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蕙草殿,宁意安睡了个回笼觉,看宫人都在做活,她无聊地躺在塌上,下次见了皇帝让他给几本书看看吧,宫里日子太无聊了。

    她叫来素烟,“进宫这些天,还未去御花园逛逛,走吧。”

    御花园说大不大,说小倒也不小,但总能遇到人,宁意安无奈。

    “见过淑妃娘娘、刘美人。”遇见谁不好遇见这位大佛,这要是撞上了皇后都不一定救她。

    “这位就是新进宫的宁御女?”淑妃摸着还未凸起的小腹,居高临下说道。

    “姐姐不知,今早皇上传令已将她升为宝林了。”

    淑妃瞥了刘美人一眼,她发觉自己多嘴,便退到淑妃身后。

    “哼,那就恭喜妹妹升为宝林了。”

    她没有发话,宁意安不能起身,半跪在地上道谢。

    淑妃打量着她:“妹妹进宫时日不多,规矩学的倒是不错。”

    “是宫里姑姑教得好。”

    “你倒是谦虚。”淑妃看她没意思的很,她一个淑妃也犯不着跟她个小小宝林故意挑骨头发难,便走了。

    规矩送走淑妃,即使她有跳舞的底子,起来的时候还是打了个踉跄。

    “前面似乎有个亭子,让我去坐会缓缓。”

    素烟扶着宁意安坐到亭子里,蹲下正要给她捶腿,宁意安阻止了她,“我坐会就行,不用你忙活。”

    素烟愣了愣,“奴婢想伺候好主子,曾经太后娘娘常叫奴婢按摩。”

    宁意安笑了笑,“我知你心意,但这只是小事,你是我身边最大的宫女,要做的自然也是最大的事。太后娘娘把你给我,定是看中了你的能力,这捶腿按摩虽好,但于我来说却不一定是最适合的,对太后娘娘也是。”

    若太后真的很需要素烟按摩,还会轻易将她给宁意安吗?答案显而易见。

    素烟跪下,“素烟明白了。”

    宁意安赶紧将她扶起来,她还没适应别人动不动就跪,“想明白就好,咱们在外面别动不动就跪的。”

    在亭子歇了会,宁意安也没有逛花园的心思了,就要顺着路回蕙草殿,路上有洒扫的宫人见了她就站在两侧行礼。

    在几道行礼声中,宁意安捕捉到了一道略微熟悉的声音,下意识顺着那声音的方向看去,“你是……银杏?”脑海仔细搜寻了遍,才大概想起这宫女的名字。

    “是,多亏娘娘还记得奴婢。”

    “我记得你似乎在兰林殿做事,调到御花园了?”

    “回宝林话,奴婢前几日做错了事,这才降职。”

    宁意安表示知道了,就带着素烟回去了。

    路上遇见宋荣华,宁意安和她简单寒暄便回了。

    进屋屏退他人,宁意安叫素烟去查银杏犯的事。她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人她接触过,以防万一了解一下总没有坏处。

    素烟回来说是因贿赂降职的,因为那日宁意安没有选她,正好近日秀女们也陆续进宫了,她便想着能伺候几个很有希望中选的秀女。

    想法是好的,谁不想升职加薪?但是时机不对啊。

    按说宫里对这种事一直都是心照不宣的,在宫里谁能保证自己手脚干干净净的,非重大问题都是不会管的,而银杏也绝没有到能杀鸡儆猴的程度。

    或许有一种可能,这事跟大皇子有关,宫里大小事都由皇后过目,事关大皇子,她不可能不暗自关注。

    这进宫后的第一场戏,宁意安已经有点迫不及待想看看了。

    这日皇帝去看了顺嫔,宁意安问过素烟,说顺嫔还有小半月才出小月子,此次小产伤了身,顺嫔本来身子就弱,从前在王府就挺受宠,五年了才怀上,这下日后恐怕不容易怀孕了。

    宁意安倒是不着急怀,这才入宫,根基还不稳,就算太后要保,生下来也不能自己养,依然被动,她月经不规律,看过大夫说是宫寒,不调理的话不易怀孕,这倒是方便了自己。

    又是要早起“上班”的一天,她这离椒房殿算是远的,起得更得早。

    让知柳梳妆打扮一番,宁意安在镜子里看着美颜不由赞叹,可得把她好好留住,手艺真巧。

    到了椒房殿,除了皇后,众人都已经来了。

    “妹妹好大架子,昨日皇上未曾留宿,今日给皇后娘娘请安却如此怠慢,可是刚刚晋了宝林就不懂规矩了?”

    这梁才人每次见她都得呛两句,宁意安觉得她就是天天宫里待着,闲的,不打打嘴炮就难受,但是她懒得天天和她掰扯,总是逮着一个人开炮也没意思。

    “姐姐言重,妹妹未曾怠慢皇后娘娘,每日请安都是这个点到的。”

    她轻飘飘一句,让梁才人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翻了她一眼。

    旁边的刘美人看了些场上的人,轻叹:“往常宫里姐妹少,后宫里也热闹不起来,如今来了个妹妹也是如此,唉……”

    宋荣华看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冷不丁开口:“秀女这两日都已入宫了,妹妹不久后就能认识不少新姐妹了。”

    刘美人讪讪一笑,宋荣华说的是新姐妹不是新妹妹,不就暗示会有人位份压她一头。

    入宫以来,她还是有受宠的时日的,虽不比顺嫔,但也不会想如今这般几个月见一次皇上,皇上好似突然忘了她这个人,好在依靠淑妃,她过得也不算太差。

    如今选秀,秀女中更是有几人家世名声样样拔尖的,竞争不可谓不大,刘美人眼中透过几分忧郁。

    梁才人倒是没想那么多,她宠爱也不多,无所谓这些,天天混吃就行,就是想着宫里来新人,肯定有比宁意安更有趣的。

    皇后到后,也提了嘴选秀,提醒众人不要私下联系秀女,一经发现绝不手软。

    回去路上梁才人依旧和刘美人报团,宁意安等着她们都出去了才走,位分低就是这样麻烦。

    今天她没直接回宫,一直去了长乐宫。

    当初皇帝叫她住蕙草殿,就是因为离长乐宫近,她的位份如今虽不能每月初一十五随皇后去请安,也不能随意见太后,但皇上当时开了那个口,她自然得去一趟,太后见不见另说。

    长乐宫的女官是问月姑姑,伺候了太后娘娘二十年,出宫嫁人依旧放心不下太后,皇上登基就回来继续跟在太后身边。

    宁意安在门口耐心等她通传,不多时,问月姑姑就回来请她进去。

    太后正在下棋,待宁意安行过礼,便招她过来,“可会奕棋?”

    “听过一二,但未曾下过。”宁意安没穿越时学着下过一两次,但也就知道规则罢了,要她下肯定不行。

    “那你过来看看,可会找到破解之法?”

    宁意安硬着头皮看,黑子已经被白子吃了很多了,“黑子势弱,臣妾愚见,与其在棋盘左上与白子继续博弈,倒不如发展一下右下的势力,那里白子少,说不定能有喘息的余地。”

    太后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看着这盘棋,宁意安以为自己说错了,正要起身,太后笑了,“你这孩子确实有几分聪明,这不失为一种办法,可代价却是牺牲左上黑子,现今棋局已进行一半,再发展右下倒是迟了,不过苟延残喘罢了,赢家依旧是白子。”

    “臣妾受教了,斗胆请太后娘娘指点一二。”

    太后下了一枚黑子,然而这枚子很快就被吃掉了,但是给其他的黑子留了杀出重围的余地,也是很快,白子便被吃了小半。

    宁意安看着,心里叹道:怪不得大人物都爱下棋,这是真能培养心性耐性和策略啊。

    “娘娘厉害,臣妾叹服。”

    “放长线,钓大鱼,损失一个黑子无伤大雅,关键是,这黑子不能做无谓的牺牲。”

    宁意安看着这盘棋,脑海复盘着刚刚太后演示的每一步。

    太后看她看的如此认真,笑了笑,“这下棋学问可大着呢,你若喜欢,哀家这里有个棋谱,你且拿去学。”

    宁意安双手接过,“多谢太后娘娘!”

    宁意安从长乐宫里回来,早膳草草用完,就捧起这棋谱看,虽然现在她只有谱没有棋,也依旧看的痴迷。

    不知看了多久,小林子来传话说皇上要来用午膳,宁意安还没怎么和赵冕吃过饭,但好在没什么忌口,便凭着感觉叫尚食局去做。

    饭刚送来,皇上就到了,点掐的是一分不差。

    “这莲藕排骨汤味道不错,爱妃还挺会吃啊。”赵冕吃饭虽快但不失优雅,宁意安一碗还没吃完,他已经喝了三碗汤。

    “皇上喜欢就好,近日天气转凉,喝些汤对身子好。”

    用完膳赵冕也不急着走,走到塌上准备坐下发现宁意安放在桌上的棋谱。

    赵冕挑眉,有些惊讶:“爱妃竟也会下棋?”

    “今日去长乐宫看了看太后娘娘,娘娘教了教臣妾,临走时赠了份棋谱。”

    “母后是个爱棋的,看来爱妃有几分学棋的天赋,不如朕与爱妃下一盘,如何?”

    “好啊,臣妾看了一上午呢,实战定能有所成效。”

    “哈哈,好,王德全,朕记得过年郑国公送了套棋,去拿来。”

    王公公去拿棋,宁意安趁机抓着赵冕问了问书中一些不懂的地方,赵冕看她勤奋好学,也认真给她讲解。

    很快棋就来了,宁意安认认真真和赵冕对弈,但她到底还是个新手,实战和理论并未很好结合。

    她总是懊恼:

    “哎呀,这一子不应该放这的,刚刚要是察觉到就好。”

    “皇上~,臣妾才刚学会,你就不能让让我嘛。”

    不知不觉,两人就下了一个下午,宁意安自是被杀了个片甲不留,她双手托住下巴,一脸沮丧,赵冕好笑地看着她:“爱妃棋艺还需多练,不过刚接触棋,就能下得这么好,爱妃很有天赋。”

    “真的?皇上可不要逗臣妾开心。”

    赵冕将宁意安揽进怀里,“下了一两个时辰了,爱妃不累吗?”

    这小嫔妃平日瞧着挺活泼的,遇到喜欢的事还蛮认真,后宫里的妃嫔性子多是清冷胆小的,见到她总觉得她很有生命力,就算是演的,也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宁意安顺势搂住赵冕的腰,“那臣妾就叫人传膳?”

    “叫人传膳?不必,眼前不就是吗?”

    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宁意安轻轻锤了下他的胸口,却被抓住两个手腕,压在棋盘上,腰带也被解下来了,双手不能动,宁意安自是任由他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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