，愤愤开口。
“话说那个虞舒真是牛啊，都这样了还倒打一耙，跟我爸说我冤枉她，服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她是不是也打电话给你妈妈了？”
许知意点头，邻璃踢路边的石子，继续刚才的话题。
“还好我爸信我，真服了，我爸养我十几年是她三两句话挑拨的吗？那巴掌凭空出来的吗……”
耳边依旧环绕邻璃愤怒的反问声音，许知意思绪却不受控制偷偷游离，内心一阵刺痛渐渐涌现。
“知意。”邻璃咬吸管，手在许知意面前摇摆两下。“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许知意把目光聚焦，不好意思道：“抱歉。”
“没事儿。”邻璃性格直爽，自然不会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
邻璃打个响指，这是她宣布大事件的标志性动作。
“昨天校领导打电话过来了，说是一定会给我们个交代。”
许知意闻言心情好几分，吸管插入牛奶盒中，享受甘甜醇厚，满足地回话。
“希望有个好结果吧。”
古朴大钟按部就班转动，不知是不是错觉，三角梅开得更艳，努力往上攀爬，吸收更多阳光。
昨日的事情传开，二人一路上收到许多注目礼，三两成群窃窃私语，饶是料想到事情会发酵，但此刻还是不自在。
二人快步走到教室，特地从后门进去，但同学们目光还是齐刷刷落在她们身上，偏头躲开，硬着头皮落座。
刚坐下，武韶飞速转身，就连他旁边那平日埋头学习，眼镜片贼厚的同桌马成都转头过来。
武韶语气兴奋，手部动作奇多。
“邻姐，意姐，我都听说了，你俩太帅啦！”
二人愣住，邻璃狐疑盯着他，像是要把人盯穿。
“你们听的什么版本？”
“就是你俩配合巨棒，一个在前面冲锋陷阵，一个在后面保存罪证，跟魅男超雄姐斗智斗勇，啧，那场景简直了好吧，电影特工，从现在起你俩就是我女神，不向黑恶势力低头第一人……”
武韶沉浸在自己世界中，劈里啪啦讲一堆赞美之词。
邻璃捂脸，一言难尽。
武韶演讲接近尾声，最后自顾自做个抹泪动作，抽泣两声。
“我此时此刻才真正明白意姐说的那句为民除害是什么意思。”
邻璃终于忍不住，踹他椅子，无奈道。
“正常点！”
武韶一下切换状态，恢复正常，神情严肃。
“话说一会就是虞舒的课，你俩想好怎么应对了吗？”
邻璃把书摊开，一脸不在意。
“该怎么样怎么样呗，大不了躲厕所里，是吧？知意。”
窗外阳光落进来，许知意感受它的温度，闻言嗯一声，思想斗争要不要去买个早餐，最后还是决定不去。
马成用手提眼镜，凑近一些分享消息。
“我听说很多她之前学生都有去举报，估计会暂时被停职在家。”
上课铃响起，两人转身回去。
说是没什么大不了，但此刻许知意还是紧张得咽口水。
全班人坐直翘首以盼，最后等来一位男老师。
白衬衣黑色工装裤，戴个圆框眼镜，长相干净，眼神清澈，像极了古代的翩翩公子，手里握着和他气质极为不符的红色保温杯，声音温润。
“虞老师暂时不能来，接下来的班级事宜由我暂时代理。”
他在讲台上洋洋洒洒写下两个字，颇有些书法家的风范。
元霖。
此话一出，如同在本就不平静的海里投入一颗惊雷，碍于新班主任面子，大家压抑内心，装作认真的样子继续听课。
元霖没有表面上看的文静，站在讲台上反而更多些自如。
他分享假期旅游的故事，台下听得津津有味，就连一上课就趴在桌上睡觉的武韶都坐直起来，饶有兴趣地听着。
一节课下来没有想象中的针锋相对，元霖有他独特的上课风格，在轻松氛围里学会新知识。
下课铃声响起，许知意才从欢乐的氛围里抽离，讲台上的人拿起红色保温杯抿一口水，转身离开。
武韶伸懒腰，连连感概。
“好久没有一节课那么清醒，别换回来了吧要不。”
他双手合十，对着讲台虔诚地拜几下。
许知意忍不住笑起来，余光瞥见窗边一道身影影，那人见到他凑近一点。
桃花眼微微上扬，这个角度能够看到他眼角一颗浅痣，嘴角挂着笑容，如同和煦春风入人心，伸手扬手上纸张。
许知意瞪大双眼，指向自己，满脸疑惑问了句。
“我吗？”
陈肆点点头，许知意听话起身。
今日走廊外风有些大，少年少女衣角被风轻轻扬起，花盆里的植物积极面对阳光，少年身上是熟悉的味道。
许是她站的角度有些歪，陈肆歪头同她对视，眼睛清澈，如山间潺潺清泉。
“身体好些了吗？”
许知意点头，相比于今早的朦胧，此刻的骤快的心跳声愈加明显。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手里捏着几页纸张，最前面一张贴个蓝色便利贴，许知意看不真切。
“这里几张报名表，最上面有名字和具体的面试时间地点，学妹介意帮忙发一下吗？”
许知意接过去，回话。
“不介意。”
她转身欲离开，忽然想到什么转身回去，下定决心，不确定地问一句：。
“咱们还要……面试啊？”
作为i人，站在台上面对一堆人讲话简直是地狱。
陈肆耐心回话，阳光落在他睫毛上，留下一道小小的阴影，说话时带着一股安心的力量。
“学妹不用担心，面试是个锻炼自己的机会，学长第一次上去面试，腿抖还被人笑了呢，没事的。”
许知意内心的害怕莫名消去些，道声谢回去教室。
她盯着上面的字，字迹飘逸，字形修长。
许知意按照名单在教室问一圈，并且贴心地交代具体时间地点。
她把邻璃和武韶的报名表递给二人。
她交代完毕后，回到座位，大口呼气，后知后觉才发现刚才竟然独自跟这么多不算熟悉的人讲话。
武韶一脸惊奇转过来，发问。
“你俩也加这个？”
许知意点头，邻璃把报名表收好，反问回去。
“你怎么有兴趣加这种？”
武韶笑两声，比个嘘的手势。
“到时候就知道了。”
上课铃响起，许知意耳边忽然回想起少年清冽的声音。
下节课去买点早餐吧。
许知意默默想着。
许知意长发披肩站在窗前，风刮过面庞，泛着微微疼意，此刻她脑中清晰，房子隔音不好，耳边母亲呼噜声环绕。
她记不清何时开始有失眠症状，只记得刚开始时惧怕黑夜来临，仿佛屋顶像个巨大深渊，引诱人沉沦，无法自拔。
再到后面习惯这种清醒的感觉，甚至能与之共舞，只不过今夜格外难熬些。
许知意控制不住打哈欠，眼角泛出生理性泪花，但是精神却在阻挡她入睡。
……
窗外出现天光，许知意回到床上，闭上眼欺骗自己，耳边传来厨房厨具碰撞的声音。
“知意——”
母亲叫喊着。
新的一天来临。
许知意起身穿好校服，胡乱扎个马尾出去，不忘装模做样打个哈欠，她的一点不正常落在母亲眼中，可能都会是她下一秒发疯的导火索。
一大碗饱满的馄饨进入许知意视线，她努力收拾失眠的疲惫，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洗手落座。
经过一夜恢复，母亲伤口的痂结更厚一层，她递过来一双筷子，此刻她脸上挂着笑容，乍一看倒似那二月春风。
“知意，妈妈为昨天的事情道歉，是我情绪太激动了。”
“没事的，妈妈。”
许知意接过筷子，答话很快，埋头吃馄饨，汁水四溢。
见她态度很好，母亲再次张口。
“母亲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不要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到头来不过是权势的牺牲品，还是那句话，要学会服从，服从，早点学会对你没有坏处。”
“嗯，知道的，我理解你妈妈。”
许知意给足她想要的反应。
忽地，母亲伸手摸她发顶，许知意忍住想躲的欲望，继续埋头吃碗里的馄饨。
“妈妈就知道知意最听话，今天早上奖励你最爱吃的馄饨，多吃些，不要辜负妈妈。”
许知意拼命吃，终于把那碗馄饨吃完，起身把碗筷洗干净。
临出门前，许知意下意识往厨房扫几眼。
捕捉到她的动作，母亲开口，语气严肃。
“昨天你们班主任都跟我说了，你以后少跟那个邻璃玩，别被人带坏，这鸡蛋也别带了，那个组织也别加了，在学校好好学习最重要。”
许知意垂眸嗯一声，手指捏紧书包带子。
一大早摄食太多，离开巷子两条街外，许知意感受到胃里翻江倒海，她捂住嘴，飞速朝不远处的垃圾桶跑去。
刚才的馄饨吐得差不多，整个人晕乎乎的，嘴里逸散奇怪的味道，面色苍白，手脚无力，狼狈不堪。
许知意在此刻却觉得轻松许多。
忽然，一瓶矿泉水和纸巾闯入她的视线，顺着看过去，少年身后是温和的阳光，长身而立如青松，空气中糟糕味道消散些，淡淡茶香萦绕鼻尖。
混沌的意识给面前的人染上一层朦胧的色彩，好看得不太真切。
那一瞬间，她暗无天日的世界仿佛钻进来一抹光。
鬼使神差地，许知意伸手接过去，声音微弱。
“谢谢学长。”
“不用谢，记得舒服一点后吃东西。”
面前的人离开，阳光尽数洒落在她的脸上，很温暖。
许知意忽然觉得，如果在呛水后能见到这么温暖的阳光，哪怕一瞬间，也足够了。
……
邻璃在同样的路口等她，手里握着两瓶牛奶，见到来人虚弱的模样问道：
“知意，你不舒服吗？”
许知意露出一个笑容，摆手示意没事。
“没事的，可能昨晚没休息好吧。”
邻璃刚想多问几句，看见许知意黑眼圈，最后点点头，把牛奶递过去，转念想到什么，愤愤开口。
“话说那个虞舒真是牛啊，都这样了还倒打一耙，跟我爸说我冤枉她，服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她是不是也打电话给你妈妈了？”
许知意点头，邻璃踢路边的石子，继续刚才的话题。
“还好我爸信我，真服了，我爸养我十几年是她三两句话挑拨的吗？那巴掌凭空出来的吗……”
耳边依旧环绕邻璃愤怒的反问声音，许知意思绪却不受控制偷偷游离，内心一阵刺痛渐渐涌现。
“知意。”邻璃咬吸管，手在许知意面前摇摆两下。“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许知意把目光聚焦，不好意思道：“抱歉。”
“没事儿。”邻璃性格直爽，自然不会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
邻璃打个响指，这是她宣布大事件的标志性动作。
“昨天校领导打电话过来了，说是一定会给我们个交代。”
许知意闻言心情好几分，吸管插入牛奶盒中，享受甘甜醇厚，满足地回话。
“希望有个好结果吧。”
古朴大钟按部就班转动，不知是不是错觉，三角梅开得更艳，努力往上攀爬，吸收更多阳光。
昨日的事情传开，二人一路上收到许多注目礼，三两成群窃窃私语，饶是料想到事情会发酵，但此刻还是不自在。
二人快步走到教室，特地从后门进去，但同学们目光还是齐刷刷落在她们身上，偏头躲开，硬着头皮落座。
刚坐下，武韶飞速转身，就连他旁边那平日埋头学习，眼镜片贼厚的同桌马成都转头过来。
武韶语气兴奋，手部动作奇多。
“邻姐，意姐，我都听说了，你俩太帅啦！”
二人愣住，邻璃狐疑盯着他，像是要把人盯穿。
“你们听的什么版本？”
“就是你俩配合巨棒，一个在前面冲锋陷阵，一个在后面保存罪证，跟魅男超雄姐斗智斗勇，啧，那场景简直了好吧，电影特工，从现在起你俩就是我女神，不向黑恶势力低头第一人……”
武韶沉浸在自己世界中，劈里啪啦讲一堆赞美之词。
邻璃捂脸，一言难尽。
武韶演讲接近尾声，最后自顾自做个抹泪动作，抽泣两声。
“我此时此刻才真正明白意姐说的那句为民除害是什么意思。”
邻璃终于忍不住，踹他椅子，无奈道。
“正常点！”
武韶一下切换状态，恢复正常，神情严肃。
“话说一会就是虞舒的课，你俩想好怎么应对了吗？”
邻璃把书摊开，一脸不在意。
“该怎么样怎么样呗，大不了躲厕所里，是吧？知意。”
窗外阳光落进来，许知意感受它的温度，闻言嗯一声，思想斗争要不要去买个早餐，最后还是决定不去。
马成用手提眼镜，凑近一些分享消息。
“我听说很多她之前学生都有去举报，估计会暂时被停职在家。”
上课铃响起，两人转身回去。
说是没什么大不了，但此刻许知意还是紧张得咽口水。
全班人坐直翘首以盼，最后等来一位男老师。
白衬衣黑色工装裤，戴个圆框眼镜，长相干净，眼神清澈，像极了古代的翩翩公子，手里握着和他气质极为不符的红色保温杯，声音温润。
“虞老师暂时不能来，接下来的班级事宜由我暂时代理。”
他在讲台上洋洋洒洒写下两个字，颇有些书法家的风范。
元霖。
此话一出，如同在本就不平静的海里投入一颗惊雷，碍于新班主任面子，大家压抑内心，装作认真的样子继续听课。
元霖没有表面上看的文静，站在讲台上反而更多些自如。
他分享假期旅游的故事，台下听得津津有味，就连一上课就趴在桌上睡觉的武韶都坐直起来，饶有兴趣地听着。
一节课下来没有想象中的针锋相对，元霖有他独特的上课风格，在轻松氛围里学会新知识。
下课铃声响起，许知意才从欢乐的氛围里抽离，讲台上的人拿起红色保温杯抿一口水，转身离开。
武韶伸懒腰，连连感概。
“好久没有一节课那么清醒，别换回来了吧要不。”
他双手合十，对着讲台虔诚地拜几下。
许知意忍不住笑起来，余光瞥见窗边一道身影影，那人见到他凑近一点。
桃花眼微微上扬，这个角度能够看到他眼角一颗浅痣，嘴角挂着笑容，如同和煦春风入人心，伸手扬手上纸张。
许知意瞪大双眼，指向自己，满脸疑惑问了句。
“我吗？”
陈肆点点头，许知意听话起身。
今日走廊外风有些大，少年少女衣角被风轻轻扬起，花盆里的植物积极面对阳光，少年身上是熟悉的味道。
许是她站的角度有些歪，陈肆歪头同她对视，眼睛清澈，如山间潺潺清泉。
“身体好些了吗？”
许知意点头，相比于今早的朦胧，此刻的骤快的心跳声愈加明显。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手里捏着几页纸张，最前面一张贴个蓝色便利贴，许知意看不真切。
“这里几张报名表，最上面有名字和具体的面试时间地点，学妹介意帮忙发一下吗？”
许知意接过去，回话。
“不介意。”
她转身欲离开，忽然想到什么转身回去，下定决心，不确定地问一句：。
“咱们还要……面试啊？”
作为i人，站在台上面对一堆人讲话简直是地狱。
陈肆耐心回话，阳光落在他睫毛上，留下一道小小的阴影，说话时带着一股安心的力量。
“学妹不用担心，面试是个锻炼自己的机会，学长第一次上去面试，腿抖还被人笑了呢，没事的。”
许知意内心的害怕莫名消去些，道声谢回去教室。
她盯着上面的字，字迹飘逸，字形修长。
许知意按照名单在教室问一圈，并且贴心地交代具体时间地点。
她把邻璃和武韶的报名表递给二人。
她交代完毕后，回到座位，大口呼气，后知后觉才发现刚才竟然独自跟这么多不算熟悉的人讲话。
武韶一脸惊奇转过来，发问。
“你俩也加这个？”
许知意点头，邻璃把报名表收好，反问回去。
“你怎么有兴趣加这种？”
武韶笑两声，比个嘘的手势。
“到时候就知道了。”
上课铃响起，许知意耳边忽然回想起少年清冽的声音。
下节课去买点早餐吧。
许知意默默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