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枳屿为闺蜜汤沐婉举办葬礼的时候，正遇上临川市数十年难得一遇的特大暴雨预警。
这场葬礼邀请的人不多，都是这几年跟汤沐婉关系不错的朋友。五湖四海的几个人连夜坐车，终于在暴雨前夕赶到了临川。
按照汤沐婉的要求，葬礼一切从简。四个人站在汤沐婉墓碑前，沉默不语。
疾病带来的死亡实在太过突然，突然到前段时间还在约饭的人，现在却变成了墓碑上的黑白照片。
所有人都难以接受。
“枳屿，沐婉的养父母怎么没来，是有事在路上耽搁了吗？”因拍戏结缘的喻南清见葬礼上没有一个长辈，有些疑惑。她知道汤沐婉是被领养的，但是这么大的场合养父母都不在场，着实说不过去。
“他们——”
宋枳屿放好花，起身刚要开口回她，耳边就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她就被一股力猛地向后推。幸亏喻南清眼疾手快地捞了她一把，她才堪堪站稳。
“你们谁啊，在别人葬礼上捣什么乱！”喻南清是个急脾气，见宋枳屿被推，立马护在她身前，朝眼前这几个闹事的人喝道：“再动手，信不信我现在就报警。”
“你这小丫头片子，我是汤沐婉她亲妈，我女儿死了，我不能来吗？”一个烫着波浪卷，化着浓妆的女人狠狠剜了一眼旁边嚷着要报警的女孩，才把目光重新投到宋枳屿身上。
“我闺女的钱呢？跟你合作这么多年，一分钱都没有存，你骗谁呢？”女人从烟盒里掏出一支烟，挡着风点燃，“宋枳屿，我闺女的钱是不是都被你吞了。”
“是啊，她弟现在正急着用钱结婚，你要是识相就赶紧把钱交出来，否则闹到派出所，你——”
跟在女人身后的黄毛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位穿着一身黑色连衣裙，虽未化妆却依旧漂亮得惹眼的女孩，调笑道：“大小好歹也算是个导演，还长得这么漂亮，闹大了，你这面子上也不好过，是不是？”
见宋枳屿不说话，其他人立马帮着附和，声音极大，惹得其他来墓地祭拜的人纷纷侧目而视。
看着眼前这群人，宋枳屿突然想到三个月前也是这几个人哭着喊着说对不起汤沐婉，承诺要好好弥补这些年对她的亏欠。
结果现在，汤沐婉才死多久。一个二个就要拆着骨头吸着血，不榨干最后一分决不罢休。
她轻拍了下喻南清，示意她来解决。喻南清往旁边撤了半步，但仍以防护的姿态盯着闹事的人，以防他们再动手。
“叔叔阿姨，你们是阿婉的长辈，如果是来参加葬礼的，我们不会阻拦。但如果是来要钱的，恐怕就要让你失望了。一个月前，她已经给你们转去了卡上最后的十万。”
“你以为我信你？”女人吐出一口白烟，红唇轻启，“上次她还跟我说卡上还剩10万，怎么到你这就一分钱都没有了？骗人也要挑挑对象吧。”
“阿姨，你确定阿婉跟你说她有10万？可她的手术费还是我们一起凑的。正好凑钱的都在这，要不你先还给我们？都说父债子还，那子死母偿不也挺合适？”
听到宋枳屿这么说，女人被噎了下，很快她又想到了什么，开始阴阳怪气，“都说你们演艺圈潜规则多，我家闺女这么漂亮就真的没大老板看上？你不会是仗着我闺女好朋友的身份，私自处理了这笔钱了吧。”
“徐美娟，你TM的还是不是人了，这能是一个母亲说出来的话？”
从这一家人到这里那一刻就在一旁强忍怒气的穆程青暴起，抡起拳头就要打过去。他与汤沐婉相识将近10年，也护了她十年，这些人凭什么随意诋毁她。
“穆程青——”宋枳屿一把抓住穆程青的手臂，朝他斥道：“你在干什么？你难道想在阿婉的葬礼上因为这几个人进警察局吗？”
“宋、枳、屿。”穆程青双眼通红，字几乎是一个一个往外蹦，语气满是不甘与痛苦。他紧握着拳头，却又在跟宋枳屿对视的一瞬泄了气。
天上乌云聚集，风雨欲来。周遭气压冷得让徐美娟心里有些发颤。
宋枳屿冷冷地睨着她，“阿姨，牵扯到钱的问题，我们确实有必要算清楚。”
她上前一步，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一字一句地问：“自三个月前警察带你们主动联系阿婉后，她就被你以各种理由要走了38万。你用自杀胁迫她转给你的钱，用假生病让她转给你的钱，用所谓的投资让她转给你的钱，这一笔一笔的账你不清楚吗？”
徐美娟心下一惊，后退半步，隐隐觉得不对。
“阿姨，这些钱你可都打了借条的。白纸黑字写得可是很清楚，那上面的收款人，”宋枳屿无视她眼中的慌乱，俯身贴近她的左耳，“是我。”
寒风呼啸，夹杂着宋枳屿愈冷的话，如利刃穿过徐美娟的身体。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当初写借条时说的二次借款，她写欠条，汤沐婉替她还，原来是她们一起给她下的套，她的后背迅速窜过一阵凉意。
“姨。”一旁的黄毛见徐美娟状态不对，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声嘟囔，“咱钱还没要回来呢！”
徐美娟自知理亏，她咬着牙，瞪了黄毛一眼，撂了句“要什么要”，转身扬长离开。
从来到走，这个所谓的亲生母亲甚至连汤沐婉墓碑上的照片都不曾看过。
所谓亲情也不过如此，当初主动丢弃你的人，纵使部分有难言之隐，但绝大多数终归是嫌你是累赘。
你有钱便有亲情，无钱便得无情。
/
来的朋友陆续离开，只留下宋枳屿跟穆程青两个人。
“阿婉的养父母已经打电话过来了，他们说工作忙不能赶回国参加葬礼了。本来关系就疏远，不来也好。”
宋枳屿将被风吹散的头发拢到耳后，偏头看他，“你也赶紧回去吧，后天就要出国了，现在你团队里还有一帮人在等你处理剩下的工作交接。你答应过阿婉要实现自己的梦想，要过得比现在好，你可别食言。”
穆程青郑重地点了点头，食指指腹一遍又一遍地描摹着墓碑上的照片。
“沐婉生前一直惦记你耳朵的事，这次出国我去帮你找一找国外的专家看能不能治好。”
宋枳屿早就对治好耳朵的事不抱希望了，这些年跟汤沐婉也找了不少的医生，都是一样的结果，但此刻她并不想拂了他的好意，轻声说了句谢谢。
待穆程青走远后，她身上一松，颓然地坐在了汤沐婉的墓碑旁。
远处一道闪电划过天空，割裂数道口子。紧接着，“轰隆”一声，豆大的雨水砸向地面。
墓园里前来祭拜的人群纷纷离散，不消片刻，偌大的园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宋枳屿感觉自己左耳的鸣声愈加强烈，右耳也断断续续地蛰疼。明明刚才这些疼痛还可以忍受，怎么现在就这么疼。
她用双手捂住耳朵，试图缓解疼痛，却于事无补。
父母早亡，挚友已死。
现在的她，再无依靠。
大雨瓢泼，细细密密的哭声混入雨里倾泻而出，强忍的痛苦在这一刻终于爆发。
/
“宋枳屿。”
“宋枳屿。”
“宋枳屿”
由远及近。
她隐约中好像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在一遍又一遍地唤她。
宋枳屿费劲地抬头，朦胧中，一个熟悉的人影撑着伞从远处拾级跑来，很快在她的面前站定。
伞面倾斜，雨幕被阻。
宋枳屿胡乱擦了一把被雨遮住的眼，视线随即清明。看清楚来人后，她怔在原地，喃喃出声，“陈鹤川，你怎么来了？”
“汤沐婉也是我的朋友。”陈鹤川看着被浇透的宋枳屿，单薄的黑色长裙紧贴皮肤，巴掌大的脸没有丝毫血色，下唇被咬得出了血。整个人就像一只折翅的黑色蝴蝶，摇摇欲坠。
他单手脱掉了自己的外套搭在宋枳屿的身上，带着生涩且不容拒绝的强硬，“穿上。”
“我没事，不用穿。”宋枳屿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起身就要把衣服还他。谁知刚站起来，两眼一黑就直接栽进了他的怀里。
她挣扎着要起来，却被陈鹤川一手扣住后脑勺不能动弹，只能被迫将脸埋进他的胸口。或许是熟悉感觉麻痹了痛觉，她渐渐没了意识。
怀里女孩的皮肤烫得像是能灼烧陈鹤川的血液，他蹙着眉，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很快，一个戴着眼镜，穿着高档西服的男人来到陈鹤川面前，接过他手里的伞。
陈鹤川弯腰，手臂穿过宋枳屿腿窝，打横抱起了她。见她不安地拽着自己领口的衣服，他用下巴轻轻蹭了蹭宋枳屿的额头，声音几乎低不可闻，“别怕。”
女孩安静了。
墓碑上汤沐婉的照片依旧笑意盈盈，陈鹤川想到了两周前的那通电话，轻声朝她道谢，继而转身快步离开。
电闪雷鸣，暴雨如注。
像是异世界对陈鹤川的回应。
这场葬礼邀请的人不多，都是这几年跟汤沐婉关系不错的朋友。五湖四海的几个人连夜坐车，终于在暴雨前夕赶到了临川。
按照汤沐婉的要求，葬礼一切从简。四个人站在汤沐婉墓碑前，沉默不语。
疾病带来的死亡实在太过突然，突然到前段时间还在约饭的人，现在却变成了墓碑上的黑白照片。
所有人都难以接受。
“枳屿，沐婉的养父母怎么没来，是有事在路上耽搁了吗？”因拍戏结缘的喻南清见葬礼上没有一个长辈，有些疑惑。她知道汤沐婉是被领养的，但是这么大的场合养父母都不在场，着实说不过去。
“他们——”
宋枳屿放好花，起身刚要开口回她，耳边就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她就被一股力猛地向后推。幸亏喻南清眼疾手快地捞了她一把，她才堪堪站稳。
“你们谁啊，在别人葬礼上捣什么乱！”喻南清是个急脾气，见宋枳屿被推，立马护在她身前，朝眼前这几个闹事的人喝道：“再动手，信不信我现在就报警。”
“你这小丫头片子，我是汤沐婉她亲妈，我女儿死了，我不能来吗？”一个烫着波浪卷，化着浓妆的女人狠狠剜了一眼旁边嚷着要报警的女孩，才把目光重新投到宋枳屿身上。
“我闺女的钱呢？跟你合作这么多年，一分钱都没有存，你骗谁呢？”女人从烟盒里掏出一支烟，挡着风点燃，“宋枳屿，我闺女的钱是不是都被你吞了。”
“是啊，她弟现在正急着用钱结婚，你要是识相就赶紧把钱交出来，否则闹到派出所，你——”
跟在女人身后的黄毛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位穿着一身黑色连衣裙，虽未化妆却依旧漂亮得惹眼的女孩，调笑道：“大小好歹也算是个导演，还长得这么漂亮，闹大了，你这面子上也不好过，是不是？”
见宋枳屿不说话，其他人立马帮着附和，声音极大，惹得其他来墓地祭拜的人纷纷侧目而视。
看着眼前这群人，宋枳屿突然想到三个月前也是这几个人哭着喊着说对不起汤沐婉，承诺要好好弥补这些年对她的亏欠。
结果现在，汤沐婉才死多久。一个二个就要拆着骨头吸着血，不榨干最后一分决不罢休。
她轻拍了下喻南清，示意她来解决。喻南清往旁边撤了半步，但仍以防护的姿态盯着闹事的人，以防他们再动手。
“叔叔阿姨，你们是阿婉的长辈，如果是来参加葬礼的，我们不会阻拦。但如果是来要钱的，恐怕就要让你失望了。一个月前，她已经给你们转去了卡上最后的十万。”
“你以为我信你？”女人吐出一口白烟，红唇轻启，“上次她还跟我说卡上还剩10万，怎么到你这就一分钱都没有了？骗人也要挑挑对象吧。”
“阿姨，你确定阿婉跟你说她有10万？可她的手术费还是我们一起凑的。正好凑钱的都在这，要不你先还给我们？都说父债子还，那子死母偿不也挺合适？”
听到宋枳屿这么说，女人被噎了下，很快她又想到了什么，开始阴阳怪气，“都说你们演艺圈潜规则多，我家闺女这么漂亮就真的没大老板看上？你不会是仗着我闺女好朋友的身份，私自处理了这笔钱了吧。”
“徐美娟，你TM的还是不是人了，这能是一个母亲说出来的话？”
从这一家人到这里那一刻就在一旁强忍怒气的穆程青暴起，抡起拳头就要打过去。他与汤沐婉相识将近10年，也护了她十年，这些人凭什么随意诋毁她。
“穆程青——”宋枳屿一把抓住穆程青的手臂，朝他斥道：“你在干什么？你难道想在阿婉的葬礼上因为这几个人进警察局吗？”
“宋、枳、屿。”穆程青双眼通红，字几乎是一个一个往外蹦，语气满是不甘与痛苦。他紧握着拳头，却又在跟宋枳屿对视的一瞬泄了气。
天上乌云聚集，风雨欲来。周遭气压冷得让徐美娟心里有些发颤。
宋枳屿冷冷地睨着她，“阿姨，牵扯到钱的问题，我们确实有必要算清楚。”
她上前一步，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一字一句地问：“自三个月前警察带你们主动联系阿婉后，她就被你以各种理由要走了38万。你用自杀胁迫她转给你的钱，用假生病让她转给你的钱，用所谓的投资让她转给你的钱，这一笔一笔的账你不清楚吗？”
徐美娟心下一惊，后退半步，隐隐觉得不对。
“阿姨，这些钱你可都打了借条的。白纸黑字写得可是很清楚，那上面的收款人，”宋枳屿无视她眼中的慌乱，俯身贴近她的左耳，“是我。”
寒风呼啸，夹杂着宋枳屿愈冷的话，如利刃穿过徐美娟的身体。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当初写借条时说的二次借款，她写欠条，汤沐婉替她还，原来是她们一起给她下的套，她的后背迅速窜过一阵凉意。
“姨。”一旁的黄毛见徐美娟状态不对，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声嘟囔，“咱钱还没要回来呢！”
徐美娟自知理亏，她咬着牙，瞪了黄毛一眼，撂了句“要什么要”，转身扬长离开。
从来到走，这个所谓的亲生母亲甚至连汤沐婉墓碑上的照片都不曾看过。
所谓亲情也不过如此，当初主动丢弃你的人，纵使部分有难言之隐，但绝大多数终归是嫌你是累赘。
你有钱便有亲情，无钱便得无情。
/
来的朋友陆续离开，只留下宋枳屿跟穆程青两个人。
“阿婉的养父母已经打电话过来了，他们说工作忙不能赶回国参加葬礼了。本来关系就疏远，不来也好。”
宋枳屿将被风吹散的头发拢到耳后，偏头看他，“你也赶紧回去吧，后天就要出国了，现在你团队里还有一帮人在等你处理剩下的工作交接。你答应过阿婉要实现自己的梦想，要过得比现在好，你可别食言。”
穆程青郑重地点了点头，食指指腹一遍又一遍地描摹着墓碑上的照片。
“沐婉生前一直惦记你耳朵的事，这次出国我去帮你找一找国外的专家看能不能治好。”
宋枳屿早就对治好耳朵的事不抱希望了，这些年跟汤沐婉也找了不少的医生，都是一样的结果，但此刻她并不想拂了他的好意，轻声说了句谢谢。
待穆程青走远后，她身上一松，颓然地坐在了汤沐婉的墓碑旁。
远处一道闪电划过天空，割裂数道口子。紧接着，“轰隆”一声，豆大的雨水砸向地面。
墓园里前来祭拜的人群纷纷离散，不消片刻，偌大的园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宋枳屿感觉自己左耳的鸣声愈加强烈，右耳也断断续续地蛰疼。明明刚才这些疼痛还可以忍受，怎么现在就这么疼。
她用双手捂住耳朵，试图缓解疼痛，却于事无补。
父母早亡，挚友已死。
现在的她，再无依靠。
大雨瓢泼，细细密密的哭声混入雨里倾泻而出，强忍的痛苦在这一刻终于爆发。
/
“宋枳屿。”
“宋枳屿。”
“宋枳屿”
由远及近。
她隐约中好像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在一遍又一遍地唤她。
宋枳屿费劲地抬头，朦胧中，一个熟悉的人影撑着伞从远处拾级跑来，很快在她的面前站定。
伞面倾斜，雨幕被阻。
宋枳屿胡乱擦了一把被雨遮住的眼，视线随即清明。看清楚来人后，她怔在原地，喃喃出声，“陈鹤川，你怎么来了？”
“汤沐婉也是我的朋友。”陈鹤川看着被浇透的宋枳屿，单薄的黑色长裙紧贴皮肤，巴掌大的脸没有丝毫血色，下唇被咬得出了血。整个人就像一只折翅的黑色蝴蝶，摇摇欲坠。
他单手脱掉了自己的外套搭在宋枳屿的身上，带着生涩且不容拒绝的强硬，“穿上。”
“我没事，不用穿。”宋枳屿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起身就要把衣服还他。谁知刚站起来，两眼一黑就直接栽进了他的怀里。
她挣扎着要起来，却被陈鹤川一手扣住后脑勺不能动弹，只能被迫将脸埋进他的胸口。或许是熟悉感觉麻痹了痛觉，她渐渐没了意识。
怀里女孩的皮肤烫得像是能灼烧陈鹤川的血液，他蹙着眉，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很快，一个戴着眼镜，穿着高档西服的男人来到陈鹤川面前，接过他手里的伞。
陈鹤川弯腰，手臂穿过宋枳屿腿窝，打横抱起了她。见她不安地拽着自己领口的衣服，他用下巴轻轻蹭了蹭宋枳屿的额头，声音几乎低不可闻，“别怕。”
女孩安静了。
墓碑上汤沐婉的照片依旧笑意盈盈，陈鹤川想到了两周前的那通电话，轻声朝她道谢，继而转身快步离开。
电闪雷鸣，暴雨如注。
像是异世界对陈鹤川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