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隋雁臣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踩着水面，然后踩上沙地。
他现在脚步轻得能在头发丝上跳舞。
这么走的样子略显猥琐。
但是没办法，不敢用灵力，也不敢发出任何一点动静。
只能用最原始的逃法了。
隋雁臣估算着两人之间的距离，估摸着距离差不多够了，当下脚掌重重踏实地面，马不停蹄连滚带爬向着更远的地方奔去。
但没一会儿，夜风忽然带来一股微甜的湿气。
眼前白影划过。
那位...化神洞虚渡劫...期的强者毫无预兆闪现眼前。
“呃！”
而且又掐住了他的脖子。
隋雁臣简短的发出一声气音。
他心下长叹一口气，真的很想问问她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卡脖子。
“前辈......咱们有话好好说行不？”
隋雁臣哈哈干笑几声，抽搐的嘴角几乎压不住了。
他紧张地绷直了后背，额角滑下一滴冷汗。
哪知白衣女子只是表情麻木地看着他，眼神空洞。
隋雁臣小心地活动了一下脖颈，发现白衣女子只是五指虚虚握着他，没有半分力气，别说是掐死他了，这更像是轻轻地抚着他。
而且这手指环得越来越松。
白衣女子闭上双眼，猝不及防朝他压了过来。
“哎！”
隋雁臣骇得瞪大眼睛，双手举到耳边，后退了一步。
想起这女人残暴的样子，他脚步生生停下，身子微微后仰。
然后白衣女子就倒在了他身上，晕了。
“......”
看着身前雪白的一个人，他很想把她扒拉走。
放地上吧我看这地上挺好躺的。
他动动手指，举起的手局促地放到了腿边。
然后抬起。
放下。
抬起。
又放下。
他为难地看着平静昏睡的女人，这该怎么办啊......
—
两个时辰后。
天色朦胧，将明未明。
深粉色的天空映在海面，海水裹着粉色亮光拍上礁石，水花带着碎钻沉入海里。
隋雁臣望向海面出神。
在把那位……前辈规规矩矩摆好以后，他就挑了个离她很远但又能保证她一醒过来就能看见自己的地方猫着。
他看看自己的手掌，无意识地攥起又松开。
他不知道等那位前辈清醒之后自己会面临什么。
她说他拿了她的东西。
那颗珠子？
他确实把珠子拿走了。
但是珠子不见了。
去哪了？
不知道。
从他取下珠子到他发现珠子不见只有短短一瞬，他确定珠子一直都在他手里攥着，连将它放进乾坤袋的时间都没有。
隋雁臣摸摸腰间不由唏嘘，乾坤袋也早就丢了。
他的乾坤袋一般都是次抛，进一个秘境就换一个乾坤袋。平时他的乾坤袋里常装的就只是一些他画的小符箓小阵法还有一些捡的买的不知道是什么的其他小玩意。
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至于那些天材地宝，既然没带走就当是还给秘境了。
虽然鹏跃花也不见了，但是问题不大，办法总比困难多。
而且这个学院也不是非进不可。
他无聊地从旁边找了根树枝，折成两半挑着地上的沙玩。
现在也不知道是在哪里，还要戒备着随时有可能暴起的白衣女子。
她清醒之后会不会杀了他？
剖开他的肚子看有没有吃了她的宝贝？
或者煎炸煮炒......
她是妖兽吗？
看着不像。
闻着也不像。
那她是谁？
道乾学院知道她的存在吗？
用这么个试炼秘境是故意的？
隋雁臣无声苦笑，小命都要不保了还在这胡思乱想呢？
比起坐以待毙他更喜欢主动出击。前辈看上去一时半会还无法清醒，他直起腰倾身小心地看了眼远处。
丢开手里树枝，正想要悄悄结一个闭息印。
“嗯？”
他眨眨眼，盯着掌心。是看错了吗？刚刚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他又开合几下手指。
无事发生。
试试注入一点灵力。
“！！”
隋雁臣大骇，没看错！！
只见手心里泛起一道微弱的光芒，映出一颗正在缓慢旋转的珠影。
但是眨眼间那道圆润的影子就消失了。
是那颗珠子！
我真吃下去了？
不对，是珠子吃了我了？
不对不对，是珠子跑进我手里了！
隋雁臣心里一梗，晴天霹雳。
如果他真没拿那位前辈的东西还好说，大不了等她醒了自己就是被一根手指头碾死。但是现在珠子不知道为什么就跑进他体内，他怕是真的要被活剖了煎炸煮烤了挫骨扬灰！
隋雁臣直冒冷汗，心里千转百回都是一个字，跑！
不管那么多了，趁她现在还没醒先跑了再说！
他快速结印，手指都要抡飞了，什么隐身的闭息的提速的防御的功法只要是会的他统统往自己身上套了一圈。
虽然灵力也没恢复多少，真打起来也肯定是蚍蜉撼树。
一个眨眼，隋雁臣已经不在原处。
倏地，海岸上又突然出现一道遁光。
“呃！”
隋雁臣简短的发出一声气音。
似曾相识的一幕。
还是那张依然是空洞麻木的脸，还有脖颈间传来的触感。
隋雁臣张张嘴想说话但是打了个嗝：“嗝！”
然后前辈又一次倒在了他身上。
“......？”
—
隋雁臣愣在原地。
好一会，他才动动已经僵直的手指，拦腰哆嗦着把倒在他身上还有点往下出溜的前辈往上提了提。
顺便拢了拢披在她身上的黑袍——是昨晚他脱了自己的外袍给她披上的。
然后搂着她的腰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了地上。
隋雁臣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紧绷的肩背也慢慢放松下来。
他看着地上还在昏睡的女人，眼底积聚的阴霾渐渐散开。
有那么一刻他觉得自己真的要死了。
附近有个石崖，他走到崖根一屁股坐下，继续看着海面发呆。
从很小的时候起他就明白自己并不是什么天选之子，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自己拼了命才得到的。
他不想死，也不能死。
至少不是死在此地，死在此刻，死在一个他根本就不认识的人的手上。
海浪声阵阵，此时已经天光大亮。
隋雁臣扫了眼四周，现在已经离岸边很远了，附近的绿植多了起来，间或有几棵两三丈高的长榕树。
长榕树是修界分布范围最广的树之一，除了结实没有什么别的特点。
再看看昨晚前辈倒地的地方，他心里隐隐有种猜测，但不太能确定。
他深吸一口气，行吧，先试试再说。
隋雁臣解开了内袍，犹豫了一下，把里衣也脱下了。接着撕成长段，再互相交错着绑成了四条长绳，最后再用灵力加固了几遍。
想了想觉得还不够，又咬破指尖在每根绳子上都画上了一枚固梁符。
万事俱备，隋雁臣回到白衣...黑衣女子跟前，定定看了片刻。
“前辈，得罪了。”
隋雁臣一把将她抱起定在长榕树上，又飞速用长绳将她和树都绕了几圈，绑好。
然后一刻也不敢耽搁，运起灵气一边往自己身上套提速功法，一边再次拔腿狂奔！
隋雁臣在心里估算着距离。
下一瞬。
隋雁臣只觉得身后一股巨力袭来他就被扯回了原处。
一切都和他预想的差不多......但还是有点偏差。
在即将和黑衣女子撞上的时候他猛地挥出一道灵气，绑在黑衣女子身上的绳子被瞬间切断。
隋雁臣旋即一把抱住了即将扑倒在地的黑衣女子，电光火石间转身用后背对向长榕树。
“砰！轰！”
长榕树瞬间被撞得粉碎。
隋雁臣眼前一黑，他已经不清楚这是这两天来自己第几次眼前一黑了...总之他又被砸得眼冒金星，几欲吐血。
他胸口狠狠起伏了一下。
“噗——”
一口血吐在了怀里抱着的人的胸口上。
隋雁臣微微回神，映入眼帘的是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再然后是一张冷冰冰的精致的漂亮的脸。
“啪——”
拥有这张精致脸蛋的主人一巴掌狠狠扇在了他脸上。
隋雁臣被带得脸稍稍往侧边偏了偏。
他紧绷的神经缓了缓，轻轻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不是一巴掌上来就拍死他。
—
明玉茭感觉自己睡了很长一觉，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还没等她仔细回忆梦里都发生了什么，就有人一口血喷在了她身上。
她想也没想就一巴掌拍了过去。
但是这人只是稍微偏了偏右脸。
她疑惑地抬起自己的手看看。
不会是海初石变的吧，这么硬。
她又看了看他：“哎，你干嘛不穿衣服？”
这人似乎有些吃惊，眼睛都瞪大了。
有什么好吃惊的？
南海二领主拍不碎海初石很让人吃惊吗？还有什么那个果这个参那个花这个树的，她也拍不碎啊。
她又看了看他两的姿势，她还坐在人家身上。
她点点头，你们石头一般都不喜欢被别人坐着踩着躺着，我懂。
然后直起腿就要站起身。
没想到腿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她身子歪了一下，猝不及防地又坐回了海初石身上。
“呃！”
海初石痛呼一声。
“你...咳...你先别动......”
明玉茭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你都能撑得住我一巴掌撑不住我坐一下吗？”
“？”
这都什么跟什么。
隋雁臣缓着气，有些一言难尽地看了她一眼。
明玉茭蹙了蹙眉，不明白他这一眼是什么意思。她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使不上力，但是这不重要，比起这个她更想知道：“哎，你是海初石吗？我们能溜到岸上了？我们现在是在哪？为什么我身上这么脏？”
隋雁臣抿抿唇：“......我是隋雁臣，在岸上，我不知道现在是在哪。”
他预想了无数个黑衣女子会有的反应会问的问题，全身心戒备着要怎么从这位祖宗手上保下一条命。
他完全没想到黑衣女子醒过来之后会是......这样的。
人还是那个人，脸也是…不开口的时候冷冰冰的。
和在秘境时很像，但又像是完全不一样了。
明玉茭点点头：“哦，是什么天材地宝？南海的吗？我没听说过。”
然后又说：“我是明玉茭。”
“......不是天材地宝，是人，名叫隋雁臣。”
明玉茭惊讶地睁了睁眼：“是人类吗？那你很厉害。”
厉害什么？厉害得能接你一巴掌吗？
“......嗯。你...您不是人类吗？”
“不是，我是......”
明玉茭话还没说完，一道炸响骤然从两人耳边响起。
“轰隆——！”
连地面都被震得抖了抖。
明玉茭感觉自己被颠得腾空了一下，然后又在人家肚子上坐下了。
她有些抱歉地看看隋雁臣：“你没事吧？”
隋雁臣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踩着水面，然后踩上沙地。
他现在脚步轻得能在头发丝上跳舞。
这么走的样子略显猥琐。
但是没办法，不敢用灵力，也不敢发出任何一点动静。
只能用最原始的逃法了。
隋雁臣估算着两人之间的距离，估摸着距离差不多够了，当下脚掌重重踏实地面，马不停蹄连滚带爬向着更远的地方奔去。
但没一会儿，夜风忽然带来一股微甜的湿气。
眼前白影划过。
那位...化神洞虚渡劫...期的强者毫无预兆闪现眼前。
“呃！”
而且又掐住了他的脖子。
隋雁臣简短的发出一声气音。
他心下长叹一口气，真的很想问问她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卡脖子。
“前辈......咱们有话好好说行不？”
隋雁臣哈哈干笑几声，抽搐的嘴角几乎压不住了。
他紧张地绷直了后背，额角滑下一滴冷汗。
哪知白衣女子只是表情麻木地看着他，眼神空洞。
隋雁臣小心地活动了一下脖颈，发现白衣女子只是五指虚虚握着他，没有半分力气，别说是掐死他了，这更像是轻轻地抚着他。
而且这手指环得越来越松。
白衣女子闭上双眼，猝不及防朝他压了过来。
“哎！”
隋雁臣骇得瞪大眼睛，双手举到耳边，后退了一步。
想起这女人残暴的样子，他脚步生生停下，身子微微后仰。
然后白衣女子就倒在了他身上，晕了。
“......”
看着身前雪白的一个人，他很想把她扒拉走。
放地上吧我看这地上挺好躺的。
他动动手指，举起的手局促地放到了腿边。
然后抬起。
放下。
抬起。
又放下。
他为难地看着平静昏睡的女人，这该怎么办啊......
—
两个时辰后。
天色朦胧，将明未明。
深粉色的天空映在海面，海水裹着粉色亮光拍上礁石，水花带着碎钻沉入海里。
隋雁臣望向海面出神。
在把那位……前辈规规矩矩摆好以后，他就挑了个离她很远但又能保证她一醒过来就能看见自己的地方猫着。
他看看自己的手掌，无意识地攥起又松开。
他不知道等那位前辈清醒之后自己会面临什么。
她说他拿了她的东西。
那颗珠子？
他确实把珠子拿走了。
但是珠子不见了。
去哪了？
不知道。
从他取下珠子到他发现珠子不见只有短短一瞬，他确定珠子一直都在他手里攥着，连将它放进乾坤袋的时间都没有。
隋雁臣摸摸腰间不由唏嘘，乾坤袋也早就丢了。
他的乾坤袋一般都是次抛，进一个秘境就换一个乾坤袋。平时他的乾坤袋里常装的就只是一些他画的小符箓小阵法还有一些捡的买的不知道是什么的其他小玩意。
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至于那些天材地宝，既然没带走就当是还给秘境了。
虽然鹏跃花也不见了，但是问题不大，办法总比困难多。
而且这个学院也不是非进不可。
他无聊地从旁边找了根树枝，折成两半挑着地上的沙玩。
现在也不知道是在哪里，还要戒备着随时有可能暴起的白衣女子。
她清醒之后会不会杀了他？
剖开他的肚子看有没有吃了她的宝贝？
或者煎炸煮炒......
她是妖兽吗？
看着不像。
闻着也不像。
那她是谁？
道乾学院知道她的存在吗？
用这么个试炼秘境是故意的？
隋雁臣无声苦笑，小命都要不保了还在这胡思乱想呢？
比起坐以待毙他更喜欢主动出击。前辈看上去一时半会还无法清醒，他直起腰倾身小心地看了眼远处。
丢开手里树枝，正想要悄悄结一个闭息印。
“嗯？”
他眨眨眼，盯着掌心。是看错了吗？刚刚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他又开合几下手指。
无事发生。
试试注入一点灵力。
“！！”
隋雁臣大骇，没看错！！
只见手心里泛起一道微弱的光芒，映出一颗正在缓慢旋转的珠影。
但是眨眼间那道圆润的影子就消失了。
是那颗珠子！
我真吃下去了？
不对，是珠子吃了我了？
不对不对，是珠子跑进我手里了！
隋雁臣心里一梗，晴天霹雳。
如果他真没拿那位前辈的东西还好说，大不了等她醒了自己就是被一根手指头碾死。但是现在珠子不知道为什么就跑进他体内，他怕是真的要被活剖了煎炸煮烤了挫骨扬灰！
隋雁臣直冒冷汗，心里千转百回都是一个字，跑！
不管那么多了，趁她现在还没醒先跑了再说！
他快速结印，手指都要抡飞了，什么隐身的闭息的提速的防御的功法只要是会的他统统往自己身上套了一圈。
虽然灵力也没恢复多少，真打起来也肯定是蚍蜉撼树。
一个眨眼，隋雁臣已经不在原处。
倏地，海岸上又突然出现一道遁光。
“呃！”
隋雁臣简短的发出一声气音。
似曾相识的一幕。
还是那张依然是空洞麻木的脸，还有脖颈间传来的触感。
隋雁臣张张嘴想说话但是打了个嗝：“嗝！”
然后前辈又一次倒在了他身上。
“......？”
—
隋雁臣愣在原地。
好一会，他才动动已经僵直的手指，拦腰哆嗦着把倒在他身上还有点往下出溜的前辈往上提了提。
顺便拢了拢披在她身上的黑袍——是昨晚他脱了自己的外袍给她披上的。
然后搂着她的腰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了地上。
隋雁臣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紧绷的肩背也慢慢放松下来。
他看着地上还在昏睡的女人，眼底积聚的阴霾渐渐散开。
有那么一刻他觉得自己真的要死了。
附近有个石崖，他走到崖根一屁股坐下，继续看着海面发呆。
从很小的时候起他就明白自己并不是什么天选之子，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自己拼了命才得到的。
他不想死，也不能死。
至少不是死在此地，死在此刻，死在一个他根本就不认识的人的手上。
海浪声阵阵，此时已经天光大亮。
隋雁臣扫了眼四周，现在已经离岸边很远了，附近的绿植多了起来，间或有几棵两三丈高的长榕树。
长榕树是修界分布范围最广的树之一，除了结实没有什么别的特点。
再看看昨晚前辈倒地的地方，他心里隐隐有种猜测，但不太能确定。
他深吸一口气，行吧，先试试再说。
隋雁臣解开了内袍，犹豫了一下，把里衣也脱下了。接着撕成长段，再互相交错着绑成了四条长绳，最后再用灵力加固了几遍。
想了想觉得还不够，又咬破指尖在每根绳子上都画上了一枚固梁符。
万事俱备，隋雁臣回到白衣...黑衣女子跟前，定定看了片刻。
“前辈，得罪了。”
隋雁臣一把将她抱起定在长榕树上，又飞速用长绳将她和树都绕了几圈，绑好。
然后一刻也不敢耽搁，运起灵气一边往自己身上套提速功法，一边再次拔腿狂奔！
隋雁臣在心里估算着距离。
下一瞬。
隋雁臣只觉得身后一股巨力袭来他就被扯回了原处。
一切都和他预想的差不多......但还是有点偏差。
在即将和黑衣女子撞上的时候他猛地挥出一道灵气，绑在黑衣女子身上的绳子被瞬间切断。
隋雁臣旋即一把抱住了即将扑倒在地的黑衣女子，电光火石间转身用后背对向长榕树。
“砰！轰！”
长榕树瞬间被撞得粉碎。
隋雁臣眼前一黑，他已经不清楚这是这两天来自己第几次眼前一黑了...总之他又被砸得眼冒金星，几欲吐血。
他胸口狠狠起伏了一下。
“噗——”
一口血吐在了怀里抱着的人的胸口上。
隋雁臣微微回神，映入眼帘的是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再然后是一张冷冰冰的精致的漂亮的脸。
“啪——”
拥有这张精致脸蛋的主人一巴掌狠狠扇在了他脸上。
隋雁臣被带得脸稍稍往侧边偏了偏。
他紧绷的神经缓了缓，轻轻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不是一巴掌上来就拍死他。
—
明玉茭感觉自己睡了很长一觉，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还没等她仔细回忆梦里都发生了什么，就有人一口血喷在了她身上。
她想也没想就一巴掌拍了过去。
但是这人只是稍微偏了偏右脸。
她疑惑地抬起自己的手看看。
不会是海初石变的吧，这么硬。
她又看了看他：“哎，你干嘛不穿衣服？”
这人似乎有些吃惊，眼睛都瞪大了。
有什么好吃惊的？
南海二领主拍不碎海初石很让人吃惊吗？还有什么那个果这个参那个花这个树的，她也拍不碎啊。
她又看了看他两的姿势，她还坐在人家身上。
她点点头，你们石头一般都不喜欢被别人坐着踩着躺着，我懂。
然后直起腿就要站起身。
没想到腿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她身子歪了一下，猝不及防地又坐回了海初石身上。
“呃！”
海初石痛呼一声。
“你...咳...你先别动......”
明玉茭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你都能撑得住我一巴掌撑不住我坐一下吗？”
“？”
这都什么跟什么。
隋雁臣缓着气，有些一言难尽地看了她一眼。
明玉茭蹙了蹙眉，不明白他这一眼是什么意思。她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使不上力，但是这不重要，比起这个她更想知道：“哎，你是海初石吗？我们能溜到岸上了？我们现在是在哪？为什么我身上这么脏？”
隋雁臣抿抿唇：“......我是隋雁臣，在岸上，我不知道现在是在哪。”
他预想了无数个黑衣女子会有的反应会问的问题，全身心戒备着要怎么从这位祖宗手上保下一条命。
他完全没想到黑衣女子醒过来之后会是......这样的。
人还是那个人，脸也是…不开口的时候冷冰冰的。
和在秘境时很像，但又像是完全不一样了。
明玉茭点点头：“哦，是什么天材地宝？南海的吗？我没听说过。”
然后又说：“我是明玉茭。”
“......不是天材地宝，是人，名叫隋雁臣。”
明玉茭惊讶地睁了睁眼：“是人类吗？那你很厉害。”
厉害什么？厉害得能接你一巴掌吗？
“......嗯。你...您不是人类吗？”
“不是，我是......”
明玉茭话还没说完，一道炸响骤然从两人耳边响起。
“轰隆——！”
连地面都被震得抖了抖。
明玉茭感觉自己被颠得腾空了一下，然后又在人家肚子上坐下了。
她有些抱歉地看看隋雁臣：“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