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有疾，父母送我入观为道。当道士是最最无聊的-每日上香，截香根，压香灰；日皆悠闲。
道观后山处有一方水潭，碧绿清幽，寂寥无人。潭深不见底，止数朵莲花，一尾鱼耳。
潭间立一青石，石上绿苔蔽三字，细辨之，夫三字刻者-帝王泣。
一日师父师兄下山游历，叫我看观，实在无事可做，于是至潭午睡。
轻衫凉笠，绿树苍翠，实乃避暑胜地。
待睡意朦胧之际，竟听得有人在叫唤。似空谷幽兰般回音缭绕，我听不大真切，于是屏息敛声，微微听到''沉''啊''曦''啊几字断断续续。
俯而视之，则鱼卧而言。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吐，''曦...沉...''。
原来是''曦沉''。
我曾听闻人间有妖兽一类，刚想跑开，突然想起自己是个道士，道士自然是要捉妖的。
细细看去，她不过只是一尾红色锦鲤，一点点吐着泡泡，浮浮沉沉。
''小鱼，小鱼，你在唤谁？''
我玩心大起，向她搭话。
''曦沉，曦沉，我在唤你。''
她闻言回答。
''曦沉为谁？此地未尝有唤曦沉者也。''
''曦沉，曦沉...''
................
这是我第一次遇见她，一尾红鲤鱼。鱼背黑鳞，鱼腹如血般鲜红，鳍上似血溅，一滴一滴延下如泪痕。
我不知其名，她也未曾说过。于是依她花色唤其秋水。
师门下山三日，我便陪她三日-三日时光，她给我讲了三个故事，一天一则，只是就是没有''曦沉''的故事。
第四日，师父要我学经唱韵律，乐器书法，符咒手诀；苦恼苦恼！
第五日，我复而见秋水，她体色已变，全身黯淡，苍白，口周变乌。也不再游动，只是静静地待在荷叶旁停留。
她的声音一向很轻很轻，现在更是微弱如蚊。
我将耳贴浮于水面，听她近乎于自语的呢喃：
''曦沉...曦沉...你的眼睛...是什么颜色？''
在她生命终末前的那几个时辰里，她一直问着这个问题。
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故曦沉，子目何色也？
道观后山处有一方水潭，碧绿清幽，寂寥无人。潭深不见底，止数朵莲花，一尾鱼耳。
潭间立一青石，石上绿苔蔽三字，细辨之，夫三字刻者-帝王泣。
一日师父师兄下山游历，叫我看观，实在无事可做，于是至潭午睡。
轻衫凉笠，绿树苍翠，实乃避暑胜地。
待睡意朦胧之际，竟听得有人在叫唤。似空谷幽兰般回音缭绕，我听不大真切，于是屏息敛声，微微听到''沉''啊''曦''啊几字断断续续。
俯而视之，则鱼卧而言。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吐，''曦...沉...''。
原来是''曦沉''。
我曾听闻人间有妖兽一类，刚想跑开，突然想起自己是个道士，道士自然是要捉妖的。
细细看去，她不过只是一尾红色锦鲤，一点点吐着泡泡，浮浮沉沉。
''小鱼，小鱼，你在唤谁？''
我玩心大起，向她搭话。
''曦沉，曦沉，我在唤你。''
她闻言回答。
''曦沉为谁？此地未尝有唤曦沉者也。''
''曦沉，曦沉...''
................
这是我第一次遇见她，一尾红鲤鱼。鱼背黑鳞，鱼腹如血般鲜红，鳍上似血溅，一滴一滴延下如泪痕。
我不知其名，她也未曾说过。于是依她花色唤其秋水。
师门下山三日，我便陪她三日-三日时光，她给我讲了三个故事，一天一则，只是就是没有''曦沉''的故事。
第四日，师父要我学经唱韵律，乐器书法，符咒手诀；苦恼苦恼！
第五日，我复而见秋水，她体色已变，全身黯淡，苍白，口周变乌。也不再游动，只是静静地待在荷叶旁停留。
她的声音一向很轻很轻，现在更是微弱如蚊。
我将耳贴浮于水面，听她近乎于自语的呢喃：
''曦沉...曦沉...你的眼睛...是什么颜色？''
在她生命终末前的那几个时辰里，她一直问着这个问题。
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故曦沉，子目何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