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已到,玄曳二叔的喜宴快要开始,清离老远就看到玄曳打扮的像只花鸡一样站在门口迎宾。这穿着,这打扮,不知道的还以为今日是他续弦呢。

    清离悄悄啧啧了两声,朝着玄曳方向走去:“玄曳小花鸡,本王驾到还不速速迎驾?可是想念本王的大板子了”,清离在上届曲释会中扮演了人间的一位王爷,玄曳则反串了一名□□王爷的细作,演完就被玄奇拎回去关了好几天禁闭。

    玄曳一听到这熟悉的不逗人爱的声音就知道是那位比他们小几百岁却非要跟他们拜把子结兄弟得小屁孩团子到了,遂缓缓地站起来,轻轻地向前走了几步,猛地一个勾手给清离来了一记锁喉。

    “小糯米团子,以为我治不了你了是吧,今天青樱不在看我不把你的小脑袋瓜拧下来种土里,来年多结出几颗清离再摘下来种土里”。

    玄曳边说边把清离的头夹在腋下还晃了几晃,清离一时没反应过来,这玄曳,平日里只要青樱阿姐在就表现得彬彬有礼,要多贤良有多贤良,这青樱阿姐一不在立马原形毕露了。

    清离一回神,反手一把扯住玄曳的头发向下猛拉,玄曳顿时听到自己脖子咔咔了两声,也不知道是骨折了还是干脆断掉了…遂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清离憋红了脸,更用力地拉扯玄曳的头发,两人就这样突然在喜宴门口拧成一坨,来往宾客也不往里走了,纷纷站在门口开始看热闹。

    殷豊哪见过这场面,来不及多思考一个箭步冲过去拉下玄曳锁着清离的手臂,对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掌。

    玄曳对这一巴掌的到来是毫无防备,等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趴在几十米远的泥巴地里了,脑瓜子嗡嗡的。

    “不是我说清离,你怎么这样,打架还带帮手的!过分了啊!”,玄曳晃了晃脑袋,确定自己的脑袋还架在自己脖子上,方慢慢地爬起身。

    清离也愣了一下,平日里只要青樱阿姐不在,他和玄曳见面必定会掐架,而且经常一开始都是玩笑式地打闹,然后打着打着就较真了,不打到对方叫家长来绝不罢手。当然一般叫家长的都是玄曳,清离形容他为:又菜又爱玩。

    这还是第一次他俩还没认真掐就被“劝架”,搞得她也一时没反应过来。

    “少胡说八道啊玄曳,上次是谁打不过我还去叫了他小叔出来撑腰呀。别人殷豊小仙是怕我今日伤到你才出手劝架的,你可别不识好仙心。”清离试图先行抢占道德制高地。

    “哈…哈?”玄曳简直要怀疑自己的耳朵了,发出难以置信的笑声,“你可真是把我气笑了清离,你管这玩意儿叫劝架?他刚刚那一巴掌就差没把我脑袋拍飞了,下次我也让我小叔出来这样劝劝你。”

    “还有你这位小仙,你就是殷豊是吧?你给我过来,来来来”玄曳边说边往殷豊的方向走去,一副要把他捏碎的架势,殷豊也捏着拳头瞪着双眼一副要干架的模样,清离赶紧上前挡在这两位爷中间:“行了行了,不是我说你啊玄曳,殷豊可比你小六百多岁呢,你跟小孩子置什么气呀,况且他是第一次见你,你又长得不太友好,他肯定以为你在欺负我才出手的。”清离义正言辞道。

    “什么叫长得不太友好?这叫霸道威严款好吗,你懂不懂……你这审美可真不行……”玄曳最宝贝就是他的脸,别人攻击他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说他不帅。

    清离翻了个白眼敷衍地点点头表示阿对对对你说得对,转身瞬间换了个温柔的语气对殷豊道:“小豆,这就是我平日里常和你提的玄曳,平日里我俩打闹惯了,今日也是玩闹来着,你不必担心,我从没吃过亏。”

    清离拉着殷豊的小臂走到玄曳面前,把他俩背的包包取下来交给玄曳:“喏,这是我和殷豊今日的随礼,今日你欺负我们的事我暂且先不给青樱阿姐告状了,快走啦快走啦,再不进去你二叔六婚都要开始了。”

    玄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什么叫“今日欺负他们的事”?他还想重新梳理一下辩论些什么,但时辰已到确实耽误不得,便也只能先让手下领着那两冤家和俩妖仆进去了。

    玄曳二叔今日的婚宴在妖届玄夷山一处蛇洞中举行,因为他今日续弦的娘子是位蛇妖。

    婚宴规模不算太大,天界、魔界和冥界到场的也都是一些比较闲散的文将,他们大多因着前五次婚宴有各种缘由没来参加,想着这次来凑凑热闹。

    许多妖族呢也实在不想又又又随份子钱,所以只来了寥寥数妖。不过这也并不是大家不给玄曳二叔面子,实在是他老人家的爱情来得太快去得也太快,光这婚宴就已是第六次了,要不是妖界地广物博家大业大的,清离都得怀疑他结那么多次婚是不是图他们那点婚宴随礼了。

    清离一行进入蛇洞中,顿时被巨大的音乐声笼罩。蛇洞中央建了一个台子,上方站着二十余名蛇男蛇女衣着十分清凉,正随着音乐妖娆扭动。台边有五六名乐手,弹着琵琶、敲着云锣边演奏边甩头……清离总觉得这一幕有点熟悉,仿佛在哪儿看过,想了半天突然想起是在玄曳之前借他的一个话本子上看到的,那个话本子好像叫……叫什么“瓦子爱情故事”,对,就是这个。清离拉着殷豊穿梭在各桌前找空位。

    这找位置也是一门学问,首先得避开天界的长辈,他们现在不太待见殷豊,其次得避开魔族的长辈,他们现在也不太待见殷豊,只能看看冥界、妖界那两桌坐满没了。

    清离的眼睛不停地扫射,这洞中实在太过昏暗,只一阵阵得随着音乐节奏闪着红光、绿光、蓝光、紫光,大概这就是玄曳二叔喜欢的蛇里蛇气的氛围吧。

    忽然,清离在一阵蓝光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拉着殷豊小跑过去。“君言哥哥?”清离试探性的叫了一声,面前身着碧色长袍束紫色发冠的男子转过身来。“真的是你啊君言哥哥!你今日怎的也来了,还不告诉我一声,太不够意思了吧”,清理嘟囔着,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君言嗤笑一声,眼神不经意在殷豊身上扫了扫,很快又对着清离道:“本也是没打算来的,是玄曳说今日到场的别族贵宾太少,让我来帮他凑凑数,竟不知你也会来,先坐吧”君言说着就将他右手边的椅子拉了出来,示意清离坐这里。

    清离看了看君言的旁边只这一个空位,但他的对面还剩两个位置,想了想还是拉着殷豊在对面落座。“我便坐这里吧,也不影响我们说话,今日是殷豊第一次来妖届,他有些怕生。”君言微微一愣,又很快恢复如常,点了点头“也好,是我疏忽了”。清离连忙摆摆手“没有没有,君言哥哥之前从未见过殷豊,想必刚刚是不认识的,对啦小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常跟你提的君言哥哥,人帅心善品性好,比玄曳那厮靠谱多了,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去冥府找他看凡人投胎,可有意思了。”殷豊和君言互相点了点头以示问好。

    “这位是黑无常伯伯,你可以他黑伯,你左手边这位是白无常婶婶,你叫他白婶就好。这边的是日游神姐姐……”殷豊跟着清离的介绍乖乖的一路问好,十分有礼貌。

    那白无常的眼睛噌的一下亮了,一把抓住豊的手:“哎哟哟,你看这多俊的小仙…小魔…额小伙子呀,老身干勾魂这行当这么多年,这种又邪又奶的小伙子还是头一回见。哎哟哟,还这么有礼貌,名字还那么好听,豊在我们冥府可是吉祥之物呢。”白无常边说边捏了捏殷豊的小脸蛋,殷豊一脸惊恐的想躲开又怕不合礼仪,清离却是在一旁笑弯了眼睛,心想这被捏脸的待遇终于有人替她承受了。

    “小豊啊,要不白婶给你介绍个我们冥府的姑娘?我看你干脆入我们冥界谱录得了,咱冥界可没他们仙界、魔界那么多弯弯绕绕、是是非非。等婶回去还可以找鬼王说说,给你入个文职,工作强度小,压力也小,还是铁饭碗嘞。”

    白无常捏完脸又握着殷豊的手继续道:“况且咱冥府这几千年的生育质量非常不错,婶有个远方侄女,看起来和你甚是般配,要不今日宴席结束你和婶儿一起回去看看?”

    殷豊几乎已经是全身僵硬了,要不是怕给清离惹麻烦怕是早就逃走了,清离却在一旁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完才缓缓开口道:“白婶,殷豊小仙才七百来岁呢,正是需要好生学习、立业的年纪,恋爱什么的还得等他再长长。”白无常一听,更用力地握了握殷豊的手:“哦哟哟,七百岁不小的呀,我当年就是七百岁和你黑伯定的亲,到你这个年纪我二胎都怀上了!也不知现在这晚婚晚育的风气怎么来的,你看玄曳那小子都一千三百多岁了还成天没个着落的。你也是,离离,上次给你说的那小子你不是说接触接触看吗,怎的也没个下文了”?炮火瞬间转移到了清离身上。

    “什么小子?”本在一旁看戏的君言突然出了声,殷豊也扭过头一脸不解地盯着清离,清离瞬间坐直了腰,试图装作自己也不知道的样子。

    白无常立马又开了口:“就是你表哥玄玠,之前离离不是老来冥府和你们去看投胎吗,前几年开始他就老嚷嚷着要入赘天界,吵得鬼王头疼,所以让我去给离离说和说和,看看离离什么意见。要是天界这边同意的话他就找个时日把君玠送过去。”

    “那你什么意见”君言目光一撇,虽没有指代谁,但清离知道他问得是自己。哎真不是她有意瞒着,只是之前想着这事儿八字没一撇呢就没必要说了,那玄玠不要面子的吗?但现在怎么有种背着单身朋友们偷偷搞对象得感觉,不经有些心虚,“咳咳,我吗?哎那个,我的意见是要不我们再聊聊白婶的侄女呵呵,这殷豊小仙确实也不小了。哎?你们看新娘子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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