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折桂那边好几天没有动静,也没见人出门,也没有什么声响,要不是李玉兔偶尔出来叮嘱两句,谢苓都要担心是不是出了事。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谢苓也能看出他是个特别重情的人,不然也不会带上一开始印象不好但有救命之恩的自己。

    谢苓和云却只能继续自力更生,不过现在多了一个闻幼,就变成了一人一月负责琐事,另一人可以专注修炼,闻幼年纪太小,只能简单尝试着吸收灵气,慢慢消化,只是没想到他竟也慢慢学会了做饭。

    谢苓看到他从厨房往外端菜的时候,一股欣慰之情油然而生,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

    李折桂倒也没有低沉多久,大概有个七八日就出来了,身体变得更差,但精神状态却奇异地好了许多,谢苓估摸着可能是招了魂,付出了什么代价与李蟾宫见上一面。

    这样也好,谢苓原本还担心他会钻了牛角尖,困出心魔,现在看来应当是没事了。

    李折桂出来之后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也不提收徒一事,但对闻幼的态度又是当成本门弟子一样护着,谢苓想了想也没有过多纠结,反正不管是谁弟子都是他们师弟,倒也不用分的那么清楚。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谢苓的日子终于步入了正轨,李折桂和李玉兔每日轮换着讲课,带他们梳理功法,练习剑术,三个没有辟谷的师姐弟轮换着做饭,日子一天天过的竟是难得的安稳。

    满山的树叶落了又长,风平浪静地度过了数个春秋,闻幼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数着捡起来的落叶,年幼的小团子已经长成了一个小小少年,脸上还有些婴儿肥,虽然只有十几岁,却已经能隐隐看出那副姣好的容貌,一双亮闪闪的眼睛盯着前方的屋门,无趣地叹了口气。

    师兄晋级不肯出门,师姐出门卖丹药还未回,师叔们说他无事不守着,只留下自己在这里独自孤独。

    转眼已经过去十天了,师兄还没有引来雷劫,闻幼神情凝重,若是师兄失败了,自己一定要第一时间冲上去安慰他,本来就比师姐晚结丹,再受刺激真担心他会疯掉。

    说什么来什么,闻幼鼓起勇气准备上前敲门时,天上隐隐传来雷声轰鸣,抬头望过去,黑云压顶,粗壮的紫色雷电藏在其中时隐时现,看起来一把就能将人劈死。

    看着倒是与师姐结丹时的雷云很像......

    “诶呦,居然是紫金雷劫。”

    闻幼听到头上传来一声熟悉的感叹,抬头看向书梢,一个简单梳了个马尾的红衣女子坐在树上,背上的包裹还没来得及放下,那双与他相似的杏眼饶有趣味地看着头上的雷云,清秀的脸上带了一丝戏谑,似乎是感受到了自己的目光,低头与他对视笑着打了声招呼。

    “师姐!”乍一看到谢苓,闻幼顿时两眼泪汪汪,宗里只有他一个人的滋味实在不好受,正想开口诉苦,身后屋子里的灵气在听到他喊话的时候紊乱了一番,闻幼停下动作回头看去,反而又恢复了平静。

    师兄听见师姐回来反应这么大啊?看来是真的很不想见到师姐。

    但是他又赶不走师姐,看看云却的屋子又看看谢苓,一时间犯了难。

    谢苓坐在树上没看他,直勾勾地盯着云却所在的方位,自她前年结丹起,云却就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样疯狂追赶,一时间饭也不吃水也不喝,每日只知修炼,谢苓自己不急,干脆就把赚灵石的事先提上日程,专职卖丹药,每隔一段日子便往玉州城里去几天,有时候甚至可能一连几个月不回。

    头顶上方电闪雷鸣,几道试探的细雷聚在云却的屋顶,趁其不备一下子劈在顶上,随着明显的破裂声,房屋向四周炸开,谢苓抬手比了个法术,在前方竖起一道屏障,将闻幼挡在里面,阻挡住大部分飞来的碎石。

    正中间的地上,云却身着里衣凝神闭目盘腿坐在地上,青丝披散在颈侧,其中一部分被周身泛起的电吸引竖起在头顶,听到声响,那双桃花眼缓缓睁开,似不经意间扫过谢苓落座的树上。

    风华绝代的美人遭雷劈,还真是少见的景象。

    谢苓喟叹一声,云却也不是第一次渡雷劫,轻车熟路的,她倒是不担心,此刻还是看戏的心情多一点,尤其云却比自己迟几年结丹,令她心情大好。

    随手甩给下面的闻幼一把瓜子:“吃吧,我特意去城里买的,甜的。”

    有师姐在闻幼更是安心,听话地抓起瓜子开磕,一边磕一边听着谢苓传授渡劫经验,为他以后渡金丹劫做准备。

    虽然还有许多年。

    远处又是一声惊雷,声响之大,吓了闻幼一大跳,谢苓在上面适时解释:“不用怕,这是第七道雷劫,已经接近尾声了,声响只会越来越大。”

    天资强的人,一般都不是天道宠儿,渡雷劫时只会招来更大更厉害的雷击,虽然只要平安渡过雷劫就能有比同阶修士更好的基础,但也都是九死一生,陨落者不在少数,若稍有不慎却幸运地活了下来,日后也只是废人一个。

    富贵险中求,修仙界最适配的一句俗语。

    第八道雷劫落下时,云却硬生生扛过了一击,猛地吐出一大口血,染红了整片衣摆。

    谢苓见此一顿,不禁皱了下眉,提剑翻身下树,脚步往前迈了一步又犹豫不前,雷劫不靠自己渡过去恐怕会有损结丹的品质,难得迎来紫金雷劫,若是生了丹纹未免可惜。

    云却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向着她的方向摇了摇头,他不想放弃这个机会,雷劫虽重,但他还能坚持。

    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谢苓好整以暇地坐在闻幼旁边,将佩剑放在桌上,托腮盯着云却的方向,以免他真一不小心死在雷劫里。

    金丹无纹和活着,那自然是活着更加重要。

    第九道雷劫比之前几道更加凶猛,劈下来的电流烧焦了周围一片木质的物什,将云却圈在火海中,更像是围剿。

    谢苓渡雷劫时恰好在外面,是靠李折桂在外护法,也是自己硬生生扛过的雷劫,虽然昏迷了七天七夜,但总算结成的金丹光滑圆润,是上佳之选。

    闻幼觉得自家师兄肯定没问题,而且都到第九道了,心也就缓缓放了下来,说起来师姐结丹时也不过十九岁,相较起师叔们早了都不止二十年。

    “这就是天才吗。”闻幼长叹一声,谢苓和云却是他遇到的第一批天才,这就是他所认知的天花板了。

    谢苓听到他的话轻笑了一声,向他仔细解释:“金丹只是迈入修真界的门槛,这世上有的是人一辈子都困在金丹期。”她自己前世就在金丹期困了三百多年,艰难结婴后再也难往上走一步。

    自金丹后往上走的每一步只会越来越艰难,想要飞升那必然是要集齐天时地利人和,即使是天才遍地走的上京,也没几个能飞升的。

    说起这个,谢苓倒是想起个传说,看了一眼确定云却没事,便凑近闻幼:“听说万年前有位前辈,不到一年就能结丹。”一年横跨三个等级,甚至不是天才,而是怪物。

    闻幼惊的嘴里的瓜子都掉了下来,急忙用手接住,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到一年啊,做梦都不敢梦的程度。”

    谢苓笑着磕了个瓜子:“别担心,你也不差。”毕竟是变异雷天灵根,天赋极佳,又是攻击领域的最优灵根,未来的成就必然不会差到哪儿去。

    “你们两个聊得这么开心,有没有想过我还在生死边缘啊。”耳边忽地响起云却幽幽的控诉声,谢苓吓了一跳,回过头正对上满脸都是血的云却,没忍住一巴掌扇了过去。’

    空旷的空间里回荡着清脆的巴掌声,死一般的寂静在周围蔓延开,谢苓有些尴尬地顶了顶牙:“额.....”

    下一瞬面前的人影重重地砸了下来,谢苓又被吓了一跳,不能一巴掌把人打死吧?

    一时间也顾不上被抹了满身的血,用力摇了摇身上的云却,急忙转头看向闻幼:“快看看人还有气没?”

    闻幼急急忙忙冲过来在云却鼻子下方探了一下,确定他还有气,赶紧向着谢苓点点头:“有!”顺便搭把手将云却扶起来一些,可惜毕竟是成年人的骨架,闻幼脸都憋红了也就是抬起了一点高度。

    谢苓苦于被云却禁锢不好行动,现在有了些空间就好上许多,长舒了一口气换个姿势一把将云却抱了起来。

    一边快步往自己房间走,一边不忘回头吩咐闻幼:“去取些止血的草药来!”不知他有没有外伤,若是血流不止也一样得死,还是要多做一手准备才行。

    明明养了好几年,云却的身体比起之前已经好了许多,没想到一个小小雷劫还能要去半条命。

    小心喂了药又检查了一番,确信他呼吸平稳没什么大碍了,谢苓与闻幼都松了口气。

    真是操心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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