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从哪知道这些消息的?”

    “啊……”从麦娅的神色就看得出她对告知她消息的人意见很大,“你应该没有听说过他,蒙顿格斯·弗莱奇,一个小偷。”

    我在脑海中搜索这个熟悉的名字——凤凰社的成员之一,常年厮混在魔法界最底层,因此认识了不少魔法界的骗子和毛贼,能听到普通人听不到的信息,但凡事总是优先考虑商业利益。

    “有什么联系到他的方式吗?”我问。

    圣诞节的前一天晚上,我和弗莱奇在空无一人的巴士车站会了面。

    弗莱奇是一个胡子拉碴的矮胖子,长着两条短短的罗圈腿。他的嘴里叼着难闻的烟,身上一股烟酒混合的强烈臭味。我不自觉地站远了些,随后告知了他我的名字——他显然早就知晓了这一点,因此只是敷衍地嗯了一声,迫切地问我是不是想知道点什么。

    “有关我的事,是你透露给盖·麦克唐纳的?”我试探着看向弗莱奇,后者的表情没什么变化,还是一脸讪笑着,搓了搓他的手指。

    我无奈地从钱袋里掏出一枚金加隆在他面前晃了晃,在他想要伸手拿的瞬间躲避开来,重新把它装回钱袋里。

    他只能蔫蔫地说道:“是的,他向我询问突然在麻瓜世界出现的组织是怎么一回事。哎呀,你们都是些孩子嘛,虎头虎脑的,多少会露出点什么破绽……”

    他支支吾吾着,接下来的话就完全听不清了。

    我捏起两枚金加隆在他眼皮子底下晃了晃:“我不想浪费时间,毕竟我们都知道自己不是来这里等着坐车的。”

    “要判断一个人的年龄、家境、性格,可不止是能从脸上看得出来。如果一个人把全身都罩住,你可以看他的鞋子;在他伸手拿或者递什么东西时,你就看他的手。他的手上有没有佩戴什么饰品呢?戒指、手镯或是手表?如果有的话,你就可以判断它们的价值,分析对方的家境,推断他出生于哪些家族的可能性更大。你从他的装束风格和举止上,也能看出他大概所处的年龄段。年轻人总不会喜欢老气的俗物,成熟稳重的人身上也很少会出现吸引人眼球的繁琐东西,更不会不小心让一只巧克力蛙从鼓鼓囊囊的兜里跳出来。”他的语速飞快,一边说一边机警地用眼睛左右乱瞟,“好啦、好啦——就这样,你很容易就能猜得到他可能是一个还在上学的、富有的纯血家族的孩子,你再用同样的方法去观察几个人,就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一个诞生于学校的组织,你会联想到什么呢?”他停顿了一下,“哦对了,俱乐部的事可算不上什么秘密,毕竟马尔福因为这件事还找去了霍格沃茨,但连校长也说了俱乐部只是俱乐部,除了他马尔福,恐怕谁也懒得去管小孩子们的娱乐活动吧?”他清了清嗓子,一副骄傲的模样,“所以一切都是我的推测,但我几乎能够肯定,这两者间准是有联系的。于是,我就把我的推测告诉了麦克唐纳。”

    “所以你的消息根本也没有确切的证据,都是你的推测?”

    “当然不是,大多数消息都是十分准确的,而且你不得不承认,我的推测也没出什么差错,不是吗?”

    我冷哼一声,没有反驳。他说完这些,眼睛就长在了我的钱袋上,但是我还是没有动作。

    “我听麦克唐纳说,麻瓜世界发生了一起银行抢劫案。我这几天有去查看麻瓜的报纸,似乎一直到现在都没还没有后续。对这件事,你是否知道些什么?”我继续问他。

    “说实话,虽然我不能确定背后的始作俑者是谁,但这件事做得有些许蠢笨——我们可以因此猜测他是个极其自大的人,他想要击垮你,而在击垮你之前,他要毁你名声。但是有好多件事在先,间隔很久来了这么一出,到底有几个人会真正相信那个良善的神秘组织会突然间出尔反尔呢?他需要长期地、一点一点地渗透,就像往池塘里灌注墨水一样,滴上一滴能有什么用处?”弗莱奇大幅度地晃了晃脑袋,跟醉了酒似的,“现在呢,就更是来不及啦,被认为是组织统领的盖·麦克唐纳死了,没有领头羊的群体是很难凝聚的,再想要污蔑名声,又能怎么污蔑呢?”

    “哎呀,放心啦——”弗莱奇看我神情严肃,赶紧补充道,“我也不是那种卑鄙无耻的小人,麦克唐纳和你不是统一战线的吗?再加上他确实诚心诚意地想要了解——”我掏出一枚金加隆丢给他,他满脸喜色地接住了。

    “哦——还有——还有一个消息,我猜你会想要知道,虽然不清楚有没有用。”他笑嘻嘻地说。

    “什么?”

    弗莱奇清了清嗓子,往我这挪动了一点,压低了声音:“这是我偶然间听到的一个小道消息……有人要在新年潜入魔法部盗取什么机密文件,然后引发一场爆炸……好像是什么反对纯血主义的——也就是站在你这边的——但是极端分子。具体是什么文件就不清楚了,不过这件事要是成了,可就要乱起来了,魔法部肯定得死点人吧?这种极端的行为是一定会引发强烈不满的,我不用说你也知道。”

    “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福吉呢?或是邓布利多?”我震惊地看着他,“你告诉我有什么用呢?”

    弗莱奇干巴巴地笑了两声:“不该我管的事我管不着,能混这一行这么久人还健在,我们自然是有我们自己的规矩。”

    我紧绷着眉心,考虑是否要把这件事告诉邓布利多。说实话,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犹豫。邓布利多是绝对值得信任的,并且他也有能力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我又丢给了弗莱奇一枚金加隆作为报酬。

    “这个消息可是很劲爆啊,孩子。”弗莱奇轻咳一声,“说实话,换作那些魔法部的人,为了这条消息,就算让他们拿出几百几千个加隆他们绝对舍得的,他们也就是什么都不知道……”他见我脸色愈发阴沉难看,立刻改了口,“当然,我也不是不讲道理……大家都是朋友,我委屈一下,十个金加隆,怎么样?”

    我有点心痛地从钱袋里又抓了九枚硬币塞到他手里,在他的告别声中转身离开了此处。

    我边走边低着头思考——机密文件,这不正是我也想要获得的东西吗?历史上可能有所记录的遗忘咒说不定就在那些文件当中储存着……我可以趁这个机会找到它们。可如果邓布利多出面阻止了,我就没有机会悄无声息地拿到文件了。

    这样一来,文件的丢失还可以算到肇事之人的头上,如果他们要制造一场爆炸,必然会造成一部分文件损失,谁也不知道它们究竟是被盗走还是被炸毁了。

    那么,我需要做两件事:拿到有关遗忘咒的文件,提前秘密疏散魔法部人员。

    这是我单靠自己不可能做得到的。

    邓布利多身份敏感,也更受人关注,他不能明面上干涉此事,但不代表不能够帮我,只要他对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应该会同意的。如果他不同意,我就用时间法器回到起点另寻他法,我侥幸地想着,反正用过了这么多次,好像也没产生什么不好的后果。

    阿纳在圣诞节当日的晚上飞回来了,它用嘴巴在我的窗户上猛敲,吓得我赶紧跳起来把窗户打开,生怕被母亲听到什么动静。它扇扇翅膀,在我的桌子上站定,从嘴里吐出三封信来。

    “到底谁在说你不如猫头鹰的,现在都知道给我带信了。这些是谁给我寄来的?”我欣喜地顺了顺阿纳的羽毛,给它倒了些水喝,然后期待地拆开了其中一封信。

    [亲爱的柯伊:

    圣诞快乐,希望你假期过得愉快,但是有件事情非常糟糕——今天午饭的时候你的渡鸦飞到了大礼堂,我们认为它饿了过来找吃的,我想把一个鸡腿给它——但是它跳到了罗恩的身上,啄他的口袋,把斑斑吓地飞窜了出去,罗恩叫喊着扑过去想要保护他的斑斑,但是它们一个追一个逃,很快就没影了,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谁也没反应过来用个咒语阻止它们。

    这可怎么办?罗恩看起来要急哭了。

    赫敏]

    我的笑容顿时僵住,又拆开另一封信,果不其然是哈利寄来的,他也在说这件事,并且还强调了严重性,因为在此之前罗恩和赫敏就因为克鲁克山威胁到斑斑而差点吵起来。

    我的手心冒出了细汗,颤抖地拆开最后一封信——

    [我!恨!你!]

    开头映入眼帘的就是巨大的一行字,那用笔的冲击力,我仿佛都能看到罗恩本人在我的面前冲着我的脸大吼。它们在普普通通的信纸上所呈现出来的效果足以媲美一封吼叫信。

    [如果那只可恶的渡鸦吃掉了我的斑斑,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的!你为什么不在回家的同时把它带走!为什么!我要把它掐死——

    罗恩不致以祝福]

    我打了个寒战,目光挪向在一旁若无其事地喝水的阿纳。

    “你把斑斑吃了?”我揪住了它的后颈,试图掰开它的嘴巴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残留的血迹或者毛发。

    虽说小矮星彼得死了也就死了,没什么可惜的,但要是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阿纳吞进肚,小天狼星还怎么翻案?

    在发现什么都没有之后,我又使劲吸了吸鼻子,确认它的身上也没有血腥味。

    我松一口气,重新坐了下来。小矮星彼得怎么说也是个巫师,总不至于被一只渡鸦吃掉,我感觉我刚刚的行为实在有点杞人忧天了。

    [亲爱的哈利和赫敏:

    我的收件人写了哈利,就不给你们回两封信了。放心,阿纳现在在我这里。我向你们保证,斑斑一点事都没有。阿纳就是在逗斑斑玩呢。]

    写完我就觉得最后一句话好像不太合适,于是胡乱划掉。

    [实在是对不住罗恩,但他的情绪太激动了,我不太敢给他回信,你们能不能帮我转达一下?我用我的人格担保,阿纳没有吃掉斑斑,我已经检查过了。斑斑肯定是躲在哪了,等它发现安全了就会自己跑回去。

    柯伊致以祝福

    又及:你们知不知道罗恩最喜欢吃些什么?如果我开学给他带去很多好吃的,他有没有可能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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