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夫人紧蹙双眉，隐忍着怒意冷哼了一声，并没有打算开门的意思。门外的人等久了，也没有多少耐心，干脆硬碰硬直接撞门进去，发朽的木门不禁撞，没几下就被外头的人撞开了。
轰隆一声，几个大汉破门而入，领头的却是一个腰肢纤细，年轻貌美的女子。
柳儿一只脚踏过门槛，并未提前有所防备，怎料门后竟凭空扑过来一个人，持着匕首，分明是蓄意埋伏，却有几分误打误撞的意思，在她手臂上划出一个大刀口。
那飞蛾扑火似的人正是王元姬。
“你谁啊！”柳儿捂着血流不止的手臂，霎时气得柳眉倒竖，照着王元姬身上踢了一脚。
没办法躲避，王元姬面色惨白地伏倒在地上，伸手扯住柳儿的脚踝，抱住便不肯撒开，顺势把姜夫人往外一推，喊道：“伯母，您快走，千万别被他们抓去了！”
“松开！”柳儿挣扎了几下也是徒劳无功，那王元姬像是牢牢粘在她腿上似的，怎么甩也甩不开，气急败坏之下只好赶紧让那群大汉追上正欲拔剑的姜夫人。
“我今日纵是自刎于此，也不会让我儿受连累，白白交代了整座城池！”姜夫人的声音坚决有力，目光中透露着视死如归的信念，长剑架在脖颈上，不再顾及死生。
王元姬虽然看不见，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已经推上了风口浪尖的局势，突然撒开了紧环绕着柳儿脚踝的手，在地上爬了几步，撕心裂肺地哭喊：“伯母，不要！”
未料想到这般结局的柳儿也慌了，绑个人而已，怎么会闹到这步田地？情急之下，她大吼道：“快拦住她！”
赶上架子的鸭子般的大汉们听令一哄而上，场面变得混乱不堪，眼看着姜夫人就要自戕，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如裹挟着烟尘的钟鼓鸣响，遥远，沉重，又有些许凄厉。
“母亲！”
她知道，是姜维来了。
剑落，姜夫人望着背着火光走出来的姜维，身上的甲胄已有数不清的破损，殷红的鲜血在他的脸颊上如泼墨般留下痕迹，发冠散乱，眼中含泪，手里的兵器狠狠砸向地面，控诉着内心的怨结。
只遥遥一眼，柳儿便在心中笃信，此人就是她要找的姜维。
“不必闹得这么刀光血影的。”柳儿朝着姜维徐徐走来，嘴角扬起笑，边走边说：“我敬你是个英雄豪杰，可眼下你们太守已经逃跑，天水无异一座空城，你留在这里毫无用处，不如投了蜀汉，也让你这少年英才有用武之处。”
见姜维垂着脑袋并不言语，柳儿回过头来，打量着姜夫人的神色。她原来是一脸坚毅决绝地赴死，可当看见姜维从火光中走出的一刻也会动容，做母亲的哪舍得眼睁睁与儿子生离死别。
深吸了一口气，姜夫人终究摇了摇头，眸中倒映着姜维的身影与滔天的战火，什么都不说，果断地一头撞在柱子上。
姜维眼前一黑，腿脚险些站不稳，忙向柱子那里扑去。比他更靠近一步的柳儿率先用手去试探倒地的姜夫人的鼻息，松了口气，道：“她暂时昏过去了，额头磕出了血，没有性命之危。”
而被遗忘在角落里的王元姬什么都触摸不到，只能在无尽的黑暗中牙关颤抖地咬着手指，指腹被她咬出了鲜红的血液，也无法掩盖铺天盖地的恐惧。
死亡的气息在这座城中弥漫开来。
昏迷不醒的姜夫人躺在柳儿的怀中，她仰起头来，目光炯炯对视着姜维，严肃地说：“你也看见了，天水已被蜀军攻破，你逃也无处可逃，更不要指望陇西郡能来增援。没辙了，姜维，就当是保你母亲一命，留在蜀汉吧。”
他不说话，默默卸下头盔，将头盔搁在地上，散乱的青丝在风中翻飞，脸颊上流淌着的血液顺着他的下颌缓慢地滑落，眼角鼻头上落满了灰黑的尘。
柳儿望着他的眼神无意间动了动。
扑通一声，他如释重负地跪在地上，朝着昏迷的母亲磕了三声响头，声音沙哑而低沉，“儿不孝，未能护母亲周全。”
沉默之时，诸葛亮悄无声息地闯入众人的视线，玉树临风，如仙人般飘逸洒脱，手里依旧握着一把羽扇，信步来到姜维身边。
“父……”柳儿刚想站起来，却被诸葛亮用眼神制止。
“把夫人接到军中疗养休息。”
陌生的声音袭来，王元姬的惊惧又增加了几分，咬着手指的力道情不自禁加重，嘴里已经沁入丝丝血腥的味道，她像一只折了翅膀的蝴蝶，亦或是断了角的小鹿，孤苦无依地瑟缩在冰窟里，他们已经把她遗忘了。
她感觉自己若浮在云端，周围的声音渐渐远去，她在与这个世界断开联系，飞向彼岸，悬空的凉意侵蚀着她的五脏六腑。
…
醒来时，已是换了天地。
她下意识抬起手摸摸四周的环境，地上很凉，不是家中居室地板的触感，手刚一覆盖上去就沾上许多颗粒分明的沙土，慢慢向前探索，忽然摸到一处温热，像是人的体温。
她尖叫了一声，吓得立马缩回了手。
“吵什么吵？”男子态度极其恶劣，没好气地说道，倒让王元姬略放下了心，至少身边还有个活人。
“这是哪？”她小心翼翼地询问，干涩已久的喉咙突然被浸润，传来一阵微疼。
“大狱，或者说死囚，赶死队。”他冷笑着说。
奇怪的腔调，生涩的发音，将近十年的天水生活经历告诉王元姬，面前这个和她一同被关押在大狱中的男子，是个羌族人。
她平时经常和羌族人来往，当然，她能接触到的人群都是一些小商小贩，或是前来城中卖艺的表演者。虽然她听不懂羌人说话，但是对方一开口倒是唤起了她许多回忆。
“你腰上这块玉珏，是我阿姊卖的。”羌人淡淡道。
“啊？”王元姬十分震惊，这一对玉珏是她从一个羌族商贩朋友手里买来的，正经花了不少钱，另一半挂在姜维的佩剑上，不过大概率在他昨晚摔兵器的时候已经碎了。
忍着心中翻涌的悲凉，她打算跟这羌人套个近乎，又问：“你阿姊是阿依？”
“她卖你的是假货，傻瓜。”
这一句，王元姬没有听懂，却又不懂装懂地点了点头，自顾自地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在对方眼里她已经成了一个默认自己是傻瓜的傻瓜，羌人气笑了，长吁一口气，说：“阿约。”
“桉月……是个好名字。桉树笔直高挺，坚韧不拔，月出东方，悬挂枝头，多美的意象。”她沉浸在自己聆听到的世界里，丝毫不顾满脸错愕的阿约。
“你在说什么啊？”他瞪了她一眼，本来就心烦意乱，被她一捣乱反而更加添堵。
正在气头上的阿约目光一沉，落在她无所适从的双手上，顿时眸光一亮，用他认为最标准的普通话一字一顿地贴在王元姬耳边说：“你，掏出我腰带上挂的小刀，割开我身上的绳索。”
这有些难为王元姬了，她困惑地问：“什么，腰带？”
真会巧妙地抓住最无关紧要的词汇。
或者说，她只听懂了这一个词。
阿约忍着怒气，又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来来回回，始终没能向对方表达清楚自己的意图，到最后直接破罐子破摔，低吼道：“刀，刀，刀！”
要不是自己被捆着双手没法动弹，他早就自己动手了。
“噢，刀。”王元姬反而从自己腰间摸出来一把短匕首，刀背上还沾着已经凝固的血迹，正是柳儿开门时她突袭的那一刀。
“不是我说，姑娘，你到底是瞎还是聋啊？”阿约忍无可忍地吐槽道。
至少这次王元姬能听出他说话的语气很不好，一定是在明目张胆地骂她。
即使是失明也未能削弱她的骨气，她干脆把匕首插进地上，痛斥道：“你是要一刀杀了我，还是要了断自己？哦，我明白了，贵公子是被捆住手脚了吧，不然怎么会求我呢？”
“你小点声！”阿约咬着牙关暗声道，他都想把这姑娘的嘴给捂上了，在监狱里这么大声说话很容易把狱卒吸引过来的。
恢复了一些清醒和理智，现在唯一能逃出去的办法只有求她为自己割开绳索，阿约这次态度无比诚恳和谐地说：“你，割开绳子，我，带你出去。”
王元姬不假思索地将匕首从地上拔出来，一路靠着双手的触摸感知绳子的位置，用刀锋轻轻地摩擦。
“快点！”阿约又催，她这么慢条斯理地割绳子，要割到猴年马月，他阿娘切菜都比这快。
催促的话音刚落，王元姬便加重了手中的力道，不分青红皂白地挥舞着匕首，玩刀她最擅长了，不过瞎着眼玩刀还是第一次。
“啊……”阿约疼得暗叫了一声，也不敢张大嘴巴痛呼，只能咬牙切齿地低声斥道：“你划到我了。”
没辙。
就这样割了快半个时辰的绳子，王元姬总算圆满完成了任务，期间阿约不知被她无意划了多少刀。
挣脱开绳索的一刹那，阿约瞬间热血沸腾地跳了起来，一脚踹倒了不结实的木头围栏，拔出腰间的隐蔽的小刀，三拳两脚，冲着闻声而来的几个小卒比划了几下，那些人即刻流血倒地。
跟他一个在马背上长大的游牧少年相比，那些小卒还都太文弱了些。
“过来。”阿约大手一挥，死死抓着王元姬的手腕，话音铿锵有力，像是即将要上战场，“跟着我往外冲，什么都不用想，撞到也不要紧，有我开路呢！”
轰隆一声，几个大汉破门而入，领头的却是一个腰肢纤细，年轻貌美的女子。
柳儿一只脚踏过门槛，并未提前有所防备，怎料门后竟凭空扑过来一个人，持着匕首，分明是蓄意埋伏，却有几分误打误撞的意思，在她手臂上划出一个大刀口。
那飞蛾扑火似的人正是王元姬。
“你谁啊！”柳儿捂着血流不止的手臂，霎时气得柳眉倒竖，照着王元姬身上踢了一脚。
没办法躲避，王元姬面色惨白地伏倒在地上，伸手扯住柳儿的脚踝，抱住便不肯撒开，顺势把姜夫人往外一推，喊道：“伯母，您快走，千万别被他们抓去了！”
“松开！”柳儿挣扎了几下也是徒劳无功，那王元姬像是牢牢粘在她腿上似的，怎么甩也甩不开，气急败坏之下只好赶紧让那群大汉追上正欲拔剑的姜夫人。
“我今日纵是自刎于此，也不会让我儿受连累，白白交代了整座城池！”姜夫人的声音坚决有力，目光中透露着视死如归的信念，长剑架在脖颈上，不再顾及死生。
王元姬虽然看不见，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已经推上了风口浪尖的局势，突然撒开了紧环绕着柳儿脚踝的手，在地上爬了几步，撕心裂肺地哭喊：“伯母，不要！”
未料想到这般结局的柳儿也慌了，绑个人而已，怎么会闹到这步田地？情急之下，她大吼道：“快拦住她！”
赶上架子的鸭子般的大汉们听令一哄而上，场面变得混乱不堪，眼看着姜夫人就要自戕，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如裹挟着烟尘的钟鼓鸣响，遥远，沉重，又有些许凄厉。
“母亲！”
她知道，是姜维来了。
剑落，姜夫人望着背着火光走出来的姜维，身上的甲胄已有数不清的破损，殷红的鲜血在他的脸颊上如泼墨般留下痕迹，发冠散乱，眼中含泪，手里的兵器狠狠砸向地面，控诉着内心的怨结。
只遥遥一眼，柳儿便在心中笃信，此人就是她要找的姜维。
“不必闹得这么刀光血影的。”柳儿朝着姜维徐徐走来，嘴角扬起笑，边走边说：“我敬你是个英雄豪杰，可眼下你们太守已经逃跑，天水无异一座空城，你留在这里毫无用处，不如投了蜀汉，也让你这少年英才有用武之处。”
见姜维垂着脑袋并不言语，柳儿回过头来，打量着姜夫人的神色。她原来是一脸坚毅决绝地赴死，可当看见姜维从火光中走出的一刻也会动容，做母亲的哪舍得眼睁睁与儿子生离死别。
深吸了一口气，姜夫人终究摇了摇头，眸中倒映着姜维的身影与滔天的战火，什么都不说，果断地一头撞在柱子上。
姜维眼前一黑，腿脚险些站不稳，忙向柱子那里扑去。比他更靠近一步的柳儿率先用手去试探倒地的姜夫人的鼻息，松了口气，道：“她暂时昏过去了，额头磕出了血，没有性命之危。”
而被遗忘在角落里的王元姬什么都触摸不到，只能在无尽的黑暗中牙关颤抖地咬着手指，指腹被她咬出了鲜红的血液，也无法掩盖铺天盖地的恐惧。
死亡的气息在这座城中弥漫开来。
昏迷不醒的姜夫人躺在柳儿的怀中，她仰起头来，目光炯炯对视着姜维，严肃地说：“你也看见了，天水已被蜀军攻破，你逃也无处可逃，更不要指望陇西郡能来增援。没辙了，姜维，就当是保你母亲一命，留在蜀汉吧。”
他不说话，默默卸下头盔，将头盔搁在地上，散乱的青丝在风中翻飞，脸颊上流淌着的血液顺着他的下颌缓慢地滑落，眼角鼻头上落满了灰黑的尘。
柳儿望着他的眼神无意间动了动。
扑通一声，他如释重负地跪在地上，朝着昏迷的母亲磕了三声响头，声音沙哑而低沉，“儿不孝，未能护母亲周全。”
沉默之时，诸葛亮悄无声息地闯入众人的视线，玉树临风，如仙人般飘逸洒脱，手里依旧握着一把羽扇，信步来到姜维身边。
“父……”柳儿刚想站起来，却被诸葛亮用眼神制止。
“把夫人接到军中疗养休息。”
陌生的声音袭来，王元姬的惊惧又增加了几分，咬着手指的力道情不自禁加重，嘴里已经沁入丝丝血腥的味道，她像一只折了翅膀的蝴蝶，亦或是断了角的小鹿，孤苦无依地瑟缩在冰窟里，他们已经把她遗忘了。
她感觉自己若浮在云端，周围的声音渐渐远去，她在与这个世界断开联系，飞向彼岸，悬空的凉意侵蚀着她的五脏六腑。
…
醒来时，已是换了天地。
她下意识抬起手摸摸四周的环境，地上很凉，不是家中居室地板的触感，手刚一覆盖上去就沾上许多颗粒分明的沙土，慢慢向前探索，忽然摸到一处温热，像是人的体温。
她尖叫了一声，吓得立马缩回了手。
“吵什么吵？”男子态度极其恶劣，没好气地说道，倒让王元姬略放下了心，至少身边还有个活人。
“这是哪？”她小心翼翼地询问，干涩已久的喉咙突然被浸润，传来一阵微疼。
“大狱，或者说死囚，赶死队。”他冷笑着说。
奇怪的腔调，生涩的发音，将近十年的天水生活经历告诉王元姬，面前这个和她一同被关押在大狱中的男子，是个羌族人。
她平时经常和羌族人来往，当然，她能接触到的人群都是一些小商小贩，或是前来城中卖艺的表演者。虽然她听不懂羌人说话，但是对方一开口倒是唤起了她许多回忆。
“你腰上这块玉珏，是我阿姊卖的。”羌人淡淡道。
“啊？”王元姬十分震惊，这一对玉珏是她从一个羌族商贩朋友手里买来的，正经花了不少钱，另一半挂在姜维的佩剑上，不过大概率在他昨晚摔兵器的时候已经碎了。
忍着心中翻涌的悲凉，她打算跟这羌人套个近乎，又问：“你阿姊是阿依？”
“她卖你的是假货，傻瓜。”
这一句，王元姬没有听懂，却又不懂装懂地点了点头，自顾自地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在对方眼里她已经成了一个默认自己是傻瓜的傻瓜，羌人气笑了，长吁一口气，说：“阿约。”
“桉月……是个好名字。桉树笔直高挺，坚韧不拔，月出东方，悬挂枝头，多美的意象。”她沉浸在自己聆听到的世界里，丝毫不顾满脸错愕的阿约。
“你在说什么啊？”他瞪了她一眼，本来就心烦意乱，被她一捣乱反而更加添堵。
正在气头上的阿约目光一沉，落在她无所适从的双手上，顿时眸光一亮，用他认为最标准的普通话一字一顿地贴在王元姬耳边说：“你，掏出我腰带上挂的小刀，割开我身上的绳索。”
这有些难为王元姬了，她困惑地问：“什么，腰带？”
真会巧妙地抓住最无关紧要的词汇。
或者说，她只听懂了这一个词。
阿约忍着怒气，又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来来回回，始终没能向对方表达清楚自己的意图，到最后直接破罐子破摔，低吼道：“刀，刀，刀！”
要不是自己被捆着双手没法动弹，他早就自己动手了。
“噢，刀。”王元姬反而从自己腰间摸出来一把短匕首，刀背上还沾着已经凝固的血迹，正是柳儿开门时她突袭的那一刀。
“不是我说，姑娘，你到底是瞎还是聋啊？”阿约忍无可忍地吐槽道。
至少这次王元姬能听出他说话的语气很不好，一定是在明目张胆地骂她。
即使是失明也未能削弱她的骨气，她干脆把匕首插进地上，痛斥道：“你是要一刀杀了我，还是要了断自己？哦，我明白了，贵公子是被捆住手脚了吧，不然怎么会求我呢？”
“你小点声！”阿约咬着牙关暗声道，他都想把这姑娘的嘴给捂上了，在监狱里这么大声说话很容易把狱卒吸引过来的。
恢复了一些清醒和理智，现在唯一能逃出去的办法只有求她为自己割开绳索，阿约这次态度无比诚恳和谐地说：“你，割开绳子，我，带你出去。”
王元姬不假思索地将匕首从地上拔出来，一路靠着双手的触摸感知绳子的位置，用刀锋轻轻地摩擦。
“快点！”阿约又催，她这么慢条斯理地割绳子，要割到猴年马月，他阿娘切菜都比这快。
催促的话音刚落，王元姬便加重了手中的力道，不分青红皂白地挥舞着匕首，玩刀她最擅长了，不过瞎着眼玩刀还是第一次。
“啊……”阿约疼得暗叫了一声，也不敢张大嘴巴痛呼，只能咬牙切齿地低声斥道：“你划到我了。”
没辙。
就这样割了快半个时辰的绳子，王元姬总算圆满完成了任务，期间阿约不知被她无意划了多少刀。
挣脱开绳索的一刹那，阿约瞬间热血沸腾地跳了起来，一脚踹倒了不结实的木头围栏，拔出腰间的隐蔽的小刀，三拳两脚，冲着闻声而来的几个小卒比划了几下，那些人即刻流血倒地。
跟他一个在马背上长大的游牧少年相比，那些小卒还都太文弱了些。
“过来。”阿约大手一挥，死死抓着王元姬的手腕，话音铿锵有力，像是即将要上战场，“跟着我往外冲，什么都不用想，撞到也不要紧，有我开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