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到和孟白生同款的手机,心里一阵膈应,但没办法,总不能不要。这可是我出生二十年来第一次收到朋友送的生日礼物,我以前的朋友们之间没有互送礼物的习惯,包括我自己在内,也没有给朋友准备礼物的概念,但我看多了电视剧,还是对象征爱意的生日礼物有所期待的。

    宋宋对我真的没话说,我摸着手机屏幕上摔出的裂痕,有点儿心疼。不懂看脸色的严友还催我快点解锁,搞得我更不爽,看他就来气,我没好气道:“催什么催?”

    严友扯了把椅子坐在床边,双手交叠在胸前,我解锁手机从相册里翻出几张截屏,直接将手机抛给他,我从不往相册放见不得人的东西,因此不怕他乱翻。坐久了就有些头疼,可我勾不到床边的调试器,也不想求严友,干脆靠着床闭目养神。

    严友的表情随着他滑动手机屏幕的动作,越变越难看,滑完最后一张,他气笑了:“孟白生这小子背地里坏我名声,真行啊他。”

    我听见他说话,睁开一只眼睛瞥他:“看完了?这些都是宋宋发我的,她和孟白生的聊天截图,我说了你还不信,非要残忍打破你的幻想才行。”

    “你现在想怎么办?”严友将手机还给我。

    我反问:“你现在想拿我怎么办?”

    严友置若罔闻,自顾自地说:“白生的父母虽然常年在外,但是要是知道亲生儿子被人鸠占鹊巢,一定会打飞的杀回来。”

    我咽了咽口水。

    “但是,你放心,我不会将这件事情往外说的。”严友非要吓我一跳才行,“在你回到自己身体之前,先以‘孟白生’的身份正常生活,我会帮你,所有有关孟白生的事情你都可以问我,我爸妈和他爸妈是朋友,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

    我忍不住怼他:“你自以为对他十分了解吗?那为什么你看到那些聊天记录很震惊,因为你不是带他去酒吧的人,却被他用来当幌子。”

    “那行,我喊他爸妈来。”

    “几岁啊,还要打电话告诉人家爸爸妈妈。”我说完就后悔得直想扇嘴,这快嘴一点亏都不想吃。

    严友真的掏出手机,我忙滑跪道歉:“哥,严哥,我错了,我再也不争口舌之快了。”

    严友满意地拍拍床,说:“收拾收拾,准备出院。”

    “就出院了吗?我这一身伤......”

    “什么一身伤,擦破点皮,脑袋撞了个包而已。”严友掀开我的被子,说,“有钱最好不要花在医院上,不吉利。”

    我扯住被子不松手,突然穿进异性身体,可能还惹上事,我没那么快接受现实。只要走出病房,我就需要面对很多事情,面对陌生的朋友,难对付的爸妈还有孟白生现在的女朋友,那我还是更想躺在床上等死。

    “我不舒服,我想再躺会儿,”我平躺在床上,理直气壮道,“再说,我现在这情况,出了医院能去哪里啊?”

    严友将被子罩我头上,隔着被子听见他带笑的声音,我的耳朵里像塞了棉絮一样痒:“回宿舍。”

    “我现在是男生,怎么回宿舍?宿管阿姨不会让我进去的。”我闲得用脸去顶被子,薄薄一层被子被顶出一张人脸,怪可笑的。

    严友扯下被子在我脖颈处掖了掖:“当然是男生宿舍。”

    我同孟白生一起摔下长坡后,昏迷至第二日上午十点,正好是没课的周日,严友乘我父母暂时离开,跑隔壁病床换回了孟白生的手机。

    本学期周末没有课,在孟白生进医院的当天,舍友和辅导员立马赶到医院,医生安慰孟白生并无大碍后,舍友中只留下严友看守,其他人继续各赴各的约,辅导员去隔壁安抚我的爸爸妈妈,因为“我”的身体伤势惨重,医生说“我”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这些事情都是严友在出租车上和我说的,他还说我爸爸妈妈哭得很伤心。我表面毫不在意地点点头,说:“没办法,我现在不能和他们相认,只能让他们先难过一会儿。”

    其实我听到爸爸妈妈哭了之后,心里可疼了。但我知道我现在的眼泪没有意义,严友也不会因为我也哭了,就慌手慌脚地把我的魂魄塞回属于自己的身体。

    严友一手支在车门上,托着脸不动声色地看我,我发现后强撑着坐正,随便他怎么看,我八风不动。

    严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嘲笑我道:“眼眶都红了,还说不在意。”

    被戳破谎言后,我像气球一样啾的泄光气,悲观道:“我不会一辈子困在这个身体里面吧?”

    “想得真美。”严友听到这句话,仿佛我自作多情了似的,忍不住发出低低的笑声,他笑起来居然有一边梨涡,显得他很可爱,天,我居然觉得他可爱,我果然是舔颜党,只要长得好看,我在人面前毫无原则,不然严友身为死渣男的好朋友,长得还丑的话,我压根就不会和他多说几句话。

    “等过几天放端午假,我带你去见我爷爷,他对鬼神、魂魄之类玄乎的东西颇有研究,或许他知道你为什么会和白生互换身体。”

    “靠,严哥,你太有路子了!”

    回到学校后,我亦步亦趋地跟着严友,恨不得跳他身上,如果他真的能解决我的问题,简直是我再世恩人,以后他来我家麻将馆打麻将都免费!

    严友帮我推开门之前,比出一根手指隔空点我:“注意白生的形象,不要让他们看出异常,在辅导员面前也是。”

    “辅导员?”我歪头道。

    “当然了,因为孟白生的作风问题才扯出来这么多事情,你现在作为孟白生,肯定要被他喊去办公室问话的,等着吧。”

    严友和孟白生住的423宿舍出乎意料的干净,我大一的时候进了院楼管会,和同学们轮流检查男女宿舍楼,男生宿舍没有网上传言的那么脏乱,不过确实比不上女生宿舍,然而423宿舍除了行李箱堆得太高,阳台晒的鞋子太乱以外,比我的宿舍都还要整洁。这么干净的男生宿舍,我检查宿舍的时候怎么可能没有印象呢?

    门在严友背后合上,我走到宿舍中间四处打量,视线从床上下移到门口的严友身上:“你们宿舍挺干净嘛。”我心里补充道,房间整洁无异味,不是娘炮就是gay,孟白生明显不娘不gay,难道严友?

    不行,怎么可以恶意揣度他人性向,我在心里及时刹车,2024年了,小桥同志,禁止刻板印象呐!

    姚喜桥不知道脑子里面又想到了什么,一个人挡在宿舍中间,脸上表情变个不停,和大一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一样,永远不知道她下一句会说什么惊世骇俗的话。严友饶有兴趣地观赏孟白生脸上“姚喜桥式”的夸张表情,仿佛透过孟白生看到了病床上那张虚弱的脸做出愁眉苦脸的模样。

    “呀——”

    有人回来了,宿舍门抵在严友后背,那人从门缝探进头:“严总,你挡门口干嘛?”

    我歪头和那人对上视线,是423宿舍另一位成员罗卜成,423只有三个人住,第四人早已转专业,从新校区搬去老校区的宿舍。

    罗卜成看见我,欣喜道:“我靠,孟总,这么快就出院了,怎么不多在医院多住一会儿,明天早八啊。”

    我看向严友,用眼神问他:“我该怎么回?”

    “医院里不好洗澡,他受不了,吵着要回来。”严友替我解释,指着我左手边的床位说,“现在中午十二点,正好来热水,去呗,你的衣服都在柜子里。”

    等我抱着一堆换洗衣物进了卫生间才意识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我是要真洗还是假洗?我低头看向□□,脑子里面闪现不可言说的画面,虽然平时爱看些美好□□,但现实里本人稍微对男生的亲密接触有点恐惧,现在直接要我上手,我做不做得到呢?

    啊!我是死变态,我是死变态!

    我的手刚碰到拉链就触电一般缩回,一想到这具身体是我闺蜜的渣男前男友,我心里难压膈应,磨砂窗映出一道人影,严友的声音隔着门传来,带着幸灾乐祸的笑意:“还不洗吗?”

    他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我必须面对互换身体带来的一系列不方便,现在只是洗个澡而已,怕什么怕?我一鼓作气,将衣服脱了个精光,打开水洒痛痛快快洗个澡。

    严友靠着卫生间的门,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罗卜成聊天,罗卜成一边打游戏一边问:“严总,孟总是啥情况啊,玩脱了,被人家好闺蜜追杀?”

    耳边水声洒洒,严友想到孟白生背着他做的那些事情,冷笑道:“哼,之前你要是拿他的事情来问我,我还能自信回答你,可惜我现在觉得他说过的话不能全信,具体发生了什么,等他本人来说比较好。”

    “咋回事啊,严总,你和孟总吵架了,怎么说的话听着怪味儿啊。”罗卜成品了品严友的话,感叹道。

    刚才他回宿舍,严友堵在门口,孟白生站在宿舍中间,两人好像对峙似的,孟白生的表现也很值得深思,他和孟白生说话,孟白生第一时间去看严友的反应,当时他便觉得两人之间有不对劲。

    他多说一句:“孟总这几天烦心事也不少,前女友死活不肯分,现女友一直作,他都烦得跟你去图书馆避难了。你俩不是发小吗,有啥事你先低个头,权当可怜他。”

    “前女友不肯分?”严友抓住重点,“他和我说的是早分了。”

    “啊?原来你不知道啊。”罗卜成说,“那天你不在,孟总八成心堵得慌,就和我说了。那时候我觉得他做的事情太不地道了,可是你是他发小,都没管他,我也不好说什么,感情是你压根不知道呐。”

    不少叔叔阿姨总对他们说很多人上大学以后乱玩,放飞自我,让他俩一定要引以为戒,好好学习。严友一向对这些案例嗤之以鼻,他认为人要是能那么快学坏,说明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居然真的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严友一脸被背刺的震惊表情,没想到认识二十年的发小不但背地坑他,还欺骗他。

    可是他和孟白生打穿纸尿裤的时候就认识了,在上大学之前他从未没看出孟白生是个玩咖,两人不逃课不欠作业不早恋,虽然长得一张不学好的脸,偏偏两人三好学生的奖状贴一墙。

    怎么会,孟白生怎么会变成这样?严友三观重塑。

    卫生间的门猝不及防地打开,热气扑面而来,靠着门的严友猛然失去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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